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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荷兰与威尼斯自愿也想像倭国那样设立钞局?”黄宗羲不解的问道。在他看来任何一个正常点的国家都是不可能允许在自己的领土上有他国实行那样的制度的。但从陈家明的表情来看,他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荷兰与威尼斯当然不会同意我朝在他们的国家设立钞局或是把国库交给我朝打理。只不过他们希望能将本国的货币与我朝的货币挂钩。经过与朝廷的商谈,制定下一个比较合适的汇率,从而稳定其本国的物价。因为这些年荷兰与威尼斯金银储备都有大量外流的迹象。所以,两国希望能借我天朝的信誊稳定自家的市场。”陈家明连忙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黄宗羲听罢下意识地摸起了胡须,随即问道:“那这么做对我朝会有什么影响?”
    “这么做一方面能让我朝更进一步地控制欧洲市场。当然相对应的,我朝在金融上所要冒的风险也就越大。”陈家明说到这里抬起头道:“这道理其实很简单,我中华既然有志做世界的‘最终贷款人’,就必须要有承担相应风险的觉悟!”
    “嚯,镇海公的志气可不小嘛。”黄宗羲在听完陈家明的讲解后感叹道。在他看来,无论是对外人,还是对自己人,香江商会历来都是从全球的角度,而不是从道德的角度来看待自己的贸易的。然而陈家明却颇为恭敬地拱了拱手道:“黄首相谬赞了。如此大的志向,当然只有女皇陛下才能想得到。”
    第260节 借修法儒道首争锋 关国事皇子收报纸
    虽然陈家明谦逊地将中华朝在全球金融战略上的成就归功于女皇的决策。但这种经济戏法早在数千年前就被华夏的先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了。《管仲》中就曾有这样的记述,说是从前有个莱国擅长染色工艺,紫色的绢在菜国的价钱一纯只值一销金子,紫青色的丝绦也是一纯值一锱金子。在周地这些绢丝可价值十斤黄金。莱国商人知道后,很快把国内紫绢收购一空。于是周朝乘机用票据作为抵押,从莱国商人手里把紫绢全部收购起来。待到莱国商人卖光紫绢后,却发现自己其实只握有等于货币的周朝票据。于是只好用票据再向周朝回收钱币。而周朝则在此过程中达到了控制莱国的目的。《管仲》评价此手段为“因者因之,乘者乘之,此因天下以制天下”。既利用任何可趁之机通过商业来控制他国。而如今的中华朝只是本着相同的原则,将帽子戏法玩得更复杂,也更隐蔽一些而已。
    事实上,相似的情况还有许多。随着越来越多曾经被人差点儿遗忘的古代学说与书籍被人们逐步发掘出来。中华朝的臣民们顿时惊讶地发现,原来自己的先祖并非是像后世一些儒家家者所记棕的那样耻于求利。相反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好利、好战、好地、好名、好欲的五“好”民族。既然被圣人一再夸耀、崇尚的周朝尚且如此。那作为后辈的中华朝与海外通通商,乘机扩展扩展地盘,收购收购它国的资源,也就成了传承先祖传统的一种表现。当最初地束缚被解开之后。许多事情也就变得容易接受起来。
    当然这一切都得归功于岭南学者这二十年来的不懈努力。当初为了让中原接受宪政的理念与契约思想,以陈子壮为首的岭南学派花了大量精力在古籍中寻找任何能用来将这些泊来思想与中华传统文化联系起来的蛛丝马迹。然而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陈子壮等人却越发坚信自己所走的道路并不是在追随外夷,而是在恢复华夏制度的本来面貌。面对日益变化着地世界,中原本身亦非没有对策,解决之道恰恰正在那些被人们丢弃了千年的诸子百家之中。这其中最为岭南派推崇的无疑就是道、法两家。
    人道“道法不分”,黄老与法家历来都是以相辅相成的关系出现在政治舞台的。从春秋五霸,到战国七雄。再到秦汉两朝,每一方霸业兴起的背后无不闪烁着道家与法家的智慧。与儒家“寝兵”、“兼爱”,以仁德服天下地观点不同。无论是法家的“耕战”,还是黄老的“休养生息”,都是以“战”为核心的。其目的就是为了积聚实力打败自己地对手。因此在诸国纷争的乱世,黄老与法家才能显示出其出众的魅力。而一旦天下“归一”,王朝也就失去了争霸目标。黄老与法家也似失去养分的大树一般逐渐枯萎。毕竟这两派的诸多理论都是建立在竞争上的,没有竞争对象也就失去了意义。相反儒家中的学说却十分适合维持一个稳定无争的王朝。正因为如此,儒家才总是宣称中原是世界地中心,四夷臣服、万邦来朝,才会在群体上抵制外来的科学与文化。其目的不过是为了继续维持其在文化政治上的道统地位。因为如果这世上还有其他能与华夏文明相抗衡的文明或国家。那便意味着新一轮“争霸”的开始。儒家的地位亦将随之被撼动。
    然而无论儒生们愿不愿,大航海时代的到来都已经打破了他们之前编织的天朝神话。中原不过地球地八十分之一,这世界上还存在着欧罗巴文明、印度文明、伊斯兰文明。这些文明每一个都拥有自己灿烂的历史,并且在现实中有与之对应的强国。于是新的一轮逐鹿也由此拉开了序幕。
    在这样的背景下黄老与法家再次崛起于朝野也就显得不那么唐突了。事实上,而今兴威于中华朝道法相比古代的黄老与法家也有着诸多差异。像贸易自由之类概念,原本是法家极其抵制的观点。却在“工战”与“商战”的口号下被赋予了新地意义。当然从另一方面来说,中华对贸易自由的理解,亦开始偏离了西方自由贸易的概念。但这一切都不会阻碍本土的道法家吸收西方的理论观点为已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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