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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幽冥小区18楼/我住地府18楼——蜃哥儿(

    只听煞气在接触到暗红色的咒文时赫然发出了声凄厉的惨叫,一个急转弯窜出了窗户。
    江藐赶忙跃起,将窗户锁死。
    他长吁口气,伸手让小纸人跳到了他的手掌上,皱眉问道:什么情况?
    小纸人顺着江藐的手臂爬到他肩头,凑近江藐的耳朵。
    你是说有人开坛做法,操纵了这股怨气袭击我们?
    小纸人点点头,又摇摇头,而后再次覆在了江藐耳朵边。
    它说什么。栖迟沉声问。
    它说,那人不是要袭击我们。江藐转头看向栖迟,失笑道,是要袭击我。
    他说完,再次看向小纸人:知道那股怨气的来源么?
    小纸人原地跳了跳,随后蹦上窗台。
    随着它手指的位置,江藐透过窗朝庭院里看去。
    一道闪电霎时划破天空,只见破败的后院里错综遍布着若干大大小小的雕塑。有不知名的神像,青面獠牙容貌骇人的罗刹,人类,鬼怪以及各种动物它们看起来像是有些年月了,有的布满了青苔,有的已残缺不全。
    栖迟:那些雕像有问题。
    江藐回头冲栖迟眨眨眼:小花哥,陪我走一趟呗?人家怕怕。
    嗯。栖迟轻点了下头,转身就往外走。
    等等。江藐朝墙角扬了下下巴,带伞。
    脚踩在荒草间发出窸窣响声,江藐腕上的银鞭释放出荧荧光束。
    他走到一处巨大的雕塑前停住脚步,打开手机的电筒,抬头打量着。
    那是一个人形的石像,它的肚子看着就像个啤酒桶,脖颈则是异常狭窄,上面还依稀可见被刻上了如火焰般的图纹。
    江藐把手电照在了石像的脸上,轻哼了声:哟,雕的还挺传神。
    随着他的话,只见那雕塑的五官呈现出了极为扭曲的表情,看着相当痛苦。
    是饿鬼。
    天、修罗、人、畜牲、地狱、饿鬼江藐挑眉看向栖迟,小花哥,和着六道在东南亚也通用啊。
    这底下有东西。栖迟眼神一凛,低喝了句,闪开。
    哦。江藐听话地往边上挪了挪。
    不是说你。栖迟看着恶鬼雕塑微眯了下眼,听不懂?
    只见他话音刚落,雕像就颤动了几下,向旁边缓慢移动开来。
    这是
    江藐的呼吸一窒,雕像的下方赫然有个半米深的土坑,里头躺着的是一具孩子的颅骨。
    那颅骨,没有下巴。
    啊!
    从颅骨中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啼哭,接着一阵阴风便瞬时化为利刃,朝着栖迟猛逼了上去。
    只见红光一现,那枚封印着鬼童的血莲子迎头撞上了利刃,将其全然吸收。
    黑气散去,颅骨顷刻间化为粉末。
    血莲子明灭了几下,朝着不远处一只断翅的仙鹤石像飞了过去。
    跟着它。栖迟短促地说了声,便快步朝血莲子跑去。
    只见血莲子浮在仙鹤的上方,一下下的跳跃着,释放出更加艳丽的色彩。
    这下面也有婴孩骸骨?江藐问。
    栖迟轻点了下头:我将石像移开,你负责挡住怨煞之气。
    好。江藐将手一抖,银鞭便从他的腕上攀至他手中握紧。
    一如方才那般,就在栖迟将雕像移开的瞬间,怨煞之气便噌地窜了上来。江藐挥鞭正中煞气,婴儿骸骨再次变为白色的粉末。
    看着眼前的那捧灰,江藐思索道:怎么这些骸骨都没有下巴?
    如果我想的没错,应该是被火烧掉了。
    被火烧了?
    栖迟点头:炼制尸油的其中一个步骤,就是用慢火烤制下巴直至其融化。
    江藐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看着血莲子再次飞向了又一尊石像,栖迟皱眉道:我们好像闯进某人设下的法阵中了。下一个石像较前两个而言更为骇人。石像通体呈青灰色,有着牛铃铛般的大眼,和一对尖锐的獠牙。它的手脚和人的类似,却又比人多出了些勾连五指的蹼,在黑夜之中显得凶神恶煞。
    旱地罗刹?江藐挑了下眉,可有段日子没见到这哥们儿了。
    他回头对栖迟解释道:别看它长着蹼,却是个地道的旱鸭子。过去最爱趁着兵荒马乱,混进杀场吃人,后来我家BOSS对它下了A级缉捕令,这哥们儿才慌忙逃窜,至今不知所踪想不到啊,居然在这儿看见它了。
    准备好,我要把石像移开了。栖迟说着,便要上前。
    不慌,小花哥。江藐活动了下筋骨,这样一个个的搬要搞到什么时候,干脆一起上吧。
    栖迟闻言,低笑了下:我没意见。
    话毕,他直接隔空画下一道咒文。只见破败庭院中几个方位的石像同时间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
    散。江藐低喝一声,只见银鞭瞬间分散为若干,朝着那几尊摇晃着的石像径直飞了过去。
    瞬息间,一切归于沉寂。
    欸欸,别闹了。江藐擦了把汗,斜眼看了下边儿上还在狂揍最后一小缕煞气的小纸人。
    小纸人敬了个礼,飞身一跳,一屁股将最后的那点怨煞之气也给压扁了。
    累死老子了。江藐长吁口气,从口袋里摸出支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抱怨道,还睡个毛的觉,天都快亮了。
    他一抬眼,就看到栖迟仍保持着原先的姿势站在不远处。江藐吐了个烟圈,上前几步:小花哥,看什么呢。
    江藐话没说完就愣住了,只见方才的那尊旱地罗刹下面赫然出现了一条幽深的地下暗道。
    这是江藐叼着烟,再次攥紧了鞭子。
    操纵怨煞之气袭击你的人,就在这下面。
    雨停了。
    酒店前台的老头回头看了下墙上的时钟,从柜子上取过一盏布满污垢的煤油灯,颤颤巍巍地离开了座椅。
    他用钥匙打开储物间的门,从放满了各种瓶瓶罐罐的木柜上,取过了几个小瓶子,拔开瓶塞,将里面乌黑的液体倒入到一只红色的搪瓷脸盆里。
    接着,他端着脸盆穿过储物间,朝着深处的楼梯一路向下走去
    水顺着缝隙渗到地下长廊,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老头在最后一间房间的门口停下,转动门把手。
    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房间的正中央摆着一个浴缸,老头将煤油灯搁在一旁,端着脸盆走到了浴缸前。他探头朝浴缸里看去,黢黑的脸上露出了不悦。
    他从浴缸里捏出一条蛆虫扔在地板上,用脚踩烂。
    随着他的视线,只见浴缸里横躺着一具腐烂的尸体。有无数蛆虫正从那腐尸的眼眶、鼻孔和嘴巴里向外蠕动,老头赶忙取过毛巾泡在脸盆里浸湿,而后用毛巾细致地帮那具腐尸擦着身体。
    随着老头的动作,那些蛆虫开始剧烈地挣扎扭曲,最后纷纷从腐尸的身体上掉落,漂浮在浴缸上。
    老头的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笑容,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将其抖开,那是张福彩报纸。紧接着,老头抬起了腐尸的一只胳膊,将他的手放在了报纸上。
    只见腐尸的手指微微蜷动两下,竟缓缓指向了其中一列数字。老头脸上贪婪的笑意逐渐放大、放大
    下一秒,他的瞳孔突然一阵收缩,笑容僵在脸上片刻后便转为了惊恐。老头的喉头发出咯咯响声,而卡着他喉咙的,正是从报纸上突然转向他的腐尸的手。
    在几个蹬腿之后,老头瘫软在了浴缸边,再没有了一丝气息。
    与此同时,浴缸里的腐尸慢慢扒着边沿坐起了身体,从自己残存的一点头皮中,揪出了最后一条蛆虫。
    江藐突然停下了脚步,注视着漆黑的深处。
    怎么了。
    有死气。江藐轻嗅了下,强压住泛起的恶心感,还是新鲜的。
    他说完,快步跑向黑暗处。
    隔着房门,他便听到了里面有人正在哼小曲儿。
    江藐深吸口气,抬起手打算转动门把手。可还没等他用力,门便自己打开了。
    瞬时间一股腐败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好久不见了,江sir。
    背对着江藐的躺椅上躺着一个人,他随着摇椅的摆伏一晃一晃,手指还在扶手上一下下地敲着节奏。
    江藐的目光顺着那人的身形看向他的手,只见他五指间有一道黏糊糊的蹼连接着。
    江藐扬了扬唇角,挑眉一笑:是好久不见了啊,旱地罗刹。
    他边说边扫了不远处墙角的木柜一眼,那上面摆满了没有下巴的颅骨,和婴孩的干尸。
    不,我该是喊你一声,伽潘。
    第15章 尾巴
    伽潘!!!
    随着一声愤怒的嘶吼,血莲子从栖迟身上一跃而起,朝着摇椅上的旱地罗刹直击而去。
    旱地罗刹冷笑了下,从掌心变出一柄三股钢叉,血莲子瞬间便被其击碎。
    鬼童滚落在地,身形明显恍惚了一下,渐渐趋于透明化。
    江藐见状,忙趋使银鞭将鬼童卷了回来,护在自己身后。
    小鬼靠后,你不是他的对手。他边说边将小纸人贴在了鬼童身上,鬼童这才恢复了原状。
    当年我家BOSS可苦找了你好久,真没想到,您老居然跑来这边逍遥快活了。江藐朗声笑道。
    旱地罗刹佯作思索:唔逍遥快活真谈不上,你应该听说了吧,我差点就被那些小鬼们给活剥了去。要不是伊萨娜的村民们听话,按我的办法将我泡在这里,终日好生侍奉,咱们老朋友没准就真再也见不了面喽。
    听闻你借了个阿赞的身份,四处兜售阴牌。怎么,不好好当你的吃人恶鬼,做起生意来了?
    嗐,我也得讨生活不是。旱地罗刹咂咂嘴,要说现在的人肉可真是越来越难吃了,赚了钱也至多能找些代餐,今非昔比喽!
    他说完缓缓抬头看向江藐,眼中透露出贪婪的目光,吞了口口水道:时别多年,江sir倒是越发显年轻了,看着也更美味了不少
    怎么,阴兵也敢吃?江藐失笑。
    就是这样才滋补啊,冰凉凉,滑溜溜,滋溜一口咽下肚。旱地罗刹边说边舔舔嘴唇,露出淫邪的笑容,江sir你不知道,我可馋你这身子好久啦!过去你们这群阴兵总是成群结队的,老子不好下手。而今好不容易遇上江sir你落单,我可不能错过这天大的好机会!
    还没等江藐回怼,它身后一个声音便先一步开了口。
    落单?栖迟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戏谑,像是听到了个笑话似地勾起唇角,你是这么认为的?
    旱地罗刹向前倾了下身子,三股钢叉往地上一杵:什么东西,也配跟爷爷说话!
    栖迟慢条斯理地将还在滴水的雨伞立在墙角,不急不缓地道了句: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江藐忍不住撇嘴憋笑,能把狠话说的如此斯斯文文的,也就只有他这位好邻居了。
    他奶奶的!旱地罗刹向前一个倾身,弹簧似的向着栖迟直冲了过来。他手中的三股钢叉冒着寒光,直逼栖迟的脖颈。
    栖迟手下一紧,抄起雨伞回身便挡在了自己前面。
    只见在他手中,原先那把极为普通的雨伞竟快速旋转起来,释放出阵阵红光,愣是接住了钢叉。
    栖迟目光一凛,雨伞外登时出现了一面光墙,将旱地罗刹反弹了回去。旱地罗刹连退好几步,将钢叉插|在地上。
    好哇,有点儿意思。旱地罗刹狞笑着点点头,忽然一个抬手,屋内的墙体便开始迅速破裂,从里面陆续钻出了数十个身形彪悍的干尸。
    随着旱地罗刹一声令下,干尸们齐齐朝栖迟冲了上去,将他死死围在当中。
    栖迟神情淡然地抬手凭空画符,符文瞬间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光波将一众干尸吞没。
    干尸们发出痛苦地惨叫,瞬间被炸成了无数残肢和尸块儿。
    江藐见状,转身冲旱地罗刹无奈地耸耸肩,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然而下一秒,他就意识到不对劲,那些尸块在一阵颤动后竟又重新组合在了一起,瞬间便恢复了原状。
    妈的,犯规了吧江藐咬牙骂道。
    还不明白么江sir。旱地罗刹也冲江藐耸耸肩,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道,只要我在,它们就死不了。
    是么。江藐握鞭子的手上一紧,那就先解决了你吧!
    他说完,挥起银鞭便向旱地罗刹冲了上去。可刚只迈出一步,江藐的身子便再也动不了了。
    什么江藐诧异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腰际,只见不知何时,旱地罗刹粘胶似的蹼上的黏液已将他牢牢粘住。
    小阴兵,抓到你喽~旱地罗刹发出桀桀怪笑,吸附着江藐的手便如同橡皮筋般地猛收了回来。
    他用腐烂的手臂紧紧卡着江藐的脖子,随即伸出散发着恶臭的舌头,在其脸上狠狠舔了一下:劝你乖乖听话把小鞭子放下,不然你的那位同伴怕是就要被它们活剥了哟~
    靠,恶不恶心啊你!江藐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大骂道,卖你妹的萌!
    他边说边艰难地用余光看向栖迟所在的方向,只见干尸们张牙舞爪地聚成一堆,也看不清栖迟具体现在是什么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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