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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修真界为恶毒蠢货打起来了(重生)——孤

    祂又闭上眼睛,再次醒来是因为听到了河流的声音。
    他们行走在桥上,桥面是一块一块乱石,上游的河滩上清凌凌的水波往下,水面清澈如玉,能看到里面五颜六色的鱼和水底。
    水声渐渐远了。
    这一次祂睡了很久,睡着的时候是黄昏,醒来的时候烈阳当空。
    但冶昙并没有觉得热。
    子桑君晏的身边凉凉的,那阳光也像是隔着一层罩子一样,只是若是睁开眼望去,便觉得耀眼发白。
    两旁的树很高,笔直向上。
    树干是青绿色的,树冠长在很高的地方,叶子的颜色是青蓝色的。
    风吹过的时候,树叶发出像琴音一样的声音。
    冶昙这次醒来以后没有再困。
    那种要开花的感觉也好像平息了很多。
    能阻止冶昙开花的,只有心魔的力量。
    冶昙环抱着子桑君晏的脖颈,轻轻地问他:我们去哪里?
    子桑君晏的声音听上去总像是原野清冽的风,有一种无波无澜的冷静:就要到了。
    笔直的长路尽头,冶昙看到了半山上绿色的梯田,看到了村舍的房檐。
    白色的绿色的树掩映着,是修真界里普通的村落,连灵气都极其稀薄。
    冶昙醒了就从子桑君晏的背上下来了。
    祂想起了一件事,一件有点重要的事。
    于是,冶昙认真地说:别动。
    子桑君晏本就是站着不说话就像神像雕塑的人,祂说了不动后,就更加像了。
    身姿笔挺,双手自然垂落两旁。
    只有那双寒潭一样沉静的眼眸一瞬不瞬静静地注视着祂。
    和从前一样寡欲淡漠。
    所有人都会因为这双眼睛里的冷锐,眉间没有感情没有波澜的空寂,心生怯意,敬而远之。
    冶昙却上前和他贴得很近,张开双手牢牢抱着他。
    像抱着一棵笔直的树。
    别动。冶昙又说了一遍。
    于是,子桑君晏安静不动,像真正的树一样任由祂这样抱着自己。
    冶昙的手认真调整着姿势,直到找到最舒服、可以抱得更紧的姿势,抱了很久。
    贴着子桑君晏,像是花妖精怪攫取人的体温。
    这是祂学到的,正常人类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时候会做的事。
    抱着子桑君晏的感觉暖洋洋的,比在他背上的感觉更安心,意识也懒懒的,想要一直这样抱下去,差点站着睡着。
    太可惜了,子桑君晏为什么不是一棵树呢?
    子桑君晏如果是棵树,祂就能这样抱一百年,一千年了。
    冶昙意犹未尽,蹙了蹙眉,很有自制力的,在一个时辰后松开了。
    祂稍稍退开一点,郑重的像子桑君晏一样乖乖安静地站着,然后认真地对子桑君晏说:现在,轮到你抱我了。
    正确恋爱的方式里,包括了拥抱,而拥抱是互相的。
    冶昙在心魔相里,抽空的时候也在学习。
    书上说得果然是对的,抱着子桑君晏的感觉真的很好,这样美好的感觉,祂也想让子桑君晏体验一下。
    在祂说话的时候,子桑君晏墨色的眼眸专注沉静地望着他。
    旁人会觉得危险的神情,冶昙却好喜欢。
    子桑君晏才不是面瘫,也不是真的无欲无心,所有的情感都在那双眼睛的寒潭里,因为太多了,像冰原冻结不动,反而让人觉得波澜不惊,唯有沉静。
    冶昙微微偏头,蹙眉看他深邃沉敛的眼神,眨了眨眼:你,不抱吗?
    子桑君晏的手落在祂的肩上,那只手往后,落在祂背上的蝴蝶骨。
    另一只手臂环着祂的后腰。
    冶昙微微睁大眼睛,子桑君晏的姿势不正确,跟祂的不一样。
    祂方才是双手环抱成圈,一起圈着子桑君晏的腰。
    子桑君晏这样的姿势,不像是拥抱,祂好像是整个人被圈在怀里了。
    像是被笼罩在子桑君晏的世界里。
    冶昙安静不动,乖顺地眨了眨眼,祂想起来,子桑君晏十几岁的时候也是这样。
    好像总是很冷,没有安全感,像护食的野兽从身后圈着祂才能稍稍安心。
    因为子桑君晏生病了,现在也没有好。
    冶昙想摸摸他的头,像以前一样,但是子桑君晏抱得很紧,祂的手臂无法抬起。
    而且,冶昙也应该遵守拥抱时候的规则,不能动。
    子桑君晏的拥抱很舒服,祂很喜欢,比拥抱子桑君晏时候还喜欢。
    正常人恋爱规则里还有一条,是从暄叶那里学来的,两个人要说话,说很多很多话,心里想的都要说出来,还要主动问很多问题。
    冶昙在子桑君晏的怀里,眨了眨眼,轻轻地说:你,喜欢吗?
    子桑君晏:喜欢。
    冶昙说:我也喜欢,以后,我们每天都这样拥抱一次吧,一人一个时辰。
    祂有点明白,为什么以前的修士总是修太上忘情了,若是有了道侣,每天十二个时辰里有两个时辰要拥抱,拥抱的时候安安静静一动不动,也不能想除了这个人以外的任何事情,会浪费很多修行的时间。
    幸好祂只是一朵花,不需要修行。
    冶昙想了想:我可以在你入定的时候拥抱,这样就不会浪费你修行的时间了。
    子桑君晏平静地说:无妨。
    冶昙的下巴搁在他的肩上,眉睫轻轻眨了下:你真好。
    祂微微蹙眉,有些恹恹的,觉得每天两个时辰也有点少。
    子桑君晏要是树就好了。冶昙在心底轻轻地叹息。
    祂说了很多很多话,冶昙本来不喜欢说话的,但这是正常人恋爱规则里的。
    有些话需要子桑君晏回答,有些不需要。
    想起了什么就说什么。
    比如,子桑君晏要是树就好了,可以一直拥抱。
    比如,祂在那些人心魔相的所见所闻,和每一次想子桑君晏的时候。
    比如,祂在九侍宸每个人的心魔相里都寻找过子桑君晏,但不是每一次都能找到。
    时间到了。
    虽然不想结束,冶昙还是守时地主动和子桑君晏分开。
    黄昏的橙云漂浮在天空,不真切的灿然和温煦。
    祂伸出手,翡色清凌凌的眼眸望着子桑君晏,眨了眨:牵手。
    这是正常人恋爱方式里另一个重要的规则。
    子桑君晏在给祂整理头发,霜雪一样的头发在阳光下溶溶皎白,但冶昙面容淡淡的冰雪色更清透一些,像要融化的冰雪一样。
    子桑君晏的手上释放了一个术法。
    朦胧的灵气消散,冶昙身上靡丽冶艳的红衣变成了白色,霜雪一样的头发变成了黑色。
    头发的颜色变了以后,那种好像要融化的虚妄不真切的感觉就消散了很多。
    子桑君晏做完这些才握住冶昙的手。
    冶昙喜欢白色,因为是化形的缘故,祂自己并不能真切改变衣服的颜色,但子桑君晏施加的术法能做到这一点。
    祂很欢喜,但翡色的眼眸澄澈,连笑容也清凌凌的,淡得好像并不存在。
    子桑君晏不像正常的人,冶昙也一样。
    祂笑的时候不一定是高兴,祂现在是真的很高兴,却安安静静的。
    但子桑君晏看得懂,因为冶昙心情好的时候,眼眸像春天的湖泊,清澈泠泠的温柔。
    有一种,冰雪融化一样快要消逝的清圣虚无,又好像比任何时候都真切。
    子桑君晏牵着冶昙的手,像修真界普普通通的行人一样,走进了那个普通的村落。
    子桑君晏曾经游历修真界百年,所到之处,每一次都格格不入,被世间所忌惮排斥。
    那些人并非出自恶意,只是因为太过弱小,对危险天然的敏感和恐惧。
    于是,子桑君晏也保持了不惊扰他们的距离,只是远远观望。
    这是第一次,这座沉浸在黄昏橙云里的村落,仿佛主动敞开接纳了他。
    像穿过森林的风开辟出了一条道路,让异世界的行人踏足其中。
    村落里的人少见外人,每一个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们。
    追鸡撵狗的小孩子,须发斑驳的老人。
    炊烟袅袅升起,整个村庄都在生火做饭。
    修真界的灵气越来越薄弱,修真界出生的人的资质也越来越差,像这样灵气微弱的村庄,人们需要从食物里获取灵气,否则也会和凡人一样生老病死。
    有了灵气,这些人就都可以尝试引气入体。
    他们看到子桑君晏和冶昙的时候,很好奇,眼里的戒备却比子桑君晏预料的要少很多。
    客人从哪里来?是要做什么?
    老人们见多识广,他们未必曾经在修真界叱咤风云,却见过最险恶的人心,也见过最多种多样的人性,足够区分。
    子桑君晏一个人的话,或许会让人胆战心惊。
    但现在,有一个人牵着他的手,便像是一柄剑有了主人。
    冶昙生得太过清圣了,连冶艳靡丽的红衣都无法盖过祂眉目的清明,何况是一身白衣。
    白衣的冶昙像是修真界的人想象中的,那些传说里灵魂纯净,心如澄镜,参禅悟道,从人逐渐修成仙人的修士,所应该有的样子。
    他们望着冶昙,但回答的是子桑君晏。
    我们是游历的散修,在此修养几日。子桑君晏敛眸静静地看着对方,尽管他没有任何厉色,也生得一副俊美尊贵的面容,却让被看着的人无端紧张起来。
    子桑君晏的左手仍旧牵着冶昙的手,右手并成剑诀,划过怔愣的老者的眉心。
    停留期间,我可以为村子里所有人驱除杂气。
    杂气是无论任何地方,无论何等修士都会有的东西,人无法完全和天地灵气等同。
    高阶修士的体魄精粹得已经足够纯净,杂气会变成心魔相境。
    低阶普通的修士的杂气更多在身体表层,会让他们更早的生老病死。
    拔除杂气对高阶修士来说很容易,但用不着。
    用得着的低阶修士却无法拥有。
    老者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连身体都舒展了很多:先生是医修吗?
    子桑君晏:不是,但我能拔除你们的杂气。
    老者:是,整个村子的人都可以吗?
    子桑君晏点头:嗯。
    老者喜笑颜开,热情款待了子桑君晏和冶昙。
    第二天,子桑君晏起得很早。
    冶昙推开屋子,站在竹楼的二层望下去,子桑君晏已经在给每一位村民拔除杂气了。
    不仅是拔除杂气,遇到一些生病的人,他也会顺手治好。
    每个人走得时候都千恩万谢,子桑君晏只是平静认真地点头。
    队伍很长,他一直没有休息,像他这样的修士本就可以不吃不眠不休,持续上百年。
    从早到晚,直到黄昏,医治完最后一位村民。
    冶昙一直站在二楼看着他。
    子桑君晏工作了一天,冶昙就看了一天。
    送走最后一位村民,子桑君晏平静地站起来,望向二楼的冶昙。
    他的目光沉敛寂静,有冶昙熟悉的温柔。
    向着冶昙走来。
    子桑君晏伸出手,掌心浮现一颗琉璃一样的果子,这颗果子因为吸收了各种杂气,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混杂的心魔相境。
    子桑君晏把它递给冶昙:这样的心魔相很温和,可以压制开花的不适。
    九侍宸长老那样的心魔相太强了,虽然效果也很好,但却是饮鸩止渴,压制得越厉害,以后开花的力量却强盛,越难以抗拒。
    冶昙忽然明白,子桑君晏背着祂的时候,明明走得很慢,祂每次醒来看到沿途的风景却总是不同的缘故。
    只有心魔可以压制开花的进程。
    祂每次之所以能醒来,是因为子桑君晏背着他去了很多像这样的村落,为很多人清除杂气,收集这样温和的心魔相境,让祂得以醒来。
    对冶昙而言,几次睁眼睡去,只是过去了一天一夜。
    对子桑君晏而言,冶昙每一次短暂的清醒,时间都过去了好几个日夜。
    冶昙微微偏头,翡色的眼眸安静清凌地望着他:我睡着的时候,你一个人孤独吗?
    子桑君晏:知道你在背上,很安心。
    但还是会孤独的吧。
    没有过了。子桑君晏平静地说:你出现的那一天开始,没有孤独过了。
    冶昙微微一怔:正常人恋爱规则里,还有一条规则,我还没学会,你要试试吗?
    祂上前一步,却没有拥抱,只是微微踮起脚尖,子桑君晏太高了一点。
    但是,在祂还没有教导的时候,子桑君晏先垂眸低头。
    微凉的唇落在冶昙的眉心。
    第80章  人间烟火
    他们经过了很多村子。
    有些村子的杂气少一些,就只是短暂逗留。
    有的村落杂气多得几乎生出微薄的魔念来,就多停留几天。
    杂气少的村子大抵从远处就能看出来,一般灵气会不那么贫瘠,村落里每个人的精气神都不差,安居乐业,民风淳朴。
    村子里有老人小孩,也不缺青壮年。
    杂气多到生出魔念的村落则各不相同,有的村落贫瘠,有得村落却也极其富庶。
    有一点是相似的,那就是村子里人与人之间的差距非常大。
    大到几乎像是修真界的缩影。
    有的村民没有灵米下锅,饥一顿饱一顿,住得是坍塌的草棚子,像凡人一样随便死去。
    有的村民住着堪称宫殿的豪宅,连铺地的砖石都是灵玉。
    明明出生在修真界,身负修行之力,但有的人神情麻木混沌,眼里生出阴浊浑气。
    冶昙和子桑君晏穿过那座村落的时候,正好遇到一场修士的战斗。
    一位炼气初阶,身形强壮的修士,在公然踢打几个稚嫩的孤儿幼童,脚踹行将就木的老者。
    没有人伸出援手,人人嘴角挂着阴冷古怪的笑意,站在门口瞥着热闹。
    真恶心。
    强者认为弱者像下雨时候路旁的泥泞,会黏上来弄脏鞋面,连踩死都只嫌晦气,但却还是要欺压鞭打。
    在他一脚踹向已经嘴角流血的老人时,子桑君晏按住了他的肩。
    向后趔趄的修士恼怒,一见子桑君晏却立刻就变了副嘴脸,甚至不是因为这个人善于审时度势,认出了子桑君晏修为高深,仅仅只是因为对方看上去是个健康有力的成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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