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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绿连忙保证:就算不为这事,婢子也不敢疏忽!
    她现在虽是王府奴婢,别说干活,连自己的衣裳都有旁人帮手浣洗,唯一任务便是学习识字、武艺,再要不专心,自己都觉无地自容了。
    你认真便好,不过艾绿,扈娘答应授你剑术,可是她家传之技,待我得空,择个吉日,你还当正式拜扈娘为师,你可要谨记,今后扈娘,可就是你师长,你对她必须持弟子之礼。
    原来十一娘问过贺烨,扈氏那手剑法,源自公孙大娘,可并非仅供观赏而已,扈氏的身手,便是白鱼也没有必胜把握,因她怜惜艾绿也为孤苦伶仃,又见其根骨甚佳品性亦好,竟主动授教,艾绿丫头学艺也算泛杂了,然而无论贺湛,抑或白鱼,其实都是指点皮毛之术,阮岭自己就是个花架子,若论弩术,他甚至不如十一娘,自然也不会在意与艾绿的师徒名份,贺烨倒是将皇家秘藏的一门心法传授给了艾绿,但这人却也不在意那些礼规。
    扈氏却是真正将艾绿看作弟子,一心要将公孙一脉剑法传承予她。
    艾绿糊里糊涂,不懂得这些规矩,十一娘却不愿慢待扈氏,趁这机会,便提了出来。
    倒是让扈氏吃了一惊,连忙推辞:艾绿为殿下之徒,妾身不过卑贱之人,因受殿下、王妃大恩,无以为报,传授艾绿剑法不过只求报偿一二,怎能以师长自尊?
    娘子不必推拒,艾绿与殿下并无师徒名份,再者殿下此时虽闲,待云州、广阳兵力集备,也怕没那么多闲睱顾及艾绿武艺,并殿下也说了,艾绿是女子,学习公孙一脉剑术对她更加适合,难得你青睐于她,也是这丫头幸运。十一娘笑道:当日相助娘子,并非同情而已,实为钦佩娘子风骨,艾绿这丫头虽也自幼坎坷,性情却保持有棱角分明,与娘子确有相似之处,倒像是注定你们有这么一段师徒缘份,她眼下虽为奴籍,待将来,我当会还她自由,艾绿,你听好,将来既为公孙之后,便当遵从师门德训,在我面前,也莫以婢子自称了。
    艾绿彻底呆怔了:王妃不要婢子了?
    倒是让十一娘哭笑不得:傻丫头,我只是不当你奴婢而已,公孙大娘为你师祖,她可不是普通人,眼下公孙之技,大约也只有扈娘得其传承了,扈娘答应收你为徒,你今后要好好听她教导,不要玷污师门名声,公孙传人,可不该为奴为婢。
    艾绿蹙着眉头想了一阵,犹豫说道:是,妾身听教。
    这下子险些将阿禄与碧奴笑得摔倒,十一娘也直揉眉头。
    就像从前一样,你你我我便行了,一个小丫头,称什么妾身。
    纵然一贯冷若冰霜的扈氏,这时也忍俊不住,看着依然云里雾里的艾绿,她不由心生羡慕,若是自己当年如艾绿一般年龄,便能结识王妃,或许便不会遭受那多耻辱。
    然而又苦笑摇头,王妃不过也只比艾绿年长五岁而已,然而便连自己,很多时候,都会对这样一个妙龄女子,心生敬服之情。
    第736章 王妃被长舌
    晋王妃一行是有说有笑,毛维党可就没有这轻松愉悦的气氛了。
    太原虽一度作为北都,自明宗之后,君帝却甚少巡幸,不像京兆尹多为京城人士,太原尹一般并非本土人士担任,至多四、五年便会调换,是以太原尹抑或晋阳刺史一般不会另置府邸,毛维现任太原尹,却也从没想过在此安营扎寨,当然是依律住在了府衙后宅,从刑堂出来,不过经过几道门禁,直接便能抵家。
    又说陈百加兄弟两人,虽然也甚关注此桩故杀案,但为了不那么引人注目,今日并没有陪着丁牢则等候衙堂外,却是留在了府衙后宅听候结果,这时并不知闻前头发生的事情,再有丁梧亮那妹子,也就是陈百运的姬妾,当然对兄长的安危牵挂不已,闹着要与陈百运同行,以便及时得知消息。
    陈百运对丁姬甚是怜爱,不忍拒绝爱妾的恳求,却想到丁姬到底只是侧室,没那么大面子烦劳毛府女眷亲自接待,故而便干脆令妻子邹氏同行,这样丁姬做为邹氏的随伴,方不显得冒昧。
    晋阳陈的女儿虽然不乏嫁予望族,可因其家规对女眷拘束严厉,男子却鲜少娶到世望女儿,甚至也难求娶门当户对的女子,多数都是低娶,比如陈百运的母亲,其实就是豪族出身,当初可没少受到婆母教训,从儿媳熬成了婆婆,自然也要摆摆架子,邹氏不过小世族出身,自然没有底气与夫家对抗,很多事情都只有忍气吞声。
    丁姬同样出身豪族,生得貌美不说又惯会见风使舵,故而不仅得了夫君宠爱,甚至也能讨好婆母,虽说不得不遵从家训,明面上不敢挑衅大妇邹氏,私底下却没有少给邹氏使绊子拉仇恨。
    邹氏在丁姬手上吃了不少闷亏,这一对妻妾又哪里做得到情同姐妹?更不说今日她甚至要做为丁姬的陪衬,肚子里憋着一窝郁火,其实巴不得丁梧亮没有好下场。
    然而陈氏家训尤其重视夫为妻纲,邹氏表面上可不敢表露出丝毫端倪,又见毛夫人竟然出面与她妻妾二人说话,甚至还温言安慰着丁姬,邹氏也只好跟着忧心忡忡,显出无比担忧丁梧亮是否能沉冤得血。
    论来依毛夫人的身份,不要说丁姬,便连邹氏也根本不放在眼里,就算为了安抚晋阳陈这党羽,让儿媳出面招待即可,可她一贯耐不住寂寞,甚是享受诸多女眷对她诃谀奉承的尊荣,可巧今日又正好空闲,便也不计较屈尊降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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