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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月道:您放心去买,还买顾先生。
    罗妈妈慌忙问:姑娘有何见解吗?
    沈清月含笑摇头,道:没有,就是觉得他会中。
    毕竟顾淮说了,进士里,他长的最好看,天子不取他取谁?
    罗妈妈想劝,但是不知道怎么劝,上次就是她劝,沈清月才少赚了一大笔银子,可惜现在舒阁老根本脱不开身,连胡掌柜也联络不上他,否则她便派人去问个清楚,也省得沈清月亏损。
    沈清月见罗妈妈有些犹疑,便笑道:您放心去。他能中的。
    罗妈妈始觉察出来,沈清月在逗她,便拉着她的手笑道:好姑娘,你可是有主意的!快说给我听!
    沈清月笑得肩膀直颤,罗妈妈更确定了,这丫头心里藏着主意呢!
    罗妈妈笑着道:姑娘快说!
    沈清月止住了笑,道:顾先生连中五首,可见是有真才实学的,傻子也知道肯定买他中状元,若人人都买他中,赌坊还有什么银子可赚?自然要放出风声来,说他中不了,瞧瞧,这不就买他的人少了么,到时候他中了,赌坊不知道赚多少倍。
    前世沈清月虽是在罗妈妈的帮助下,用自己的嫁妆维持住了张家生计,实则店铺经营主意,全是她自己想出来的法子,她学琴棋书画不行,算术经营却是一把好手,好似天生就会,赌坊用的这法子,和她从前用的大同小异,若懂经商之道,便不难看出其中真意。
    罗妈妈经沈清月一点,也立刻明白过来,她抬了抬眉,道:哎呀还真是!这一涉及朝堂之事,我没个消息门道,自然就信以为真,没脑子的就随波逐流信了,有脑子的,聪明反被聪明误。难怪说无商不奸!还是姑娘看得清楚。
    沈清月摆了摆头,不敢承认自己聪明,她若未知前事,也不敢轻易下结论,赌坊的障眼法,使得太好了。
    罗妈妈这回信足了沈清月,按照沈清月原先定下的数量,只买个五千两便足以,再多了,便是分得再开,也容易招人眼。
    且说永恩伯府,永恩伯父子俩也得了这个消息,谢君行气得要死,当着他父亲的面,抱怨道:汪阁老怎么来这么一出,儿子真是亏死了,早知道直接买汪郎君的状元,多省事儿!
    他房里人也亏了,这几日吵得他不得安宁。
    永恩伯自己还苦恼呢,若这消息是真的,他可真是心有不甘,仅差一步之遥,就要翻本儿了,若是假的他又何处求证去!他虽是文官,顶着个武官的爵位,还没能力打听到这么细致的消息,除非汪阁老当他面承认还差不多。
    谢君行催问永恩伯:父亲,咱们家还赌吗?
    永恩伯紧咬牙关,目光锐利如鹰隼,道:赌!去取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永恩伯府大半年的开销了。
    永恩伯承袭爵位的时候,家中还富裕,他又有些能力,很是铺张浪费了几年,随后他又娶了个好原配,日子就更好了,后来原配病逝,娶了表妹做继室,继室娘家虽不富裕,伯府家大业大,支撑到现在,表面倒也风光,只是他们自家人清楚,家里没人会经营,若不削减开支,迟早入不敷出。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纵使永恩伯知道要节省,偏偏他自己都做不到,断不了那些个烧钱的爱好,也就只好另想法子。若这次赌赢了,至少今年开支不愁。
    永恩伯非赌赢不可,他又特地嘱咐谢君行道:去顾家的赌坊下注。
    谢君行有些不乐意,道:父亲
    永恩伯一抬头,冷冷地瞧着谢君行,道:单我们一家就有五千两银子,京城有几家赌坊赔得起?不去顾家去哪里?还有,不要去明面上的,明面上赔率太低了。
    谢君行想着银子,暂时放下了对顾家的结缔,便去了。他坐了马车出门,路过张家,便叫人给张轩德递了个话,毕竟上次害得他家也亏了,怪对不住他们的。
    张轩德得了这个消息,如淋了及时雨,慌忙跑去同父母亲说。
    张大人是没有赌性的,他觉得输就输了,且先放下儿子娶妇的事,一千两银子慢慢还个几年,总能还出来,若再错下去,张家这个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填上!
    钱氏早赌红了眼,永恩伯府的消息有理有据的,她心里蚂蚁爬似的,痒得厉害,只好假装答应丈夫不赌,扭头就去借印子钱。
    张轩德上次赢了不少,这回也被谢君行的理由说服了,一股脑全买了汪郎君。
    三月十五殿试,三月十六批卷。
    毫无疑问,顾淮中了状元,他殿试的卷子一改锦绣风格,走简朴直白,朴实有言的路子,一下子便入了天子的耳朵,且他的文章一不媚上,二不守旧,在理学的基础上,引圣人之言,推陈出新,有理可依。
    他还有一篇文章带着君权神授的观点,他听从天意,是以忠君爱国,这是自古以来的道义,他遵守天道,理所应当,且文章里只寥寥提了两句,倒也算不得媚上。但天子听读卷官读完,便知道此子是忠君之人,焉能不喜?
    顾淮的卷子,得了八个圈,两个尖,被取做状元,无一人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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