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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0章 互赠礼物   我觉得这章有点甜
    其实不止皇家, 便是寻常官户豪门,哪家没有点龃龉事?要紧的是掌家那位愿不愿意和你计较。
    周岁宴上,有人欢喜有人悲, 有人被封为郡王, 有人则被降为国公。
    其实我是能感觉到李昭父子间微妙变化的。
    晌午宴会过后,李昭并未宣李璋质问有关张达齐的事, 李璋也没有主动去陈情告罪,父怒气冲冲地返回勤政殿, 子灰溜溜地携妻女离开。
    李璋出宫后并未回府, 也未去寻岳丈和师父求救, 他让哭哭啼啼的海氏家去, 随后带着女儿小明珠满长安逛。
    父女俩先是去瓦市看了会儿杂耍和猴戏,紧接着去酒楼寻了个包间, 满满当当要了一桌子菜,吃得不亦乐乎。
    傍晚的时候,李璋牵着小明珠去了趟佛寺, 他虔诚地跪在观音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在高僧那里求了颗佛珠, 用红绳穿了挂在女儿脖子上, 希望菩萨能保佑孩子平安长大, 给她消灾解难。
    入夜的时候, 李璋背着姑娘回府了。
    正门的“临川王府”匾额已被撤下, 换上了“镇国公府”, 羽林卫在府里进出搜查,仆僮婢女少了大半,一些上赐的珍稀古玩也被收回去了。
    海氏回娘家寻了父兄商量对策, 侍妾金氏是在袁府长大的,也忙不迭去找首辅,谁知被驸马挡在了门外。
    袁敏行低下头,没敢直面金氏,只说父亲贪凉吃了口冰酪,这会儿上吐下泻,人都病晕过去了,怕是见不了客,姑娘回去罢,想来镇国公今儿不太高兴,你多劝劝他。
    袁首辅和李璋师生多年,情分颇深,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人,他这回的急症,不用问也知道,定是驸马偷偷落了药。
    驸马觉得,在如此风声鹤唳的时候,袁家还是别沾惹李璋,更要紧的是,希望父亲别像上回那样站出来替李璋出头,孩儿不孝忤逆父亲,但此事必须做。
    瞧,拉拢袁敏行还是有用的。
    据说李璋听金氏说见不到首辅,凄凉地笑了笑,没说什么,他拒绝见岳丈海家父子,也没见府里的幕僚和私交甚好的官员,选了几个得力体贴的管事,打着灯笼去了府库,将存下的金银、珠宝、古玩、名家字画还有昂贵的蜀锦、云锦等物挑拣出些好的,全都装车,满满装了二十车,嘱咐信赖的乳娘和管事,带着明珠小姐去平凉。
    明珠虽是个没名分的孩子,可是被李璋娇宠着长大的,每晚都要父亲哄着才肯睡。
    这晚,李璋用锦被裹住女儿,哼着童谣,摇了小半个时辰才把孩子弄睡着,他望着女儿哭了会儿,最后还是把女儿抱到了马车上,让管事连夜出城,说他过段时间也会去平凉。
    明珠走后,李璋摒退侍从,不让任何人靠近,独自坐在凉亭里喝闷酒,神色凄苦,一言不发。
    ……
    *
    刚到五月,蚊虫就活泛起来。
    入夜后,黑云逐渐布满苍穹,天空划过鲜红闪电,下起了大雨。
    今儿散席后,我同贵妃说了会子话,原是想回府休息养胎,但念着李昭今儿不高兴,便让宫人将两个小皮猴带回家,我得在勤政殿陪着他。
    心里装着事,我躺床上左右翻滚地睡不着,最后披了件纱衣,环抱住双臂,赤着脚朝门那边走去,谁知指尖刚触到门上的祥云雕花,就透过纱窗瞧见外头正发生着大事。
    雨如瓢泼一般洒下,早已将勤政殿外的汉白玉石阶冲洗干净。
    此时外头乌泱泱跪了一地人,最前边是个年近五十的魁梧男人,国字脸,目光冷毅凶狠,正乃羽林卫总指挥使、北镇抚司镇抚使--沈无汪,他身上的飞鱼服早已湿透,雨水沿着帽子沿儿往下滴,双手伏地,惶恐地跪在阶前。
    沈无汪身边跪着的是个高个儿女人,容貌虽娟秀,但因常年风吹雨打,不养护,皮肤稍黑,两颊生了斑,但不妨碍她浑身散发着不输男人的硬气,正是抚鸾司黄梅。
    他二人身后则跪了数个男女卫军军官,皆屏声敛气,不敢发一言。
    此时,李昭双手背后,站在屋檐下。
    他眉头深锁,原地拧了好几个来回,一把挥开要给他穿披风的胡马,用帕子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散碎雨珠,朝底下喝道:
    “都是做什么吃的,张达齐回来了七八年,竟无人能察觉!怎么,你们竟指着朕放下朝政,亲自去查?”
    众人身子伏得更低了,皆慌乱道:“臣有罪、臣有罪。”
    “哼!”
    李昭将帕子掼在地上,径直走到沈无汪跟前,他俊脸阴沉着,冷声道:“当年张达齐遇难,是你去象州查的,你没察觉出他金蝉脱壳?”
    “臣无能,求陛下降罪。”
    沈无汪腰又躬了几分,此时,他的双掌贴地,几乎泡在雨水里。
    “当年臣去象州,也曾怀疑过张达齐诈逃,但当时问过潜伏在象州的密探,并多加走访,众人确确实实看见他被泥石流冲走了。”
    李昭脸色越发差了:“那澄心观的密道怎么回事!你身为总指挥使,竟察觉不到有人在动工修地道密室?竟发觉不了有个夜香郎出现在齐王府和澄心观附近?”
    沈无汪以头砸地:“臣、臣倏忽了,臣也没想到他居然委屈自己,伪装成个……”
    “行了!”
    李昭看了下黄梅,狠狠地剜了眼沈无汪,叱道:“枉你坐堂北镇抚司,居然连个女人都不如。差事办不好,素日里净钻营着怎样打压女人和同僚,这么大年纪都活到狗肚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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