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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也许他们说的言论,戳中了冷秋渡心中最隐秘的一个点,他心里烦躁的起了一把无法熄灭的怒火,拿起拐杖直接捅向窗户玻璃,让背对着他的那些男学生吓了一跳。
    是你!冷秋渡,你发什么神经?朱源发现是冷秋渡有些心虚,也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听了多久,见他只有一个人,朱源又恶从胆边生,走到走廊外,推了冷秋渡一把。
    就凭他一个瘸子也敢挑衅他?
    冷秋渡的面色阴沉的很可怕,他举起拐杖下手很狠,砸向朱源的腰。朱源痛的哎哟一声,举起拳头打冷秋渡。
    其他男同学还在教室里面,见两人在走廊外扭打了起来,在旁边又劝不住架,就慌慌张张跑去教务处告诉老师。
    教务处今天下午值班的是钱逢舟,他看着时钟的指针快要超过五点了,冷秋渡还没把资料送过来,心里嘀咕着,冷秋渡这个孩子向来守时,与他约定一个时间点,一向以来只有提前的,没有延迟的。
    钱逢舟正在疑惑冷秋渡今天没有守时,忽然一个男学生慌里慌张地跑进来说,老师,冷秋渡和朱源打起来了,要闹出人命了!!!
    钱逢舟一开始还以为是他年纪大了听错耳了,冷秋渡和别人打架?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上次才告诫他一会,遇事千万不可冲动,有什么事,先告诉他这个老师来处理,万万不可冲动做事,落下什么污点。
    冷秋渡和朱源被赶来的师生阻止,喊到教务处,被钱逢舟训斥了半个小时,无论是谁先闹事,两人打架均被勒令写一份检讨书。
    朱源被哲学系的老师领了回去,钱逢舟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冷秋渡鼻青脸肿的,站在他面前,忍不住摇摇头。自从他这个学生和沈清川走近后,就三头两天受伤。
    秋渡啊,你和沈清川他们这些富家子家世不同,他们打架被记了处分,就算被退了学,个个家底丰厚供他们挥霍。钱逢舟说道。
    你只有靠读书这一条路,我好不容易为你争取一个去国外留学机会,万不可断送前程啊!钱逢舟苦口婆心地说道。
    要知道全国派遣学子去国外的名额是非常稀少的,康奈大学也只有五个保送名额,国内的资源比较匮乏,他们倡导的是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学西方科技技术回来以振兴国家。
    只要是留学回来的精英,大多数都能做大学教授或者当官,这对于冷秋渡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冷秋渡的履历上留下被处分的污点,恐怕会失去这个机会。
    冷秋渡低着头,手攥的紧紧的,他只是,他只是心有不甘。
    春华街上,夕阳给街道铺上了一道橙红的轻纱。
    沈清川是坐电车回来的,难得来了逛街兴致,他走到一卖头饰手串和卖花的竹摊子,红布上花花绿绿的发夹,还有打着花样的木簪子,旁边竹篓放着一些常见的花,均是摊主在自家种的或者到郊外野山摘的花。
    沈清川想到了尚小楼长长黑顺的头发没有一样发饰,黄桂花就算是个丫鬟,手里的月例没有多少,每个月都会买些新颖的花头绳发夹,小姑娘哪有不爱俏的,整天死气沉沉可不行。
    他想着尚小楼还是扎起头发来,显得精神些,给他挑了一个红色头绳,还有一根梅花木簪子,黄桂花也有份,又拣选了几样打算结账。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低哑迷人的声音,语气淡淡的,沈公子,兴致真好,是在为哪位小姑娘挑选礼物呢?
    沈清川转过身去,眼眸一亮,惊喜道,泊雅小姐~好巧啊!
    关泊雅坐在福特轿车的后座,他穿着的是一件黑金高领旗袍,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小礼服帽,帽檐垂下黑色的网面,网面镶嵌着一颗如米粒般大小的红宝石,夕阳落在他的身侧,红宝石在橙红的夕阳光辉中闪烁,忽明忽暗,那宝石刚好坠在他脸颊处,暗的时候像是一颗赤红的泪痣,亮的时候则像是摇摇欲坠的血泪。
    是啊,好巧~关泊雅语气慵懒,淡淡地说道。其实不巧,他远远地瞧见了沈清川身影,特意吩咐司机掉头兜了一圈,停在沈清川的身后。
    沈公子,这又是在讨哪个小姑娘的欢心呢?莫不是你那个未婚妻小娇妻?关泊雅说道,撩起眼皮子,对上沈清川的眼眸。
    泊雅小姐,这是说哪里的话,过几日我就恢复了自由之身,我与那位佳丽始终是不合适,今儿来是为家里的几位妹妹挑选些小玩意。沈清川说道。
    哦,倒是我误会清川了。关泊雅挑了挑眉,黑色面网下的红唇一弯。
    芍药赠倾城,泊雅小姐,周六我再到府里拜访你。沈清川从竹篓里抽出一株艳红的芍药,递给关泊雅。关泊雅接过花,还摸了一下沈清川的手背。
    关泊雅嗅了嗅芍药淡淡的清香,花瓣失去了些水分,变得有些萎蔫了,他也不在意,说道,那我就在府里恭候大驾了。
    等佳人离开后,沈清川又挑拣几朵花,才离开那个摊子。
    坐轿车里的关泊雅,一片一片地把芍药花瓣拔下,直到露出了花心,才丢弃到车窗外,他想要的可不止是一朵花,说道,派人去查查,是谁动了他!
    黑衣司机应了一声是,关泊雅在沈清川递花的时候,看到了沈清川的右手包扎着绷带,他倒是要瞧瞧是谁动了他的小海棠。
    沈公馆。
    沈清川还没进门呢,就听到屋子传来一道戏腔,他还以为谁在放戏曲呢。
    走进一看,尚小楼穿着他原来的那一身戏服,赤足站在大厅地板,水袖翻转带着一股杀气,夕阳的红光照着他阴恻恻的脸,残酷有些似血色。
    沈清川走到尚小楼的面前,问道你唱的是哪一出戏?
    尚小楼的眸子雾沉沉,对上了沈清川的目光,吐字说道,聂娘杀齐王。
    沈清川对戏曲不熟悉,揉了揉尚小楼的头发,从怀里拿出一朵栀子花,递给尚小楼,说道,这是给你的花喜不喜欢?
    黄桂花从厨房出来,拿抹布擦了擦手,提着嗓子说道,三少爷你回来了?
    黄桂花还没走到沈清川跟前,只见那尚小楼皱了皱眉头,一手打落三少爷递给他的栀子花,还一脚踩在上面,把百花碾成花泥。这尚小楼自三少爷去上课后,她热好了饭菜,叫他吃饭也不吃,还奇奇怪怪换上了戏服,光着脚在大厅上唱着戏曲也不害臊,唱了几个小时也不停歇。
    她本来就对尚小楼有意见,三少爷好心从外面带东西给他,他也不领情,还打了三少爷的手,黄桂花怒道,三少爷好心收留你,你若是不想在这住,就出去。
    尚小楼完全没有把目光落在黄桂花的身上,他注意到的沈清川的手上有一股陌生的胭脂粉的香味。
    黄桂花怒气更甚,尚小楼这幅视若无睹的模样,让她感受了一股轻视,她跳脚对着沈清川说道,三少爷,你看看他,辜负了你的一番心意,不如还是把他送去救济屋吧!
    好了~好了~沈清川察觉到了黄桂花和尚小楼之间的□□味,又想到他们两人一开始就不对头。
    黄桂花的确是对尚小楼有意见,尚小楼有些时候的确是不通人情世故。
    沈清川只把两人当做闹脾气的小姑娘,他先哄着黄桂花说道,呐~这是我给你带的花还有几样夹子,你看看喜不喜欢?
    你就别怪小楼了,他是妹妹,不懂事些,女孩子莫要生气,生气了可就不漂亮了。沈清川又哄了几句,黄桂花才气消,进厨房,把热好的饭菜端上桌来。
    吃完晚饭,沈清川就上二楼的客厅喝茶消食,他看了一眼,离的他坐的远远尚小楼,尚小楼自晚饭过后就不说一言,没有跟其他人说过一句话。
    沈清川走到尚小楼的面前,说道,今天是不是和桂花闹脾气了?
    尚小楼不语,低头看书,沈清川又说道,喏~这是给你带的簪子,你喜不喜欢?
    沈清川见尚小楼时常把玩着一根银簪子,以为他会喜欢发簪。梅花发簪虽然是木制的,但簪身被打磨的特别光滑,花样也栩栩如生,如同真花般,仿佛真的有暗香浮来。
    给我的?尚小楼抬眸说道。
    对,给你的。沈清川见尚小楼接过梅花簪子,笑着说道,你要是喜欢簪子,我以后再给你多带几根。
    沈清川以为尚小楼不再生闷气了,就有给他念书,教他识字,直到晚上快11点了,才回房洗漱休息。
    半夜里又下起雷雨了,沈清川和了最后一剂汤药,睡的太熟,半开的窗户,洒了些雨水进来,床幔也沾上了水汽。
    门扉窸窣声被打雷声完全遮掩,推开一条门缝,闪电过天,地板上被拉出一条黑影。
    尚小楼赤足穿着水袖戏服,长发披散,恍若阴宅诡魅,他缓慢迈着步伐,用沈清川赠与他的木簪子,挑开床幔,爬到沈清川的身边,低头轻轻地在沈清川的颈脖处嗅了嗅。
    气味变了呢,多了几道陌生的气味,属于他的东西被指染了呢。
    尚小楼眯起眼眸,拿着木簪的尾端,轻轻抵在沈清川的喉结处,只有血腥味才能洗涤被污染的气味。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本预收文,《撩拨汉心.快穿》
    周凌淮绑定心愿系统,在委托者心愿时,顺带偷走了几个汉子的心,想跑路时,发现自己造了个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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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尚小楼眯起眼眸, 拿着木簪的尾端,轻轻抵在沈清川的喉结处,只有血腥味才能洗涤被污染的气味。
    尚小楼手握着梅花木簪, 被打磨光滑的木簪子不像银簪子的尾端般锐利,顺着沈清川的颈脖喉结往下滑, 落在左右锁骨中间的小窝, 木簪的尾端有些钝,手指施力按压下去, 白皙的肌肤微微凹陷下去。
    并不能快速刺破肌肤呢, 尚小楼眼眸中的,乌沉沉的黑雾变成了诡谲的风暴。
    忽然外面一声巨大的雷响, 银蛇似的闪电快速把乌云撕开一个口子,雨水啪啪急速敲打窗木,阳台上凄厉的猫叫声打断了尚小楼继续下去的动作。
    推开通往阳台的格子玻璃木门, 豆大的雨水伴着狂风飞溅进来,洒湿了地板, 也洒湿了粉色戏服的下摆,尚小楼赤足踏上在有水迹的阳台地板上, 蹲下身子, 猩红的薄唇, 嘴角微微扬起, 说道,原来是你啊。
    狸奴戒备地躬着猫身, 身上的黄毛蓄满了雨水, 猫毛变得沉甸甸,无法竖起,两颗绿莹莹的猫眼警惕地盯着, 真美啊,尚小楼伸手过去想去触碰,黄毛猫敏捷地挥了一爪子,转身就从阳台跳跃下,消失在雨夜的街道。
    尚小楼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才走回去,长长的头发沾着水汽,躺在沈清川的身边,床榻的帷幔轻飞鼓动,手指描绘青年漂亮的轮廓,沾着水汽的手指有些凉,所以从指腹传来的肌肤温热感,才真真切切。
    靠在沈清川的耳边,低声低语,说道,哥哥,你送给我的礼物...我很喜欢呐
    尚小楼温柔地抱住沈清川的腰身,枕在温热的胸膛上,用力嗅了嗅,熟悉的气味又回来呢。
    隔天清晨的时候,沈清川听到门外的敲门声,他喝药怕睡的太死,他吩咐过黄桂花这几天早上都来叫他起床。
    沈清川眼睛还闭着,感觉浑身骨头有些酸痛,不理门外的敲门声,想翻个身换个姿势,再睡一会儿。
    只是他这一动,摸到一只手还有滑溜溜的头发,他魂都惊醒了,猛地起身一看,说道,小楼,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里?
    沈清川弄这么大的动静,尚小楼也醒了,只是他面上没有丝毫慌张,身上的水袖戏服松松散散。
    沈清川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衣服,睡衣除了有些皱,并没有其他痕迹,他松了一口气。
    黄桂花在房间外,敲门敲的手都累了,今天三少爷这么还不起来?忽然有听到房间内有动静,她听不太清楚,以为沈清川发生了什么,拉高嗓子说道,三少爷?三少爷?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起来了,你去装备早点吧,我待会就下去。
    沈清川先打发黄桂花走,他不能让别人瞧见 他和尚小楼男女独处一屋,共睡一塌的场面。
    小楼,你是怎么进到我房间的?沈清川说道。
    尚小楼指了指门,沈清川晚上没有反锁门的习惯,他轻轻一拧开门把,就直接进来了。
    沈清川忍住想扶额的冲动,又说道,你为什么睡在我旁边?
    尚小楼吐了四个字,昨晚打雷。
    尚小楼年纪尚小,长发披肩,睡眼惺忪,不像平时看人时雾沉沉的,现在眼睛朦胧附着一层水汽,倒是有几分可爱。
    沈清川听他是害怕打雷才跑到他的房间里,未免心里又有几分怜惜,毕竟是个小姑娘,但转又一想尚小楼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又板起脸来,说道,小楼,男女有别,你不可以随意跑到一个男人的房间里,也不可以随意爬到别人的床榻上,知道了吗?
    尚小楼应了一声,沈清川教育了他一番,见他听进去了,答应了不再爬床,又放软了声音说道,如果下次打雷,你害怕了,你就来叫醒我。
    沈清川揉了揉尚小楼的发顶,就先放他回客房,换一身衣服,下楼去吃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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