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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幽冥小区18楼/我住地府18楼——蜃哥儿(

    真是烦死人了。江藐深吸口气,目光倏地一凛:诸魂听令!
    随着他一个打响指的动作,手中赫然出现了一张黑皮证件。
    江藐将证件迅速朝女鬼一亮,沉声道:吾乃阴司特派高级指挥使,奉十殿阎罗之命到此渡尔等入轮回。切莫、切莫嘶,切莫什么玩意儿来着?
    江藐懊恼地咂了下嘴,只觉得书到用时方恨少,这会儿居然连句中二装逼的话都说不囫囵。
    总而言之,我这会儿累得很,有什么事儿通通明天再说,再挡道可就不客气了。江藐厉声道,老实点儿,听见没有!
    最后这句话他是气沉丹田喊出来的,一时间整个楼道里都回荡着江藐正气凛然的声音。
    如此威胁倒还真奏效,念戏词声蓦地便停了,眼前的绣花鞋也瞬时消失不见。大楼又恢复了寂静。
    江藐疲惫地揉揉太阳穴,返身重新按下了关门键。
    此时的他已经困得连眼都睁不开了。
    一下、两下、三嗯?三三三三三!!!
    我去?还没完了是吧!
    这回江大爷是真怒了,他将手一扬,一道白光顿时化作条长鞭被他握住。
    女鬼现形!江藐大喝,举鞭便要朝楼道深处甩去。
    岂料就在他高高挥起鞭子的瞬间,一只手突然精准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不是她。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江藐身侧响起,他微眯了下眼看向来者,正对上的是一张英气逼人的面孔。
    你是方才九楼的?
    男人轻点了下头,冲电梯扬了扬下巴:这回是电梯坏了,我就下来接你。
    他冲江藐淡淡一笑:不是九楼的,我住你隔壁,1802。
    从消防通道一口气爬上18楼后的江藐,此时全凭一口仙气吊着。再看身边的男人,面不红气不喘,平静地听不见一丝呼吸。
    到了。男人指了下门牌号为1801的房间,看向江藐,要来我这儿坐下么?
    不了。江藐摆摆手,折腾了一晚上,我现在站着都能睡着。明儿个再去拜访吧。
    男人点头,也不再多言,拿钥匙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瞬时间,一股奇异的香气自他屋中泄了出来。
    也说不出具体是哪种香味,不甜不腻,还有些清冽。第一下闻起来很明显,但细嗅起来似乎又没有了。
    江藐总觉得这味道他曾在哪里闻到过,但又想不起具体是在哪里了。
    早些休息。男人转身看向江藐,礼貌道。
    你身上没有怨气。江藐皱了下眉,为何会在这里?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不记得了。
    他说完,再次看向江藐,目光深沉。
    不知为何,一向没脸没皮的江sir竟被对方的眼神搞得有些不自在起来,忙扭头咳了两声。
    咳,那什么,我先回屋了。
    江藐说完迅速打开了自家房门,将那双漆黑的眸子关在了屋外。
    他倚在墙上点燃支烟,徐徐叹了口气。
    适才刚见到那男人的时候,他便已识破了对方的身份。
    是妖,莲花妖。
    其实即便不动用灵力,单从肉眼也能猜得出来。就凭对方那副出众的相貌跟气质,寻常精怪根本就难达到。
    正所谓三界绝色,莫过泽芝。那人的好看不单只是皮囊,而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
    可惜啊可惜,偏就修成了个男儿身。
    其实这间屋子比江藐想象当中的要好上不少。精装的一个大开间,有开放的厨房和独立卫浴,连床上用品都是新的。
    手机震了两下,显示boss已经通过了批款申请。
    看着到账信息和后缀的那串数字,江藐甚至觉得来前说他这趟无疑是被发配的弟兄们纯属是在羡慕嫉妒恨。
    在哪儿当差不是当啊?与其成天东奔西跑四处陪笑脸求五星好评,还不如往这儿一住,公款吃喝的当小保安呢。
    苦差?分明就是肥差啊!
    如此一想,躺在床上的江藐顿觉心情大好。他吹了个口哨塞上耳机,把被子往身上一盖,不出片刻便美滋滋地睡去了。
    江藐做了个梦,眼前出现的是一片了无边际的红海。随着耳边传来的尖锐枭叫,挫骨挖心之痛顿时袭卷全身。
    接着,一切都归于了黑暗他在看不见、听不到、摸不着且永远都走不出的无尽之地里茫然前行,每当想要停下歇歇时,彻骨之痛便会再次向他袭来。
    这里不是地府、不是人间、更不是天界。
    是哪儿?
    江藐猛地睁开眼,冷汗浸透了白T恤。
    方才梦中的痛感过于真实,即便现在已经醒了,疼痛也还是在若有似无地从毛孔里隐隐向外渗。
    他抬起胳膊挡住眼睛,一双时常都懒散地半垂着的眸子里难得染上了几分深沉。
    做梦?好像只有人,才会做梦吧。
    窗外已微微泛起鱼肚白,清晨的空气卷着露水从窗户钻进来,平复了江藐略有些急促的呼吸。
    等等,窗户?!
    江藐呼吸一窒,他记得临睡前自己分明是把窗户关紧了的!
    此时,只听床下传来窸窸窣窣得响声,江藐一咬牙猛地掀开了床单,探头朝床底看去。
    正对上他的,是昨晚见过的那张放大了的小孩儿的脸。
    我去!江藐吓得一把又将床单给盖回去了。
    嘻嘻
    小孩儿发出声古怪的笑,拖着细长的尾巴从床下爬了出来。随即趴在江藐面前,歪着头看向他。
    饭饭!小孩儿向江藐伸出了壁虎般干瘪的小手,奶声奶气道。
    饭个鬼啊饭!
    本就被恶梦整得心烦的江藐,又惊它这么一吓,现在十分暴躁。
    饭饭!小孩儿用爪子拍了下床垫,开始同声调同频率得疯狂重复,饭饭!饭饭!饭饭!饭饭!
    江藐只觉得脑仁儿都快被这小怪物吵炸了,黑着脸三步并两步地跑向窗边,一把将窗完全推开。
    谁家孩子丢了,快来领走!
    江藐扯着嗓子冲外头大喊。
    身后的小怪物见江藐不理它,委屈巴巴地撇撇嘴,又朝他飞快地爬了过来。
    饭饭!饭饭!!!
    小怪物抱着江藐的大腿就开始往他身上爬。
    诶诶,你干嘛!放尊重点儿啊!江藐伸手抓住了怪物的小爪子,将它拎了起来,细细打量着。
    我说,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小怪物大概是以为江藐在跟它玩儿,兴奋地咯咯直乐,继而伸出湿乎乎、黏答答的细长舌头,在江藐的脸上狠狠舔了一下。
    江藐僵住了。
    这东西,别是真把自己当成饭饭,要饱餐一顿了吧。
    咚咚
    屋外传来了不急不缓得敲门声。
    小怪物只有眼珠子的眼眶快速开合了两下,从江藐身上溜了下来,径自朝大门快速爬去。
    爸比!
    好嘛,可算是来家属了。
    江藐猛地打开门栓,一句管好你家孩子都还没说出口,就愣在原地。
    你?
    门外站着的,正是昨晚带他上楼的那位住1802的邻居。
    你是江藐回头看了小怪物一眼,吞了口唾沫,孩儿他爸啊?
    第3章 尾巴
    江藐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穿浅色衬衣的男人不慌不忙地擦亮根火柴,点燃了方桌上的白色蜡烛。
    火光跳跃,一股甜腻的牛奶味弥漫开来,与屋中清一色极简木质调的禁欲风格形成反差。
    蜡烛燃烧升起青烟,男人冲小怪物招招手,小怪物便迫不及待地爬上了方桌,开始津津有味地吸食起来。
    他住四楼,听说来了新住户才特地跑去看看你,不是有意恶作剧的。男人边说边取过一枚精致的茶盏,倒上刚沏好的茶,推到江藐面前,尝尝。
    江藐不懂茶,端起茶盏一口闷了,倒也觉得挺解渴。
    好喝。江藐舔了舔嘴唇,点头道。
    男人笑而不语,又将茶盏再次倒满。
    对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江藐抬眼看向男人,心中暗自感慨花妖到底是花妖,自来就带着种勾人气质。
    栖迟。男人沉声道。
    栖迟江藐挑眉,横门之下,可以栖迟。不错,挺有态度。
    他难得有文化了这么一次。
    我,江藐。
    我知道。
    江藐失笑:你知道?
    前些天城隍派人来通知,中元节当晚江sir会到此接手大楼管理。
    江藐点头:不错,我家boss派我来当小锦鲤,助你们完成心愿后尽快搬走,而后该轮回的轮回,该转世的转世,早日平息这里的怨气。
    他边说边从烟盒里摸出支烟,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请便。
    栖迟起身取过了个白玉瓷盘,放在了江藐面前。
    江藐摆摆手:算了算了,太糟蹋东西。
    他伸了个懒腰,微眯着眼看向栖迟:那就从你先开始吧。我记得昨晚你说,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栖迟点头。
    那就说说,你都还记得些什么吧。
    回答他的,是对方的一阵沉默。
    江藐叹了口气,抱着手臂往沙发上一靠道:这样可不行啊,麻烦你配合下我工作好吧?
    这栋楼其实是有讲究的。栖迟用他低沉的嗓音缓声解释,此楼由执念而生,因此住户执念越深,住的楼层就越高。
    顿了顿,他补了句:我、住顶层。
    和着你就是那位最难搞的满级大佬了?
    栖迟不置可否,温声道:你刚来,建议还是循序渐进会比较好。
    江藐看向栖迟,想想也是,他现在毕竟还不熟悉业务,上来就打究极boss的确有些不科学。
    还是得由易到难的慢慢来,的确急不得。
    爸比!
    那边的小怪物吃饱喝足了,一溜烟窜下方桌,爬到了栖迟身边。拿头蹭了蹭他的膝盖。
    栖迟摸摸小怪物的头,随即看了方桌上的蜡烛一眼,蜡烛瞬时就熄灭了。
    他为啥要管你叫爸?江藐好奇问。
    他管楼里给他吃饭的,男的都叫爸,女的就叫妈。
    哈?江藐无奈摇头道,那他亲爹妈呢?
    栖迟抚摸小怪物的手微微一滞,看向江藐:这就是他留下的原因。
    闻言,江藐敛去了笑意。
    一旁的小怪物咂咂嘴,回头冲他摇了摇尾巴。
    江藐兀自思索了会儿,冲小怪物勾勾手指。
    来,小朋友你过来。
    小怪物回头看了栖迟一眼,栖迟冲他点了下头。
    弟弟小怪物甩着尾巴朝江藐爬过来,奶声奶气地唤了句。
    江藐皱眉:什么弟弟,叫江哥哥。
    你就是个弟弟!
    嘿,咋还骂上人了你?
    旁边的栖迟适时抛了个蜡烛过来:给他点燃。
    江藐取过打火机,蜡烛点燃片刻便飘出了一股香甜的巧克力味儿。
    小怪物瞬间两眼放光,看着江藐甜甜地喊了句:爸比!
    江藐心里一记白眼飞过,这孩子还挺现实。
    还记不记得你叫什么名字了?江藐尝试问道。
    小怪物边舔蜡烛边答:小宝!
    那大名儿呢?知道不?
    赵柯廷!小怪物深吸口气,一股脑道,我四岁半啦,在实验幼儿园树苗小班。我妈妈叫张美兰,是护士。爸爸叫赵建刚,卖玩具。我家住在玉潭花园1号楼a座21楼,妈妈的电话是1883423
    江藐有些疑惑地看了栖迟一眼,嘴上仍在对小怪物发问。
    小宝,你留在这里,是不是还有什么愿望啊?
    小宝听后,瞬间撇了撇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委屈巴巴道:我、我想回家
    不是江藐相当费解,想回你就回呗,刚好赶上七月半,百鬼夜行、往来自由,不犯事儿又不会有阴兵来抓你。
    他回不去。
    一旁传来了栖迟低沉的嗓音。
    很奇怪对吧。栖迟的眸色深邃暗沉,已经试过很多次了,明明就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父母在哪里,可就是回不去。
    这不应该啊。江藐更纳闷儿了,心说难不成这家是供了哪路不好说话的神仙?但也不能够吧,七月半可是地府的法定节假日,三界皆知,不至于这么不买他地府的面子才对。
    要不就是,这家改了什么特殊的风水局?
    小孩子到底是心事浅,适才的委屈转眼就被他抛诸脑后。
    看着在地板上追着自己尾巴玩儿的小宝,江藐还是没忍住走到窗边,摸出了他的烟点燃。
    一丝烟雾飘向窗外,江藐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几分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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