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耽美 > 大佬养的雀儿失忆了

——(18)

    楚景心不可遏制提了提,心底怀有微弱期待,不知道宋知夏会如何解释。
    虽然理智上他很清楚,从宋知夏嘴里冒出来的,绝无可能是好话。
    就在他开瞬间,楚景目不转睛,心跳加快。
    一道人影忽然走进直播间:是我。
    那是颜玉,又是他。
    无名火彭的下烧了漫天,楚景死死望着颜玉唇角含笑地走到宋知夏身边,一直望着他,眼神温柔似水。
    总裁和秘书侯在一边,只觉得空气仿佛结了冰,遍布寒霜,他们不由得面面相觑。
    仿佛自虐般,看完后楚景轻抬手指,把进度条拉回去,从颜玉出场的地方重新看了遍,又看一遍。
    妒火张牙舞爪燃烧,游走四肢百骸,连血液都沸腾起来。
    仿佛有个声音在他耳边低语
    承认吧,你就是嫉妒他,从三年前见宋知夏第一眼起,从宋知夏表演完雀跃扑向颜玉的那一刻,这个火种便深埋于心,时不时会出来刺一下。
    之后对宋知夏控制欲强,让他不准接近任何图谋不轨的男性,也是因为他。
    颜玉可以轻而易举靠近宋知夏,可以获得他的青睐与笑容,两人有种旁若无人的默契。
    你嫉妒他嫉妒得发疯。
    夜幕低垂,整个城市在冬夜从喧嚣归于宁静。
    楚景站在办公桌前,修长侧影投在一边,他喉结轻滚,慢条斯理将平板按下。
    办公室里,其余两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明天拍摄照常进行。楚景直接做出决策,不用管紫星,让品牌方跟宋知夏经纪人对接。
    总裁有些纳罕宋知夏究竟什么来头,他一边点点头:是。
    *
    拍摄广告是早就提前定好的日程,陈叶也提前跟宋知夏说过,知会剧组这边后,宋知夏独自前往拍摄。
    一回生,二回熟,经历过片场后,宋知夏发现自己可以很自然地面对镜头,所以独自去拍广告也并不紧张。
    来到现场,导演热情地跟宋知夏打招呼,然后让他先去做造型。
    今天要为DXA做珠宝代言,现场被布置为水滴镜面造型,宋知夏穿西装,戴宝石飞鸟胸针走出来,他头发全都往后梳,露出精致五官,那淡蓝双眸让他多几分异域风情,非常有魅力。
    除了他外,还有一个女伴,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整个广告围绕男人在聚会上对女人一见钟情,之后苦寻不得,灰心放弃时柳暗花明,带最闪耀的宝石项链送给她作为定情信物。
    最终两人牵手离开,镜头淡化,一句话浮现出来:DXA,为爱的那个TA而定制。
    楚景站在拍摄场地外,安静看着这一幕。
    镜头里金童玉女,很是登对,青年身体瘦削,身材比例刚刚好,手工西装将他身材所有优点全都凸显出来,干练大方又不失优雅,而在他身边的女人成熟妩媚,头轻靠在他肩头,他一手搂住对方腰,一手插袋,两人一起眺望不远处的地平线。
    两人低头絮语,似乎在说悄悄话,从楚景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宋知夏忍俊不禁的侧脸。
    这是次再普通不过的拍摄,其实犯不着让楚景亲自过来视察,楚景今天压根也没打算来。
    但脚它有自己的想法,就这么不自觉走过来了。
    宋知夏不再是之前那个一打电话就能叫过来的人了,除非他自己主动,否则他们没有任何可以见面的机会。
    这是楚景第一次看见宋知夏工作时的模样,认真,专注,游刃有余。
    哪怕需要男友力,需要表现出更成熟撩人的一面,他都能轻松驾驭,像是个闪耀光芒的宝藏。
    楚景眸光变沉,又想起初见时少年舞剑时恣意洒脱的模样,他挑人眼光一向好,那时已然看出宋知夏潜力。
    他曾拥有过,但现在失去了。
    这种感觉像是曾经被填满的地方生生被挖出个洞,每到午夜梦回,都会被提醒一次,进而抓心挠肝,难以入眠。
    现在看见他闪耀给别人看的样子,楚景只觉呼吸都难自控。
    想占有,想标记。
    他眼神逐渐发生变化。
    拍摄现场的宋知夏并未察觉到任何异样,一套流程走完后,他跟工作人员笑着道别,拍摄伙伴古婉加了他微信,热情洋溢道:等改天一起涮火锅!
    宋知夏笑着说好,简单收拾了下后,他走进电梯,低头跟房车司机发短信,问他什么时候到。
    一出电梯,他全身裹得严实,基本上连亲妈都认不出他是谁。
    他走出写字楼大门,轻轻呼了气,站在路边等司机过来。
    不远处忽然响起阵车门摔上的声音,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宋知夏。
    连双眼睛都没露在外面的宋知夏在听见这声音的瞬间,脑海里只剩下几个字:好家伙,这人是安了监控?
    他偏头,看见男人从线条流畅的车里走下来,衣角被风卷起,微风拂过他凌厉眉眼。
    身后是风雪,路灯在地上投下昏黄光影,楚景一步步朝他靠近,很快走到他面前。
    楚景静了会儿,开道:你去哪儿?我送你。
    宋知夏客气而疏离道:不用。
    两人间只隔了短短两步距离,却仿佛咫尺天涯。
    不要我送,楚景蓦地嗤笑了声,想起昨天看的直播,刻薄道,颜玉就可以?
    宋知夏略微侧头,淡淡道:那似乎跟你没关系?
    已经数不清到底是第几回成功被宋知夏一句话点燃怒火。
    从他失忆前便是如此,失忆后变本加厉。
    楚景憋了一肚子火,却无法发作,他深吸了气,从袋里摸出包烟,抽出一根,用打火机点燃,送到嘴边。
    刚准备吸时,宋知夏目不转睛望着他,青年帽檐遮住眉骨,罩拉过鼻梁,只余双眼睛在外面,近距离对视下,看上去晶莹剔透。
    难得的,楚景想起不久前他把宋知夏叫过去惩罚,强行给他喂烟抽时的一幕。
    宋知夏不会抽烟,也不喜欢抽烟。
    楚景把烟往嘴里送的动作霎时顿了下。
    宋知夏主动开问:你很喜欢抽烟吗?
    因为那一停顿,这根烟便没抽下去,楚景指尖轻轻摩挲烟尾:还行。
    这个爱好跟你很搭,宋知夏沉思了下,你可以多抽点。
    楚景:?
    宋知夏:这样容易得肺癌,死得快。
    楚景:???
    他险些要气笑,把烟在手里揉成一团,胸郁气愈结愈深。
    如果再找不到突破,他很有可能会被宋知夏气死在雪地里。
    直播间里到底怎么回事?楚景终于还是没忍住开了,颜玉在追你?
    宋知夏脚尖百无聊赖地踢着雪,雪花在他鞋周飞溅,他看了眼车来的方向,眼神掠过楚景,像在看个无关紧要的过路人:你有什么资格问这个?
    这话宛如在沸腾火苗上泼了热油,火焰呈几何倍数暴增,霎时烧成火焰山。
    近两天的隐忍,克制,退让尽数灰飞烟灭。
    刻在骨血里的粗鲁与暴戾横冲直撞,喷薄而出。
    甚至还没意识到的情况下,楚景已然上前一步,习惯性地攥住宋知夏手腕,声音彻底冷了下来:你再说一遍。
    风雪仿若被隔绝在外,独属于两人的这方空间里火星四溅,随时可能会爆.炸。
    宋知夏一点都没有被他吓到,他仰头与他对视,一字一顿道:你弄疼我了,松手。
    弄疼这两字让楚景清醒几分,但他仍没有松手,只冷笑道:我有什么资格?凭我睡了你三
    最后那个字还没说完,眼前人蓦然抬起手,用力煽了他一巴掌。
    这一下快狠准,楚景还没反应过来,脸便被重重扇到一边,手也自然松开了。
    腔里血腥味不住蔓延,他嘴角渗出点点血丝。
    宋知夏手心发麻,有那么几秒失去知觉。
    他眼角眉梢凉如薄雪,尾音隐隐发颤,但被一种力量支撑着,声线平稳:我看你是前天喝的酒到现在都还没醒。
    楚景抬手抹了下唇角,殷红血线渗入指纹,异常显眼。
    他站直身体,没有说话。
    刚才是他冲动了,说话根本没过脑子。
    这也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站在大街上被人甩巴掌,那清脆的响声使得过路人都纷纷望过来。
    楚景以为他会失去理智,会让人直接处理宋知夏,但以上这种感觉都没有。
    他的第一反应是,宋知夏现在是当红明星,闹出这么大动静,会不会又有狗仔蹲守,乱写新闻?
    当清醒捕捉到自己想法时,楚景知道自己完了。
    如此清醒地,知道局面不受控制,知道他对宋知夏已然不是单纯的金主对情人的在意。
    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宋知夏却觉得心一阵一阵抽疼,他开继续道:楚景,我是个活生生的人,跟你一样被打了也会疼,你说不想分开,可你有过哪怕一秒尊重过我的想法吗?
    去医院以男朋友身份自居,不由分说想带我走,为我找了医生自觉很了不起,我应该对此感恩戴德。
    随意进出我房间想带我走,为了你的控制欲和自私。
    一厢情愿地装聋,觉得我在跟你无理取闹,就是不愿面对现实,像个被抢走玩具的小孩。
    幼稚地在酒店楼下等到天亮,觉得这种付出感动了自己,理所当然应该感动我。
    每次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就会试图用暴力控制我,从来都没考虑过我是不是会受伤。
    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被撕开伪装的假面,以最真实的姿态暴.露在两人面前。
    楚景望着那双蓝眸,那双漂亮的眼睛他吻过,抚过,以往都平静如水,毫无任何波澜,此刻却充满凉薄,疲倦,以及赤果.果几乎要清楚写在眼底的,厌恶。
    他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在尖锐直接的语言下溃不成军。
    失忆前的宋知夏就像是汪深潭,黑不见底,予取予求,而失忆后的宋知夏,生动而情绪化,态度鲜明,像是面镜子,把感受到的负面尽数折射回来。
    直到这一刻,楚景像是被打醒似的,恍然惊觉自己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
    你怎么可能考虑到别人会受伤?宋知夏淡嘲道,你永远只在意你自己。
    冷风划过宋知夏脸颊,掀起额间碎发,他一动不动望着他,那双蓝眸冷得像冬夜冰湖,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和挽留。
    那这是我有史以来见过最恶心的事。
    言语化为利刃,径直刺痛心脏最柔软部分,不断搅动。
    楚景第一次知道,原来一句话的杀伤力如此之大,让向来逻辑缜密,思路清晰的他方寸大乱。
    感情上的事情,最没有逻辑可言,它从来就不是一桩生意。
    他张了张唇:宋知夏,我不是
    房车早就开了过来在一边等候,宋知夏转身朝车走去:我不希望以后再看见你,你这样让我觉得很困扰。
    踏上阶梯,他最后一次喊道:楚先生。
    楚景追了两步,看着房车很快行驶远去,只留下车尾气和两道雪地车痕。
    他此刻的样子好笑又狼狈,堂堂楚氏总裁,站在娱乐圈金字塔的人,这会儿在大街上,嘴角红肿,怅然若失。
    胸仿佛塌陷下去一大块,缺的那一块,再也找不回来了。
    有些东西,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可这时候已经太晚太晚。
    车窗拉了隐私帘,隔绝外界,让车厢内成为个独立空间。
    宋知夏坐到座位里,捧起司机早就准备好的热咖啡喝,等拿到半空中,他才发现自己手在发抖。
    他吧咖啡放到桌上,抬手摸了下脸,眼睛周围有些湿。
    宋知夏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流了滴眼泪。
    对楚景说完想说的所有话,他此刻心底一片平静。
    他不记得楚景,也不记得他嘴里说的三年时间,对这个人没有任何感情可言,所以也不会哭。
    宋知夏看着指尖上的眼泪,在灯光下缓缓顺着指腹往下淌,灼热异常。
    是深处的灵魂在哭么?
    虽然不记得了,这三年跟这样一个人待在一起,荒废最美好的青春,他是不是也感受过许久的憋屈,失望,窒息?
    但从这一刻开始,他说出了心声,灵魂亦不再负重,他自由了。
    宋知夏从未感觉如此轻松过。
    28.28
    宋知夏离开后, 楚景一个人站在街头,下雪后气温骤降,冷意渗入骨髓。
    他手里残存揉碎烟卷, 烟丝从指缝飘落。
    偌大街头, 人来车往,他一个人定定站在原地。
    楚景并不是个傻子,不然也不会以一己之力坐上如今位置。
    相反,他洞察人心,会合理分配资源最大化, 会在最短时间内对局势做出最佳判断。
    发现,分析, 解决, 执行,这是他一贯作风。
    只可惜他从未对宋知夏花过半分心思,宋知夏太听话了, 或许在两人最先开始时他会分注意力给他,但最近这两年他完全忽略宋知夏作为一个正常人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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