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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魔神的短命白月光——云梦江舟(43)

    炼器房?
    裘子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猛的一凛。
    话不多说,他火速提剑,朝着炼器房而去。
    阿岕、阿岕
    等我
    不知何时,无念宗由外而内燃起熊熊烈火。
    弟子们的尸体躺了一地,门外,还有更多的弟子们在拼死搏杀。
    他们或许一生平凡,然而此时,却爆发出丝毫不平凡的意志,是为无念宗,为天下苍生。
    岑岕一路走来,见到的受伤弟子,大都尽力救治了,但倒下的伤者实在太多,救了一个,又会倒下三个四个,乃至更多。
    放眼望去,火光映天,断壁残垣,尸横遍野,满目疮痍。
    昔日繁荣昌盛的无念宗,终还是破了。
    腰中的寒水仿若察觉到主人悲怆的心情,也随之呜鸣出声。
    岑岕低头抚剑,握剑的手倏然收紧,好似做出了某种决定,等到他再抬起头的时候,眼中的悲伤一扫而空,再没有半分迟疑。
    他匆匆穿越人群,提剑赶向了炼器房。
    炼器房内空空如也,唯房中竖着一鼎巨大无比的古朴炼器炉,炉上刻着生灵万物,寓意为生,有高梯搭在炉旁,方便修士炼器。
    然而房间内并非空空如也。
    早在岑岕进房门之前,房间内已然站了一个白衣人影。
    师兄。岑岕推门而入,面容平淡却又坚定。
    听到开门之人的声音,苟流双眼倏的亮起光芒,他大步迎向岑岕,途中甚至踉跄了下。
    我就知道,阿岕你一定会来!苟流语气激动到颤抖,他迎着岑岕一路走至炼器炉。
    你说还需要些什么,我现在立刻去为你准备。苟流眼含泪光。
    岑岕望了苟流许久,才终于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他佯装左右看了看,点头:东西我都有。
    苟流于是愈发激动,他上前握住岑岕的手掌,目光深切:这次无念宗能否度过这次浩劫,全靠你一人了
    说着说着,他忽然哽咽起来:倘若无念宗能度过这次危机,我们定定
    苟流泣不成声。
    岑岕眼神闪烁,终于还是虚弱一笑,反手握住苟流的手背拍了拍。
    却没有说话。
    他心中再明白不过,苟流这话里,分明已经不将他看做无念宗一员。
    无念宗已处于水深火热之境,再不得耽搁。
    岑岕手持神剑寒水,同苟流做最后的交代:
    神剑赋灵乃是我们蛟龙一族的禁术,一会我施法的时候,还请师兄守在门外,不得擅自闯入。神剑大成之际,师兄自会知晓。
    苟流隐隐听出不对劲,眼神混乱:那你呢?
    我自有去处。岑岕淡淡的避开了这个话题。
    但苟流何其聪慧,他心知肚明,岑岕这一去,恐怕今后,便再也没有机会相见了。
    苟流眼神挣扎,片刻后,他敛眉收眼,再抬头的时候,眼中只剩下平静。
    岑岕自顾自继续道:有了神剑,阿晋必能一举斩杀魔尊。无念宗底蕴丰厚,有大家在,再起不过只是时间问题,我并不担心。唯独
    岑岕说到此处,声音没来由突然沙哑了起来,他强忍着哭腔:唯独阿晋,我始终放心不下,他
    阿岕你放心,苟流沉声,眼神坚定,我定会照顾好子晋。
    岑岕神情恍惚了片刻,忽然笑了出来,只是笑容难看。
    好。
    他深吸了口气,努力调整着脸上的笑意:好。
    说罢,他迅速道:那还请师兄为我守好大门。
    苟流郑重点头,在岑岕的视线中,大步出了门。
    唯独在关门的瞬间,他顿了片刻。
    岑岕看到,苟流扣在门上的手背上青筋尽显。
    但这迟疑却也仅仅只是片刻,下一秒,苟流再不停留。
    门嘭的在岑岕的泪光中紧闭了起来。
    岑岕迈步上高梯,心中空灵一片。
    炼制剑灵确实只需神龙精血便可,但世人不知的是,到他们蛟龙一族,神龙血脉早就稀薄的不能再少。
    要炼制剑灵,精血远远不够,于此说是炼剑,更不如说是殉剑。
    以蛟龙全部的血肉之躯作为引子,才有机会铸成剑灵。
    岑岕将剑投入炉中。
    寒水一入炉,便散发出淡蓝色光芒,竖立着悬浮在炉内。
    站在高台上,炼器炉中的灵火挟带着热浪扑面而来,热浪吹的岑岕的衣袍噌噌作响。
    及至走到这一步的时候,岑岕仍旧恍恍惚惚,好似身在梦中。
    回想起这一生,只觉得荒唐又好笑。
    他自幼年偷溜出蛟龙族水宫,又拜入无念宗已过数十年,这十年里,他早将无念宗看做自己的家,视裘子晋、苟流二人为亲人。
    好笑的是,这其中一人,亲自将他赶出无念宗;另一人,知晓他妖族的身份后,字字句句都恨不得同他划清界限。
    最可笑的是,即便如此,他仍决定以血肉献祭剑灵。
    热浪翻涌,卷起少年衣角,燎出星点火花。
    岑岕闭眼,投身一跃。
    无念宗三杰,岑岕,殁,而神剑寒水成,从天而降。
    得此剑者,如有神助。
    遇魔杀魔,杀无不赦。
    世人皆道,当年神剑降世,乃是邪不压正,天道垂怜。
    却无人知晓,这剑上,承载着一个名为岑岕的人。
    凤瑄痴痴的望着这一幕,泪水不知何时,竟控制不住,似断了线的珠子般跌落了一地。
    视线开始逐渐模糊,昏过去的最后一眼,凤瑄看到岑岕浑身化作星光点点,似萤火虫般散向四方。
    还有门外的争执声,破门如入声,伴随着裘子晋最后凄厉的阿岕!!
    世界不断翻转,凤瑄只觉得神识于虚空中不断飘散,最后终于坠入温暖怀抱。
    神识恍惚间,凤瑄挣扎着睁开了双眼,朝着那枯树下遥遥一望。
    只见那枯树下,裘子晋缓缓的合上了双眼,就在裘子晋合上双眼的那一刻,他怀中的寒水兀的一闪,好似水波涣散般,剑上蓝光一闪而过,也彻底的泯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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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相思花语
    神识经历了长时间的飘荡,虚弱的很,凤瑄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整个人昏昏欲坠,好似漂泊在激浪中的一页扁舟。
    眼前的场景不断变化,时而看到枯树下的裘子晋,时而又变成千年前无念宗内一片混乱的场景。
    他看到裘子晋猩红着双眼,亲手将提天斩于剑下,复又双手颤抖着,将半死不活的提天硬生生抽皮扒骨,让其活生生痛苦至死。
    就连死后裘子晋也没有放过,他砍下提天的骨肉,直接丢进了熊熊燃烧的炼器炉里。
    岑岕生前受过的苦楚,他提天一样一样,全部都别想逃过!
    然而不管他杀了提天多少剑,都不能改变岑岕已死的事实。
    裘子晋抱着剑,挥泪如雨。
    仙魔大战,最终以裘子晋斩杀提天,奠定了正派的胜利。
    那日亲眼见过裘子晋斩杀提天的修士们,无一不为裘子晋强大的力量所折服。
    他们称裘子晋为天神降世,乃是拯救天下苍生的大英雄,推崇裘子晋成为新届无念宗宗主。
    被被裘子晋拒绝了。
    自仙魔大战之后,裘子晋隐世于无念宗内,修真界中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
    而苟流身为仅剩的前掌门弟子,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新一届的无念宗掌门。
    画面再次翻转。
    凤瑄看到,裘子晋奔波千里,只为寻传说中的续魂灯,又遍寻天下,只为求生死白骨的禁术,哪怕,这禁术要取千万人之血,且会耗尽施阵之人的寿命。
    为求一人,杀千万人。
    凤瑄猜的没错,裘子晋确实欲夺舍厉扶仞的身体,作为魂体的新容器,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早就死在了千年前的岑岕。
    原来如此。
    意识消退的最后一秒,画面再度一转,破败疮痍的无念宗摇身一变,又回到了从前春意融融,阳光正好的时刻。
    院子里,一站一坐两个少年。一个躺在躺椅里,抱着本巨大无比的古籍;一个,脚步似风,剑招如花,好一副肆意少年,风华正茂的模样。
    正是少年时的岑岕和裘子晋二人。
    这太阳晒的太舒服了,岑岕心满意足的翻了个身,换个边继续晒,胸前的古籍却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翻开到陌生的一页。
    岑岕侧身去捞书的时候,忽然咦了一声。
    裘子晋收剑,上前询问。
    岑岕拾起书,语气随意,说:看到棵好玩的树,开的花甚是好看,叫什么相思树。
    他啧了一声,又道:可惜这树只有南夷有,我们这边是看不到了。
    裘子晋坐上桌子,长腿随意交叉,漫不经心道却又认真道:你若是想看,改日有机会了,我们一起去看便是。
    岑岕好笑的瞥了他一眼:就为了一棵树,跑那么远做什么?
    裘子晋不甚在意:那不是你要看吗。说着,又捏了一个果子丢进嘴里。
    像是说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笑话,谁都没有在意。
    直到裘子晋匆匆一瞥,只见那页古籍下的右下角,有这样一行小小的批注
    【传言共种此树者,能得到天神的眷顾,永生永世,永不分离。】
    永不分离。
    少年握果子的手顿了顿,就连什么时候果子掉了都不知道。
    满脑子想的都是:很快便到阿岕的成人礼了,往年什么珍奇异宝都送遍了,今年,不若就送棵树吧。
    他耳尖微红,眼神飘忽,自顾自的在心里将这八个字翻来覆去念了又念。
    【永生永世,永不分离。】
    这枯树似乎是秘境结界的支撑。
    裘子晋和岑岕一死,枯树败落,整个结界都随之动荡了起来。
    凤瑄无力的一倒,好在即使落进了厉扶仞的怀抱。
    头顶传来厉扶仞沉稳有力的声音:秘境要坍塌了,我们得尽快回去。
    他说完,打横将人抱起,正欲寻找出口,枯树下,裘子晋的怀中,一道长形的物体忽闪忽闪。
    厉扶仞顿时警惕不已的望向裘子晋,生怕狡诈的裘子晋还有别的计谋。
    可还不及厉扶仞凝聚灵气,那道灵光猛地一闪,以肉眼几乎捕捉不到的速度,飞速窜到了厉扶仞的身前,带出一道凌冽的剑气。
    剑气掀起厉扶仞的发丝,及至离厉扶仞面部只差分毫的时候,才堪堪停了下来了。
    寒气凛然,剑身似雾。
    正是裘子晋的神剑寒水。
    厉扶仞顿时凝气护体,将寒水的剑气抵挡在外,又紧紧护住怀中的人,神情冰冷。
    小心。凤瑄同样担忧不已的叮嘱。他算是见过寒水威力的,自然知晓寒水剑气有多惊人。
    但出乎二人意料的是,不待厉扶仞出手,这寒水便乖巧的停在了厉扶仞身前,还围着厉扶仞四周转了一圈,亲昵的往他身上蹭。
    二人同时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同样的惊讶。
    寒水竟有意认厉扶仞为主。
    片刻的震惊后,凤瑄终于回神,心道,也是,裘子晋已死,寒水里面的剑灵岑岕也已魂飞魄散,神剑寒水现在便是个无主的剑器而已。
    传言神剑能主动寻找合适的主人,万万没想到,这传言倒是真的。
    凤瑄思索间,厉扶仞已经抬手握住的剑柄。
    他掌心内灵光一闪,剑气划出一道细微的伤口,又鲜血流下,落在剑柄上,又迅速消失不见,被剑柄吸收了。
    鲜血消失的瞬间,寒水剑身一闪。
    凤瑄只觉得寒水的气息,瞬间和厉扶仞的气息融为了一体。
    结界将倾,厉扶仞扶着凤瑄,又拉起白乐荣,脚踏寒水,从结界中冲了出去。
    凤瑄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清清楚楚的看到岑岕化作星光点点散去,漂亮又虚无,像是抓不住的湖中星影。
    和他记忆中,师父最后的飞升的场景简直一模一样。
    可岑岕分明不是飞升,而是死了。
    梦里,岑岕的最后一幕,和师父临走前的最后一幕不断重合,又一次一次的在凤瑄的脑海中不断浮现。
    像是在不断告诉他:
    师父没有飞升。
    你师父,他死了。
    师父师父凤瑄痛苦不已的不断喃喃道。
    师父!
    他惊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身边早已不是水宫,而是一出普通的客栈住处。
    额间冷汗淋淋,凤瑄却完全没有心思顾忌,满心的慌乱和不安。
    听到房内的东西,有人推门而入。
    凤瑄闻声抬头,迎面走来的,正是一袭黑衣的厉扶仞。
    他走至凤瑄身侧,垂眼,面无神情的查探了凤瑄的气息,道:你伤势未愈,注意不要过度动用灵气。
    凤瑄却宛若未闻,神情呆滞,缓了好片刻,他才起身下床,想要喝点茶水润润枯哑的嗓子。
    谁知才一有动作,便被厉扶仞按了回去,厉扶仞转身倒好了茶水,又用灵气热好了,这才端给凤瑄。
    凤瑄沉默的低头接过,小小的嘬了几口,问:裘子晋呢?
    死在了结界里。
    确定了这个答案,凤瑄难得松了口气,但心中另一条事情却牢牢吊着凤瑄的心神,叫他难以安宁。
    他忽然想到,这幻境,他竟然能进去,那厉扶仞是不是也被卷进去了,他又会看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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