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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孟子所言的‘为证不难,不得罪于巨室’中的巨室?”孙露杨起头问到。
    “陛下英明,正是此‘巨室’。”黄宗羲点头应道。
    “据朕所知所谓的巨室指的是拥有世袭头衔的贵族与世臣。他们仰仗从皇权上分得的特权在朝左右朝政,在野大肆兼并土地。春秋战国时期的巨室之家甚至还拥有废立君主的力量赫权力,也就是所谓的氏族共治。我朝虽野有功勋贵族,不过在贵族的册封与赏赐上都有着严格的规定。卿家以会认为我朝存在的巨室呢?”孙露不以为意的说道。
    “回陛下,我朝在封爵赏赐上确实有着一套严密的规定。事实上,任何一个王朝在开国之初都会对王宫勋贵进行严格限定。就以前朝而言,对于开疆拓土创建纲治得文武功臣,依其业绩之大小,分封为公、侯、伯三等爵位。这些爵位有流有世。所谓流,即受封只限于个人。所谓世,即爵位可以世袭相传。无论是流还是世,一经受封,朝廷都要给付金属铁卷为凭。受封功臣,根据不同爵位而得不同的赏赐赫岁禄。前明高祖皇帝就曾规定,赐田最多不超过五十石。到成祖时,又怕袭爵者无功受禄不思长进,便鼓励他们横经请业以资,对于其中的才德兼优者,武臣之后充团营三营提督总兵或坐营官,或五军都督府掌印金书。留都守备。出任十六镇总兵官镇守,文臣之后,幼而嗣者送往”国子监学习,与其他学生一样,穿缁衣戴平巾,不可享用特权。如果学习不认真犯下过错,则要革除其冠服以示惩罚。所有世袭子弟,犯罪枉法者,轻者夺其禄。重者夺其爵。黄宗羲神色凝重的说道:“然而直至前明甲申之乱爆发,前明对其勋贵的赐田早已超出了立国之初五千石得限定。那些勋贵之后也早就成了白食朝廷俸禄的‘闲人’。这‘闲’是指他们光拿俸禄不为朝廷做事,而在利用特权炸群民脂民膏上他们是从来‘闲’不下来地。”
    面对黄宗羲地侃侃而谈,孙露当下就陷入了沉思之中。她知道黄宗羲是在以前明的教训来警告自己。毕竟在对王公勋贵的线之上。孙露自附是比不上朱元璋来得挖空心思。心狠手辣。而正当她低头思考之际,却听黄宗羲又将话锋一转道:“当然比起前朝来,我朝有两点规定还是极为有用的。即封爵,仅封流;赐地,不免税。光是这两点就足以缓解封赏给朝廷带来的负担与威胁。其实对我朝来说真正的巨室并非来自于贵族与世臣。而是系出商会。”
    “是得,陛下。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黄宗羲直言不讳道:“不瞒陛下您说,我朝的商会其实早已超越了传统上以经商为目的的商团。
    其涉及地范围含概农、工、商三方,因此称其为财团一点都不为过。此外,多数财团虽然是由众多商贾财主出股组成,但其大权却只掌握在少数几个家族手中。这些财阀家族虽不似古时的贵族与世臣那般拥有世袭的封号。但凭其手中所掌握的财富赫土地。却足以支撑这些家族享有类似古代巨室之家的权利。”
    “恩,而我朝现存地议会制度更是为这些财阀家族插手朝政的大开了方便之门,不是吗?”孙露听罢冷不丁地插口反问道。
    女皇的这声反问让刚才还在侃侃而谈的黄宗羲背脊上一下子就冒出了一阵冷汗。须知这议会制度乃是女皇的得意之作。依照某些文人歌功颂德,议会制可是堪比远古周制的一大创举。是女皇圣明仁德的表现。
    而各地地官僚虽堆现今各地方议会中充斥的一些丑恶现象心知肚明,但绝大多数人在提到议会制度时却总是异口同声地大加赞美。这一来是中国官场“上有所好,下必依附”传统作祟,二来也是受了地方上财阀势力的影响。而在民间也唯有顾炎武等一些儒林枉士偶尔还会在报纸上对相关的事件进行揭露。不过民间对此的反响却不并不强烈。相反还有不少人站出来嘲笑顾炎武这是在哗众取宠,蛊惑人心。至于他每每以欧洲议会与中华议会做比较,更是引起了不少儒林人士的一直反感。在中华朝的读书人看来天朝的制度是绝对无懈可击得。至于与欧洲议会产生差异,那么就是欧洲人错了,要么就是中华议会在遵循中华的传统。
    此刻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的黄宗羲赶忙站起身向皇帝告罪道:“臣刚才一时失言,还请陛下恕罪。”
    眼看黄宗羲一副诚惶诚恐的摸样,孙露不禁怀念起了当年那个在自己面前直言“皇帝是天下第一大害”得舟山枉生。不过人终究是会变的。不同的经历,不同的地位,早就了不同的立场。而她自己何尝也不是如此。感触颇深的孙露在心底不由泛起了一阵苦笑。不过对于黄宗羲孙露还是颇为信任的。至少黄宗羲还敢在自己的面前坦言说出刚才那段话语。于是她随即便向自己最看中的阁臣叹了口气道:“卿家并没有失言,也没有过错。朕知道卿家说的都是实话,大实话。所以卿家还是赶快起身回坐吧。”
    “谢陛下。”黄宗羲以复杂的目光看了女皇一眼,随即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显然他刚才分明从女皇的那声叹息之中体会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无奈与矛盾。
    不过这种感觉在女皇的身上很快就被其特有地自信给取代了。却见此时地孙露微微上扬起嘴角似嘲弄的口吻说道:“现在的一些官员以为只要向朕报告地下的议会运转一切正常,议会的议员都犹如君子一般毫无藏私的为百姓谋福,就能讨得朕龙颜一悦。其实他们哪儿知道,中华朝的议会是朕一手缔造的,朕在前朝为相之时也曾亲手操纵过议会。这议会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那些个议员又是什么样的货色。朕比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朕之前就已经说过议会不是个清议之地,而是利益的分配场。既然涉及利益也就难免会出现钱权交易。怎样改进议会制度,从而保障百姓与国家的利益才是,朕与诸位为官者需要考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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