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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难道你要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饭馆,点一桌子菜?
    沈清川走过去,欲拉冷秋渡出去吃饭,只是刚扯一把,冷秋渡的左手就刮碰到桌子底边的木边,冷秋渡微微痛哼一声。
    沈清川转身去看,看到冷秋渡的手背,又深深浅浅的割痕,伤口很新鲜,还微微渗出来血水,看起来十分可怖。
    抓起冷秋渡的手腕,沈清川拧眉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天,冷秋渡回到西泠报社后,脑海想的是沈清川和关泊雅在一起,鹣鲽情深,如胶如漆,心像是被泼了煮开的滚水,煎熬痛苦。
    他忍不住挥拳,打破了一面镜子,镜子的碎片像锋利的雨一样,淋淋漓漓,割伤了他的手,他也没怎么清理,只用水龙头的水哗啦啦地冲洗伤口,知道伤口泛白。
    唯有痛觉,才能让他暂时忽视心脏的揪痛。
    冷秋渡抽回手,说道,没什么。
    前几天,卫生间的镜子脱落摔下来,不小心跌了一跤。
    冷秋渡语调淡淡的,似乎受伤的那人不是他,只是旁边的沈清川却揪心起来。
    沈清川拉着冷秋渡的手臂,欲往外走,说道,你这伤口实在是太可怖了,我带你去医院处理一下。
    冷秋渡掰开沈清川的手,还坐在椅子上,说道,不用,一点小伤,不碍事。
    听到这话,又见冷秋渡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沈清川气笑了,说道,一点小伤?
    你这手要是不去处理,要是伤口发炎了,只怕会废掉。
    沈清川的语气带着一丝火气。
    见冷秋渡不为所动,沈清川问道,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当真不愿意去?
    不去。冷秋渡就跟入定老僧似的,任凭沈清川怎么劝说,也不为所动。
    好好好,不识好人心。
    见冷秋渡不领情,沈清川甩下一句,负气转身就走,似乎懒得理冷秋渡这块榆木疙瘩。
    等沈清川的脚步声,彻底渐远了,冷秋渡抬眸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眼眸似一团浓墨在苍茫滚动,有浩荡翻腾的长风,所有的平静都是假象。
    就在冷秋渡以为沈清川不会回来的,楼梯又想起了一阵脚步声。
    沈清川抱着一纸袋上来,这是沈清川跑到附近的药店,买的药。
    这回,他不容冷秋渡拒绝,态度强硬要他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先处理好伤口。
    痛吗?沈清川小心翼翼地拿棉签擦拭伤口,棉签上沾着消毒用的酒精,落到伤口处,还是会引起刺痛的。
    恩。冷秋渡简单回应沈清川,摇了摇头。
    沈清川的手就托着他的手掌,他的手掌有常年劳作和握笔的薄茧,也比沈清川的手大些,只要他轻轻一拢,就可以握住沈清川的手。
    可是,冷秋渡什么也不动,像个没有痛感的病人,任由沈清川给他包扎。
    包扎好了。沈清川把用过的棉签扔进垃圾桶,药物就收纳到办公室的储物柜里,以备不时之需。
    冷秋渡欲起身离开,这回,沈清川可不轻易让他走了,硬是拖着他,要到外面吃饭。
    到了一家中西合璧的餐厅。
    装潢样式是偏西方化的,但菜式依旧保留的中方,这里的菜品都略贵,来这里吃饭的都是小资家庭。
    中午,人也不多,沈清川蛮喜欢这里的布置。
    传统的四方木桌换成小圆桌子,铺着碎花细红麻布桌布,还放着一盏杏绿百折绸罩台灯,此时不亮,若是晚上拉亮灯,餐厅内又播放小洋曲,两人坐在这喝茶谈话是十分惬意的。
    我要这个,这几个... ...
    就这些。沈清川点好了菜式,将菜单还给服务生。
    好的,沈先生。服务生拿了菜单,就走向后厨。
    沈清川点的菜式都是后厨可以快速出菜的菜,他也就点了三菜一汤,两个人吃足够了。
    冷秋渡见端上来的菜式,紧紧地抿了一下嘴唇,蟹粉羹、醋溜木须、冬笋炒鸭丝、白玉豆腐肉丸汤等,都是他喜欢吃的。
    沈清川知道冷秋渡吃蟹过敏,但又爱吃蟹,就点了这道蟹粉羹,用鲜美的鳜鱼肉和鸡子黄调配混合,蒸熟了尝起来,其味似蟹肉,鲜美可口。
    沈清川只舀了一碗豆腐汤,慢慢喝,他用了午饭才从裕华公馆出来,肚皮还微鼓,是不饿的。
    自称饿了,不过是哄冷秋渡下来吃饭,免得他饿坏胃。
    边吃边聊,从近日的时事新闻到西泠报社的发展,冷秋渡吃菜不慢不急,礼仪姿态都很妥帖,这都是在沈清川身边耳濡目染,或者沈清川亲自一点一点教出来的。
    有一次,沈清川和冷秋渡去吃饭应酬,见冷秋渡被一暴发户的富家子嘲笑不懂西餐礼仪,餐刀都不会拿。沈清川当场就嘲讽回去,紧护着冷秋渡,回去就把一些他从大哥学来的接待礼仪,掏心窝地教冷秋渡。
    人有礼就好,何拘小节。
    但他绝不允许其他人轻视他的朋友。
    若是把冷秋渡身穿那件灰袍换成衬衫西裤,别人很有可能会误以为他是留学归来的,学富五斗且家世良好的教授。
    你什么时候出国留学?沈清川舀了一勺豆腐,放进嘴里,淡淡咸味。
    明年三月。冷秋渡说道
    三月啊。沈清川算了一下,也就大概五个月时间。
    之前张明尊教授跟他提过一嘴,说没想到冷秋渡那小子,居然去学医。
    想到冷秋渡留学后,他就再难找他这个老朋友叙旧聊天,沈清川的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脸上不免笼罩上了一层黯淡,以后渤海城就少了一个,他可以谈天说地的知己好友了。
    培养医学尖端人才,需要更长的时间,只是想到冷秋渡去留学后,此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面,沈清川心底免不了添上几分惆怅。
    冷秋渡见沈清川不说话了,看着碟里的菜,嘴唇张合,说道,你和泊雅小姐在一起了?
    提到关泊雅的名字,沈清川的眼眸瞬间变得很亮,比外面的日光还要明亮,像是一幅水墨的山水画,霎时山青水绿,活了过来,有了色彩。
    他啊,近日痴缠了些,脾气又冷又傲,又很爱耍小性子,还爱拈酸吃醋... ...
    这几日沈清川饱受关泊雅的折磨,但又不能明说是什么事,只抓着关泊雅的缺点,向冷秋渡滔滔不绝地大吐苦水。
    冷秋渡觉得那双含笑的眼眸,明亮又刺目,如同一把尖刀刺啦地划向心脏,鲜红的血在一滴一滴低落,嘴巴像是品尝到了丝丝的铁锈味,浓烈的腥味,令人作呕。
    口腔内壁咬破了,冷秋渡的眸色暗了一瞬,垂眸,夹起一块冬笋放进嘴里,味觉像是失灵了,尝不出是什么味道,只是干干地嚼着。
    冷秋渡就那样静静地听着。
    沈清川说了一大串话,等他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似乎塞了一大把狗粮,给他的好友。
    末了,沈清川补上一句,说道,你也该找个。
    冷秋渡一直都是孤零零一人,身边也没个伴,不过沈清川听说,学校里也不乏有喜欢冷秋渡的小姑娘,毕竟冷秋渡的脸摆在那,斯文俊雅,身材挺拔,还是有挺多人爱慕他的。
    话说,上次那个周小姐对你挺有意思的。
    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话一出,沈清川愣住了,以为是自己听错耳了。
    他抬起脸,定定地望向冷秋渡,见冷秋渡目光灼灼地望向自己。
    冷秋渡眼底似压着一股滚烫灼人的岩浆,亟待喷涌而出,似火山爆发前的平静。
    那目光太过真诚了,里面饱含的情感太过浓烈了。
    让沈清川不疑真假,问道,谁呀?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冷秋渡抿了抿唇,脸色变得略苍白,他撇过头,手指用力地扣着茶杯杯壁,指骨骨节微微发白。
    见冷秋渡一副不想多说,面色犹如太阳底下的白纸,透明轻薄而苍白,沈清川脑补以为是提到了冷秋渡的伤心事,或许冷秋渡曾经有过一段很美好的爱情,但最后不能善了。
    沈清川不再提那茬子事,给冷秋渡舀了一大勺蟹粉梗,维持灿烂笑容,说道,来秋渡,尝尝,这是用新鲜的鳜鱼肉做的,味道鲜美,你尝一尝。
    吃完午餐,沈清川和冷秋渡就回西泠报社去了。
    一直忙活到傍晚六七点,没办法,谁叫沈清川连续休息了五天,这几天虽然冷秋渡帮他处理了大多数的事务,但还是堆积了一些,需要他亲自签名的事务。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达成,四舍五入今天就算七千了
    冷同学:我告白了,但对方似乎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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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章
    看了眼窗外, 天已经擦黑了。
    秋冬季节的天空,一到六点钟,就扯上了一大块黑布,是一团墨融入一杯水里, 浓郁的墨水, 忽然就散开了, 不给人一点观察反应的时间。
    办公室的电话座机响了。
    沈青川放下手中的文件, 走过去,把听筒拿起来,眉头微皱,脸带疑惑,这个时间点了,谁还会打电话过来到西泠报社, 说道,你好。这里是西泠报社。
    三哥。脆生生的少女声音传了出来。
    沈清川怔了怔,听出了是五妹沈珍菲的声音, 便笑道, 嗳, 五妹是你呀,是要我带什么吃东西回去吗?
    近段时间,渤海城新开了一家西式点心店,沈珍菲特别喜欢吃那家店的咖啡蛋糕, 沈母说女孩子晚上不要吃太多太甜腻的东西, 不然身材容易发胖, 就不让她吃。
    但沈清川觉得女孩子喜欢吃甜的小蛋糕,倒也没什么,瘦一点就是苗条, 胖一点就是玉润,都是可爱的。
    但是怕沈母会念叨,沈清川不敢明目张胆,可他回去的时候总会偷偷给五妹沈珍菲带一份小蛋糕,给四妹沈心素带一份果脯,给六弟沈宝钧带一份小零食。
    他对这个几个弟妹是极好的,从来不厚此薄彼。
    沈清川以为沈珍菲又馋嘴了,打趣笑道,说吧,你这个小馋猫,又想吃什么了?
    沈珍菲压低声音,手虚虚地挡着,悄悄捂住话筒,眼睛观察四周没人,才说道,不是吃的,三哥。
    我刚才接到电话,群芳歌舞厅那边的大厅经理打电话过来说。
    说是二哥在群芳歌舞厅喝醉酒,要闹事,让我们快派人去接他。
    沈珍菲的语气有点着急,她这个二哥每次都是跟那群狐朋狗友喝的烂醉,醉得不省人事,这事不敢叫沈父知道,不然二哥的腿又会被打断一次。
    二哥虽然性格散漫些,但是对她是极好的,所以她才打电话叫三哥救急。
    好,我去接他,你不用担心,今晚我就接他会沈公馆。沈清川连忙安抚沈珍菲说道。
    他从津沽回来之后,沈父就把春华街的那栋沈公馆的钥匙还给沈清川了。
    沈清川有时候在西泠报社加班,偶尔会回到沈公馆休息,但是多数是在西泠报社的小隔间睡一晚,免得在秋冬的大晚上奔波,省心省力。
    得了承诺,沈珍菲放心下来了,她知道她这个三哥向来是靠谱的,办事牢靠妥当。
    在沈珍菲的心目中,沈清川就是无所不能且本事大的,受人崇拜的哥哥。
    挂了电话。
    沈清川对还在工作的冷秋渡说道,秋渡,我出去一趟,去接我二哥。
    想了又想,又补上一句,说道,你不要工作太晚啊,今晚我就不回来了。
    桌子上还积压着一堆小山似的书信文档,繁琐内容又杂,整理起来,十分劳费心神。
    要是处理完那一堆,得要工作到晚上一两点,沈清川是了解冷秋渡性子的,就多提醒他一句。
    明亮灯下,冷秋渡听到沈清川的提醒,抬起头,说道,我知道。
    见沈清川转身准备下楼,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说道,你带伞出去吧,外面快要下雨了。
    沈清川推开窗户,看到墨色天空坠着几朵乌云,沉甸甸的,似蓄满了水,秋风刮到脸上,也有一丝丝的水汽,看起来,像是要下雨的前兆。
    办公室内就剩一把长柄伞,他想留给冷秋渡。
    冷秋渡的家距离西泠报社,走路还是要花费长一点时间的,冷秋渡等下下班,走路回去,必定会淋雨。
    沈清川估算了一下来回的距离,开口说道,不用,我就去接一下我二哥,加上有黄包车,不碍事。
    你早点下班啊,不要工作的,太晚。
    沈清川留下一句,就走下楼离开了。
    秋风萧瑟,路上的小商贩还有行人,比起夏季少了些许,加上天欲下雨,脚步杂沓,人们急急匆匆地想赶回家。
    一些摆摊的小商贩,见生意惨淡,也开始忙着,整理摊货,收拾收拾准备回家。
    也许是被周围环境的氛围渲染,沈清川脚步也比往常加快了些,风雨欲来的前夕,最容易让人心里泛起慌张,似乎走慢些,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果不出其然,一颗雨水砸到沈清川的肩上,灰色西装外套的肩上湿了一小块,颜色加深,变成深灰色。
    有人在大街上,大喊着,下雨了!
    那道声音仿佛是拉开比赛的鸣笛,一声令下。
    街道两边的店铺老板们听到声响,似一窝蜂地涌出来,招呼伙计或者家人,赶忙把摆在店铺门前的货物,搬进屋子里,避免老天爷砸下的雨水糟蹋了货物,那可都是真金白银,损坏了一点,卖不出去,可是要心疼坏的。
    一下子,仿佛整条街道如煮沸的滚水,人声鼎沸,轿车鸣笛接连不断响起,人们步履匆匆。
    滴滴滴
    滴滴滴
    沈清川身后就有一辆小轿车在不断鸣笛,沈清川以为自己阻了车子的路,连忙往旁边靠,可是那辆漆黑的小轿车还是不断地在他身后鸣笛。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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