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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

    将之前所有针对时砚的小心思收的干干净净,下定决心,往后就算和陛下梗着脖子硬刚,也不直面太子殿下。
    时砚的目的达成。
    可谓是一战成名。
    一战成名?面对他爹的调侃,时砚只有一个字:呵。
    宗持仙十分欣慰:前几天爹让你出去震慑那些嘴碎的,看你都没什么精神,一副不爱搭理人,爷烦着呢的样子,爹着实替自己担心了一场。
    时砚: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爹是担心儿子你突然撒手不管,将这一摊子事儿全都丢给爹啊!现如今好了,你将人全部得罪光了,想脱身都脱不了,爹再也不用担心儿子你丢下爹一个人跑路了!
    时砚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心里话:能干出我绿我自己的事儿,您绝对和我娘有仇,对吧?
    第334章 爹不如章你
    说起宗持仙的行事手段这般无所顾忌, 那是因为他本性如此,看得开,什么都不在乎, 豁的出去,或者说,他本就是个十分心大之人,否则也不会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忘年交好友成了自己亲爹这种荒谬的事, 也能坦然接受。
    这样一个人,能用这般恶心人的手段对待丁挽,时砚想, 这夫妻两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宗持仙见儿子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样子盯着他瞧, 脸上还是那种听故事时搞快点搞快点的催促神情, 心下噎得慌, 于是摆摆手道:有看你爹好戏的功夫,不如先想想等你娘接回来后,你要如何待她吧!
    这可真不是个好话题, 不管是宗持仙还是时砚对丁挽的观感显然都不怎么好, 可最近朝臣吵吵嚷嚷的,不管丁挽的品性如何不堪, 但她身为太子的生母,皇帝眼下承认过的唯一女人,肯定不能流落宫外的。
    接进宫, 随便给个名分也好,还是悄悄养在哪个宫殿也好,反正不能继续给亡夫宗持仙守墓的。
    也不知道他爹出于何种考量,就坡下驴, 同意了朝臣的提议,已经派人去折剑山庄接丁挽进京了。
    然后,时砚便听他爹说:阿砚啊,爹决定给后宫养几个女人。
    时砚很理解的点头:爹你现在还年轻,有那方面的需求很正常,需要女人我能理解,要是没有这个想法,底下人才要担心呢!
    不过你养女人这事儿就不用跟我说了吧,难道你还指望我做儿子的给你找女人不成?
    宗持仙认真道:这是爹和你娘之间的事,你小孩子家家的就别管了。跟你说一声,只是让你别有心理压力,别听外面人瞎说,在儿子和那些女人之间,爹的心永远都偏向你的。
    时砚无所谓的摆手:就算你偏向别人又有何关系?是我的就是我的,只能是我不要了,别人才能上来抢。
    否则,最好出手前还是先考虑清楚,小身板儿抗不抗揍吧!
    宗持仙被儿子挤兑了,心情还是很高兴,说起来也是他们父子二人之间的缘分,不管他对丁挽有多不待见,但对时砚这个儿子,总是硬不起心肠的。
    不过对于丁挽嘛,以前是忙,没空搭理她,现在有时间有条件了,总要慢慢收拾,打的她知道疼,悔不当初才好呢。
    丁挽本人当下是不是悔不当初,看守的士兵并不知情,但她从懵逼到激动,也只经历了短短的一瞬。
    在这边结庐而居,风餐露宿给宗持仙守墓的日子里,丁挽和宗持剑夫妻作伴,日子过得可谓是掉进了黄连苦水了,身边没有人服侍,吃穿用度全都由自己动手操持,这这辈子就没这么憋屈过。
    但形式比人强,丁挽只能咬牙忍耐,偏时砚还不让人限制这边的消息,外面发生了什么新鲜事,都让人特意传过来解解闷儿。
    听着外面的热闹,勾的丁挽一颗本就不安分的心更加躁动不安,一边是出去没人保护,可能随时有生命危险,一边儿是待在这里,就要忍受无边的寂寞和枯燥。
    丁挽找了一处偏僻的,无人打扰位置坐下,看着自己一双养尊处优的手,短短几月功夫,上面就布满了老茧,粗糙不堪,失了光泽,想来这张脸也老了十岁不止吧!
    心里再一次怨恨时砚这个小畜生的无情,真是和他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般想着的丁挽,便听到外面几个看守士兵对她的讨论。因为她所在位置的特殊性,外面看守的士兵很难发现她躲在这里偷懒,这是她好不容易才发现的一处地方。
    真是没看出来,里头这位丁夫人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前头能将宗持仙宗庄主哄得五迷三道娶了她。
    后来又能狠心陷害自己亲生儿子,让儿子声名狼藉。结果现在怎么着?咱们盟主爸爸竟然不是她和宗持仙生的,而是和京城皇帝偷情生的。
    兄弟你说这些大人物都是咋想的啊?我瞧着那女人虽然有点儿味道,可她都多大岁数了?也不是顶顶漂亮的,大人物们图个啥啊?
    这士兵是真想不通,在他看来,里面的丁夫人那就是褒姒妲己之流,前一个武林第一高手宗持仙,后一个京城的皇帝,都没能逃脱她的石榴裙,这得美成啥样儿啊?可他瞧着也就那样吧。
    刚来的时候还能说一声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可劳作了这么些日子,不比村里的黄脸婆体面多少。
    另一人便道:少说两句吧,虽然咱们不懂大人物的审美,但不看这女人的面子,也的看咱们盟主爸爸的面子吧。
    不管咱们盟主爸爸姓宗,还是姓谢,都是这女人生的儿子呢,啧啧,这丁夫人真有点儿东西!
    兄弟你说的有理,咱们盟主爸爸已经成了京城里的太子殿下,往后这江湖和朝廷的关系如何还未可知,现在说这么多也无济于事。
    少说几句,我瞧着头儿过来了,让他听见这话,肯定是要罚咱们的!
    结果士兵说完便散开了,但让听到消息的丁挽心脏砰砰跳个不停,有没有偷人,或者说和宗持仙成亲后,她有没有机会偷人,她自己一清二楚。
    但那几人说时砚被皇帝认回去当了太子!
    丁挽心下瞬间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京城里的皇帝不是别人,正是她早就死掉的丈夫宗持仙!
    当年她是最希望宗持仙出事,以便她得到自由,走出折剑山庄之人,可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觉得宗持仙真正出事的消息显得十分不真实。
    果然,五年过去了,事实证明,那个男人根本就改头换面活的好好儿的!
    丁挽激动的想大笑,但她极力忍住了,匆匆回到房间,无视了和她打招呼的表姐段氏,关上房门,上床将脸埋进被子里,肩膀一抖一抖的,才敢笑出声。
    宗持仙啊宗持仙,就算你不喜我,甚至一度想杀了我又怎样呢?只要你还认时砚这个儿子,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就摆脱不了我这个妻子!
    你是宗持仙,我就是庄主夫人。
    你是皇帝,那我就是皇后!
    上辈子你欠了我的,这辈子你就是要来补偿我!
    同时,他们对面的茅屋里,宗持剑夫妻也在说这件事,毕竟是当过好几年庄主的人,手段还是有的,消息比丁挽灵通多了,已经私下商议好几天。
    宗持剑神色有些严肃道:至今也没人说得出这位新皇的长相,不过有一点咱们都十分清楚,阿砚是二弟的孩子,这点不会有错。二弟当年正是因为丁挽有了他的孩子,才对丁挽网开一面的。
    所以,这件事说起来不可思议,但,或许京城那位新皇,真的是二弟,这样一来,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段氏眼眸微眯,带着某种思量道:这样一来,咱们所求的转机或许便在眼前,二弟那人咱们都知道,面上看着冷淡,对谁都不亲近的样子。
    可最是讲道理的一个人,只要旁人不去胡搅蛮缠,惹他心烦,对什么事都有很大的包容心,眼下是阿砚,或许回头就是咱们这做大哥大嫂的。
    对了,还有对面的弟妹。
    等他想起咱们的时候,咱们的好日子便要来了,到时候见了二弟好好求求情,说说这些年的不容易,想来二弟会体谅我们的。
    对段氏的这番说法,宗持剑还是有把握的,在外人眼里,自己那个弟弟是高冷禁欲,高不可攀的,但在他们这些亲近的人眼里,那就是一个不善言谈,痴迷武学,喜好外出与人切磋,讨厌旁人用叽叽歪歪的事情麻烦他之人。
    只要把握住了方向,十分好拿捏。
    不像时砚那个狼崽子,是真的阴晴不定,一言不合就动手,不给他这种靠脑子吃饭的选手一点儿发挥的余地。
    想到这里,两人都松了口气,这些日子心里藏着的郁气一扫而空,段氏这又说起了两个孩子:前些日子我使人打听过了,时隐被那个小畜生送去京城时香那里了,还算他有些良心!咱们那女婿好歹是个皇子呢,怎么说时隐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段氏虽然精明,但她真的不了解皇家争权夺利的残酷。
    他们的女婿五皇子虽然是个皇子,但身为先帝的皇子,现如今在皇位上的皇帝既不是他们的兄弟,也不是他们的亲子侄的情况下,他们这些先帝的皇子,处境才是最尴尬难堪的。
    算是半圈禁。
    在这个风口浪尖,恨不得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怕被皇位上的那位来个杀鸡儆猴,而自己就是那只鸡。
    而此时的五皇子府内,五皇子可没有他便宜岳父的脑洞,去怀疑皇帝的出身,因为对他们老谢家皇权的极度自信,从未想过他们家竟然出了老皇叔那样一个奇葩,眼看着他们老谢家的儿子一个个都烂泥扶不上墙,索性搞个外姓人上去当皇帝。
    因而对外面的传言深信不疑。
    于是整个人更加烦躁,烦躁中还带着隐隐的一丝后悔。
    因为和折剑山庄联姻的关系,他算是彻底站在了时砚的对立面。
    当初他们有多风光,现在的情况就有多尴尬。外面知道他和时砚关系不睦的人不在少数,只要时砚露出那么一点儿不想让他好过的意思,便有的是人想抢着为时砚出谋划策。
    五皇子开始后悔自己当时怎么就猪油蒙了心,一心想收服江湖势力为己用呢?想想别院里那对姐弟,有些迁怒了。
    至于为什么说宗时香姐弟住的是别院,这事儿也是有原因的。
    五皇子作为一个二十岁,正当壮年的正常皇子,遇到宗时香之前,不可能没有门当户对的皇子妃的。当然就算没有,依照宗时香的身份,也不可能成为皇子正妃。
    因此,当初宗时香便是以侧妃的身份进门的,让人住在别院里,便是为了隔开宗时香与皇子妃,免得她们住在一起互相别苗头,分开住,两不相干,大家心里都舒坦,便是五皇子当初的想法。
    至于现在,则是眼不见为净,免得住一起,每每想起来,五皇子便觉心梗的厉害。
    五皇子也明白,他这辈子最好的结局大概就是被当成猪一样圈养起来了,但总归来说还是不甘心的。
    他想找机会出去。
    而他还不知道,他想眼不见心不烦的宗时香,仗着住在别院看守不严的便利,装扮成府中采买的下人混出别院,然后又使了银子,买通了内务府的小总管,成功将她以御花园洒扫宫女的身份送进了皇宫。
    又经过五天的蹲守,宗时香成功在御花园守到了身为太子的时砚。
    彼时,时砚刚被皇帝压着帮忙整理了一上午的折子,从太和殿溜出来放风,身边跟着头号狗腿子杭云散。
    时砚背着手遛遛哒哒道:真无聊啊!前些天还有人不时跳出来搞事,调节一下生活。这才几天啊,竟然都坚持不住了,未免妥协的太快,太没原则了些!
    杭云散心说:你一脚下去,一个号称勇冠三军的将军就废了,一个历经三朝的铁口御史名声全毁了,一日之间,跳的最欢的十几家的丑事宣扬的人尽皆知,现在被人编成故事在茶楼讲的热火朝天,全家都羞得没脸见人。
    都这样了,谁头硬到敢和你正面刚啊?到了你跟前,讲原则真的有用吗?您拍着胸口说!
    杭云散就算腹诽,面儿上还算镇定,身后有些刚进宫的太监宫女,听说了太子殿下的暴行,再听他这般言谈举止,当即就有些手脚发软,心肝儿乱颤,头晕眼花。
    心里就一个想法:面对这位殿下,确实比面对陛下更加可怕。
    最起码陛下不会无缘无故就弄死人,可殿下不同,他可能因为谁一句话不顺心,便亲自动脚。
    殿下的一脚威力有多大,他们这些小宫女太监可是听得真真儿的,能让大将军瞬间吐血而亡。
    这般想着,又忍不住瑟瑟发抖。
    就在众人担惊受怕的氛围中,突然冒出来一个愣头青指着时砚的鼻子道:好你个宗时砚,数典忘祖,忘恩负义,残暴不仁,卑鄙小人,天底下再也没有比你更加卑劣不堪之人了!
    众人一惊。
    这什么二百五,在太岁头上动土,不想活了是不是?
    杭云散三两下就将人扭送到时砚跟前,其余人立马跪下请罪,让人冲撞了太子殿下,便是他们失职,虽然在这京城之中,只有殿下冲撞别人的份儿,别人基本上没有冲撞殿下的可能。
    时砚一个眼神,旁边便有跪着的小太监搬来精致的椅子,放在廊下,供时砚休息。
    等时砚坐稳,才有空观察这个被杭云散用小太监腰带捂住嘴,捆住手脚的宫女。
    宗时香?
    杭云散在时砚的示意下,将堵住嘴的东西给取出来,便见宗时香十分不要命的再次对着时砚一顿输出:正是我!我都知道了!你娘不要脸偷人,背叛了我二叔,和人生下你个小畜生,你还有脸用二叔亲子的身份抢占我折剑山庄!也不怕遭天谴!
    要是你还有点儿良心,便放了我爹娘弟弟,将折剑山庄还给我们一家!
    说到这里,一脸傲然道:至于你,最好去我二叔坟前三跪九叩,请二叔原谅。这些年,二叔对你多好,你心里有数,我爹娘对你多好,你心里也有数。
    你辜负了我们大家!
    人虽然跪着,但她的傲骨屹立不倒。
    周围人恨不得给这位跪了,这是哪里来的二百五啊?就这脑子,他们也算是看出来了,不是傻子,便是故意的。
    但人嘛,肯定是有心人特意放进来,惹太子殿下生气的,若不然,就凭这位的规矩礼仪,根本就没资格进御花园当差。
    众人已经开始为这位不知名姑娘的身后之人点蜡了,惹谁不好,偏偏招惹太子殿下!
    真当现如今的皇宫,还和先帝在时一样,玩儿的还是阴谋诡计那一套呢?不!那都过时了,现在已经流行看不惯你便用脚踹你这般直接的表达方式了!
    这么多年,时砚对女主的脑回路一直很好奇,饶有兴趣的问宗时香:又不是我按头让我娘和我爹偷情的,你怎么不指着他们二人的鼻子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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