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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第117章
    关键时刻,还是盛果儿急中生智
    哎呀!
    一声惊呼,众人回首张望,只见姑娘一个趔趄,被地上电线绊得往前就是一个平地摔。
    膝盖着地,盛果儿吃痛得啊!唔,老许忙眼疾手快拉她:怎么这么不小心呐!
    盛果儿眼里飙泪,泪眼朦胧间看向柯屿的方向,见她哥对她幽幽叹了口气。
    她这一打岔,片场里原本奇奇怪怪的氛围也就烟消云散,后面还有戏要紧锣密鼓地排,灯光和摄影都回去忙去了,剩导演安抚地看着柯屿:要紧吗?
    打哑谜似的,柯屿心里明白,商陆怕自己的失态给他添麻烦。
    他注视他几秒,眼神一暗,在商陆还没反应过来时便仓促地撇过,晚上我来找你。
    商陆心口一震,冲动之下只想立刻将人抱起扛走扔到床上去。
    但不行。
    自己克制是美德,被迫克制就操蛋了。他第一次尝到被世俗规则束缚的不爽,人多眼杂之下,只能抿着唇沉沉地舒一口气,好。
    一呼一吸的空气莫名焦灼起来,柯屿受不了,调转脚步走开:我去换衣服。
    果儿欲哭无泪,手伸一半:哎哥算了,她哥现在脑袋里估计乱糟糟的连她姓什名谁都不记得了。
    还是商陆把她扶到一边,又吩咐老杜给她拿碘酒和白药喷雾。他一个大导演,扶一小助理,有点纡尊降贵的意思,盛果儿都受宠若惊了,私底下职工们行色匆匆,商陆低声又冷静地说:找时间出去买点东西。
    什么啊?盛果儿问。
    商陆垂眸瞥她一眼,淡漠中隐约无奈,但没说话。
    一秒,两秒,盛果儿猛然懂了,脸色炸红结巴道:我我我我音量一低,什么型号的?
    商陆手一松,把人推坐进折叠椅里,算了。
    不能算啊!找酒店管家买,谁知道会不会批皮上论坛爆料啊?「偏门」剧组拍摄期间导演用完了一盒避孕套这这公众形象不行吧!
    盛果儿心一横破釜沉舟:我知道了!挑最大的买!
    老杜八卦地问:啥玩意儿?啥玩意儿挑最大的买?
    商陆冷冷睨他:衣服。
    老杜:哦。
    190,是得挑最大的买。
    到晚上八点暂时收工,之后十一点还得上戏,再之后是四点多的戏,连轴转的四舍五入也算个大夜了。
    澳门是世界创意美食之都,来了一趟不能不吃,哪怕就剩俩小时也要组团打车去。
    两人不好脱离队伍,只好跟着去。老杜吹得眉飞色舞,商陆没认真听,等到了才知道是哪家店,宽敞的两间门面,里面支着很简单的方桌,招牌上写着「粥面」。旁边就是小破港口,凌晨开始就会有人来买鱼蟹了。
    别看简单,炸云吞一绝!你看你看,你看看,墙上挂的都是名人合影,那谁,那谁谁,还有特首!
    商陆转身要出去,老杜眼睛贼尖:哎?这不是?
    其实主要是大哥商邵跟店主合的影,他是被硬拉进镜头的,英俊的脸上笑容十分糊弄,满眼就是放我出镜。
    下面写着商宇集团董事商邵莅临本店。
    失策了。
    保护得这么好,在这儿露馅。
    老杜一嗓子,二十来个人都围过来仰头看,嘶老杜说,是有点像哈?
    所有人:
    这是像吗?还有点?
    商陆站在众人身后,鹤立鸡群的,先淡定地端详了会儿照片,继而面不改色地说:是挺像的。
    哦哎是吼!是好像!
    别说,我都看错了,太像了,不过其实仔细看就知道不是!
    对对,不是不是,肯定不是!
    哎呀天底下还有这么像的人!
    商陆:
    柯屿忍笑快忍岔气,抿着唇看了会儿照片,心里想起之前应隐说的,说商邵长得其貌不扬,所以商陆肯定也不行。这会儿一看合影,大哥的确一般,衬得商陆英俊得好像不是一个妈生的。
    他煞有介事地使坏:不是一个人吗?我怎么觉得就是一个人?
    太不懂事了!
    老杜都快给他下跪了,拼命冲他使眼色,柯屿这才好像懂了他的暗示,清了清嗓子慵懒地说:还是我们导演更帅一点。众人:对对对对!
    炸云吞上了,还有腐皮珍萃卷,生滚粥,叻沙面这里的点心很接地气,融合了闽南、粤府和南洋菜系。老板热情,吃一半上来问要不要添什么,又推销自己出的畅销书,讲他跟这个明星那个明星的故事,最后话锋一转,要柯屿也来合影。
    柯屿配合地摘下口罩,站到了老板指定的背景下,老板道:你可以这么摆,也可以那么摆,你看啊,之前发哥就是这个pose,很酷对吧?华仔叻,就是那样
    柯屿被安排得明明白白,老板很满意,又拉商陆:靓仔!你也来啊!你啊,一看也就是个明星! 哇长这么高,有没有一米九?演过什么电影啊?我肯定看过!嘶我看你很眼熟的嘛!哦!你是不是来过我店里?
    扭头找照片墙,哦我想起来了!商
    你的店,是要进行商业化管理。商陆一字一句。
    老板:
    柯屿一声爆笑,扶着墙压着棒球帽笑得发抖。
    是吗?老板迷茫地问,我应该进行商业化管理吗?
    商陆笃定首肯地点头,教他:作坊式经营模式走不长久。
    所以要进行
    商业化管理。
    啊老板肃然起敬,懂了。
    大概。
    吃完宵夜打车回酒店,十点还未到,柯屿跟商陆落后一步,两人并肩走,盛果儿走在最后,随时应对突发。剧组的人都见怪不怪,谁都知道导演和主角关系好不避嫌,要说暧昧,似乎能瞅出来些,但这样磊落,旁人反而不好恶意揣测。
    只觉得两人之间的氛围不是别人能介入的。
    后面两场是程橙和苏格非的重头戏,程橙知道苏慧珍的实力,面上不说,心里是有些暗暗较劲的意思的,等人陆续在酒店大堂散了,程橙主动请问商陆:导演晚上有空吗?给我讲讲戏?
    商陆一时没回应,程橙看一眼柯屿,哦,她恍然大悟,小岛也有问题?
    柯屿:
    那刚好一起。程橙说,很快地看了眼表,十分钟后,我们一起去您房间?
    商陆住的套件在顶层,程橙和柯屿的卡是刷上不去的,要他到行政楼层接。程橙笑道:怎么这么亏待我们小岛?我以为他也应该住顶套。
    商陆不是不想给他安排,柯屿自己拒绝了。他住哪儿无所谓,反而是商陆,那间房是长期为他保留的,毕竟一张床垫搬进搬出不容易,
    晚上的戏很激烈,苏格非饰演的梅忠良在赌场输红了眼当中发疯,揪着老婆的头发当众拳打脚踢,一路拽着她一直扔到了深夜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赌厅二十四小时晨昏不辨的热闹骤然成为凌晨的冷清,在这里,苏姨爆发了所有的情绪。
    程橙对苏姨的解读有些吃不准,一条一条问,商陆耐心解答,柯屿坐在一旁沙发上,长腿交叠舒服地搭在脚凳上,一脸淡然地看书。
    有什么问题吗?商陆见她忽然停顿,问道。
    程橙摇了摇头,就觉得柯屿对这里怎么好从容的样子?她第一次进导演房间,纵然年纪大上一轮,也有种进入陌生领地的拘谨,而柯屿坐那里的样子就好像在等她这个外来客快点走。
    一讲就讲了半个多小时,等程橙走时已经近十点半。她还很不好意思,对柯屿说:耽误了你请教的时间。
    啪。
    柯屿将硬壳精装影视书单手合上。眼前笼罩下暗影,商陆单膝跪在脚凳上,一手撑在身侧扶手,将人压在身下。
    耽误你请教什么的时间?商陆明知故问,想到了什么画面,眸色一暗。
    柯屿圈住他脖子:那天淼淼问我,要不要一起找你申请一场亲热戏。
    商陆玩弄着他的嘴唇:然后呢?
    听说我们导演不太愿意。
    商陆顾左右而言他,那天重新看了一次「坠落」,你里面演了五场床戏,声音低下去的同时,嘴唇已经附上耳朵:我就硬了五次。
    虽然对电影艺术有常人难以比拟的信念感,更有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定力,但他依然无法想象自己在片场看柯屿演这些。要么情难自抑,要么醋翻天,哪种都很要命。
    皮带扣叮当碰撞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深吻着的时候,门铃声响起。
    是程橙去而复返。
    等电梯的功夫发现手机好像落房间里了。
    商陆稳了稳呼吸:什么事?
    幸而隔着距离,听不出他的暗哑。
    手机是不是忘在沙发上了?
    商陆回眸看,很深地呼吸,听到柯屿笑出声,不怀好意地问:还能见人吗?
    能不能见人不知道,反正裤子穿不上。
    商陆无奈地在他唇上咬一口,撑着他的肩闭眼呼吸数息,勉强整理好了仪容。
    虽然用时还是久了些。
    门开了,程橙接过手机,商陆的呼吸与她很近,她忽然意识到了眼前这个年轻男人的荷尔蒙,从他得体的、齐整的仪容中,微妙地、难以捕捉地泄漏了出来。
    她心里一紧,风月场上身经百战了,耳朵却还是烧了起来,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头说了句谢谢就走开。
    二十分钟够干个屁。
    柯屿的排期在凌晨四点,他还有几个小时好睡,真正赶大夜连轴转的是商陆。柯屿用唇舌侍弄他年轻的身体,腮帮子都酸了,商陆大约是心疼他,最终发泄了出来。
    虽然没真刀真枪地干,但也是正儿八经的体力活。柯屿伏在柔软层叠的鹅绒被里,感到冲完澡的商陆覆着拥住他光裸的脊背,在上面吻了吻。
    累了就在这里睡。
    柯屿嗯一声,眼睛都没睁开,呼吸间有情欲过后的香甜,等你回来。
    苏格非和程橙真的没让他等太久。那么难的戏,两条就过了。
    等商陆回来时,不过凌晨两点。
    再过半小时,柯屿的闹铃就该响了,该去上妆候场。
    商陆在床边坐下,没开灯,就着月光和夜色看柯屿,又俯身亲吻他的唇角。柯屿模模糊糊地感觉自己被人抱起,被人抱进怀里。他像是料峭早春中的一片落花,滑落着,融化在温暖的湖水中。
    商陆那么紧密地拥抱着他,骨贴着骨,肉贴着肉,心跳贴着心跳,心动也都贴着心动。
    作者有话要说:商陆:大家都不知道我是豪门少爷,今天也隐瞒得很好
    第118章
    一部电影从夏天拍到了冬天,按原本拍摄计划,十一月下旬即整组杀青,现如今却又要重返宁市补拍。
    小逍遥还在学校,正过了期中考,课程没那么紧,父母两厢权衡,决定保电影这头。为了照顾她,拍摄行程更紧密压缩,把程橙弄得叫苦不迭。
    如果说孩子的问题还是小事,那么那株三角梅就真正是个难题。
    活了。老杜说。
    活了。纪南点头。
    还有这事。老许嘶一声。
    再弄死一遍?齐大南问。
    三个人齐刷刷扭头看他。
    三角梅经历了从茂盛到凋零的缓慢死亡周期,剧组撤到澳门时,留场务后勤打扫,村里妇女老人儿童都新鲜,跑来捡这破烂捡那新奇玩意儿,三角梅被一个独居老头挖走了。树枯萎跟人枯萎一样,一眨眼的功夫就瘦了,老头儿拖着走,枝枝蔓蔓的在土路上拖拽出长长的痕迹。
    剧情要重拍,三角梅得重新找啊。
    兵分好几路,去个大花卉市场找那种最大的园林直销商,挨个儿厂区里看过去。大多都在鸟不拉屎的乡下,纪南快看了几百棵,快看吐了。
    剧组回这儿安营扎寨第一天,他为这事犯愁,在村尾溜达,眼见着这藏破墙后的树忒眼熟。
    老头儿拿个瓷缸在墙根刷牙:活了。
    仰头漱口,喉咙口呼噜噜,没拿纪南当什么牛逼人物。
    过一会儿,几个组的组长不约而同都到了,长着嘴眯着眼看这棵数不清年头的三角梅。
    还没到春天,到春天了那叫一个漂亮。老头说。
    齐大南问:大爷,要买的话您给个数儿?
    老杜骂一句脏话,哎,这事新鲜了哈,他递话给老头听,树,是我们花钱买的,当初也没说就不要啊,产权还在我们这儿嘛!
    老头斜眼睨他:靓仔,你们弄死了,我养活了,你就欺负树不会开口,它要能开口了,先丢你老母,再跟我走。
    老远听到一声笑。
    所有人都看过去,瞧见主演手插在裤兜里,跟导演两人并排站着,看样子是正巧也散步到这儿了。
    巧了哈。他们一帮大老爷们的整天一起遛弯,他俩次次单独走,弄得跟谈恋爱似的。
    老杜心里想。
    柯屿听到丢你老母四个字就开始笑,其他都是北方来的,虽然知道这四个字是骂人的,但估计难以想象有多脏。但又觉得老头的话有几分道理,还带着幽默。
    导演走到树下,他个子高,手都不用怎么伸,轻易地就摸了下油绿的小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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