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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叶端着一盆水从屋里出来,见沈清月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又正在流泪,吓得丢了铜盆,抱着她的手臂忙问:姑娘怎么了?
    微扬唇角,沈清月擦掉眼泪,握住春叶的手,道:没什么,就是风大,迷了眼。
    轻哼一声,春叶挽着沈清月往里去,进了内室才低声道:什么迷了眼,姑娘是忐忑、是伤心罢!你要是听奴婢劝,昨儿不把荷包送给张公子,不就不用担心了。
    听闻此言,沈清月红唇张开,睁圆了眼睛,紧紧地抓住春叶的胳膊道:张公子?可是我大伯母家远房的外甥张轩德?
    春叶眨了眨眼,愣愣道:自然是,除了张家小郎君,旁人哪能轻易进得咱们府里?
    沈家一共四房,大房夫人柳氏的父亲与钱氏的母亲是表兄妹,除此之外,二人祖上同出永恩伯府,是堂亲关系。
    钱氏虽无诰命,但与永恩伯府更为亲近,仍在走动。柳氏嫁进沈家封了诰命之后,也同钱氏保持了来往,视张轩德为亲外甥。
    正因如此,张轩德自小同沈家大房的几个哥儿来往密切,频频出入沈家,跟沈清月也是打小便认识。
    沈清月渐渐记起来,十四岁这年的今天,她受人撺掇,当真送了亲手绣好的荷包给张轩德。后来这件事不知怎的就被人传为了笑话,同辈的兄弟姐妹们,无人不知,甚至闹到了老夫人面前,让她受了好一顿责罚。
    来不及细想其他,沈清月猛然站起身,回房独处,闭门不见人,直到天黑透了,才放下针线,匆匆吃过晚饭,洗漱睡下。
    第二天清早,沈清月便吩咐春叶道:随我去园子里!她的一手顾绣,没人能仿,荷包不要回来,后患无穷。
    春叶诧异地看了沈清月一眼,也不问其他,跟着就去了。
    沈家园子后面的福顺胡同里,建了一排学舍,那便是沈家族学。
    在京城,沈家虽算不得显赫,但世代耕读,颇有一些文人底蕴。接连两年科举,沈家族学里都出了好几个举人和极个别进士,倒是小有名气。
    张轩德当下就读于沈家族学,早上来的早,就跟沈家的哥儿一起去上学,下了学不想回家的时候,也会到沈家来玩。
    沈清月便是昨日早晨,趁着张轩德来找沈家郎君的时候,引他去的僻静处,把荷包送给了他。
    若非经丫鬟提醒,现在的沈清月,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沈清月到了园子里通向族学的那扇门前,门房并没不在值,但是锁已经开了,她正想去寻了门房问一问,张轩德推开了门,跨过门槛,跟她迎面撞上。
    甬道上,二人见了面,沈清月细细地打量着尚且十六岁的张轩德,少年郎面如美玉,眼泛精光,唇薄而红,身量稍显瘦弱,带着一股浓浓的书生气。
    这样清秀文雅的美男子,即便是放在沈家众多小郎君里,也是出挑的,难怪前一世的沈清月会心动,当年二人新婚燕尔时,也曾比肩携手,乱花飞絮里,缓步香茵的甜蜜过。
    稍稍移开目光,沈清月抛开脑子里模糊的回忆,还不等她开口,张轩德便冷着脸,皱眉问她:怎么又来了?你每天都很闲吗?
    沈清月已经记不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她退开两步距离,点头示意,声音轻缓的很,道:那荷包
    冷笑一声,张轩德负起手,高抬下巴,眼尾上扬,声量变大了许多,道:你今日倒是觉出行为不妥,想把荷包要回去了?
    沈清月还真有此意,但是依张轩德这语气看来,即便要回去了,恐怕也会落人口舌,她爱慕他的名声,怕是摘不掉了。
    正了神色,沈清月摇头,对上张轩德的眼睛,道:昨日匆忙,把东西塞给了张公子,重要的话却忘了说。
    张轩德眉头皱起,沈清月从前都是表哥长表哥短地叫,今日却唤他张公子。
    讶异地瞧了沈清月一眼,张轩德不禁张大了嘴巴,平日里总是打扮得鲜艳红绿的小娘子,今日只穿了一身淡淡的碧青色裙子,乌黑的长发梳了一个圆髻,仅仅插着一只木簪,素净的不像她。
    张轩德忍不住仔细地看了沈清月的脸,她本是略带英气的长相,标准的三庭五眼,长眉不粗不细,眉尾微微上扬,眼皮内勾外翘,眼睛大而有神,挺鼻朱唇。十四岁大的小娘子,不施粉黛,英气里带着稚嫩纯粹,干净美好。
    他从来没发现,沈清月本来的容颜有这么好看。
    看得失了神,张轩德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胸口跳动的有些厉害。
    沈清月不明所以,只好又道:昨日还有话未对张公子说完。
    回过神,张轩德抬了抬眉,想到沈清月要说的话,便唇角翘起,压着笑意,道:你说,我听着呢。
    沈清月问他:荷包张公子可随身带了?
    张轩德把荷包拿了出来,鬼使神差道:我一直贴身带着呢。
    沈清月夺回荷包,淡声道:麻烦张公子,帮我把荷包交给你的老师,顾先生。说着,她不动声色地将荷包换掉了。
    甬道鸦雀无声,张轩德果然惊讶万分。
    他脸上的笑意凝固了,丝毫没察觉到沈清月的小动作,张轩德弯起的嘴角一瞬间拉平,眉头紧锁,带着浓浓的疑惑,沉声问道:我的老师,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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