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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幽冥小区18楼/我住地府18楼——蜃哥儿(

    等着。谛听说完便站起身返回屋去,不时便拿着几个杂粮窝头出来,朝着灌木丛轻轻一抛。
    母狗起先还以为谛听是要打它,呲着牙猛地朝后退了几步。在看清了地上的东西后,低着腰一步一看人地朝窝头迈了过去,凑上前嗅了几下,随即一口叼走再次钻进了灌木丛中。
    谛听一笑,将余下的窝头也摆在了草丛外。刚转身要走,只听身后突然传出了母狗凄厉的惨叫声。他赶忙转身,却见一个黑瘦佝偻的怪物一口咬上了母狗的喉管。
    凌乱的头发挡住了他的脸,从发隙间谛听看到了一双阴狠猩红的眼睛。
    松口!眼见着下一秒小怪物就要将母狗的脖子给咬断了,谛听赶忙上前一把将他给提了起来。
    小怪物在谛听的手中拼命地挣扎着,喉头间发出了野兽般警告的低吼。谛听这才看清楚了他的长相,是个小孩男儿,看五官应该也算少年了,只是因为常年的饥饿,让他的个头看起来顶多也就七八岁大。
    面对比他高大许多的谛听,少年并没有明显地表现出害怕。他恶狠狠地逼视着谛听,呲着牙像一头随时能拆人骨头的饿狼。
    谛听的目光顺着少年的脖子往下看去,突然发现他胸口的位置有一个骇人的血洞,皮肉撕裂,里面仍在涓涓向外冒着鲜红的液体。
    谛听皱了皱眉:你受伤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穿的嘶!
    他话音未落,只觉得手腕上一阵巨疼。就见少年儿锋利的指甲死死插进了谛听的皮肉,趁他松劲,一口便朝着他的胳膊咬了下去。
    想他谛听这辈子还真没被个这么小的孩子伤到过,且还只是个区区人类。看着胳膊上明显已经变得青紫的牙印,谛听头疼地摇了摇头。随即将少年往地上一甩,顺手抄起水桶上的麻绳,将他双手并拢地绑了个结实。
    老实待着。谛听不再理会少年的挣扎,取过些院中晒着的药草,又混了点香灰和水调成糊状,随后眼也不眨地直接撕啦一下扯掉了对方上身那已不能称之为衣服的破布条,用干净的帕子沾了些药为少年清理着溃烂的伤口。
    唔呃!少年疼得浑身颤抖,挣扎得更厉害了。谛听一拍他的脑袋,不耐烦道,忍着点儿,大小伙子咋这么娇气呢?
    说着,便继续低头治疗着少年的伤。大概是觉察到对方并没打算要伤害自己,少年从一开始的拼命抵抗渐渐变得安静了下来。
    他的嘴皮上下开合了好几次,终于用一种很难听的声音生涩地含糊了句:我、自己
    谛听微微一愣,再看向少年时发现对方也正在盯着他看。依稀间,少年的神情里竟还藏着丝局促与难为情。谛听被他的表情逗乐了,挑眉道:哟,会说话啊?
    少年忙执拗地将目光瞥向一边。
    谛听轻哼了下,又取了些药膏敷在了对方的伤口上,而后用干净的布条帮他包扎完好。随即拍了下少年的肩,说了句:好了。
    少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用手犹豫地轻轻抚摸着干净的布条,看向谛听的眼神褪去了先前的兽性,倒是有些像个人了。
    那边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这边的谛听背对着少年帮母狗上药治伤,头也不回地问。
    少年歪了下头,像是没听懂谛听的话。过了许久,当谛听都忘了自己刚才的问题时,只听背后有个低哑干涩的声音冷冷回应道:小畜生。
    啧。谛听咂了下舌,我救了你,怎么反倒还骂我?
    少年显得有些惊慌,连连摆手,努力让自己发音清楚道:他们、叫我小、畜牲。
    谛听眯了下眼没再说话,默默为少年解开了身上的麻绳。
    哪儿有人叫自己畜牲的。谛听暗自说了句,随即看向少年问,饿不?
    少年瞪大眼,犹犹豫豫地点了下头。
    你家里还有其他谛听话说到一半便止住了,而后自嘲地笑了下,算了,我先去给你弄些东西吃。
    少年一听有东西吃,原先冰冷的眼神中总算流露出了些本该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天真。他小心翼翼地朝着母狗和它的幼崽凑了过去,准备挤进狗堆,跟它们一起分享食物。
    欸欸,那是给狗的。谛听看着少年的样子,多少有些心疼,不禁放软了语气道,既然是个人,就多少活出点儿人的样子。走,跟我回家去。
    说着,他便朝少年走来,牵起了他的手,将对方往屋里带。
    少年的身体随着谛听的接触再次一僵,却并没有将其推开。谛听手心的温度不高,却也如同一股温泉般顺着少年的血管缓缓涌入了他的体内。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要活出点儿人的样子。若不是这句话,少年怕是都已经忘记了,自己其实是个人
    滚热的番薯粥吞进腹中,让这个从出生就开始饱受饥饿的少年感受到了活着的感觉。他被烫地嘶呀哈呀,却仍是不愿意放慢吞咽的动作。
    谛听坐在对面,用手托着下巴看着少年,全程也不多言,就是不断反复着帮对方递碗添粥
    总算,少年吃饭的速度放缓下来了。他的肚皮高高的鼓起,谛听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炸了。
    他找了几片晒好的山楂扔给少年:喏,消消食儿。
    少年打了个嗝儿,将山楂放进了嘴里,顿时就被酸地眯起了眼。
    谛听:我说小子,既然你还没有名字,不如我给你起一个?
    少年眨眨眼,随后木木地点了下头。
    谛听托腮思索了片刻,扬扬下巴说:叫道仁怎么样?
    道仁?
    天地皆有道,我心自怀仁好名字。
    身后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谛听看向来者,脸上瞬间露出笑意。
    小花哥,怎么才回来?
    绕了个道,采了这个给你。莲华说着,将手中的一朵通体雪白透明的灵芝递到了谛听眼前。
    谛听的眼睛瞬时一亮:白玉灵芝?!你从哪儿搞来的?
    路过的峰顶。莲华温声道,你有用就好。
    当然有用了!谛听宝贝似的小心翼翼接过灵芝,这东西人间十年才能长出个小芽,像这么大的起码也得有个上百年近千年了,若用来入药,方可
    谛听话及此处突然顿住了。
    小屋间烛火摇曳,映在莲华的眼睛里就仿佛幽深的湖面上荡起了水纹,显得极柔极深。在这样的注视下,那晚篝火边微妙的气氛再次在两人四周萦绕起来。谛听只觉得一股热气自脖颈快速升腾到了脸颊直至耳尖。
    呜嘶哈!
    一声小兽般威胁似的呜咽打破了屋中暧昧的寂静,谛听借机赶忙伸手将凑近莲华,目露凶光的少年拉回了自己身边,对莲华笑道:我在家门口捡到的,今后该是要在咱们这儿住段时间了。
    莲华目光深沉地对上了少年充满敌意的眼睛,微微皱了下眉,低声问:你杀过人?
    像是感受到了莲华的气场,少年的神情间隐隐有了怯意。他将手紧紧攥成全,像鬣狗般呲出了犬牙。
    世道乱成这样,或许他不杀别人,转眼就会被别人杀了吧。谛听安慰似的摸了摸少年的头,看向莲华道,也是为了生存,日后教他学好便是了。
    莲华不言,半晌过后方才轻点了下头:听你的。
    随即,他的目光锁向了谛听胳膊上的一圈牙印,原先稍缓的面色再次一暗。
    谛听见状赶忙挥手解释:是我的问题,突然从背后冒出来,吓到他了。
    莲华深吸口气,上前抓起了谛听尚还未顾得上处理伤口的手臂,将人拉到床榻上坐下。随即揭开药坛,从中挖出些药膏细细地帮他涂抹着。微凉的药膏渗入皮肤,缓解了伤口本身所带来的炙热疼痛。
    谛听舒服地轻叹了声,唇角不自知地轻轻上扬起来。
    谛听:你们泽芝都是这么温柔的么?
    莲华的手微微一顿,随即低笑了声道:看是对谁了。
    今晚你和那孩子睡在榻上吧,让他好好休息下,我卷个竹席睡地上就好。
    让他自己睡在榻上。
    谛听眨眨眼:那你睡哪儿?
    莲华将谛听的胳膊放在唇边轻轻吹着说:自是你睡哪儿,我就睡哪儿了。
    谛听闻言失笑道:你这又是何必?!
    莲华头也不抬地淡淡说:怕黑。
    谛听:
    夜深了,看少年已经睡熟,谛听挥了下衣袖熄灭了烛台上的光。月光照进屋里,散落在少年的脸颊上。
    其实仔细一看,他长得竟是十分清秀好看,只是现下气色不好,瘦得厉害。
    谛听帮少年掖了掖被角,而后转头透过窗看向屋外站在树下,正仰头看向天际明月的莲华。而后轻手轻脚地走推门走了出去,来到了对方身边。
    小花哥,在想什么?
    想这世间一日战乱不休,便会凭添出大量新的冤魂。如此怨煞之气自是源源不绝,何时才能清除干净
    是啊。谛听轻叹了声,顺着莲华的目光一起看向了那轮明月,眼神深邃,这是根上的问题,不过我想眼下还是先把这疫病治好再说吧。有些事还得是一步步来
    谛听。莲华突然开口低唤了声。
    嗯?
    吹首曲子来听听吧。
    谛听看着莲华递来的叶片,弯了下唇。
    好。
    草笛的旋律再次回荡在了夜色中,屋内的少年此时默默地睁开了眼,眼睛里毫无困意。
    他直勾勾地盯向莲华先前带回的那朵白玉灵芝,目光若有所思
    第93章 胥离
    次日黎明来临前,那个叫道仁的少年不见了。
    其实谛听有看到他蹑手蹑脚地从榻上爬起来,又抓了把山楂干放进口袋里。但他没有出声询问,毕竟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少年若要离开,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打算。他无权干涉,也没必要干涉。
    研制出治疗蜗壳疫的药很是奏效。一时间,从十里八村赶来的人将不周山下这间小小的屋子围得水泄不通
    这边,谛听刚从食指上拔出了用于入药的蓖麻刺,将冒血的指尖含进嘴里,就听到屋外传来了一阵激烈地吵闹声。
    排队排队,不是说了让情况严重的先来嘛!他皱眉挽袖掀开门帘,对着外面头痛地喊道,都跟各位讲了,谁也不会落下的!
    岂料,看到谛听后的人群不仅没有乖乖听他的话,反而躁动得比先前更厉害了。
    一双爬满了螺旋蜗牛壳的手突然像抓救命稻草般地狠狠扯住了谛听的长衫,急切地大喊:神仙神仙,你快救救我吧!我要难受死了!
    滚开!还没等谛听回话,另一个双目赤红的男人便大吼一声,提着对方的领子将其使劲摔到了一边。
    那人这才刚跌入人群,便有无数双脚从他身上无情地踩过
    神仙,你快先救救我娘吧!男人边说边将一个老妇拼命地往谛听面前拱,蜗牛已经爬到她的脖子了,我娘真得要坚持不住了啊!
    对方的手恰巧抓到了谛听被蓖麻伤到的地方,还没等他吃痛,就见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扑通一下跪在了谛听面前,嚎啕大哭道:仙人,求您先救救我的孩子!我给您磕头了!
    他妈的,没听神仙说了先来后到么!男人顿时暴跳如雷,先救了我娘再说,你上后面排队去!
    你娘的蜗牛才刚爬到脖子,我家孩子已经爬到耳朵根儿了!女人大声反驳着说,仙人不是让情况重的先来么!对吧仙人?!
    你给老子闭嘴!男人梗着脖子大骂,要是我娘有个三长两短的,老子要你偿命!
    就在妇人和男人吵得不可开交时,一个枯瘦的黑小子趁机钻到了谛听面前,颧骨突出的脸上露出了极为讨好地笑容:大师,要不您还是先帮我瞧瞧病吧?别浪费时间!
    一旁的妇人见此情况突然嗷地尖叫一声,一口死死咬上了黑小子的耳朵。黑小子猝不及防地挨了这么一下,疼得哇哇直叫。
    妇人目露凶光,呸地吐出了半只耳朵。她鲜红的嘴角挂着疯狂的笑容,恰似在世的恶鬼。
    妇人咬牙一字一句道:谁要再敢争,我就活活撕吃了他!
    臭娘们儿你吓唬谁呢!先前与她争执的男人此时也彻底被激怒了,他恶狠狠地看向妇人怀中的婴儿,突然一个使力,将孩子从妇人的手中生生地扥了出来。
    我说了,谁敢挡住俺娘的活路,老子就让他偿命!男人说着,眼中寒光一现,他将孩子猛地举过头顶,狠狠砸向地面。
    我让你争!!!
    啊!!!
    伴着女人一声尖锐的惨叫,谛听手中的纱布嗖地飞了出去,赶在婴儿坠地的瞬间将他牢牢卷住,带回了怀中。
    他咬牙回头对着人群厉声道:若再有人不守规矩,我就谁也不救了!
    说完,便带着婴儿转身进了屋,反手甩上了门。
    屋内的光线蓦地暗了下来,谛听轻叹口气,将婴儿轻轻放到床榻上躺好,随后闭了闭眼疲惫道:莲华,替我把药拿过来吧。
    不是说不让我管的么?角落里传来了莲华沉沉的声音。
    谛听无奈地抿抿嘴: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小心眼儿啊?
    。
    好了,算我错了成不?谛听的嗓音不由得低了下来,微微垂着眼睑道,你说得对,是该一早就把来此治病的规矩立下来的。我原以为他们分得清楚轻重缓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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