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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传翻身就从二楼跃了下去。
    那十多个衙役正恶狠狠地四处搜检,凌空翻出来一个少年,把他们都吓了一跳。
    伏传皱眉道:“你们要做什么?”
    他看向院门口断裂的门闩,心里有气。门闩都给我弄坏了,待会儿还得削一个!
    那衙役见伏传年轻脸嫩,本也有几分迷惑,但想起他刚才是从二楼翻下来的,马上就把他和各路飞贼悍匪联系起来,呵斥道:“小子,你的案子发了!有人举报你在此聚集飞贼悍匪,想要祸乱龙城治安,老父母发令叫我等来逮你归案!还不束手就擒,难道是要暴力抗法?那可是诛九族的罪!”
    聚集飞贼悍匪,祸乱龙城治安?
    伏传抬头想看谢青鹤的态度。
    那一群衙役也看见了楼上的谢青鹤,以及刚刚冒出头的韦秦,根本连头发都看不见的驴蛋。
    看似班头的衙役顿时紧张起来,说:“大家注意了!这江湖上的老少妇孺僧尼道,都是不好惹的人物!若手里没点功夫,哪里敢和壮汉拼杀?楼上一个老头儿两个小孩,都要小心!”
    谢青鹤:“……”
    一大清早的,哪里冒出来的一群憨批?!
    第53章
    有伏传在下边镇场子,这一批闯进货栈的衙役很快就被捆成粽子,挨个堆在干草垛下。
    伏传在下边问话。
    “你要说我是飞贼悍匪,总得有个证据吧?是有海捕文书?还是有良民举报我作奸犯科?至不济你说自己是万寿县的差爷,总得有县太爷发下来的堂签吧?什么都没有,你就来砸门?”
    若是伏传蹲在干草垛边上,这班衙役站着吆五喝六,这话也不那么容易问出来。
    现在十多个衙役都被捆成粽子,在伏传手底下瑟瑟发抖。
    班头磕磕巴巴地解释了半天,伏传听懂了,谢青鹤差点气笑了。
    这群憨批根本就不知道伏传的身份,也不知道伏传和龙鳞卫衙门的恩怨。
    他们真的是来“抓”飞贼的。
    昨天带伏传谢青鹤来货栈做买卖的房牙子,拿着银票文书之后,溜溜达达地去了衙门。本想把这笔生意做完也罢了,想来想去,房牙子自认是个良民,那良民看见不正常的情况,不得马上举报啊?
    他觉得伏传实在不像个好人。
    好人为何要花大价钱盘下四邻无人的荒僻住处?肯定是要聚众搞事情啊!
    说不得那常记货栈就成了贼窝。
    房牙子最担心的是,万一以后贼窝出了事,衙门问案,问到他这个中人为什么要把房子卖给江洋大盗?为什么要给江洋大盗提供密会窝点?是不是江洋大盗的同伙?
    光是想到这里,房牙子就吓得瑟瑟发抖。
    所以,热心市民房牙子就跑衙门把伏传给举报了。
    为了撇清关系,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他还把这一老一少两个小孩的“特异”之处,说得添油加醋、唾沫横飞。连带着带伏传看房子的经历,就变得跌宕起伏、险象环生——好似他不跑得快,早就被伏传一枪钉死了,分尸填井,人间蒸发。
    这年月喜欢瞎几把举报的刁民很多,万寿县光是每年接的刁状就有一箩筐。
    何谓刁状?
    就是原告明知道被告犯的是偷鸡摸狗的罪,非要夸大其词,以此引起衙门的重视。
    比如原告说,亲眼看见被告半夜翻墙,顷刻间,院内传来一片挣扎之声,原告心如擂鼓吓得面无人色,待被告出来时,原告发现被告满手是血,一脸慌张……
    查实情况之后,发现被告确实是个小偷,翻墙时跌进了鸡圈里,搞得鸡飞狗跳,惊动了看门狗,被狗咬得满手是血。然后打死了一条狗……
    这事村长理正都懒得管,就能被刁民描述成杀人现场,吓得县里马上派人去查,被害人家里是不是发生了灭门惨案?查来查去,死了一条狗。
    气急了的县太爷也会把告刁状的刁民痛打一顿,以儆效尤,可刁状还是层出不穷。
    类似于主家把世仆放出去结婚生子,主人家渐渐衰败,原来的仆家日渐兴盛,仆家媳妇跟主家媳妇起了口角,主家就敢闭着眼睛去衙门告状,说仆家是逃奴,要求把仆家全家,包括仆人后来娶的老婆,生下的孩子,孩子又娶的儿媳妇……都判给自己当奴婢。要不然,就叫仆家拿巨资来赎身……
    当基层父母官的,天天被这群喜欢占便宜、告刁状的刁民气得肝疼。气急了把刁民臭揍一顿吧,人家还敢到处嚷嚷,说这个县太爷官声不好,受人钱财,偏听偏判……
    房牙子绘声绘色的举报之后,刑班上报,万寿县心知又是个捕风捉影的说法。
    逻辑很简单,你要是个江洋大盗,为什么非要派这么扎眼的几口子出来买房子?
    想要僻静不见人,石崖潭那边潜进去,谁管得着你?干什么杀人越货的行当,还要先花巨资在龙城买个房产啊?干了一票不得跑路吗?!前面买房子的钱岂不就砸水里了?
    但,万寿县又担心,万一真有问题呢?
    现实中发生的一切都是没逻辑的。
    按照逻辑常记货栈应该没问题,可杀人越货脑袋拴裤腰带上的亡命之徒,有几个脑子清楚?有杀人越货的魄力,再有个好脑子,那不都紫衣金带、高居庙堂了吗?又蠢又狠才会沦落江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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