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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想来就是师父说的天地之音。
    勾星刀从她怀中飞出,悬于一尺之外,刀身不断嗡鸣,充满桀骜不驯的挑衅。
    褚珀睁眼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冰原上,这是她的灵台识海。
    勾星刀悬在她前方,褚珀屈指凝出一把冰刃。
    凛冽的飓风席卷过冰原,在漫天寒霜中,寒刃相撞,褚珀手中的冰刃顷刻间碎成粉末。褚珀毫不犹豫,再次凝出一柄。
    一连百场对决后,褚珀被寒霜再一次逼退,她若有所思地垂头看向自己手中碎裂的冰晶,又抬头扫过整片生灵灭绝的识海冰原。
    “你未免也太霸道了。”褚珀对勾星抱怨,她修的是枯荣道,又不是死道,识海里怎么可能这样死气沉沉,“我不喜欢。”
    冰原裂开,裂缝里涌出生气。
    与褚珀相比,宴月亭与斩魂刀的契合就要残暴许多,宴月亭的识海几乎快被斩魂刀魄捅穿,他的识海内才是真真正正的一片死寂,永无天日的黑夜笼罩在四周,被破开的裂痕中,涌动着暗红的血腥气,透出无边的暴戾和压抑。
    这简直和他外在所表现出来的,是两个极端。
    要么死,要么契合刀魄,宴月亭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想法。斩魂刀上有一丝前任主人的残魂,这才支撑着它不至于毁灭。
    宴月亭想要契合它,就要吞掉那缕残魂,取而代之。
    但是斩魂刀显然并不愿意,它自他眼中苏醒开始,就一直在抗拒他,一人一刀简直是“以死相拼”。
    刀魄在识海里横冲直撞,识海被撕扯得残破不堪,宴月亭七窍都在往外渗血。
    宴月亭擦了下嘴角的血,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被封进我眼睛里时,你就只能是我的刀了。”与他的笑意相反,识海里汹涌的血腥戾气却在寸步不让地侵蚀斩魂刀魄。
    “你就算想自毁,也必须得经过我的同意。”
    即使被它的刀光割破神魂,宴月亭也没有丝毫停顿,一步一步朝它靠近。
    斩魂刀剧烈地颤抖起来,刀魄所倚的残魂正在被一点点吞噬,宴月亭眼前出现了一些破碎的画面,是残魂里残留的一点神识。
    斩魂刀从铸刀炉里出来,被一双握住,再到它刀魄觉醒,心甘情愿地与人结契。
    画面闪得很快,恶鬼的哭嚎自它刀尖涌出,宴月亭只匆匆瞥到一眼那传说中的幽冥黄泉,之后,那人偷龙转凤,以自己的一魄代替斩魂刀魄被灭。
    拖着破败的肉.体和魂魄沦落入极恶之地。为了给他的刀找一个寄生之所,才有了半人半魔的他。
    后面的画面,宴月亭看得简直想吐。
    “原来我有一半他的血脉呢。”宴月亭笑了下,“难怪你一边抗拒我,一边又挺容忍我。”
    宴月亭一把握住斩魂刀,威胁道:“要么听话,要么绞碎我的魂魄。”
    斩魂刀发出悲愤的嗡鸣,良久之后,在他手中安静下来。
    宴月亭睁开眼睛,抬手伸向右眼,一缕刀光从深蓝的瞳仁中溢出,他屈指勾住,用力一拔。
    唰的一声,一柄通体纯白雪亮的长刀自他手中成型,宴月亭抬起手来看了看,刀身上映出他愉悦的双眸,他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呵,还以为你要跟我同归于尽。”
    斩魂刀呜一声。
    那些零零碎碎的画面,填补了宴月亭这么多年来的疑惑,他是怎么来到这个世间的,眼睛里无缘无故封印的刀来自何处,冥冥之中为何要指引他来到巽风派。
    这把刀曾经被仙盟那样隆重对待,再次出世,必定会再起波澜,而他现在的实力,还太弱了。
    宴月亭重新坐回去,将刀横在膝上,陷入沉思。
    斩魂刀出世,应该已经惊动塬清了吧?他会怎么处理这把伏安之遗留下来的邪刀,又会怎么处理他?
    塬清是个什么样的人?沾小师姐的光,那日进入试炼前,他曾经顺便也提点了一下他这个内门弟子。这是他们之间仅有的一次交流。
    宴月亭翻来覆去地回想刚刚那些一闪而逝的碎片记忆,想从伏安之的过往里挖掘出一点信息。
    终于,他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嘴唇轻轻动了动,喃喃道:“刀无善恶吗……”
    刀无善恶,全在于承载它的人魂。
    可他知道他就算伪装得再纯良无害,骨子里依然流淌着残忍暴戾的魔性,他清楚自己的心里积攒着多少恶念脓疮,他的识海就是最好的证明。
    如果塬清发现斩魂刀结契的是他这样的人,想来会像清理他师弟那样,清理了他。
    宴月亭一动不动地坐着,头顶旋转的星云投下明暗不定的光,他思考了许久,最后伸手抚上丹田,催动体内魔丹。
    内丹一点点抽走他识海里的血腥戾气,封住他那些埋藏的邪念,抽走他半数的血脉精气,也生生抽走他半条命。
    宴月亭整个人抖得厉害,汗水洇淡了他脸上的血,顺着尖俏的下巴往下淌,他晕过去几回,又醒过来,在死生边缘来来回回。
    最终他还是熬过来了。
    他并指尝试好几次,才聚拢一缕刀气,剖开丹田,抠出了自己血淋淋的魔丹,只留了些许不伤大雅的魔气在经脉里循环。
    他的血浸在刀刃上,就连斩魂刀似乎也怕了他似的,刀身轻轻战栗。
    宴月亭识海里混沌一片,昏睡了很久,才在布道塔的钟声中醒过来。他睁开眼坐起来,那双眼瞳前所未有地澄澈,像是脱胎换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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