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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道这点路程也能称得上奔波二字?王妃刚想揭穿,攸而意识到真将这话出口,倒是她邀请殿下前往玉管居了,于是打住,笑意吟吟:只要殿下能够谨遵医嘱。
    贺烨:
    丫头并非不谙风情嘛,咱们这番打情骂俏,岂不是夫妻之义?
    便也心情愉快,暂时不谈风月情浓,相当正经地将他怎么布署,怎么埋伏,怎么大获全胜的经过详细讲述,到后来,不掩沾沾自喜:没想到这回北辽领将竟然是耶律雄呵,这人要论辈份,可是耶律宏叔父,正经北辽宗室,年岁虽比萧延达要轻,威望却也仅低一筹,亦为北辽悍将之一,此番与他狭路相逢,让我斩其首级,重挫士勇,可谓天赐良机。
    十一娘原也怀疑耶律雄呵为北辽宗室,不过因为北辽诸位勇将常被恩赐皇姓又不甚确定,听贺烨这么一讲,也不由振奋,于是把她的那些长远打算也尽数道出,自然被殿下赞同:耶律雄呵对北辽武将影响甚大,这回折戟铭州,北辽萧氏虽非祸首罪魁,但世人只以为起因乃是萧凉胡,怨怼不能免除,若利用得当,的确可能挑生内乱。
    再听十一娘讲了一遍对于铭州百姓的安置意见,贺烨更表赞同,说完这些之后,他才说道:此番虽是秦八郎立下首功,三郎之功亦不能忽视,武威侯理当为他报请功勋,应评定为上获,授勋五转骑都尉,官阶也应升为宁远将军。
    柳彦未至而立,官阶已达五品,虽说在眼下任人唯亲的形势下不算什么,如那被贺烨暴打得瘫痪在床的卢锐,从未下过战场,早也得了个游击将军的武散官,仁宗帝当年还觉委屈了他,因为卢锐是显望子弟,理应授文散官,这样更加体面
    不过十一娘仍然觉得柳彦得此擢升似乎不妥:大母让三哥从武,至疆场历练,起先虽有增重家族实权之图,后决意辅佐殿下,早便没了那些功利想法,认真打算尽阖族之力,能为殿下大业、日后社稷昌盛作为实事,又哪会在意这些虚名?三哥未及而立,官阶便至五品,就怕他狂妄自大,日后贪功冒进,殿下提携三哥原是好意,这等方式也过于急进了。
    你以为三郎不应居此功勋?贺烨挑眉:这回之所以能让耶律雄呵中计,误以为青面少将率先锋部全力夺取铭州,不防他自己反中埋伏,多得三郎领军进攻铭州时的确造成重大威胁,他与无郁相若,也是担负重任,圆满完成使命,本应褒奖,我可没有破格提拔。
    转而又觉失笑:三郎再是年轻,也比你年长十岁,怎么听王妃口吻,反而将他当作弟弟看待?依我看来,三郎行事也颇沉稳,哪里便会贪功冒进。
    三郎可不就是她小表弟?十一娘暗叹一声,未免掩饰道:三哥亦比殿下年长,殿下何时将他当作舅兄看待了?一贯口吻,还不是以年长者自居。
    贺烨仔细想想,仿佛也是这样,都怪十年之前柳三郎怒怼薛绚之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才会一直将这位舅兄看作楞头青,不由大笑:好吧,我与王妃的确都是少年老成,这才叫天作之合。又道:过几日,秦八郎会奉武威侯之令,护送铭州百姓入晋阳,并负责初步排察佃作一事,大约会在王府暂住几十日。
    秦八郎负责排察佃作?十一娘一直以为秦八郎虽也骁勇善战,可贺烨择中他入武威侯部,无非便是替身之用,秦八郎应当并非将才,大约也不擅排察事务,又一想,恍然大悟:殿下是想亲自排察佃作?
    贺烨颔首:晋阳这些官员,哪里和佃作打过交道,他们负责排察我可不放心,王妃与绚之又得负责安置之事,为这事分心,岂不更加劳累?我可不愿眼看二位操忙,自己却游手好闲,秦八郎一来,又是住在晋王府,我便能借他身份出面,瞒过耳目了。似乎因为提起秦八郎,又想起一事,叹息道:这回虽然重创北辽伏军,可惜先锋部也难免造成伤亡,秦家一个子弟,在作战中不幸遇难。
    那是否应当对秦孺人予以安抚?十一娘忖度道。
    无郁倒是特地提醒了我,让我不需知会秦氏。贺烨蹙眉:说是战场之事,原就生死一线,谁也不能担保安全,秦家子弟早存马革裹尸之志,不值一提。
    话虽如此,亦就算此回遇难者并非武威侯嫡亲子孙,可家族培养一个子弟大不容易,就凭武威侯一族忠心赤胆,殿下也理应安抚。
    我也是这么表示,可无郁又说,秦氏既为晋王媵,当然视同出嫁女,便是知晓这事,一不能安慰亡者家眷,再不能鼓舞族人志气,更没有秦家子弟出生入死,专门安抚她一个出嫁女之理,我想着,秦氏也未必在意王妃安抚,而我又实在没空应酬她,倒不如听从无郁建议。
    十一娘也就没再坚持,夫妻两这么坐着说一阵话,天色便黯沉下来,于是用了膳食,手谈一局也就只有贺烨乐意与王妃作为此事,并明知实力悬殊,他还全力以付,未过一刻就导致王妃丢盔弃甲弃子投降,贺烨竟然还认认真真分析一番过程,俨然老师的架势。
    临近新岁,却往往是一年中最最寒冷之时,十一娘想着贺烨这段布署作战,精神必定极度紧张,再经今日一番奔波,便是健壮胜过凡人,未免也有些疲累,主动提议早早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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