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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娘虽然只带了琵琶,不过这间暖阁原本就备着瑶琴,不需再废周章,因而在她看记琴谱时,陆离步于琴案前,先演奏一遍《燕歌》,以加深十一娘印象。
    他的指尖拨抚丝弦,目光却频频看向跽坐不远的少女,此时容颜,似乎与记忆中那张从不曾淡忘的面貌逐渐重合,而在琴声幽漫中,那些他冰封心底不敢触碰的往昔,这时又浮现眼前。
    甚至不需要去回忆。
    就如此自然的呈现。
    她看记琴谱时的习惯还与重前一样,专心致志,因而他并不担心她这时会被琴音吸引向他看来,发觉自己眼里的情绪。
    渥丹,我们从未合奏一曲,我曾为这遗憾痛悔,懊恼当年不应如此计较完美,抚琴者若是不在,曲子再好,又有何用?
    所以今日,我忍不住弥补这一遗憾,这首琴曲,只属于你我。
    长指勾出最后一个音符,陆离已经掩示好眼中情绪,平静的目光与十一娘对视着。
    他看见她轻吁口气,唇角扬起如释重负般的笑容:四年未碰瑶琴,不瞒陆哥,我是真没从前自信,好在听你抚奏一遍,可勉力一试。
    陆离微笑:无论过了多久,有些事物记得便是记得,不会生疏。
    这一语双关的话,却没让聪慧敏锐的十一娘听出别样意思,她笑道:但愿如此。
    双膝跽琴案,四目交会意,琵琶先拨响,瑶琴后奏应。
    起段轻而缓,仿如春将晚,红雨漫漫下,香流淌淌远。
    忽而音渐急,骤然风雷剧,狂低千树摇,暴涨万浪起。
    不再温柔乡,分明生杀场,铁骑追狼烟,吹角震川疆。
    铿锵收沉缓,依若春将晚,花下人不在,水畔余冷盏。
    一曲尽,十一娘怔怔许久,好容易才平息心情,她不由大声称赞:陆哥所谱此曲,若为世人听闻,又是一曲千古称颂。
    陆离也笑,可那笑容有些恍惚苍白,他仍抱着琵琶,指尖却已被敞袖遮掩,一开口,话题也不在琴曲上。
    五妹,我世父仍然坚持力保刘渡,我不能说服他。
    十一娘的心思也立即收敛,想到早先薛三哥满面歉意,问道:世父可是怪你多疑?
    陆离摇了摇头:五日前咱们商议后,我本想立即知会大父,大父却因受凉病倒,略等了两日,刘渡一案却有新进展,司天丞上谏,天象异变,长安九月飞雪,为冤禁忠良之兆,故,世父与冯伯璋上本,恳请圣人慎视上天赐警,释放刘渡。
    居然这回天象异变让刘渡成了受益者?可真是出乎意料。
    圣人准了?十一娘问。
    虽然韦、毛二人坚持反驳,然,圣人已准世父与冯伯璋所谏,许就在这三、五日,刘渡便会无罪释放。陆离苦笑:世父已然被冯伯璋拉至同一阵盟,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我之质疑,说我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畏头畏脑难成大事,他已经在与冯伯璋筹划,借刘渡案,追究谢饶平构陷之罪。
    舅祖父如何看待?
    祖父倒还相信我,对于早铺后路以防祸及满门之事也十分赞成,相信世父虽然固执,也不会反对。
    十一娘这才松一口气:如此,就要依计行事了,刘渡死活太后固然不会放在心上,但坚决不会容忍有人削弱她之臂助,眼下谢饶平对太后还有作用,不到弃子之时,太后必保谢饶平,那么就一定会铲除谢毛之敌对,若待太后动手,做什么都迟了,只有预早或许才有作用。
    第177章 国相薛谦
    薛齐光从陆离居处离开,心急火燎赶去父亲书房,看见门外立着的长随冲他连连摆手,便知道父亲余怒未消,不由有些犹豫,不过终于还是忧虑父亲安危的心情占了上风,在门外先禀报一声,不待回应就推门而入,一眼却没看见父亲人影,书房里竟然空空如也。
    不过薛齐光很快想起来隔扇后西北角还有一角门,可通后院,绕过去一看,果然看见父亲负着手,站在檐下,挺直的脊梁一如倔强的脾性。
    阿父。薛齐光喊了一声,上前劝慰道:天气这么凉,阿父为何站在屋子外,仔细风寒。
    这点寒凉还冷不着我。薛谦重重一哼。
    当儿子的只好在檐下陪站,鼓了半天勇气,才硬着头皮询问:阿父可是因为埋怨六弟当初为图将来入仕洗清污名,说服大父允可,在外散布不利父亲声名谣传,让人说三道四,猜测是父亲不满大父欲将执掌族务之权交予六弟,这才这才听不进劝言。
    可齐光话未说完,就在薛谦冷冷一瞥之下,顿时打了个寒颤,不敢再说下去。
    虚名我从不放在心上,也明白六郎那番打算,不是为他自己,是担心太后洞穿咱们一心为裴郑两族平反,将来生铲除之心,是为阖族着想。
    听了这话,齐光才松了口气:是儿子小人之心。
    他又顿了一顿,才继续说道:阿父,六弟所说不无道理,刘渡罪大恶极,不应纵他逍遥法外,要是万一,太后果然有阴谋诡划意欲利用刘渡一案导致圣人失去臣民拥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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