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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这里面唯一特殊的就是姚家村,因为他们村子祖传的一整套打铁技术,不仅没得到朝廷的补偿金,成功迁徙到县城附近。
    还被朝廷强行征招,整个村子进了矿场服劳役,子孙后辈不得出矿场一步。
    靖远县县令姚智明,当时因在外地求学,幸而免于一难
    小甲被这一连串儿的消息砸晕了:所以,组长你收集这些消息,到底有什么用呢?
    时砚心情好,也就不厌其烦的将自己的猜测与小甲说了:根据我们之前的推测,假设靖远县县令姚智明是定北王的人。
    他的妻儿父母一家子亲戚朋友可能都被朝廷强行圈禁在矿场服劳役,他本人可能对做出这个决定的先帝心怀不满。
    经过姚智明将近二十年孜孜不倦的挖墙脚,里应外合之下,靖海县的矿场现在有几分把握在当地驻军手
    里,早就是个未知数了。
    小甲终于聪明了一回:根据剧情,姚智明第一时间响应定北王的谋反计划,且成功控制州府衙门和驻军一事,反推回去,他早就成功拿下了那边的矿场!且用铁矿铸造了兵器!
    时砚满意的点头:不错,且靖海县的矿场,说不定产出还供给其他地方的叛军。
    小甲紧张的抱住自己:好可怕啊!组长!敌人这么强大,万一他们成功了,你可就没好下场了!到时候不仅这个世界没有积分,咱们还有回快穿局接受严厉的惩罚!
    嘤嘤嘤,人家真的好怕怕!
    时砚没好气道:有什么好怕的?你忘了定北王要造反成功,必须有两个先决条件?一是他的实力积蓄到了一定地步,二是当今陛下突然病危,没立下太子。
    膝下皇子为了太子之位,乱成一团,互相攻讦,削弱了战斗力,将朝纲扰的一团乱,给了定北王可乘之机,将皇子们一网打尽?陛下也药石无医撒手人寰。
    最终定北王以先皇亲弟弟,皇帝陛下亲叔叔的名义,才名正言顺的坐上皇位?
    小甲被时砚说服,慢吞吞反应过来:是哦,上次见皇帝的时候,他看起来气色不错,身体健康,除了熬夜太多,眼下有两个黑眼圈外,看不出有其他毛病了啊!
    时砚挑眉,身上气息恢复成之前懒洋洋的状态,躺在躺椅上,垂在半空的腿有一搭没一搭的晃动。
    那么你不妨再猜一猜,剧情中,皇帝陛下为何会突然病危呢?
    小甲雾蒙蒙的一团在意识空间里不停转圈,四处乱撞,宛若疯统儿,撞了小二十分钟,将整个剧情又回想了好多遍,一字一句来回分析了几十遍,还是没从字里行间发现有用信息。
    沮丧的摇头:小甲真是太没用了,小甲想不出来!
    时砚被小甲的举动逗笑了,加上他也闲着无聊,就和小甲简单分析道:还记得剧情中提起,皇帝对定北王非常防备,定北王为了缓解与皇帝的关系,多方搜寻,找了一个绝世美女,送给皇帝陛下的事儿吗?
    小甲方才复习了几十遍剧情,立马抢答:记得记得,定北王的折子被人在早朝上当堂念了出来,写的那叫
    一个声情并茂,感人肺腑,让不少人当场落泪,纷纷劝皇帝收下美人儿,与定北王和解。
    皇帝为了双方颜面,收下了那个舞女。
    然后皇帝被道德绑架,不得不和那个舞女睡觉,不睡就是看不起定北王,就是不想和定北王这个做叔叔的融洽相处。
    于是皇帝虽然和那个舞女睡了觉,但对那个舞女多番防备,让人十二个时辰不错眼的盯着舞女的一举一动。
    可,组长,皇帝的人不是没发现那个舞女有什么异常吗?
    时砚笑的意味深长:没发现就代表没问题吗?
    第95章 故事照进现实
    时砚算算时间, 差不多到了定北王给皇帝送美人儿,让皇帝捏着鼻子, 被满朝文武逼着睡美人儿的时候了。
    于是一心跟随皇帝脚步走的民安伯,最近经常出入皇宫,和皇帝谈心,简言之,就是瞎扯淡。
    时砚第一次主动上折子进宫面圣,皇帝还以为时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当面和他说,谁知民安伯一见面, 就红着脸不好意思的对他道:陛下, 臣近些日子夜间睡觉, 总梦到臣早逝的父亲, 时日一久, 臣这心里总是不得劲儿。
    想找个人说说话吧, 这满京城又没有什么能交心之人。
    且臣有自知之明,京城之中,多的是人觉得臣出身不好, 兼之臣整日窝在庄子上无所事事, 和他们不是一路人,面上大家你好我我,私底下还是看不起微臣的。
    臣思来想去,可着整个京城打着灯笼找,也就能和您说几句心里话
    意思不言而喻,我就是老找您老人家谈心来了。
    整个太和殿的宫女太监目瞪口呆,下巴都掉下来了。
    这民安伯到底是什么奇葩的物种,前所未闻,一个整天只会种地的臣子, 觉得生活空虚寂寞,因为一个莫须有的梦,就找日理万机的皇帝陪聊?
    众人觉得民安伯怕是要凉。
    谁知皇帝听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慈爱的拍了拍时砚肩膀,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竟然放下手里的奏折,拉着脸红脖子粗的民安伯去偏殿谈心。
    时砚絮絮叨叨说了他最近被梦境所困扰:因着这事儿,臣觉得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可周围无一人能理解,只觉得臣在无病呻吟,臣内心实在煎熬又痛苦。
    皇帝深有体会,和时砚说他以前的故事:朕被父皇立为太子,登基前一段时间,夜里焦虑的睡不着觉。
    一会儿担心辜负父皇的期待,一会儿觉得不能让兄弟们信服,一会儿害怕自己的才干不足以号令百官,又一会儿忧愁自己不能让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整夜整夜的,焦虑又烦心,对自己不够自信。
    当时将自己的种种顾虑对身边人说了,所有人都觉得朕是杞人忧天,无病呻吟,在他们看来,只要朕坐上了父皇的位
    子,要什么有什么,想那些纯粹就是吃饱了撑的。
    两人将话说开,瞬间像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将对方当成树洞,絮絮叨叨一个时辰过去,皇帝留民安伯在宫里吃了晚饭,民安伯才抱着皇帝赏赐的一堆东西施施然出了宫。
    民安伯走后,皇帝心情大好,提笔翻阅奏折的速度比往常都快了不少,鲜少的在二更前批阅完所有奏折,三更前躺床上睡觉。
    有一就有二,时砚自此经常进宫伴驾,除了与皇帝说一些生活小烦恼,还会给皇帝讲一些从别处听来的小故事。
    有趣的故事两人一起哈哈大笑。
    狗血的故事两人一起疯狂吐槽。
    可恨的故事两人一起大声痛骂。
    这天,时砚就给万分期待的皇帝讲了这样一个故事:听闻某地有一县令,判了一起杀人夺宝的案子,案犯有一同伙儿,虽不至死,却也得判全家流放。
    那家有一女儿,生的花容月貌,在流放途中,被几个随性的差役看中,为了得到那美貌的小娘子,差役设计害死了女子全家,让她无依无靠,只能任几个差役磋磨。
    就在女子终于被磋磨的不成样子,准备自尽之时,被路过的一商人所救,商人经过一番打点,将女子带回家好生安养,细心安慰,让女子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但女子唯独恨上了判她全家流放的县令。
    后来商人无意间告诉女子,他家中兄弟甚多,当年父亲偏心,将家业交给大哥管理,大哥在父亲临死前发誓,一定会善待兄弟们。
    谁知刚开始几年还好,等大哥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心想将家产交给自己的孩子,就将他们这些兄弟远远地打发了,免得碍了大哥孩子,也就他亲侄子的眼。
    眼下家里一切事宜都由大哥的孩子,也就是商人的亲侄子打理,他被逼的已经没有退路,他想反击,夺回当年的家业,奈何对方有朝廷官职在身,他一个小小商人与对方正面碰上,无异于以卵击石。
    而那个侄子,就是那个县令。
    皇帝先是愤怒:这些差役拿着朝廷的俸禄,百姓的奉养,做的事畜生不如!着实可恶!
    又凭借这些天听故事得来的经验,盲猜:这女子一听就是光长脸蛋不长脑
    子的蠢货,一般这种蠢货,往往能做出正常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她不去恨做错了事牵连全家的父亲,不去恨糟践她的差役,却无故恨上了一个秉公断案的县令,脑子着实不好使。
    故事肯定不会这么平淡,后面必定还有反转!
    时砚肯定的点头:没错,女子听闻恩公所言之人,刚好就是自己恨得撕心裂肺之人,两人一拍即合,一不做二不休,设下了一条毒计!
    皇帝非常捧场:什么毒计?
    时砚一拍大腿,咬牙切齿道:商人走商途中,无意间得到一种奇药,名为红颜枯骨,服下此药的女子,除了不能生育外,颜色比以往更甚,媚态百生,让沾了她身子的男人欲罢不能。
    且那药最狠的地方在于,能让沾了她身子的男人无声无息间中毒,毒彻底爆发前,毫无征兆,爆发后无药可医,生命迅速走向死亡。
    商人将这药送与女子服下,且承诺日后计策成功,会将女子带回家,与女子做一对恩爱夫妻。
    之后商人给当县令的大侄子,也就是一家之主写了封感人肺腑的信,痛陈这些年在外拼搏的不易,以及想与大侄子重修旧好的愿望。
    且送上了他想与大侄子重修旧好的诚意,也就是那个女子。
    皇帝大怒:这女子到底有没有脑子?那商人侄子都当家主了,商人本身肯定也是一把年纪了,家里又小有资产,必定妻妾成群,怎么可能娶她一个伺候过亲侄子的女子为妻?
    这种谎话她都相信,这脑子,这脑子
    时砚冷漠的继续讲故事:陛下,您先别急,后面还有更让人生气的呢!
    皇帝一拍桌子:你说,朕倒要听听,编这故事的人,脑子到底装了多少水?要让朕知道这故事是谁编的,朕非让人撬开他脑壳瞧瞧不可!真是气死人了!
    编故事的时砚:
    莫名感觉脑壳痛。
    时砚捂着脑袋,假装没听见皇帝说了什么:县令族人有一部分收了商人好处,在县令跟前帮商人说好话。
    有一部分真心实意认为商人是想与本家搞好关系,觉得这是一举双得的好事,真心劝县令接受商人的示好,与亲叔叔同心协力,让家族更进
    一步。
    县令虽是一家之主,但也不能和全族人对着干。
    因为在全族人眼中,县令要做的,只是睡一个貌美的女子,进则得到亲叔叔日后的鼎力帮助,退也毫无损失,甚至白得了一个美人儿!
    其余的只要交给手底下人去做就行,简直是无本儿的买卖。
    皇帝对此太有代入感了,气的又开始拍桌子:这些蠢货,且不说那商人动机如何,就是让作为一族之长的县令,被众人逼迫着去睡一个女人,这对族长而言,对多大的羞辱?往后族长以何颜面去御下?
    时砚心说:您现在就这么有代入感,要是真发生在您身上,怕不是要把自个儿给气死?
    于是他加快进度讲道:结果可想而知,被逼着与女子睡觉的县令,很快就病危不起,大夫也检查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且他因为年富力强,还没确定将来由哪个儿子接任家业,底下几个儿子为了家产打成了狗脑子,被商人找准时机,将几个毛头小子给一锅端了。
    等到身为族长的县令一命呜呼,商人用他族长亲叔叔,前任族长的亲儿子身份,轻而易举成为下一任族长,将所有家业夺回手里。
    而这时,那个被他许诺,要接回家中,过上幸福的夫妻生活的女子,也早就毒发身亡,一堆白骨,不知掩埋于何处。
    皇帝被这个故事气的吃不下饭,槽点太多,一时不知从何吐起。
    拉着时砚去太和殿外散步,看着湖面波光粼粼,皇帝突然开口:朕一定要将编这个故事的人找出来,问问他到底经历了多少人间不幸,才能编出这等气人的故事!
    时砚心说:您可省省吧,现在还有力气骂人,等故事发生在您身上的时候,能及时反映过来才好呢!
    忙活了这么多天,时砚给皇帝讲了无数故事,终于将最重要的一个讲完后,看皇帝的表情,时砚十分满意。
    于是不打算往后经常进宫给皇帝讲故事了,还是在庄子上睡觉晒太阳来的舒服:陛下,这两日经常见到朝中大臣行色匆匆,来往于太和殿与内阁之间,想来是有什么重要之事发生。
    最近这段日子时砚就不来宫中打扰您了,等您忙完了这阵子,时砚再来!
    皇帝虽然不舍,但最近朝中还真有大事发生,定北王进京述职,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又有人开始不安分了。
    民安伯李时砚高调了一阵子,什么都没干,据说天天进宫陪皇帝讲故事逗趣,众人还没搞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路数呢,这位就缩回城外的庄子上窝着不出来了。
    让人好一阵郁闷。
    第96章 猛料
    时砚和刘全两人大热天蹲在树下吃火锅, 吃的脸色红润头顶冒汗,满院子都是浓郁到散不开的牛油底料味儿。
    王安风风火火进来, 拿起一边儿的筷子快速给碗里捞了大半碗菜,唏哩呼噜吃了个半饱,随手抓起刘全的酒杯吸溜了一口,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才四仰八叉的坐在椅子上,摸着下巴跟两人说八卦。
    我昨儿送媳妇儿去织造局时,顺便在城内听了一耳朵八卦,京城内的百姓都传遍了, 定北王给今上送了一个绝色美人儿!
    啧啧, 长得那叫肤如凝脂弱柳扶风媚态横生, 一颦一笑能勾走人的魂儿, 尤其跳舞的时候, 满朝大臣的眼珠子就沾美人儿身上下不来了!
    据说就是去了根的内侍, 都有好几位被美人儿给勾的春心荡漾,双腿发软,当场失了态, 被陛下给责罚了。啧啧, 这可真是,没想到内侍还会被美人儿给迷惑呢!
    咱们陛下可真是艳福不浅啊!这种美人儿,不要白不要!
    王安一向信奉的占便宜心态就是:不要白不要,白要谁不要?
    时砚倒是丝毫不意外,只挑中了一个非常实在的切入点:内侍也是人,也有需求,春心荡漾一下怎么了?好像内侍就该古井无波似的?
    你又没当过内侍,你怎么知道他就不能春心荡漾了呢?听你这语气,好像还觉得挺奇怪?
    王安不服道:老大你也没当过内侍啊, 你怎么知道内侍就有这方面的需求呢?你还振振有词的反驳我,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这不是你说的吗?你一个儿子都生了的男人,凭什么站在内侍的立场上反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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