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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夏亦峥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名字但几乎是瞬间就被他否决了,这不可能,是谁都不可能是那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军中有叛徒,是谁呢,应当很好猜吧。
    第57章
    等会儿我让人去问一问大哥, 搜查的事便也交由他。
    夏亦峥对夏北修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他隐约知道自己这位大哥或许对自己是有一些意见的,但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他身为夏家的人, 能做出这样的事。把这件事情交给他来查也算是对他的一次试探和最后的信任, 希望大哥不会让自己失望。
    林初淮心中也有些猜测, 但有些话总不好由他来说,只能是轻轻点了点头。
    夏北修的效率也很高, 不出三日那叛徒就被揪了出来, 对所做的事情也是供认不讳。
    这种事情夏亦峥不可能轻轻放过, 他在校场亲自赏了这人八十军棍以儆效尤, 这事才算是揭过去了。
    林初淮总觉得这事解决的过于顺利了, 但夏亦峥却认为是他多心了,或者是不愿意去深究。
    司南弦送完关衡的棺木后又从北齐王都调兵备粮,在汉口城外扎营, 看样子是在哪里失败便想着从这里再赢回来。
    而天煜的军粮却迟迟没到。
    陛下,此次送往北境的军粮已经全部装车完毕。
    萧毓并非没有准备好军粮, 甚至也没有给林楚恒逼迫他的机会,他这个贤君表面上可是要做到无可指摘的。
    薛爱卿, 此次运粮之事朕就全权交给你了,事关重大, 爱卿务必要做到万无一失才是。
    军粮他按照惯例下发了,至于能不能顺利运到夏亦峥手里那就不一定了。
    皇帝的话虽然说得隐晦, 但到底是跟了他多年的心腹,如何能揣摩不透帝王的心思。
    陛下放心, 这粮草一定会去往它该去的地方。
    该去的地方是哪里?总归不会是北境。
    嗯,下去吧。萧毓把玩着几案上的玉玺,眸子里闪过一抹厉色。
    夏亦峥, 巧妇尚且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粮草朕倒要看看你当如何。
    但萧毓今日的话却一字不落地都传进了林歆禾的耳朵里,自打上次乾清宫那件事情起林歆禾就在御书房里安排了自己的人,当然不仅仅是内侍。
    毕竟林家会被萧毓忌惮不是没有道理的,有些事情只不过是林家不想做却不代表没有能力去做,更何况这天下对帝王不满的人太多了也太好收买了。
    虽说萧毓真正的意思她不明白,但她却知晓这人怕是不想让北境安生。虽然长昀在她面前一直都没有揭穿萧毓真正的面目,但林歆禾不傻,她很清楚枕边人的无情和身为帝王的多疑,她不能不多留心。
    林歆禾让宫人们都退下,回想着自己刚刚听见的话,亲自写在了信纸上,找了个信得过人将这信带去相府,有些事情她弄不清楚那交给父亲来决断就再合适不过了。
    林相收到信时正在替夫人捏肩,这大概是他们夫妇之间不为外人所知的事,不过在相府林夫人的地位要远高于林相这一点倒是人尽皆知。
    见是女儿写来的信,林夫人立马就抢过来拆开读了起来,但在发现信中所说的都是正事之后便将信摔给了林相。
    林相无奈地接住只是看了几行脸色就变得有些凝重。陛下肯主动给北境运送粮草这自然是一件好事,但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至少以他对陛下的了解不应该是这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怎么了?沈静婷虽没从信中读出不妥,但从自家夫君的脸色上看出有什么不对。
    没事,只是同我说一声,大概是怕我们忧心长昀那边。夫人想事情一向简单,那便不必令她为此担忧。
    林楚恒将信在蜡烛上点燃,面上不显但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等这些粮草送出自己还应当派些人一路跟着去看看才行。
    司南弦就在城外扎营,却并不急于攻城,或者说他本就是想要将他们困在城中等待他们粮草耗尽之日,自己出城献降。
    想的倒是挺美。
    城中的粮草确实所剩无几,这已经是司南弦守株待兔的第十日了,夏亦峥不可能再困守围城,事到如今不得不主动出击了。
    夜袭,尽管司南弦可能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他也必须迎难而上。
    夜间整兵,兵贵神速,却仍旧是在半路遭遇埋伏,不仅仅是棋差一着,司南弦仿佛对他们的动向了如指掌。
    军中还有细作,又或者之前抓住的那人并不是真正的叛徒,而仅仅只是个替罪羊。
    夏亦峥难得狼狈,此次兵马损失也是难以估量的,到底不是神,再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也难免会马失前蹄。
    等他领兵回城之时只剩下来时的一半人马,夏亦峥来不及后悔和自责就听得钟祁有些惊喜又略带疑惑地道,将军,您回来了。
    但钟祁还来不及高兴就道,坏了,刚刚有人来报说将军您遇袭,林大人就带了一队人马想着要去救您。
    夏亦峥闻言脸色大变,胡闹,他一个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人去凑什么热闹,他不懂事你也不懂吗。
    这话就是偏怪了,林初淮想要做什么哪里是钟祁能拦得住的,但钟祁也没有辩解而是老实的低头听训,他知道云霁只是太着急了并非有意责怪。
    往哪个方向去了?
    夏亦峥也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将长昀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往北齐大帐的位置去了。
    钟祁话音刚落,夏亦峥就转身去了校场,他不敢想象长昀这次若是落在了司南弦手中会受到什么样的折磨。
    这是战场,司南弦绝不可能再如之前那般对长昀以礼相待。
    但现实往往令人无奈,你越是怕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
    林初淮是被孟凌苏生擒的,或者说他是被自己人伙同敌军给算计的。
    孟凌苏并没有像林初淮之前待他那般礼遇,因为他很清楚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手软,倘若当初面前这人杀了自己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竟然是败给了自己的仁慈,真是可笑。
    他让人将林初淮五花大绑送进了司南弦的大帐,这人怎么处理他并不想插手,还是交给夜霖为好。
    司南弦在看见林初淮的时候面上闪过一丝惊讶但也只是不着痕迹地看了孟凌苏一眼,孟凌苏却只是冲他挑眉一笑就走了。
    帐中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还是司南弦先开的口,真是没想到你还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
    不欲再多说废话,开口时便是毫不留情。
    摄政王何须多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林初淮的面色很是平静,几乎看不出他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身为林家的人,可以身死却不会给旁人羞辱自己的机会,这要是换了从前林初淮早就咬舌自尽了,但他没有,他还记着自己答应过夏亦峥什么,他不会忍辱偷生却也不会像从前那般不惜命。
    司南弦闻言笑了笑,这书生倒还有几分血性,不过就这样那还不够看。
    留着你可比杀了能得到更多。司南弦想看看这人在夏亦峥的心目中究竟有几斤几两。
    来人,押进水牢好生伺候着。
    水牢那可是关重刑犯的地方,既是在坐牢也是在受刑,人浸泡在水中,虽然短时间内不会窒息身亡,但身处水牢的人无法入眠也不能休息,支撑不了几日就会因为脱力而在水中溺毙,这个过程的痛苦程度丝毫不输于将人直接溺亡。
    对待情敌,司南弦是不屑于用手段来折磨,但眼下林初淮于他而言只是一个还有点用处的俘虏,只要还给他留一口气在,死不了就行了。
    夏亦峥到的很快,但司南弦却是并不理会他的叫阵,似乎是铁了心的想要先折磨折磨林初淮。
    一直第二日,人被他折磨的奄奄一息才让人出营同夏亦峥谈判。
    林初淮在冷水中泡了一天一夜,人早就冻得失去知觉,皮肤起皱,有的地方更是直接被泡脱了皮,看着很是惨烈。
    他被人带到大帐中直接扔在了地上,整个人还在瑟瑟发抖,哪里还有半点风光霁月的模样。
    司南弦半蹲在林初淮面前看着他这模样,心里有一种难言的痛快,被夏亦峥捧在手心里又如何,不还是这般狼狈。
    不过只是在水牢里待了一日便受不住了,林大人还真是娇贵呢。
    这话既是讽刺又带了些许司南弦不该有的刻薄。
    呵。林初淮的唇角勉力地撑开了一个极不明显的弧度,冷笑了一声。
    他费力地抬头对上这人满是嘲讽的眸子,既是这么喜欢他,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司南弦像是被踩住了痛处一般猛地捏起他的下巴,你以为本王不敢杀你不成。
    可那人的眼睛太过淡漠,仿佛真的不惧威胁,看淡生死。
    司南弦一把将他甩开,平复了一下呼吸才道,你不必故意激怒本王,本王说过不会杀你那便不会杀你。再说了,夏亦峥就在营外,本王倒要看看他究竟能为你做到何种地步。
    林初淮古井不波的眸子在听到夏亦峥的名字时闪过了一抹情绪,他既欣慰于这人的到来又希望他不要为了自己而犯傻。
    当真是矛盾得很。
    司南弦也捕捉到了这人神色中那藏得极深的慌乱,当即便有些肆意地笑出了声,凌苏,你去替本王问问镇北侯,不知他这惊才艳艳的夫人可能换得了一座汉口城。
    凭那人的一腔深情,一座城池而已,也未必不可。
    林初淮听到这句话时猛地抬头,卑鄙。
    可司南弦却不以为忤,轻笑着道,卑鄙?这不过只是一个你情我愿的交易,就像我愿意拿粮草同你们换李嵩,买卖能不能成还得看镇北侯的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老夏:爷的长昀是无价的
    第58章
    夏亦峥听到这句话时缰绳已经紧紧地攥在掌心, 勒出一道道红痕。他多想回答一句可以,但他知道自己不能。
    虽说城池丢了可以再打,而长昀天地间仅有一个, 若是没了这一人自己此生恐怕都不会再有笑颜, 但他不可以那么自私, 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置将士们付出的血汗于不顾。
    如果长昀在, 大概也不会允许他同意做交换的。
    他闭了闭眼, 再睁眼时双目已是猩红一片, 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道, 告诉司南弦, 让他少做白日梦。
    那谈判之人胆战心惊地复述了夏亦峥的原话,怎料司南弦听了不仅没生气反而还开怀大笑。
    等笑够了停下来时,司南弦才有些怜悯般的看向林初淮, 我道他有多喜欢你呢,却也不过如此。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心理, 近似于偏激。大抵是一种本王得不到的东西却也不曾真正的让别人占有,如此便够了的想法在作祟。
    与这人的想法完全相反, 林初淮在听到夏亦峥的回复时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云霁若是真得愿意用城池来交换自己, 只怕换得的只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答应这人为他惜命,却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自己成为令他失国的褒姒。
    他知道这人是真正做到了与他心意相通, 但此刻他断然不会宣之于口去惹怒司南弦。尽管心底放松可林初淮的面上却表现出了一种遇人不淑的沉痛。
    这种沉痛配上他此刻惨白的脸色倒是格外的逼真,看得司南弦心中更是畅快。
    就像是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司南弦确实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无论夏亦峥的答案是什么对他来说都是有利的,明明交换后他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的夺回汉口,但他心中一直期待的却反而是现在的答复。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取林初淮的性命, 之前是不屑现在是觉得不必。经此一事之前再是恩爱的夫夫都难免会生嫌隙,他们今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但凡林初淮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这一切都会如司南弦所料,但很可惜,他并不是。
    但放下戒备却并不代表他就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林初淮。
    罢了,本王也是个心善的,就不与他为难了。这样吧,只要镇北侯将先前本王用于交换李将军的军粮尽数奉还,本王便放过林大人。去,问问他这样可还行。
    司南弦自诩心善,但做的却是趁火打劫的勾当。裕阳城中粮草本就不富裕,还完先前的粮草这余粮还不知能撑上几日,这无异于是在变相的逼夏亦峥用城池来换。
    但这样的条件夏亦峥却不会不答应,粮草的事朝廷的补给应当会有,即便没有,先前活捉李嵩的计策也是长昀想出来的,用这些粮草来换长昀一命,想来不会有人有什么怨言。
    那些粮几乎是一有需求就送到了,钟祁一向知道林初淮对于夏亦峥来说意味着什么,自然不会耽搁。
    粮入营中,司南弦也依言放人。
    林初淮是被人架着出来的,他根本站不住。
    夏亦峥赶忙翻身下马将人抱进怀中还未来得及开口,长昀已是脱力昏了过去。
    见此情状,夏亦峥也不敢耽误赶忙将人抱上马车回城,梁御泽早早就在城门口等着了。
    这林初淮最近也不知道是冲撞了什么,竟是这般多灾多难。
    好在没有别的外伤,身上被水泡脱皮之处养养就好,只是凉气入体有些难办。
    这样,等过些时日他身上好些了,我开些药,你给他药浴把寒气逼出来。
    好。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见长昀昏迷不醒的模样了,每一次看见心口都在抽痛。
    这一次林初淮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昏迷,更多的是脱力的昏睡,等精神养足了自然会醒。
    他再醒来时屋里已经点上了灯,而他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城中的粮草还够支撑几日。
    夏亦峥虽不想刺激他却更不想欺骗他,更何况即便是骗也隐瞒不了几日。
    三日,最多还可以支撑三日。若是三日后朝廷的粮草还没有送到,那真的是难以为继。
    林初淮闻言猛地起身,夏亦峥赶忙扶住,有些心疼地道,你慢些。
    林初淮没有说话,只是眼眶有些微红的看着他,虽然不曾言语,但夏亦峥却明白他的长昀是在自责。
    夏亦峥揉了揉林初淮的一头墨发,有些生涩地道,不是你的错,怪我误入他的陷阱,如此你才会去救。
    他误入陷阱,又有人故意引导长昀,这军中还真是不安宁啊。
    夏亦峥想到的事,林初淮自然也想清楚了,他当即抬眸看向了云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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