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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确实是二十年前时兴的款式,窄袖束腰,前襟绣着繁花,还有一层薄纱轻覆其上,显然是怕挨挨蹭蹭勾滑了刺绣的丝线。这样的袍子做了不少,看上去都没有穿几次。
    伏传想了想大师兄穿上的模样,憋着笑说:“白师姐说,大师兄冲她笑一笑,害她掉进了水里,那时候的大师兄……一定很好看。”
    云朝回头看他。
    伏传楞了一下,连忙解释:“现在当然也好看。就是,你看……”他把谢青鹤近年添置的衣裳抖开拎在手里,多是淡雅云纹,纯色素色的宽袍更是多不胜数,“我没见过大师兄穿胸口这么大花的衣裳。他那时候,肯定是……每天都很热情的样子吧?”
    云朝与谢青鹤相识之时,已经是谢青鹤吞魔之后。他也不了解谢青鹤从前的模样。
    “我虽不知道主人穿这身衣裳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但是,与十年前相比,他现在特别快活。”云朝把收拾好的旧衣裳堆叠在一起,将打开的箱子一一扣好,“过去的事情不重要。现在才重要。”
    伏传也还记得谢青鹤刚回寒山,瘦得骨肉支离的模样,闻言不住点头:“嗯。我知道。”
    这时候,正在厨房准备烧肉的安安探头来问:“少爷,锅里炖着肘子,好大两个。那我是不是把烧肉先搁着明天再做啊,我怕吃不完。”
    伏传还没说话,云朝已经不答应了:“肘子是小主人的,烧肉是我的。”
    “哦。”安安小声问道,“那我能不能先把肘子挪到边上?灶眼不够用了。”
    “还没炖好。给你另外烧个小炉子。等着,我来夹炭,别烫着你。”云朝暂时撂下谢青鹤的衣裳,捏着安安梳起的道髻,带着她去了厨房。
    伏传在衣服堆里站着,弯腰收拾着,想一想又忍不住嘴角上翘。
    云朝说,从前大师兄无心衣食。云朝又说,大师兄现在特别快活。
    他想了想谢青鹤这些日子的日常,每天就是操心三餐一宿,现在还想起来要找旧衣裳来穿……
    衣裳啊,吃食啊,最微不足道的事,就成了大师兄最关心的事。那是不是代表大师兄也和自己一样,不管做什么都很快活?
    想到这里,伏传摸了摸大师兄的旧衣裳,心想,你现在穿得这么骚包,还不是为了勾引我?
    这实在是忍不住,太可乐了。伏传抿嘴窃笑。
    云朝给安安弄好炉子,又回来与伏传一起整理好箱子,把收拾出来的旧衣裳一一悬挂晾晒。
    两人经常一起聊天玩耍,整理好衣物就坐在屋内喝茶,伏传很自然地问云朝去了哪里,办的什么差事,云朝只是看着他笑一笑不说话。伏传就知道这事被大师兄下了禁口令,也就不再问了。
    没多会儿,安安的肉也烧上了,擦了擦手脸,闲着无聊也加入了茶叙。
    此时距离伏传出魔也才十多天。他刚出魔时就找安安和云朝叙过旧,短短十多天没见,山中清修寂寞,又能有什么故事好说?云朝下山办差被下了封口令,说不得。安安天天在玉树峰修行修行。伏传则每天跟大师兄腻腻歪歪……不说塞狗粮厚不厚道,掌门真人的私事,那是真的不能背后议论。
    伏传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骰盅,揭开就是三枚玉石骰子:“七□□?”
    安安吓了一跳,问:“少爷,你把骰子放在家里,大师兄不管你么?”
    “为什么要管我啊?”伏传也不能说,昨天他还跟大师兄一起玩过,他是字面意义上的裤子都输没了,发誓以后再也不跟大师兄玩骰子了,“来不来?”
    安安舔了下嘴唇,去看云朝的脸色。
    云朝问:“玩什么?”
    “有个意思就是了。安安去把果盘里的花生拿来,每人分二十个。谁先输光,谁去赤手空拳爬悬崖。玩不玩?”伏传问。
    安安马上举手:“玩!”
    云朝也点头。
    赌注达成一致之后,安安就去拿花生来各人分了二十粒,伏传则挑出两枚骰子,放入骰盅。
    特制的骰盅镌刻着混淆阵法纹路,三人都不动手摇盅,将手拍一下,骰子就会滚动,待骰子停下来,三人照着次序揭盅。尾数出七则加注,尾数八输半,尾数九输光。其余数字则轮空。
    完全不费脑子,连动手摇骰子的手法都彻底废了,纯就是赌运气的游戏。
    玩了没有两把,伏传就输光了。
    安安把面前的花生拨了拨,说:“少爷,我借给你啊。”
    云朝则把骰盅拿了起来,将镌刻其上的混淆阵法看了两遍,又默默地放了回去。
    伏传看出他面色有异,也将骰盅提了起来察看。然而,他对阵法所知不多,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直接问云朝这骰盅是不是有问题,云朝八成不肯说实话。
    伏传把骰盅递给云朝:“这没法儿玩了,对吧?”
    云朝自虚空中抓了一把,手中倏地出现一支玉笔,在骰盅的阵法上描了两笔。
    “可以玩了。”云朝说。
    伏传差点被气死。
    难怪昨天输得裤子都没了,大师兄也太可恶了吧?!玩个骰子都作弊!
    安安也看明白了,把她与云朝的花生都合拢在一起,重新数成三份:“刚才不作数,咱们重新来玩。”
    伏传哼了一声:“愿赌服输。等我爬完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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