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 望族权后

第1746页

    待回居处,各自揭去面上伪装,再与陆离相见,终于可以爽快交谈,十一娘方道:自回长安,与十四郎重逢,回回面见却皆仓促,并无闲睱真正交心,我知他近来受了不少逼迫,难免行为违心之事,他有意回避,我也不忍揭他疮伤,陆哥今日,得机与他言谈甚久,有无尝试开解?
    陆离却知道贺湛为何心事沉沉,其实无关忍辱,大约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撑过这一段,甚至可能无法等到裴郑二族得以昭雪了,偏在临死之前,居然还能与渥丹夫妻相称,虽说是伪装,其实并无逾矩的行为,但贺湛多少也会觉得造化弄人备感悲郁,偏又不能对渥丹揭露。
    其实就连他自己,也难以分明这一段最后的时光,是遗憾更多一些,还是欣慰较之更胜。
    然他此时,也只能云淡风清,静水流深:澄台今日问起,殿下待五妹如何,足见我与澄台,此时即便面临胜负攸关,都难免忧虑今后五妹,你视我若兄长,视澄台如胞弟,我与他,亦一直视五妹更胜手足,撇开诸多利害,我们都希望五妹与殿下不至于,走到义断情绝!
    那时十一娘才刚及笄,记得与陆离之间似乎有过一回类似话题的交谈,但时光飞逝,弹指而过,这话题又似乎再未重提,就算略微触及,陆离也从没有像此时这般凝重肃色。
    据我看来,殿下对待五妹的确情深义重,反而五妹对待殿下一直尚有保留,为兄虽知,五妹对男女之情历来不甚信任,更何况殿下志在帝位,权势场中,仿佛不容儿女情长,古往今来,皆奉利益为先,但世间人事,有时也并不只依规律常态,或许也有例外,就好比,我与澄台,与五妹并非血缘至亲,然两世相交,何尝偏离肝胆相照,你我知交之谊尚能胜过利益血缘,五妹为何不信殿下与你乃患难夫妻,反而不能生死与共?
    陆哥,眼下不该纠结此事。十一娘垂下眼睑:我一直知道如何趋利避害,我也清楚,与贺烨拔刀相向绝非上策,撇开利害不提,只论情感,陆哥当知我,不甘在此二字上屈俯,所以我从不轻易付出,不怀期望,便不存怨恨,只有这样,我才能一直保持理智,正确取舍,我不肯定殿下是否例外,但我知道应该怎么做,方能维持心平气和,不偏离足下路径。
    说到底,贺烨和她,不仅是夫妻,更是君臣,他们注定无法仅仅因为信念,便坚持厮守终生,然而裴渥丹也好,柳在湄也罢,对与感情二字,其实一直存在着不容玷污的信念,比如认为既是两心相许,应该始终如一。
    可这样的信念,在这个妻妾并存的时代显然太奢侈,纵然当她还是渥丹,当年待嫁闺阁时,也从不心怀妄想,所以她明知贺衍非她期许,却愿意听从于家族,献身这桩注定需要小心翼翼殚精竭虑维持的婚姻,她知道太子殿下需要什么样的太子妃,她懂得怎么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后,一个最基本的条件,就是不能期许身边无上尊贵的丈夫,始终如一以卿为重,然而这正是有情人不能妥协的底限,所以一旦嫁为君王妻,便不能奢望两情长久,应该牢记的是君臣有别。
    贺烨虽不是贺衍,但之于身分地位,并无差别。
    她需要贺烨的情深义重,助她报仇雪恨,但她不能奢望这样的情义一直维持下去,她无比清楚,当贺烨的身份随着时移境迁发生变化,当他成为九五之尊,他的后宫必定会住满其余女人,他必定会面临更多利弊取舍、益害权衡,她在他心目当中的份量会渐第减轻,退居次后,做为臣子她能够理解并觉当然,前提是她从未奢想过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不愿心怀怨恨,煎熬度日,那么便不能爱上这么一个人。
    追随他,只能是以臣子之义,帝王妻,也只不过是个特殊的臣子而已。
    五妹真觉得如此更能轻松自在?陆离问,得到的是十一娘以沉默作为回应,他终于还是微笑着:你若觉得这样更好,我也能够放心了。
    仿佛如释重负,当真再无牵挂,可他这样的笑容却让十一娘心中往下一沉,莫名的疼痛揪紧胸腔,似有预感她终于要失去一件至关重要的事物了,她甚至不敢去细细追究预感的源头,关碍着究竟多么残忍的伏笔。
    已经到了最紧急时刻,我们的确不能分心,五妹,我们需要再理一理诸多部署,力求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要出现差错。陆离却道。
    而他话音才落,贺琰便送来一件利好消息,虎牢关,成功被河南尹掌控,如今驻守者,已经换成了王横始。
    第1145章 李由在出演
    刘若兰终究也歇止了晚上继续寻欢作乐的念头,遣散了诸多官眷,她原本是想跟去上清观,车驾已入永兴坊,又喝令调头,往永嘉坊去,这是要回家的路径,夫人身边的婢女先就忍不住狐疑,小声问道:夫人为何转向?
    贺郎今日因棋逢对手,看着兴致有了几分挽回,可我若立时便去打扰,又惹他不耐,这番苦心岂非白废?只能寄望再缓上些时日,他心中积郁彻底疏通了,见我再不至于厌烦。刘氏唉声叹气,一脸委屈:为着他,我与段、叶几位郎君竟都疏远了,一门心思都拴在他身上,他倒好,照样冷若冰霜,我稍不留心说错了话,便被他鄙恶小看,这哪里是我檀郎,分明就是我祖宗,小心翼翼服侍着,一点不敢大意。
    --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