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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修真界为恶毒蠢货打起来了(重生)——孤

    于是,他们就打了一场。
    因为是存着陪小孩玩的心态,冶昙没有要赢,打了一会儿祂就收了手:你等的人来了。
    冶昙再次回到树那里,和之前一样靠着树神情放空。
    我叫,云榭。高耸入云的楼台的意思。
    那时候太阳落山,星辰初升,站在那里好像一伸手就能摘到星星。
    冶昙望着他的眼睛:嗯,可以站在上面摘星星吗?
    我叫,云榭。高耸入云的楼台的意思。
    嗯,可以站在上面摘星星。
    对冶昙而言,是因果之门的八百年后。
    对雩雳而言,那一幕已经是一千年。
    冶昙望着眼前这个人,把他和记忆对应起来。
    雩雳握着祂的手,黑色无光的眼眸偏执又坚定:跟我走。
    湔雪凝神望着他:雩雳,别发疯。他只是得到了那个人的传承,真正的冶昙在九幽苦海之下。
    千花不解:你为何对那个人这么执著?从前你对青冥也执著,最后不也反目成仇。
    雩雳厌恶地看她一眼:别跟我提青冥。
    但不管提不提,青冥就站在那里。
    雩雳斜睨着眉,冷冷地望着青冥:你早就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十年前?
    那语气里的嘲弄厌烦,任谁也想不到他曾经无数次等着,就是为了这个人能回头看他一眼,为了成为这个人最好的朋友,多么努力地修炼,辛苦地追在他身后。
    现在,只有厌烦。
    青冥,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吧?
    当然。
    比所有人都重要吗?
    云榭,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是吗?
    青冥青冥青冥。
    云榭云榭云榭
    没有云榭了,以后只有雩雳。
    已经不知道究竟是谁先背叛了友谊。
    青冥的确因为沉迷修行忽视了雩雳,但在他的心目中,雩雳自始至终都在他最好的朋友的位置上,无人取代。
    雩雳的心中却已经没有他一点位置了。
    青冥冷淡地说:不久,天阶崩塌那一天,我来迟了一步,因为看到了他,盘问了两句。
    雩雳的眼神冰冷嘲弄:但却没有告诉我,故意拖延在外的时间,想看我笑话?
    青冥:我没有这个意思。
    他是怕雩雳受到刺激。
    雩雳却已经没有了任何兴致,懒懒叹息一声:有没有,都无所谓。
    冶昙没有跟雩雳走,发现他似乎对自己并不是出于什么恶意,在自己的记忆里祂也没有对雩雳做过什么不好的事。
    于是,祂说:你能让你的龙下来吗?上面的是我的朋友。
    祂怕再晚,子桑君晏屠了这条龙,会引起九侍宸的注意。
    雩雳静静地望着祂没有说话,虽然黑色空洞的眼睛有一种诡异的危险,但的确没有任何恶意,甚至可以说得是温柔。
    冶昙的话说完没多久,水龙的咆哮愤怒声就小了,很快子桑君晏闪身回到冶昙身后。
    雩雳这么听话,冶昙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对我我师尊,真玉王朝的太子,你当他是朋友吗?
    雩雳嗯了一声。
    冶昙有些不明白,轻轻望着他:为什么?
    在冶昙的记忆里,他们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交际。
    雩雳黑色的眼眸温顺:他对我很好。
    冶昙:他对你,好?
    雩雳嗯了一声,向来诡异阴戾的眼眸竟然错觉澄澈天真:他比我最好的朋友,对我更好。
    身后的青冥手指缓缓攥紧,脸上一片平静。
    雩雳认真地说:那一百年,只有他一直陪着我。
    冶昙:他只是站在那里。
    雩雳:我知道,但我练剑的时候他会看。遇到瓶颈的时候,他跟我对战。我入定冥想打坐的时候,他帮我护法。
    冶昙:只是顺手。
    雩雳:我知道,我们几乎没有说过话,在他的眼里我或许只是一个路人,但,他对我好。只有他这么对我好过。比我最好的朋友对我还好。
    九侍宸的目光落在没有表情的青冥的脸上,很快又移开。
    当年,雩雳就像个小可怜一直跟在青冥后面,但青冥对他,着实说不上好。
    除了青冥自己,所有人都觉得,他对雩雳不好。
    可是,青冥却坚信,是雩雳先背弃了他。
    青冥冷淡地说:我也会顺手为佚影他们护法,为千花陪练,指点空斋,但他们都只是普通同门,只有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却因为那个人一个眼神抛弃我
    他的眼中浮现入骨的恨意。
    他们曾经相依为命,曾经从凡尘历经生死才走上碧落山,那些年的陪伴却比不过一个眼神。
    雩雳没有回头看他:在你那里,最好的朋友连普通同门的顺手为之都没有,当你最好的朋友还真是可怜。
    青冥还会怨恨,他却似乎连一点感情也没有了。
    你恨我因为修行忽略你,不过是借口而已。我不来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我?你生气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为什么一直站在那里等?你真的是等我吗?你不过是因为那个人在那里!
    青冥冷厉地望着他。
    不是因为我忽略了你,是因为你的心早在碧落山下看到那个人的第一眼就开始在变了。从第一眼开始,你就一直望着他。
    雩雳没有说话。
    他当时望着那个人,不是因为从未见过那么好看的人,是因为羡慕被那个人挡在身后的人。
    那两个人一直一直在一起,虽然他们好像也不说话,但那个红衣人的眼睛会一直看着黑衣服的,那个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
    好像有看不见的东西将他们两个人一直牵系在一起。
    他跟青冥虽然也一直一直在一起,但好像就只是站在一起,走了同一条路,他们的心从来不在一起,青冥从未认真看过他。
    他从很久以前就发现了,但却无法改变。
    青冥说,修行之路太上忘情,每个人最终都要独行的。云榭,你要坚强起来。
    他一直以为,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但看到那个传说中真玉的太子和他身边那个叫子桑君晏的人时,他发现,原来有人不是。
    雩雳看见了,那两个人的命运是交叠在一起的,他们的灵魂彼此向对方伸展靠近。
    他也看见了,他和青冥的命运,在走向对立相杀。
    他努力想扭转过,但青冥走向了跟他不一样的岔道,那条路他再也走不进去。
    他曾经为此孤独痛苦过,但后来,但现在,他只觉得,当初拼命想阻止一切,想拉住想跟着青冥的自己,可真是愚蠢啊。
    嗯。这么笑着,雩雳黑色空洞的眼眸缓缓弯了弯,平静愉悦地说,你说得没错,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厌烦你了,青冥。你还不算太蠢。
    青冥向前走了一步,身体轻微地不稳了一下。
    他捂着心口,抽疼的感觉,从肋骨到胃,疼得就像当初被雩雳毫不留情地一掌,被水龙洞穿肺腑的那一刻。
    他的头发和眉毛就是因为那一掌变成灰白色的。
    那一日,真玉王朝的圣太子死了,雩雳疯了。
    若不是暄叶找到了他,那一日,青冥也会一同死去。
    你为他杀我。
    青冥冷厉抿唇,压下那股抽疼,伤口早就好了,那是残留附着在识海的心魔。
    我们不再是朋友。
    雩雳毫不在意:我们早就不是朋友,或者说,从来就不是。你也只把我当成一只跟在你身后的狗罢了,因为狗不再跟着你了,你才开始在意愤怒,但如果狗永远是狗,只要你回头就一直在,你会和以前一样,懒都懒得看一眼,更别说会因为被咬了一口而感到疼。
    我没有!青冥的唇抿得苍白冷厉,你是人,我一直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我只是,我不能让你太依赖我我才
    够了。雩雳的眼中闪过厌烦,八百年了你怎么越来越啰嗦?这可不像你。我现在也觉得九百年前那时候的我太蠢了。
    他黑色空洞的眼眸温柔乖顺地望着冶昙:我不要你了,我有他就足够了。
    那个人也不会一直看着你。青冥冷冷地说,就算他活着,他也只会看着子桑君晏。你以为他当时是陪着你,那只是因为子桑君晏在那里。他只是为了他。蠢货!
    无所谓。雩雳抿唇安静地微笑,我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我不需要有人一直看着我,我只要我想看的人一直能让我看着就好。怎么,你现在知道愤怒怨恨了?是因为感觉到被我抛弃了吗?真恶心啊。
    够了!
    湔雪一直没有说话,她本不想插手这两个人的恩怨。
    八百年了都没有解开的恩怨,现在只会更加复杂。
    她本想他们和以往一样互相讽刺两句就算了,当初这两个人的决裂也是她所乐见其成的。
    但,没想到他们会越来越过分,再说下去恐怕无法避免一战。
    堂堂大乘期修士,郁罗萧台九侍宸,在小辈面前如此争执,是不怕人笑话吗?
    湔雪释放灵压将两人隔开,终于在战斗伊始掐灭了苗头。
    楚红月他们这才喉咙吞咽了一下,意识到从刚刚开始他们就屏住了呼吸。
    万万没想到,刚刚进入碧落山就听到了上一代九侍宸之间的恩怨情仇。
    水火不容的雩雳青冥两位长老,以前竟然是最好的朋友,而且,听上去,好像雩雳已经放下了,彻底不留情面,而青冥还心有不甘。
    谁对不起谁已然不清不楚,只知道一点,一千年前郁罗萧台除了九侍宸还有一位真玉王朝的圣太子,那个圣太子与二代天道传人子桑君晏关系匪浅。
    这个消失在所有记载中的圣太子,导致了青冥雩雳两个人的决裂。
    赵夜身边的那个小傻子,不知道怎么得到了圣太子的传承,连外貌和名字也和那个圣太子如出一辙。
    今日这场冲突,便是因他而起。
    因为,一千年前和一千年后的两个冶昙。
    湔雪分开他们后,冷声说:雩雳,此冶昙非彼冶昙,你可以因为那个人的关系待他特别,我不管,但他现在还有一个身份,他是暄叶公子选中的徒弟,你不能带他走。
    雩雳半敛着眸,笑容诡异冰冷:要是我非要带他走呢。
    雩雳。暄叶的声音就在那时候响起,像是琴音略过渺渺空林。
    雩雳的神情忽然放空了一瞬,他一动不动,缓缓回头,望向暄叶所在方向,脸上没了一丝表情。
    暄叶闭着眼睛,温和恬静:放手。
    雩雳的手微微僵硬。
    第50章  被人攥在掌心的新雪,捏碎了
    在暄叶开口的时候,子桑君晏的手已经握在了冶昙被雩雳拉着的手上,往外一拂,便挣开雩雳的手。
    子桑君晏看着冶昙:我们走。
    冶昙望着雩雳。
    他安安静静站在那里,在暄叶说出松手的话时,就好像失去了牵丝的傀儡,少年又大又黑的眼眸无神半敛。
    因为眉睫很黑,仿佛自带的眼线,让那张苍白乖顺的脸有一种孤独的诡异感。
    可怜又怕人。
    就像祂在因果线的碧落山看见的,那个从始至终孤独一人的小孩。
    八百年过去了,只有那个小孩还和当年一样,始终没有等到他的朋友。
    等一下。冶昙轻轻出声,我有话跟他说。
    因为祂这么说了,子桑君晏便松开了手。
    我很快回来。
    冶昙轻轻看着雩雳,向他走去。
    因为是冶昙主动,没有人阻拦。
    一红一青两道身影霎时消失在原地,向着碧落山远处而去。
    青冥往前走了两步,像是下意识要跟上去,又忽然止步。
    当事人都离开了,楚红月他们都怔然醒神,一时却不知道如何想法。
    对他们而言最重要的事似乎应该是暄叶收徒这件事,暄叶定了冶昙。
    从前暄叶化名时宣的时候,从前冶昙还是个痴肥的小傻子时候,暄叶待小傻子就有些不同。
    只是那时候,作为时宣的他待每个人都很好,以至于很难察觉到这种特别。
    但现在往前倒推,大家都没有什么意外,只觉得原来如此。
    楚红月忽然一顿,想到了什么,看向一旁神情自始至终沉静淡漠的赵夜。
    她记得,从冶昙还是小傻子的时候,就很喜欢还是时宣的暄叶,只要赵夜不在,他就会跑去时宣身边。
    后来为此,赵夜甚至一直把他和自己捆在一起。
    现在,长大后的冶昙,还是和以前一样吗?
    若是一样,赵夜会怎么样?
    时宣就是暄叶,暄叶还收冶昙做弟子,赵夜会同意吗?
    这么一想,她忽然心惊起来,脑中闪过当初在落月山庄外门赵夜发疯的眼神。
    一股寒意冲上脑后。
    列阵,拿下他!湔雪的声音忽然响起,凌厉无情。
    楚红月一个激灵望去。
    六位侍宸长老不知何时站在了四面八方,封住了所有可能逃生的路。
    他们凝神一看,被六位侍宸长老围在中间的不是别人,正是赵夜。
    怎么会这样?
    楚红月没想到,不是赵夜先发疯,反而是九侍宸长老先对赵夜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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