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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9页

    她只有进入宣政殿,才有反败为胜的转机。
    过程虽说大出意料,但韦太后对于这样的结果,其实不能说完全没有准备。
    可笑的是,太后虽说具有背水一战的决心,事到临头,却没有当年楚霸王乌江自刎的勇气,眼下脑子里虽说一片断壁残桓,可强烈的求生**到底还是让她极快地清醒,只是因为狂妄与不甘,她依然做不到卑躬屈膝,她轻抬下巴,仰举眉眼,语气不无悲愤:老身承认,确然授意同安伪造密旨,但老身这样决定,皆因柳氏之歹毒狠辣,实在骇人听闻!
    便将那枝虎头杖,推抛坠地,韦海池当众举起了她的右手,摘除那根银指套,将残缺的尾指坦露:圣上怎不问问柳氏,曾经如何大逆不道?!毒妇柳氏因为冯侍郎等忠良举劾贺湛、宇文盛此二后系党徒,迁怒于老身,欲害淑妃,毁谤老身,被老身拆穿,竟恼羞成怒,在长安殿大开杀戒,威胁要将老身削为人彘,老身怒斥其歹毒,竟真被她削断尾指,拘禁长安殿!
    敢问圣上,老身深知柳氏无恶不作,跋扈张狂,再听同安误导,岂敢不信圣上因身负重伤,已被柳氏弑害,为了江山社稷不被毒妇垄控,为了储君免被当作傀儡操纵,老身这才拼死一闯朝堂,却没想到就连同安也被柳氏瞒惑,反让老身百口莫辩!
    贺烨虽知公羊氏已经被十一娘逮获,但数日以来,实在没有那么多时间细问来龙去脉,十一娘忧心贺烨身体,也不愿再用琐事烦扰,故而并不及告知诸多事故。
    贺烨这时看向十一娘,只见她连眉睫都未曾晃动,但偏偏他就能从那双眼睛中,看出暗示是我干的!
    贺烨忽然很想开怀大笑,他想如此跋扈的皇后,如此果决的女子,他仿佛真不用太多担心,就算不能挺过这回生死关劫,也足以放心将重担托付,那么他死前并不会焦虑,剩余的,只是不舍而已。
    圣上,太后所言并不属实。阮岭这时出列,作为淑妃事件的关键人证,他自然要禀奏事实,随后还举凭证:太后口口声声,称自三月时起,已被拘禁长安殿中,然侍疾者如华阳夫人,仍可出入宫禁,既有薄录可察,又有不少人证,并太后最近召见同安公主,何曾受到任何限制?
    这样也能算作拘禁?
    阮岭还指出:皇后若当真行为此等骇罪,百日之间,明明太后未受拘禁,为何不行检举?偏偏等到今日,伪造密旨毁谤中宫落空,才予拆穿?
    太后大怒,举手就是一个掌掴,食指厉向阮岭鼻尖:正是你这大逆不道之徒,力助柳氏颠倒是非,瞒骗臣公,老身无凭无据,只能任由你等毁谤!你们明知老身只能隐忍,才敢不加严禁,如今竟也成为老身罪证。
    阮岭挨了一巴掌,脸上留下四根红印,却不怒不躁,只长叹一声:太后虽为岭亲长,然岭身为臣子,只能以君国大义为先,当日亲眼目睹,太后乃九因福所伤,怎能不顾事实,毁谤中宫?太后斥岭悖逆,岭只好认罪。
    贺烨冷笑道:太后膝下,子子孙孙皆为大逆不道之徒,遭遇众叛亲离,竟还能直闯朝堂,诸位臣公尽皆目睹,可相信太后指控?
    陶葆仪率先道:圣上御驾亲征以来,皇后处断政务,不偏不倚依循礼法,臣不信皇后竟然罔顾孝礼,行此极恶之罪。
    林昔更是直指太后劣迹:圣上出征未久,太后便在宣政殿前脱簪待罪,以孝道逼迫,要胁干预朝政,可见弄权之心不死,皇后辅政期间,因察明谢饶平及韦元平贪贿之罪,更将不少太后旧臣、穷凶极恶之徒依法严办,太后心怀怨恨,这便是毁谤之动机。
    越发引起了朝臣附和,在此情势下,就连任知故等残余党徒,也不敢再公然支持太后,更何论冯继峥?
    韦太后成为众矢之的,恼羞成怒:天子,你睁大两眼看看,现下满朝文武,已为柳氏爪牙,你难道还要因为贪念美色,由得柳氏只手遮天,你怎么对得住你亡父、亡兄两代先君!
    贺烨目光森冷。
    太后,纪驻铤还活着。
    就这一句话,再度让太后有若遭遇五雷轰顶。
    甚至连退两步,摇摇欲坠。
    这番情态,被陶葆仪等看在眼中,心头雪亮。
    纪驻铤必为太后指使!
    这是弑君大罪,韦太后才是穷凶极恶,才应被五马分尸!
    这下不仅陶葆仪,连杜渐知也悲愤不已,朝臣跪倒一片,请谏天子,大周虽以孝治国,然而更应遵循君臣之义,弑君之罪乃十恶之首,必须彻察,韦太后既已牵涉,当立即拘禁后宫。
    现下首重,尚且不是彻察罪弑。贺烨的目光最后晃过韦太后那张令人厌恶的嘴脸,便转向满朝文武:朕虽服皇后所赠丹药,克制剧毒,至今未曾毒发,然,身中之毒极其霸道,解治只有三成希望,且就算饶幸得治,据诸位医官之言,至少一载需要静养,不能分心政务,故,朕今日当众宣诏。
    这不是商议,而是宣令。
    包括迟儿在内的人,全都膝跪聆听。
    也只有韦海池仍然伫立当场,她这时不因心存饶幸,而在紧急盘算着应当如何才能保住性命,她已不在意贺烨的死活,更不在意贺烨会如何决断,对于朝堂上的局势,这时的韦海池已经置若罔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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