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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修真界为恶毒蠢货打起来了(重生)——孤

    妩翩仙懊恼站起来:差点忘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对伊陌嘘了一声,点点旁边闭目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的段凌,示意他小声一些,这才轻手轻脚,走远了放开了蹦蹦跳跳跑去找第五夏。
    伊陌一直自斟自饮,没有侧首看旁边的段凌一眼。
    远处花瓣被风吹拂而来,经过冶昙的身侧,就要落在他衣襟下微微凹陷的锁骨处。
    伊陌没有看,两根手指牢牢夹住了花瓣。
    春风吹拂,手指仿佛能隔空感受到颈侧温热的气息。
    他微微一顿,酒盏并没有拿起来,水波倒映出厅廊的景象,和闭目休憩的人。
    他们挑选的这一处踏青的景色极好,但伊陌见过更美的。
    穿过云山雾海的冰桥,和冰桥边风中的花树,好像不是树。
    摇摇欲坠,被抓住的人,一闪而过识海。
    伊陌神情冷峻,没有表情,也没有看旁边的人一眼。
    楚红月在跟时宣说话,她本就对人赤诚,没什么理由便没什么提防。
    时宣给她的感觉很舒服,他虽然没有看上去那么容易亲近,却让人觉得可以安心信任。
    楚姑娘有烦心事?
    可以跟你说吗?我知道你应当不会到处说的,就是觉得
    时宣闭着眼睛,清雅温煦,神仙一般的气息:无妨,姑娘当我是山风草木便好,你若想我听到我便听到,若是不想,我便听不到。
    楚红月叹息一声,也没有看他:我不知道怎么说,觉得这些人的气氛有些奇怪
    心思浮动,像是一池春水被吹皱。
    像是春夜起风,搅乱了一片深林花树。
    她站在局外,便觉惊心。
    你看不见或许不知道,每次上公共课的时候
    段凌和时宣所在的地方,好像有无形的漩涡,所有人都会有意无意看过去。
    楚红月是无意间发现的,表面上安静的教室里,好像每个人的神识都像风筝的线一样被束在那里。
    除了赵夜。
    其余所有人好像都浸在一种溶溶的水中。
    他们在看什么?
    楚红月很快察觉到,那些人好像隐隐约约在针对段凌。
    表面上一片和气从容,但那些人有时候会有意无意无视段凌,可她分明觉得,就算表面上目不斜视,他们也明明是在看着他。
    明明很在意,却故作无视。
    是一种幼稚的冷暴力吧。
    按理来说这些人没有针对段凌的理由。
    进入内门后,段凌的注意力全在时宣身上,没有为难过任何人。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理由,时宣身上的魅力和对所有人的亲和力,连楚红月都感觉到了。
    所以,她意识到,这些少年是出于生涩的嫉妒,在暗暗针对段凌。
    如果只是这样,不过是些无法言说的幼稚的别扭,顶多空气让人喘不上气来。
    但是
    一旦段凌跟你不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会找茬
    那已经不是春风沉醉里萌动的无声的气场之间的对抗,好像有意无意的,开始侵入到现实里。
    他们并不生涩,也不幼稚,而是冷静从容的。
    楚红月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杀了段凌?不至于,郁罗萧台也不会让他们这么做。
    无论是什么,归根结底是夺取时宣身边的空间。
    你,方便的话,提醒他们收敛一点,不要太过分了。
    楚红月这样说着,心中却有一点说不出的危险,时宣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对所有人产生这样大的影响?
    即便这样想,她站在时宣身边也觉得这个人光风霁月,清朗如仙。
    楚红月从时宣身边离开的时候,和第五夏迎面相遇。
    她点头致意。
    第五夏直接地看着她:你对时宣说了什么?
    楚红月不禁皱眉,春风温暖,她浑身却一阵发寒,连第五夏也
    时宣站在那里,想着楚红月方才的话。
    一直以来时宣身边的人都会亲近他,喜欢他,但那种喜欢是自然而然淡淡的欣赏和善意。
    从未有过楚红月所描述得那种无言的诡谲之气。
    时宣微微侧首,轻轻闭着眼睛,面向段凌所在的地方。
    好像变数是从这个人开始的。
    修士和凡人不一样,表面上看,除了闭着眼睛,时宣和常人并没有任何分别。
    伊陌见他回来,给他也斟了一盏,传音入耳:味道清淡的灵酒,饮一点无妨。
    时宣并没有察觉出伊陌待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过是友人之间。
    但,对方因为不想吵醒段凌,闭口不谈。
    过了一会儿,大家都坐在这里了。
    妩翩仙双手托着脸颊:段凌还在睡啊,我这么大声他还不醒。
    伊陌淡淡地说:你叮嘱我小声,害得我们不能说话,自己倒是声音大。
    妩翩仙歪了歪头: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他是不是喝醉了?
    她眼珠微转,伸出手指,想要戳一下段凌的脸。
    第五夏抓住了她的手:别闹。
    夏姐姐,你好用力!松开松开
    裴英抬眼看了一眼,今日他话很少。
    时宣神情恬静,不动声音观望了一下周围的气场。
    不是因为他。
    时宣的注意力第一次落向一旁仿佛不曾入局的段凌身上。
    所有气场交汇湮灭的地方,在这个人身上。
    他们是因为他。
    时宣没有说话,抬手轻轻抚过,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把琴,轻轻拨弄琴弦。
    清凌洞彻的音韵在空气中荡开,可以清除一切心魔杂念干扰。
    几个初初知慕少艾的少年人而已,何故至此?
    一时无人说话,段凌慢慢睁开眼,清凌的眼眸像是些微好奇看着他。
    一曲结束。
    时宣伸出手,主动抚摸段凌的额头,第一次略有亲近:不舒服吗?
    他闭着眼睛,面容的神情温雅淡泊,注意力却不在段凌身上,而是在周围这几个人。
    伊陌低头饮酒,没有看一眼。
    裴英看了一眼他的手,别开了眼,神情微冷。
    第五夏站起来:没什么意思,既然不舒服,今日我们早些回去吧。
    楚红月看了看他们,也站起来。
    妩翩仙看着他们,脸颊微红,拍了拍脸:时宣你送段凌吗?需要帮忙吗?
    没用。不是心魔?那他们是为什么?
    小熊猫坐在冶昙的肩上:【他们在干什么?】
    冶昙眸光微动,对时宣淡淡地说:春困而已。
    冶昙:小孩子闹别扭而已。
    【他们有闹别扭吗?为什么闹别扭?】
    冶昙:因为,我好看。
    【】
    它当然知道冶昙好看,但是,段凌又没有那么好看。
    又傲慢又没礼貌,人缘极差。
    冶昙实在不想动,但段凌刚回去,雩雳的召唤便传来。
    他只得去见对方。
    雩雳在梨花树上喝酒,仍旧穿着天青色的衣服。
    冶昙站在树下等他说话。
    赵夜身边有一个傻子,傻子有一个花盆,我落了一件东西在那傻子身上,你去拿回来,别惊动了他。
    冶昙一听就明白,他说的是幻极之原。
    是。他转身就走。
    我让你走了吗?
    雩雳原本打算说完就让他滚。
    但这个人当真就这么走了,他又觉得不顺眼。
    冶昙一顿,回头静静地看着他。
    为什么不说话?知道什么叫大不敬吗?你这样的就是。
    【他嫌你没礼貌。】
    冶昙没什么反应,微微蹙眉:长老不是不喜欢别人话多吗?
    这话没错,雩雳的确不喜欢那些人毕恭毕敬诚惶诚恐,也不喜欢他们话多。
    这个叫段凌的人的应对,按理来说是最符合他心意的。
    最好属下人都能这么哑巴,安安静静等着,听完吩咐直接滚。
    但真的有人符合他的心意,这样的人便可以多说两句话。
    内门那几个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不是只让祂给时宣当狗吗?几时还要管其他人了?
    冶昙眸光微动:大家都很喜欢时宣,刚刚一起去踏青,但是,气氛不太好,早早就回来了。
    继续。难道还要他问吗?
    冶昙眨了眨眼,恹恹的,表面却不显:因为时宣摸我额头了,他们嫉妒。
    嫉妒?雩雳看了他一眼。
    冶昙想,雩雳难道不嫉妒吗?
    雩雳想,那个人的确能叫所有人都对他产生好感,无法生出一丝敌对的念头,但是,似乎从未有过引发其他人相互攻击的负面。
    有什么好嫉妒的?
    冶昙:嗯,这话是一个对主人抱有疯狂病态情愫的疯狗该说的吗?
    冶昙无声叹息:因为修无情道。
    雩雳看着他:就他们这群人,修什么无情道?
    一群小孩子,连大道的门都才未完全摸到,便要修无情?
    夫子说先修有情,日后好修无情道。
    雩雳:所以,他们因为爱慕时宣而嫉妒?
    冶昙点头:嗯。
    小熊猫对祂把祸水引给时宣感到困惑。
    雩雳怔了一怔,忽然笑了:很好。好极了。
    冶昙望着他,眼眸微微放空:长老不制止吗?看起来因为彼此嫉妒,关系很不好,说不定会影响修炼。
    这点影响就阻碍修行,只能说明不堪一用,换一波人就是。
    雩雳毫不在意,忽然一顿,冷冷望向他:他们无所谓,但你若对他有爱慕之意,被我发现了,你可以提前考虑一下,自己想埋在哪里?
    冶昙:他还挺善良的,还愿意埋尸。
    【?善良?】
    冶昙:一般对情敌不都是尸骨不存,撒了扬灰,或者喂狗吗?
    难道祂弄错了,时宣不是暄叶?
    冶昙轻轻颌首,没有继续挑衅雩雳的底线,反问为什么只有自己不能喜欢时宣。
    雩雳虽然容忍跟他一样不遵循常理的人,但不代表可以一直踩他的底线却无事发生。
    这次冶昙告退,雩雳没有说什么话。
    路上,小熊猫好奇地问:【你在想什么?他们不是因为你好看吗?怎么你又说是因为时宣?】
    冶昙神情放空走神:想看看,他会不会因为有人喜欢时宣而发疯。
    难道祂弄错了,时宣不是暄叶?
    还是说,雩雳只是看不上几个稚嫩的少年?
    漫长的冰桥,宽度几乎只容一人。
    冶昙神情低靡放空。
    迎面走来一个人,灰白的头发和眉毛,面容英俊,有一种渊渟岳峙的沉稳,和过尽千帆的从容。
    请问,雩雳长老在吗?
    冶昙抬眼,眼眸散漫的神微聚,望见对方那双矜冷的眼眸里:长老并未吩咐今日有客。
    事实上,就算雩雳有客也不会对现在的段凌说。
    来人淡然地说:临时造访,劳烦通报一声,就说
    冶昙轻轻颌首。
    祂原地转身,向着之前的来处折返回去。
    雩雳还在喝酒,看到祂回来,百无聊赖:回来做什么?事情办完了?
    冶昙看着他:有客人来了,他说,他叫青冥。
    雩雳毫不犹豫:让他滚!
    冶昙情绪低靡:长老不是还要我办事,我怕我这么说了,长老就得埋我了。
    雩雳又黑又大的瞳眸盯着他,面无表情:你知道他是谁?
    冶昙:不知道。
    当然知道。
    能这么造访雩雳的,当然只会是另一位九侍宸。
    和雩雳一样,八百多年前的因果线里,青冥也和他们一道在郁罗萧台修炼,便如今日的伊陌之流。
    都说段凌倨傲,但跟当初的青冥比起来,可差得太远了。
    别看对方跟冶昙说话,要祂通报的时候,好像很有礼数,然而正常有礼数的拜访应该先给落月天城下拜帖,然后被人自落月山庄一路引上来,由庄主徐天缙通传。
    所以,这是假礼貌,就像之前的段凌明明倨傲,举止却矜谨。
    不过是贵族子弟习惯于遮掩倨傲,故作的礼节罢了。
    虽然对方九百年后看着好像好说话多了,但真要动怒,对照因果线里时候的表现,只怕比雩雳不遑多让。
    冶昙还不想段凌这个壳子这么快就弃用。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雩雳就在上面,让他自己上去?】
    冶昙:因为,我想看热闹。
    青冥和云榭,九百年前就是对头。
    第38章  我是热的。祂说,你想
    雩雳初听青冥造访,骤然翻脸冷斥,让对方滚。
    但当那个灰白色的人影走进来的时候,雩雳却并未有任何反应,和以往任何时候一样百无聊赖死气沉沉。
    青冥只走进来几步,目光在周围的梨花上扫了一眼,英俊沉稳的面容,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看一眼并未离开的冶昙,平静地对树上的雩雳说:这是你的人?
    冶昙对他轻轻颌首:长老交代了,您有事吩咐我一声便是。
    青冥面沉如水,灰白色的眉毛显得眉眼神情沉郁矜贵,淡淡地说:我的吩咐,你担不住。
    一种森寒的威压瞬间涌出,充斥整个庭院。
    像是瞬间坠落深海,庭院的花树簌簌而落,却又静止空中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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