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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湛摇头,冲十一娘说道:只有你容得下这不懂礼矩之婢女。
    天下懂得礼矩之婢女多如牛毛。十一娘目送着艾绿飞速远去的背影,微微一笑:我问过梁管事,艾绿原是跟着她父亲街头卖艺,来长安不久,艾绿父亲便病逝了,她无依无靠,一度以乞讨为生,是巧娘见她可怜,说服梁松买她为奴,巧娘待她却一直如妹妹,原想着慢慢教她针凿女红,也算一技之长,可她天生对针凿就无兴趣,其实她投靠梁家也不久,眼见着巧娘被人欺辱,却能挺身而出,年纪小小便知忠义,命运多舛却不失率真稚趣,极合我心意,她跟着我,今后至少会顺坦许多。
    这丫头天生好容貌,若无人作为凭仗,将来也许会引来祸患。贺湛深以为然:我教她骑射与剑术,原也是想让她有自保之能。
    艾绿能与十一娘投缘,贺湛当然不再担忧她将来会被豪强欺凌,这话题也就至此结束,原是想说正事,可打量着十一娘这时已非闺阁装扮,蓦然便有些感慨,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垂下眼眸看着眼下仅比自己矮了一头的女子,更觉心绪万千。
    他已经有些淡忘裴五姐的容貌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记忆里的面容与眼下这张颜貌重合,但是关于那些过往,他从裴五姐那里得到的所有温情,从来没有遗忘一分一毫。
    所以他明明知道这样的行为唐突无礼,却还是忍不住真实的情感表达。
    一个拥抱,时间不长,甚至短促得仅只是拍了拍十一娘的肩头就离开。
    五姐突然眼角泛红的男子,从来都是洒脱不羁的男子,这一刻,似乎词穷。
    第627章 车里作戏
    贺湛因为自己突然而又仓促的举动,一时间有些慌乱不安,不过他并没在十一娘脸上看见震惊抑或愤怒的神情,她只是带着些微的疑惑,还是那么冷静沉着,就像多年之前的除夕夜,裴五姐找到因为悲愤想要投湖自尽的贺十四,平平淡淡那句话:十四郎,我以为你要比大多数人都睿智。
    裴五姐知道贺十四的经历,理解贺十四的心情,却疑惑着贺十四为何会做那样愚蠢的事。
    因为得知被家人嫌弃,便要自弃,那的确是傻子的行为。
    睿智?当时的贺十四从来没有被人那样称赞过。
    但只有裴五姐那样告诉他:十四郎,我从来不同情你,并非你不值得怜悯,而是我以为如你一般睿智,不会在意那些愚蠢之说,我喜欢你,因为我多少弟弟,都不如你聪明有趣,他们都很羡慕你,阿姑与我,都以你为傲,可是你为何要做这样愚昧之事?你还不识水性,竟然就想着要去湖中捕鱼,十四郎呀,人要量力而为。
    她拉着他的手,带他离开那一扇已经开启的地狱之门:冬季寒凉,不是习水之时,待到夏季,咱们再习水性如何?
    裴五姐就这么云淡风清的,把那时一心要走极端的贺十四给带回了正途,这一件事,天知地知,贺十四知,裴五姐知。
    贺湛又笑了,他的手重新放在十一娘的肩头:当年阿姑让湛出外游历,临别之前五姐予湛拥抱,自那之后,湛一帆风顺待五姐出闺成礼,湛不及给予拥抱祝福,后来五姐遭遇险祸,湛亦无能为力,未遇十一娘前,湛每当夜半惊醒,悔痛不已,如今,十一娘要远行,湛以拥抱为祝,十一娘好生珍重,湛相信,十一娘必定能得美满平安。
    他在这处,认真的感怀着,不想十一娘却拈起脚尖,伸长手臂拍了拍他的发顶:犹记当年,五姐要比十四郎高出一头,到了如今,咱们却反过来了。
    贺湛一腔怅惘顿时散尽,眉毛都险些立了起来:那时你哪有比我高出一头,只略高一个头顶罢了!
    十一娘大笑:十四郎已为人父,还在意当初低人一头呢,真有出息。
    贺湛亦笑:不说这个了,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让白先生跟着你去晋阳。
    那你身边岂非没了得用之人?十一娘知道贺湛是说的白鱼。
    我能文能武,哪用你操心?晋阳城才是险象环生,你手无缚鸡之力,虽晋王看着身手不错,他却要分心战事,必不会长在太原,王府里也就罢了,你若外出,有白先生在方能保证安全。贺湛坚持。
    十一娘也不与他客套:咱们分处两地,我要动用你之人手多有不便,若有白先生在,倒也方便许多。
    太后有意授我为中书舍人,虽然不在篷莱殿候职,相信太后仍会予我议政之权。
    十一娘颔首:薛六哥重在治政,十四郎虽也有这才干,可在韦海池眼里,更看重你能奉迎心意,十四郎暂时只能做太后近臣,我不担心你,我担心是邵博容,十四郎需得想想办法,待合适时机,促成邵博容外放。
    贺湛很是赞同:让博容长期与人虚以委蛇,的确是为难他,我以为,最适合他之职位,为巡察御史。
    韦海池如今大权在握,蜀王暂时也不能起复,我猜这个太后,接下来就会丰盈库收,以达成她奢侈无度之尊荣地位,如此一来,地方上有些贪得无厌之官员,必然就会成为太后眼钉肉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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