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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凤儿不清楚太子私底下是不是吩咐过十二什么话……而太子到底是不是真的舍弃了她。
    事到如今她心里仅存着一点侥幸,毕竟极少有男人会逃脱她的掌握,加上之前李应一直表现的深情蜜意,万千宠爱于一身,那种独宠一人毫不掩饰之态,简直让她成为整个王府的众矢之的,她不信先前所有的甜言蜜语都是假的,不信太子真的那么心狠。
    同时金凤儿也着实想不通,如果太子心里有她,那为什么太子竟会这么做!他总不至于真的认为把东宫妃嫔留在东厂是什么很高明的安排吧?
    有生以来,金凤儿头一次迷惑了,她猜不透人心,也找不到答案。
    或者说她还不敢面对。
    但不管心里怎么慌张,面上却还是保持着镇定,金凤儿哼了声,望着十二道:“我问你,太子可跟你说了我为何留在东厂没有?”
    十二眼珠一转:“先前倒是有个公公简单吩咐过几句,究竟原因却并没有说。”
    金凤儿心悸:既然有人先告诉了十二,那就是太子早就下定决心要这么安排了。
    她的心越发往下坠了一寸,才哼道:“东宫的事,当然不是你能够知道的。你也不用费心打听。该告诉你的时候,太子自然就跟你说了。”
    十二笑了笑:“良娣说的是。”
    金凤儿见他虽然领命,却好像不晓得自己如今的处境,她稍微有一点安心,便故意道:“你放心,你只要尽忠职守,我回东宫之时,一定重重有赏。”
    十二微笑着躬身:“那我就先多谢良娣了。”
    金凤儿看着他貌似恭敬的样子,心里却总是不舒服。
    她跟十二是同一类型的人,对方是恶意还是如何,她隐约也能感觉到几分,只是现在“人在矮檐下”,自然不能仔细计较。
    当下只问:“跟随我的人呢?”
    十二说道:“东宫内侍的意思是人太多的话,会引人瞩目,所以只留下了一名心腹伺候良娣。”
    这一句话听着平淡,但金凤儿却又嗅到了如饿狼呲牙似的险恶前兆。
    “是、是吗……”她生生地咽了口气,按捺心头凉气:“这也是太子的一片苦心。那人呢?”
    十二拍了拍手,一个女子从外走了进来,竟正是蕊儿。
    她上前对金凤儿屈膝行了礼:“管事许我留下伺候主子。”
    相比较十二随时流露的歹意,蕊儿倒还是如先前一般。
    原来之前金凤儿绝意出卖冯英后,便串通了蕊儿,让她在冯英跟齐王之间选择,蕊儿又不傻,知道自己若还是选冯公公那当然是死路一条,于是立刻也随了金凤儿,反了冯英。
    虽然没有了众宫女的前呼后拥,日常上让金凤儿很不习惯,但她毕竟也是能屈能伸之人,竟生生地熬了四五天,这几天之中,三餐有人前来送饭,但不管如何都不许她出院门一步。
    起初金凤儿还忍气吞声等候着,想要伺机而动。
    但当初白梼命人送她出京,在偌大的庵堂里住着,随意出入她还不能满足,何况是如今坐牢似的给幽禁在这方寸之地呢。
    这日她一怒之下摔了侍卫送来的饭菜,不多时,侍卫便请了十二前来。
    金凤儿指着地上的饭菜,气道:“整天就给我吃这种东西,就算是石头人也该吃腻了,且不让我出门一步,难道是太子让你这么做的吗?竟敢把我当作囚犯一样对待?”
    十二望着地上的菜饭,笑着道:“这已经是东厂后厨能做出的极好的饭菜了,如果良娣到监牢里住上一天,见识见识囚犯们吃的是什么,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
    金凤儿怒道:“大胆!”伸手抄起桌上的一个茶杯向着十二扔了过去!
    十二抬手一接,轻轻地接了过来放在桌上,他慢慢看向金凤儿,竟道:“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撕破脸皮了。”
    “你这狗东西……”
    金凤儿一句话没骂完,身前一阵凉风起,只听“啪啪”连响,脸上顿时火辣辣的。
    她身不由己地晃了晃身形,几乎跌倒。
    “你……”金凤儿眼冒金星,手按着桌面才未倒地,却仍不敢置信地看着动手的十二:“你敢打我?”
    十二轻声道:“你真以为你还是东宫的良娣吗?”
    金凤儿怒不可遏:“我当然是,你竟敢打我,信不信我让太子殿下把你千刀万剐……”
    她正要怒骂,十二闪电般复又出手,毫不留情地狠狠挥落。
    金凤儿的话都给扇断了,整个往旁边跌倒过去,连带旁边的蕊儿也给带倒在地上。
    十二揉了揉打人的手,他高高在上地看着金凤儿,啐了口:“在太子身边过了几天,就真以为自己是太子妃了?你这种下贱东西,我不过是顾全太子的颜面才对你以礼相待,你既然这么不识好歹我也不用客气了。”
    金凤儿跌坐在地瞪大了眼睛看他:“你、你疯了?!”
    十二仰头哈哈大笑:“我看是你疯了,你到如今还不明白,哪家的东宫妃嫔会给留在东厂的?你也算曾经是东厂的人,难道不知道……这东厂就像是地府衙门,进来的都是孤魂野鬼,除非投胎转世,哪里还有出去的道理!”
    金凤儿死死地盯着他:“你胡说,你竟敢自作主张!太子明明跟我说了……”
    她心里其实已经在怕了,十二说的正是她曾经无比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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