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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云池就在交泰殿后的园子里,一行人脚下匆匆,很快便到了。
    已有几名太医赶了过来,此时正围着被救上来的太子设法施救。
    “腹中积水颇多!”
    “……快去殿中取长凳与绵被绵枕!快!”
    “先施针……”
    此处近交泰殿,所需之物很快便被侍卫太监们取来。
    许明意在人群中看着那被抱上叠了绵被软枕的长凳上排积水的孩子,不觉间微微攥紧了袖中手指。
    上一世,太子便是在今日溺亡的。
    这不是一场偶然发生的意外,而是有人蓄意加害。
    凶手是入京替皇后娘娘庆贺诞辰的敬王世子——
    敬王世子因此被治了死罪,远在封地寒州的敬王则因当今陛下尚且顾及手足之情,只将其贬为了庶人。
    失去了儿子又丢掉王位的敬王从此患上了疯癫症,据闻有一日披发奔到了大街之上,当众高呼一年前害死太子之事乃是镇国公的怂恿——
    一个疯子的话,且又是从千里之外的寒州传过来,怎知真假,又怎能算作证据呢?
    据说当今陛下半点不肯信。
    可耐不过一道道要求彻查镇国公的折子递上去,皇上别无他法,为了安抚群臣百姓,也为了证明镇国公府的清白,唯有查个清楚。
    结果这一查,就查出了镇国公府同敬王合谋的证据。
    甚至不止如此,还有同敌国来往过密,泄露大庆机密的滔天大罪——
    铁证如山之下,镇国公府被满门抄斩。
    在扬州的那些年,她总是在想,镇国公府出事,同敬王父子谋害太子,究竟有无必然的关连?
    这个问题,她之前一直没有答案,但自从得知了祖父有着交出兵权的想法之后,她便大致断定,应当是没有关连的。
    因为即便没有太子溺亡之事,交出了兵权的镇国公府也都是待宰的羔羊——没有参与谋害太子,同样也有着私通敌国的罪责在等着他们镇国公府。
    只是背后之人心思缜密,为了让事情看起来更加地顺理成章,极擅长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说白了,谋害太子的罪名,他们镇国公府那时大抵只是被捎带上了而已。
    因此,她这几日在是否要插手此事的权衡上,更偏向了后者。
    她今日入宫,为的只是能够更近一步地了解此事真相。
    至于阻止太子被害,她也并非没有想过——
    只是,即便此次她设法让太子免去一死,也无法保证今晚之后的事情。
    因为不管幕后之人是谁,既然对太子起了杀心,若只是被人暗中打乱了这一次的计划,而非计谋被戳破败露无法再次下手,那么,对方必然还会再有动作。
    而这是在宫里,她一个外臣之女行事极为不便,甚至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看在眼中。要害太子的人究竟是不是敬王世子,她无法确定,倘若贸然插手此事,保不保得住太子姑且不提,甚至极有可能会给自己招来不可估量的麻烦。
    理智告诉她,她不该为了一件眼下暂时同镇国公府并无直接利害关系的事情,而那般冒险。
    她确实也选择了听从理智。
    这对她而言,本身也没什么好难以抉择的。
    可此次此刻,她亲眼看着那个孩子,就这样生死不知地躺在那里,一个同明时差不多大小的孩子,至多三刻钟前,还眼睛发亮地对她说,十分钦佩许将军——
    第039章 一试
    这个孩子是当今太子。
    上一世,在镇国公府的那一场惨剧里,当今皇上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是完全的决策者,还是被有心之人蒙蔽,亦或是顺水推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她无法确定。
    但这一刻,她只是觉得这个孩子的遭遇同上一世的镇国公府并无太大区别,都是被他人夺去了活着的权力的人,一条鲜活无辜的性命。
    这种体会,让她一颗心沉甸甸地,不受控制地往下坠。
    太医们还在尽力施救,但脸色皆是愈发不安。
    “是奴该死!”
    太子的贴身太监被带了过来,跪伏在地,手中锦盒跌落在侧。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庆明帝声音不高,却冷得像是结了冰,“为何太子出事之时身边会无人看护照料——”
    “……先前奴陪着太子殿下往交泰殿来,临近殿前才想到,忘记将殿下替皇后娘娘准备的诞辰礼带来……殿下催促奴才尽快回去将东西取来,奴才不敢有片刻耽搁,只认为眼前便是交泰殿,却不曾想到……竟会出这等差错!”
    太监将额头都磕破,惊惧流涕:“……是奴才大意了!奴罪该万死!”
    “即便你返回东宫去取东西,可殿下身边竟再无其他人了吗?”皇后目含审视地看着他:“殿下出东宫走动,身边何时竟只带一人服侍了——你们竟是怠慢至此吗!”
    “回……回皇后娘娘,今日同奴一同侍奉在殿下身侧的还有小祥子……只是,只是中途在园中遇到了迷路的镇国公府许姑娘,殿下便差小祥子去替许姑娘几人引路了……是以才会使得殿下出事之时身边无人啊!”
    此言一出,许明意立即察觉到有许多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
    听出那太监口中的推卸责任之意,许明意眼神微冷了些许。
    这倒是巧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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