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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修真界为恶毒蠢货打起来了(重生)——孤

    一百年后的雩雳,也没有任何犹豫,避开了迎面而来的剑锋。
    剑身刺穿青冥的身体,洞穿心肺的声音清晰传来,他没有回头,心跳一直很稳,只是青冥的血溅上脸颊的时候,他没有躲开。
    那血腥味淡淡的甜,他发现他很喜欢。
    血液瞬间兴奋起来,让他临战突破,越阶斩杀了那个大乘期剑修杀手。
    因为对方的剑卡在青冥的身体里。
    他的水龙甚至可以从容地洞穿那个杀手的身体,反反复复,直到那具身体成一具筛子。
    够了。青冥重伤,单膝跪地,一边吐血一边阻止他,我没事。
    雩雳黑色的眼眸空洞无神望着他。
    他知道,青冥以为他是因为青冥重伤才发疯的。
    他也的确是因为青冥重伤才发疯的,但和青冥以为的不一样。
    你不用自责,你做得很好,我还担心你和以前一样挡在我身前
    雩雳的眼眸半阖,面无表情:青冥觉得,我做得很好?
    是,那种情况你的选择是最正确的
    雩雳微笑打断他,神情淡淡的不耐:我也这么想,毕竟暄叶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青冥的神情微微错愕了一瞬,顿了顿:嗯,你说得没错。
    雩雳抿唇,无辜乖顺: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毕竟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
    青冥望着他,像是才意识到,从刚刚到现在,云榭好像没有问过一句,他伤得怎么样。
    他居高临下看着,又好像看都没有看他的伤口一眼,淡淡地移开视线,没有管重伤单膝跪地的青冥,朝着那些发现行动失败,已然溃逃的杂鱼追杀而去。
    就好像,杀人的兴奋比起一个重伤的青冥,对他而言,来得更重要。
    青冥伤得很重,洞穿肺腑的剑勉强支撑着他没有倒地。
    他半跪在地上,静静地看着云榭不断地杀人,苍白乖顺的面容,唇角微抿,有无法错认的淡淡的兴奋和愉悦,像呼吸的每一口血腥气都令他迷醉快乐。
    看着,云榭一次也没有回头看过他一眼。
    不断失血的身体,神魂在溃散边缘的冰冷,都比不上另一种更冷的感觉,就好像眼睁睁地看着有什么东西消失死去。
    那是很重要的东西,但他不知道是什么,也抓不住。
    头发眉睫一寸寸灰白。
    地府的因果之门,子桑君晏走了进去,门关上了。
    修真界的青冥缓缓侧身倒在地上,世界安静颠倒。
    他的眼中倒影着沉浸在杀戮之中的少年,地上散落着几个面具,有些是杀手的,其中有一个是狐狸面具。
    云榭没有用水龙,他拿着随便一把从杀手那里夺来的剑,一剑一剑刺入对方的身体里,明明第一剑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死了,但他还是乐此不疲,不紧不慢刺了好几剑,让对方的血溅在他的脸上。
    其中一剑劈碎了杀手的狐狸面具,面具染上一抹血色,向青冥滚落而来。
    青冥躺在地上,看着颠倒了世界的云榭,恍惚看见百年前的他们。
    鲜血浸润眼睛,世界染成了红色。
    他好像不是青冥,他是当初那个一剑劈碎了云榭面具的元婴修士。
    那,青冥去了哪里?
    他为什么不在云榭身边?为什么让他沾这么多血?
    云榭,很讨厌血腥味。
    最后一缕光消失的瞬间,他听到一声叹息。
    似是俯视众生的神明,好奇观望的结果与最初的预料并无出处,于是发出一声像是空虚又像是餍足的叹息。
    地府之中,生死树内。
    因果线不断生成,搅乱。
    冶昙闭着眼睛,看着倒放的原因果线。
    没有冶昙存在的,千年前的碧落山。
    青冥仍旧不断忽略无视雩雳。
    雩雳仍旧一直一直等着他,因为担心他下一刻来找不到自己,一直等在那里。
    忽然,祂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黑衣的子桑君晏靠在那棵山巅边界的白树上,和当初的冶昙一样,静静地望着远处,或者闭眼冥想入定。
    有时候他入定醒来,雩雳还在山坡下的空地等着,仍旧没有等来赴约的人。
    你在等人?
    雩雳瞪大眼睛望去,没有说话。
    子桑君晏的神情沉静淡漠,即便没有任何凌厉之色,被那双寒潭一样墨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也给人极大的压迫力。
    子桑君晏:要打一场吗?
    子桑君晏并不知道小孩子在想什么,在碧落山,一个人等另一个人,一般都是为了打一场。
    嗯。
    于是,他们就打了一场。
    子桑君晏神情寡欲冷静,但意外的耐心。
    以他的实力雩雳根本走不过三招,但是他足足与对方交手了三天三夜。
    他很少说话,每次开口的时候,声音清冽低沉,言简意赅,都是雩雳出错的地方,以及如何更改。
    就像一个分明寡言沉静,从不动怒,却叫人从心底敬畏的老师。
    你为什么教我?
    对方离开的时候,雩雳错愕地问。
    因为,按理来说,他们所有人都是争夺天道传人之位的竞争对手。
    子桑君晏目视前方,心无旁骛,脚步没有停歇。
    雩雳不甘心,困惑大声地又问了一遍。
    因为,你很弱。那个子桑君晏平静地说,像是陈述一个很简单的事实。
    雩雳面无表情。
    在之后的百年里。
    这样的事还发生过几次。
    子桑君晏靠着那棵树,望着碧落山外的地狱道,有时候像是放空,有时候闭眼冥想。
    离开的时候,如果雩雳等的人还没有来,他会淡淡地问:要打一场吗?
    如果雩雳拒绝或者不理,他就会离开。
    如果雩雳答应,他就会耐心地和对方对打,冷静地讲解对方的问题。
    结束离开的时候,雩雳鼓起勇气问他。
    你为什么说我弱?我比很多人都强。
    他虽然比不过子桑君晏,但连青冥都说过他很强,但他心底还是觉得,也许他真的比不过别人,所以青冥才总是爽约,不愿意和他对练。
    子桑君晏没有回头,他一向没有任何感情,眼中也没有任何人,淡淡地说:只有弱者才会一直等。
    雩雳:我不是
    他只是怕,要是青冥来的时候,他刚刚错过了,也许青冥下一刻就后悔,知道自己错了呢。
    子桑君晏没有停下,平静地说:对战的时候,讲究一动不如一静,因为动就有败的可能。但,只有弱者才会害怕败。败,对于弱者而言是彻底的失去。
    雩雳:
    你一直等在那里,因为你怕失去。但当你怕的时候,你其实知道,是因为你已经失去了。
    雩雳缓缓瞪大黑色空洞的眼睛。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你懂什么?
    眼泪顺着眼角滚落,他面无表情。
    你有感情吗?你有愿意为对方而死,也愿意为你去死的人吗?有人爱你你爱过人吗?你凭什么说我失去了?
    子桑君晏的脚步像是慢了一拍。
    然后,他继续走了,无喜无悲:抱歉。
    因为,他确实没有那样的人,他的结论确实有可能是错的。
    隔着雩雳的原因果线,冶昙望着那个祂从未遇见过的子桑君晏。
    消失在长廊的最后一刻,子桑君晏微微一顿,侧首向远处望了一眼。
    就好像,那一瞬他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
    一种让他在意的眼神。
    那双墨色沉静的眼眸平静略过冶昙的眼前,有一种无喜无悲无情无心的神性。
    但冶昙觉得,那个子桑君晏,是这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让祂的心缓缓融化。
    像当初祂还是一朵花苞的时候,被对方握在手中,小心翼翼放在心口,被心头血浸没。
    也像被人攥在掌心的新雪,捏碎了。
    第51章  迷宫很黑,藏着怪物
    冶昙的手指许久才离开了雩雳的眉心。
    翡冷色的眼眸从虚无里慢慢凝神,就像是漫漫水泽生出灵识。
    雩雳静静地望着,他不知道冶昙在看什么,又看到了什么。
    只是觉得,那双翡色的眼眸生出灵识的过程,有一瞬让人心揉碎的清澈脆弱,仿佛雨水坠落湖面的涟漪,但很快就像错觉一样恢复了静谧。
    雩雳:你看到想看的东西了吗?
    他希望冶昙看见的是他的记忆,他关于暄叶的记忆,这样,冶昙就能知道这个人的诡异可怕,远远避开危险。
    冶昙的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眉间的清圣,在祂望着人的时候会变淡,但尽管如此,在祂的脸上好像也抓不住一丝清晰明确的情绪。
    雩雳: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祂望了雩雳一眼:有,但你可能答不了我。
    雩雳望着他:如果我知道的,我不会隐瞒。
    冶昙的神情很难理解,一片空无平静,好像明白了好像更加不明白。
    真玉王朝的太子,冶昙,你说你当他是朋友,因为他对你很好,陪你练剑、指点你的瓶颈、为你护法,但,同样的事情,另一个人也做过,他为什么没有得到这样的喜欢?
    雩雳大大的眼眸半阖寂静:没有另一个人,只有冶昙。
    冶昙轻轻地看了他一眼:有过的。
    有过的,那个人叫子桑君晏。
    只不过,因为因果线改变了,所有人都不记得了。
    但冶昙记得。
    祂以真玉王朝的太子身份,从这世间众生那里得到善意回馈,那么,真正的太子子桑君晏,就该也得到相同的。
    他们得到的应该是一样的。
    因为,祂是为了子桑君晏才做的一切。
    因为祂在改变的因果线里做过的一切,都是原本的子桑君晏做过的。
    同样的事情,祂得到了好意,但,那个原本的子桑君晏没有。
    八百年前,被修真界围剿,兵解坠落地狱道的子桑君晏,众叛亲离,孑然一身。
    没有记挂他维护他的好友,也没有护卫他的同门,他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个,因为想要讨好另一个天道传人,背刺他的傻子。
    八百年后的子桑君晏,依旧什么也没有。
    八百年后的冶昙,又凭什么得到喜欢?
    祂越过雩雳往山下走去。
    雩雳站在原地望着他:小心暄叶。
    冶昙的脚步顿了顿,回眸平和地看向他,声音又轻又缓:我跟暄叶,或许是一样的。
    雩雳不懂:
    冶昙的眸光低靡澄静,轻轻地说:你怕他,因为世人无法不喜欢他,世人喜欢他,因为他得到了天道传承;我也得到了传承,真玉太子的传承,如果有人喜欢我,也是因为真玉太子。你喜欢的应该是那个真正的,为了天下苍生,自愿死在幽冥苦海的真玉王朝的圣太子,你若是喜欢我,就应该像怕暄叶那样怕我。
    雩雳又黑又大的眼眸半敛,死寂不动。
    但那个人,又哪里该叫人怕呢?
    像被污染诅咒了一样的红色,靡艳秾丽,本该是令人感到畏惧的。
    红衣雪发,会让人想起幽冥永夜里走来的鬼,妖魔界蛊惑人心的魅,混沌生死之境的非天。
    但,那个人是清圣的。
    好像所有的恶业、苦痛,流经触碰到那翡冷色的湖泊时,便被拂去了。
    雩雳记得,千年前,当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还没有踏上修仙之路,曾经听一个路过的佛修讲过一个故事。
    那时候,青冥也在。
    老迈的佛修说,修真界之外还有三千界,其中一界,人们修行的方式很特别,每一个人长大后都需要走出家门,去满世界寻找一处圣域,在死前找到圣域,就能飞升超脱。
    老佛修说,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要找的圣域长什么样子,每个人的圣域都不同,是独一无二只属于自己的,那是一片清澈温暖的湖水,躺进去的时候,所有一切都会都会被清洗干净,就像从未经历过人世一样干净如新。
    就像,从未经历过人世一样,面无表情的少年,轻轻地说,干净如新。
    天书,是因为,他杀了很多人吗?
    小熊猫坐在红伞上:【我不知道,或许吧。】
    作为天道传人,子桑君晏的气蕴就算比不上暄叶,也至少应该超过很多人。
    但,好像全世界除了冶昙和天书,没有人喜欢他。
    冶昙微微一顿:有的,鬼圣说过,子桑君晏很温柔,她见过他。九侍宸他们,都见过他。
    翡冷色的眼眸低靡垂敛,轻轻蹙眉。
    只有祂,只有祂没有见过。
    那个原本的子桑君晏。
    冶昙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我改变了因果线,也无法改变他的命运,同样的身份做同样的事,只有他
    那个人,他好像生来就是为了被憎恨抛弃的。
    当天道不需要他的时候,连去死的理由都不愿意给他。
    【主人不做天道传人后,八百年后,比八百年前好,冶昙,楚红月也维护过赵夜,落月山庄的时候,大家虽然有点怕他,但他们是当主人是同门的,你改变了主人的命运!你还救了他!】
    冶昙没有任何反应,像是和八百年前刚刚变成人时候一样,神情恹恹放空,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兴致。
    【冶昙,你在想什么?】
    在想,祂轻声平静地说,子桑君晏没有的,我也不要。
    冶昙不需要任何人的喜欢和善意。
    祂不是圣太子冶昙的传人,祂是真玉王朝太子子桑君晏的传人。
    天道不给子桑君晏的,祂也不想要。
    这个世界不喜欢子桑君晏,祂也不喜欢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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