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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娘起初还以为贺烨带着追风、如电前来是欲凭他一人二豹之力狩杀目标,哪知并非如此,当到设陷之处,这回连贺烨都没深入,只做了一连串手势,示令两头猎豹悄没声息的扑入丛林,他却与十一娘原地等待,甚长的一段时间两人一句交谈没有,直到猎豹归来,那名为如电的雪豹匍匐在地似乎是做了个出击的动作,贺烨便格外欣喜地拍了拍豹子的脑袋,却什么都没做,带着十一娘回到营地了。
    看来林中所藏的确是头凶猛的动物,晋王并没有单打独斗便能猎杀的把握,却似乎借助追风、如电的追踪,更加确定了猛兽的踪迹。
    十一娘格外好奇那猛兽的真实面目,正欲询问。
    这时变故就突然发生了。
    两人原本相对跽坐,等着借口投桃报李的碧奴好容易说服了江迂,让王府大总管将今日烤食野味的光荣任务交给她操忙,眼看将有美食慰腹,却忽闻一阵马蹄声疾疾追近,十一娘尚不及回头一看究竟,便被贺烨一个飞身扑倒,还搂着她一连滚了几滚。
    鬓角似乎感觉到嘴唇特有的温热,一触而过,十一娘的身体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滋生羞窘的自然反应,压在她身上的重量却如突然施加一般又突然消失了,原来贺烨已经一个鲤鱼打挺,衔指呼哨一声,飞身跃上他那匹赤兔马,紧追突袭的黑骑而去。
    躲闪、反击,有如一气呵成。
    当十一娘回过神来时,满脸诡笑的阮岭已与愤愤不已的贺烨并驾返回,前者手上还耀武扬威地抛握着一面免战牌,后者腰带上的投囊已经不见踪影。
    我若记得不错,规则有定,除佃作之外,持免战牌者亦不能发起攻击。已经平静下来的十一娘面无表情的盯着阮岭。
    误会误会。阮岭文质彬彬地向晋王殿下举一举揖:在下并非攻击,只是玩笑而已,舅父请看,在下投掷之物并非朱砂投。
    阮岭得意洋洋冲地上一指,一个大红色的绣囊格外醒目地躺在十一娘方才跽坐之处。
    这小子高举免战牌,本大王没来得及将投囊出手。贺烨见十一娘面色不善,愤愤解释一句,表示他还没有愚蠢透顶,被敌方诈废一个投囊。
    得罪,得罪。阮岭自知舅舅这时一定恼羞成怒,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又是一拱手,飞快地打马逃离了。
    待他走得不见影,贺烨的羞愤这才被狡笑替代:阮岭显然是欲试探你是否主帅,他这般突然来袭,即便我明知你身上带着免战牌,下意识间仍然会做出反应,他目的得逞,必然已经确定你为主帅。
    也是为了逼着殿下变更主帅,因为无论情势如何发展,对决时殿下都会是他们首要攻击目标,可这时咱们并不能确定佃作,如若变更主帅,似乎只有一个选择。十一娘笑道:殿下自信武勇,我想,敌方应当洞悉殿下心态。
    可是即便如此,对决时你亦会成为次要目标,因目前对方亦只能确定你非佃作。
    十一娘颔首,但并不怎么忧虑:敌方行动决不仅指于此,他们现今暂处下风,必然会是更加心急一方,我猜,他们会冒险,从目标佃作中择一信任。
    未过多久,变故便再度发生,萧小九垂头丧气归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莹阳真人遣来使者,向晋王殿下宣告,柳九娘已然出局,攻击者为谢翌,晋王方损失三十护从。
    我与九妹嘱十一妹之令,率六十护从今日往西狩猎,不想突遇敌方袭击。萧九郎格外沮丧。
    他与九娘手中皆无投囊,自是不能反击,他反应飞速策马逃离,柳九娘却被投囊击中,不幸阵亡。
    十一娘立即遣人诏回阮钰与薛昭,好在这一个因她授令往东的小分队并未遭遇攻击,然而却被贺清与谢靖截夺了猎获,只不过他们收获并不算丰足,损失相对还不能构成威胁。
    但阮钰几乎立即便质疑小九:柳九娘是与萧九郎同行,何故被人发觉行踪,九郎必为佃作。
    萧九郎立即反驳:若我为佃作,导致同伴出局难道就不担心暴露身份?阮小娘子不是也知道我与九妹行踪,说不定是你通风报信,这时又反过来诬陷我,如若我再因此被错杀,必中敌方下怀!
    柳九娘身份已经确凿无疑,当然是个平民,佃作便在小九、阮钰、薛昭三人之中,若小九并非佃作而被误杀,那么便代表着晋王队至少会再损失三十护从,甚至可能是直接损失六十护从。
    晋王固然可以让阮钰投杀小九,只要佃作在二人当中,局面还不算恶劣,顶多是个平手,但要是薛昭才是佃作,阮钰与小九自相残杀双双出局,晋王固然可以处决薛昭,自己这方却唯有两个竞夺者,根本就不需敌方耗废心思判断主帅了,只要先夹攻让晋王出局,十一娘还不是只有束手待毙这个唯一下场。
    眼见着萧小九与阮钰怒目互视,谁也不服气谁,阵营之中已然出现了人心不合的纷争动荡,十一娘当即立断:殿下,咱们并不一定要清除佃作,依我所见,莫若将主帅变更为九兄,免战牌今日不能再变更,而咱们眼下也不能再折损队员,阮小娘子与小昭可立即归去别墅,今日至多没有猎获,且看接下来敌方又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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