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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沈清川见站在待客厅的那人,宽额四方脸,长的挺憨厚的,瞧着有几分面熟,回忆了一下,在脑海里搜刮一番,想起了这人是那晚在群芳歌舞厅里站在大厅经理身后的一汉子。
    沈清川迎了上去,脸上浮起礼貌的笑容,说道,你是徐经理叫来的吧?坐坐坐。
    沈清川见让人站着挺不好意思,加上那晚多亏了徐经理的帮忙叫来了一辆黄包车,不然靠他撑着一把伞扶着酒醉的二哥,要淋雨一晚才能回到沈公馆。
    沈清川将那份感激之情分散到徐经理派过来的这人身上,对他多添加了几分客气周到,引导他坐到待客厅的沙发上。
    那汉子有些无措,徐经理看他为人老实,做事踏实,就派他来收账了,他见过富家子的刁难,见过富商的傲慢,还从未见过像沈清川这般如此客气多礼的欠债人,简直就是将他当做客人,他倒是有些无措了,手脚都不知要往哪儿放。
    坐下沙发的垫子上,仿佛藏了一只刺猬,屁股又快速离坐垫,站起来忙说道,沈少爷客气了。
    这是群芳歌舞厅的消费账单,您看一下,我收完账单就该回去了。那汉子从衣服口袋拿出一张纸,纸上一一清列,是那晚沈逸梵在群芳歌舞厅的消费酒水吃食,包括砸坏的器皿。
    听到歌舞厅三个字,二楼办公室内有两个人神色有异。
    冷秋渡坐在椅上,放到桌面的手握着钢笔,下意识地发力,钢笔的笔身压着中指微微下陷,抿成一条线的薄唇,嘴角下压,他的眸色乌沉似冰冷冬季的阴天,阴沉寒冷。
    以前他不会很在意沈清川去哪些地方,因为他相信沈清川是个洁身自好,可不知道从何而起,自从那天他从裕华公馆浑浑噩噩地出来,或者是更久远的时候,从他心里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开始,他就想干涉沈清川的生活。
    冷秋渡垂下眼睫,眼底闪过轻微的厌恶情绪,他的内心像藏着一满是嫉妒火焰的怪兽,庄筱筱和他争吵就是发现了他的资料本上写满了沈清川的名字,密密麻麻,一页纸近乎写有上千遍,旁人一看就知道不正常。
    不是有仇,恨之入骨,就是有很深的情感,才能不断重复写着那人的名字,达到上千遍。
    斜斜坐在椅子上的关泊雅,听到群芳歌舞厅的时候,则是挑了挑眉,他端着精致的瓷骨茶杯,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宛如精致高雅的贵妇人。
    沈清川以为汉子要急着回群芳歌舞厅,将收回的账交给徐经理,也不好意思多占用他的时间,从口袋里抽出他早已提前备好的支票,写下一串数字,签下自己的名字,就递出去。
    沈清川在十三银行开了自己的账户,近段时间来,西泠报社还算运营的可以,加上前段时间,大哥也打了一笔钱到他这个账户,也算略有些积蓄。
    那汉子接过支票,说了一段感谢词,沈清川算是他追过账单最好相处的欠债人了,客气有礼,给钱也很爽快。
    汉子日常在外奔波,风吹日晒,肌肤接近麦色,笑起来更显憨厚,他说道,沈少爷,客气了,徐经理说若是你到群芳歌舞厅,他会为你奉上美酒一杯。
    沈清川将那汉子送到楼梯口,由伙计将人带下去,送到门口。
    转身看到两双眼睛,目光投落到他的身上,静沉沉地望着他,沈清川无奈摊手,有些好笑地说道,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嘛?
    又解释说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冷秋渡收回目光,收拾桌面放着几本书,手臂抱着书籍,起身出去,身形掠过沈清川,才开口说道,你喜欢去那些地方,何必在意他人的目光。
    冷秋渡的语气很平静,像是一个和沈清川很疏远的局外人,若是平常人听到这样的语气,会觉得没什么,就是普通的观点。
    可沈清川听到这话却心里一跳,他感觉到冷秋渡生气了,有时候他感觉自己就是冷秋渡的情绪雷达,可以检测到冷秋渡的情绪波动。
    沈清川见冷秋渡的桌子上还剩着半截用报纸包着的烤红薯,知道冷秋渡下午也有课,是要回到康奈大学,急忙抄起那半份烤红薯,追了下去。
    冷秋渡刚踏出西泠报社的门槛,就被急着追下来的沈清川一把拉住手臂,转过身,目光静沉沉地望着沈清川,眼神似乎在问:有什么事吗?
    沈清川喘着气,昨晚淋了点雨加上睡不好,下楼站在街边,冷冷的秋风一吹,灌入喉咙引起一阵发痒。
    沈清川咽了一下,勉强压下想要咳嗽的冲动,扬起一抹笑,日光下瞳色宛如清澈的琥珀色,熠熠生辉,笑着说道,你生气了?
    冷秋渡抿唇不语,表情默然,沈清川思索了一番,以为冷秋渡是介意他去群芳歌舞厅,冷秋渡向来很排斥那些地方,觉得那些地方纸醉金迷,容易消磨人的意志。
    沈清川露出一抹笑,日光倾泻落在他白玉似的脸,笑容美好干净,如让人好心情的秋日。
    冷秋渡的心神一颤,垂在右边大腿边的手指也忍不住颤了一下,勉强稳了稳心神,目光偏移到别处。
    沈清川向冷秋渡解释他昨晚没有去厮混,说道,那群芳歌舞厅的账单,是我二哥欠下的,昨晚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带回沈公馆。
    冷秋渡沉默一息,冷声说道,你以后少去那些不正经的地方。
    顿了顿又说道,还有少接触那些地方的人。
    知道了,知道了。听出了冷秋渡的口吻松了下来,沈清川连忙应声哄着。
    沈清川将手上的那半截烤红薯还有一瓶小小的红棕药水瓶,塞到冷秋渡的怀里,知道他急急忙忙地赶去康奈大学,是没时间吃午餐的,嘴唇张合说道,这烤红薯还温热,你坐电车的时候吃,还有这瓶药水,你到了学校再擦擦。
    沈清川想到冷秋渡在卫生间的时候,不知颈脖衣领湿了一大块,绑着绑带的左手也湿了,沾了水的伤口要尽快处理,才能好的快
    冷秋渡敛下眸色,眼眸半阖,没想到沈清川还念及着他手上的伤,他原以为无人注意到他手上的伤,连带他自己都忘记了,唯独沈清川还记得。
    冷秋渡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什么,他能说什么呢?
    是叫沈清川不要再管他了,他根本就不值得沈清川对他这么好。
    还是告诉沈清川,既然对他这么好,为什么不能再喜欢他多一点,超越过朋友的界限,他真的无比嫉妒楼上的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明明就配不上沈清川,却能光明正大地站在沈清川身边。
    无论是哪一句,冷秋渡都不能说出口,嘴巴泛苦,似有人塞了一大把黄连到他的嘴巴里,苦味从口蔓延到心脏深处。
    最后,冷秋渡只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沈清川回到二楼,还未坐下,就听到关泊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怎么你的那位冷同学,不过出去一下,你就弄得依依不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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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章
    你说的是什么话?沈清川弯了弯眉眼, 嘴角也微微翘起一弧度。
    秋光余晖顺着窗户洒下,落在他的嘴角边,浅浅的绒毛镀上一层浅金色, 有了朦胧的光辉, 映入到某人的眼中宛如从一束光走下来的画中人。
    前几天,他那手受伤了, 今天又沾了水,我不过是送一瓶药水给他。沈清川不想关泊雅误会, 解释说道。
    哦,前几天?关泊雅挑了挑长眉, 推算冷秋渡受伤应该是那日去裕华公馆找沈清川, 碰巧撞见了沈清川颈脖上的痕迹之后自己弄的。
    那天他就看出了冷秋渡对他的小海棠的情感, 不似一般的友情。
    就算是贴心知己, 也不会看到友人身上的暧/昧痕迹,而整个人浑浑噩噩, 露出一副遭到爱人背叛的,失魂落魄的表情。
    沈清川迈着轻盈的脚步走到关泊雅身边, 他看一下桌面上摆放的资料,哪些是急需整理的, 将后天要发出去的刊报资料叠好,还要拆看从外地寄过来的信封, 写信回信。
    沈清川想继续让关泊雅坐在他的椅子上,打算把需要待处理的工作文件抱到冷秋渡的办公桌整理。
    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现在才11点钟,去吃午餐还尚早,就开口对关泊雅说道,等12点, 我们再出去吃饭。
    见关泊雅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沈清川又继续说道,你要是嫌无聊,可以先看会儿书。
    西泠报社堆积着很多书,除了学术类的书籍,还有各类杂书,堆在二楼办公室的西南角成了一座小山,沈清川打算过段时间,挑拣一些书籍送去给一家新开的学校贫儿教养院。
    这贫儿教养院是徐宗耕先生开办的,专门收没钱上学的孤儿,免他们学费,叫他们读书识字,让他们学有所成,报效社会。
    沈清川见过徐先生一面,四十五岁却头发花白了些许,加上两颊瘦削,颧骨高耸,比同龄人显得年龄大了十岁,常年穿着一打补丁的青衫。
    沈清川很佩服这样有毅力骨气的人,他送去八千块银元,也愿意定期去捐一批书给贫儿教养院。
    沈清川虽在活在安稳的环境中,可他的心依旧被外面动荡的局势牵动着,尽自己微薄绵力化作灯塔,照亮几人能是几人,默默发光。
    我看你就够了。关泊雅走过去扯着沈清川衣领,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连带印下些绯红的唇脂在沈清川的嘴唇,清绝秀美的脸上多了一抹艳丽的红。
    沈先生,既然要我等待,不提前预支些报酬吗?关泊雅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冷艳又漫不经心,如同窗外的微凉秋光。
    透过绿面纱,完全被他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吸引,比绿宝石更加神秘迷人。
    沈清川的耳朵红了,见此时二楼办公室没人,又偷偷地在关泊雅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关泊雅没有挑书来看,也没有去打扰沈清川工作,搬来椅子坐在沈清川的对面,只觉得此时此刻沈清川特别好看,说不出的好看。
    一束光落到沈清川的肩上,雪白的衬衫更显白亮,垂下的鬓发檀黑,落在那张清隽的面庞,他的眼底有明亮且坚定的光,沈清川认真工作的模样,深深地烙印在关泊雅的心底。
    沈府书房。
    书桌上搁着一杯大红袍茶,茶香白烟袅袅升起。
    沈老爷子坐在黄梨木椅子上,近来天气寒凉,秋霜渐渐侵染,沈老爷子的绸丝唐装换成了薄夹棉的长袍,年老日渐体弱怕寒,椅子上的坐垫也从竹垫换成了薄棉软垫。
    秋风从半开的窗户灌入,沈老爷子连续咳嗽了几声。
    咳咳咳... ...
    沈克远走到沈老爷子的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爸,去医院看一下医生吧。沈克远说道。
    沈克远向来沉默寡言,不动声色,就算心底担忧着沈父,他的脸上也是不显。
    沈老爷子摆了摆手,示意沈克远不用拍了,抄起书桌上的那杯热茶喝了一口,润润咳伤的喉咙,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用,老毛病了。
    吃那些中药西药不顶事。沈老爷子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都是年老的病。
    沈克远只好作罢,只是见近日沈老爷子的精神不济,心底还是有些忧虑,可沈老爷子向来说一不二,说不去就不去,最讨厌奔波劳累,看来只能另找个时间,请名医圣手来沈府给他看看。
    爸,你今天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沈克远问道,今天上午他处理完公司的事务工作,就接到了管家梁伯打来的电话,说沈老爷子有事要找他。
    一般沈克远白天都是不回沈府的,沈家家业很大,底下铺子多,掌柜和经理拿不定注意的事务还有需要他审批的拨下的钱财,都需要经过沈克远的手。
    需要处理的事务太多,沈克远经常忙得脚不沾地,都是在外面待上一整天,傍晚的时候再回到沈府。
    唉,还是为三儿的事。沈老爷子叹了一口气。
    沈老爷子看了一眼沈克远,长子稳重,次子沈逸梵却是个不着调的,他是不指望沈逸梵能帮上家里的忙,只求他不惹是生非就是祖先保佑了,好在前段时间给他谈好了一门婚事,等明年三月开春,就能娶新媳进门,望他收心敛性,能有担当。
    家里就靠这几个儿子,女儿还小,再过几年嫁人就靠这几个兄长撑腰,幼子还小也是指望不上,唯一指望的上,是他成熟稳重的大儿子和外表温良性子却极有主见的三儿。
    沈老爷子对沈清川的性子是有几分了解的,他这个三儿子表面看起看起来,虽然看着好说话,可性子却极其执拗,就跟块嚼不动的牛筋,已经认准的事,别人劝说再多也没用,但他应下的事情,是一定会去做的。
    三弟?
    三弟他怎么了?沈克远有些疑问,想起来他似乎有半个月没见过沈清川了,他白天工作忙,回想起来近段时间,晚上回到家,他都没有在沈宅看到过沈清川。
    沈克远已经沈清川还在忙活着西泠报社的事,他对沈清川成立西泠报社,拥有自己的事业,打心底也是挺欢喜的。
    是三弟的,西泠报社出了什么事吗?沈克远以为是沈清川的西泠报社出了什么问题,沈老爷子才急急忙忙地叫他回来。
    他成立那个西泠报社顶什么事,叫来回来接手底下的任意一家铺子,都比他的那破西泠报社赚得多。
    沈老爷子是知道沈清川运营的情况的,他那三儿开的西泠报社出的刊物的确大受欢迎,是赚了点钱,可沈清川捐了大笔钱财,剩下兜里的钱,还不够沈府给他的一个月零花钱。
    其实,更重要一点是,沈老爷子介意沈清川和那群热血学生扯上关系,知道沈清川私底下资助着他们。
    若是早几年,沈老爷子是十分赞成这样的慈善活动的,但是近几年局势不一样,洋人横行霸道,霸占了渤海城大块土地当做租界,那群热血学生发起抵制活动,抵制洋人的商铺,惹恼了洋人,学生们被抓进巡捕局是常有的事。
    沈老爷子作为一个在渤海城略有小乘的商人,对于审时度势还是有一定的敏锐知觉的,现在不同以往,洋人向来阴损,用招狠辣,为夺钱财,害得他人家破人亡也是常耳闻的事,近几年的商圈一点点被洋商吞噬,沈老爷子还是有所察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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