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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男频搞基建——封玖(191)

    烈日炎炎下,青年全身的衣衫皆已湿透,紧紧地贴在背上,勾勒出倔强而又突出的脊骨。
    他吩咐小兵:去叫他过来。
    小兵应声而去。
    片刻后,罗逸跟随小兵而来。
    他面色极为苍白,走路时颤颤巍巍,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
    却还坚持行了个标准的君子礼。
    周满不耐烦道:找我什么事?
    罗逸双眸幽深如墨:此处人多眼杂。
    行,跟我来。周满转身就走。
    他倒要看看这人有什么目的。
    周满人高马大,又出身行伍,走起路来相当快,不一会儿就将罗逸甩出一大截。
    为了跟上他,罗逸咬牙提速,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郁闷地看着周满的背影越来越远。
    周满并没等他,自顾自先回到营房。
    等了好一会儿,罗逸才晃晃悠悠地进来,一张脸白上加青。
    说吧,什么事儿?周满当着他的面,咕噜咕噜灌下一大壶凉茶。
    罗逸又饿又渴又累,身体一边像火烧,一边如置冰窖,难受得脑子都糊掉了。
    他竟然问道:能给我点水喝吗?
    周满:
    他怕这人话还没说就倒了,遂递给他一盏凉水。
    罗逸匆忙饮下,仿佛沙漠里的旅人终于抵达了绿洲。
    多谢。
    他今年不过二十五岁,长得清秀文弱,看上去极为无害。
    但周满很清楚,能在汤诚身边当差的,哪可能真正文弱?
    说吧,西北军什么情报?
    罗逸不再废话,开门见山道:西北军中有北境细作。
    周满:
    他嗤笑一声,故作不信道:你说有就有?就算有,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罗逸淡定说:我看出来的。
    既然你看出来了,为什么当初不杀了他们?
    罗逸反问: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周满被问住了,他不可思议道:你是西北军军师,你为什么要留细作活口?
    杀了他们,还有新的细作。罗逸说道,不杀他们,还能耍着他们玩。
    周满觉得他还挺贼,反问:那你跟我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
    罗逸眸色黯淡:我已非西北军军师,日后也不会再待在西北。
    所以你想交出细作的名单?周满不动声色问,你想要什么?
    罗逸坚定道:我想见陛下。
    周满挖了挖耳朵,你一个叛军俘虏,想见陛下?我劝你还是别白日做梦了。
    细作名单
    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能看出来,更何况,我也可以吩咐人严刑逼问你。
    罗逸不由笑了。
    我听说西北的代统帅不过十几岁少年,呵,看来当今圣上也不过是个忌惮功臣的
    砰!周满狠一拍桌,你再乱说话,信不信老子削死你!
    罗逸挑眉,我说错了吗?他放着定国公不用,却用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当代统帅,难道不是因为忌惮?
    你懂什么?周满冷笑一声,如果我没记错,你入营时也不过十几岁,怎么,就允许你年纪轻轻被汤贼看重当军师,不允许别人十几岁比你更强?
    那些西北军要是真小看杨继安,恐怕到时候有他们受的!
    罗逸:
    他不想继续争论,只道:我想面圣。
    陛下日理万机,没空见你。周满似乎想到什么,忽然问道,你刚才是不是说你以后不在西北?你是俘虏,你不去西北去哪?
    罗逸说到现在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他全身上下忽冷忽热,正要开口回答,突然眼前一黑。
    咚一声,栽倒在地。
    周满:
    他连忙吩咐小兵去请大夫,结果大夫前脚刚到,圣上口谕随后就来了。
    周满头疼:快让大夫弄醒他!
    罗逸醒了之后,便被带进了宫。
    楼喻在勤政殿见到了他。
    身形瘦削,面白如鬼,只一双眼睛里透着幽幽的光。
    罗逸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见到楼喻。
    当初楼秉登基后,楼喻和汤诚进行过数次交锋,罗逸一直帮着汤诚出谋划策,却从未占过半分便宜。
    他内心深处对楼喻是佩服的。
    但一想到楼喻对西北统帅的处理方式,便觉得如鲠在喉。
    他们楼家人都一个样!
    他盯着楼喻,楼喻也在看着他。
    冯二笔不由呵斥:放肆!胆敢直视天子圣颜!
    罗逸虚弱跪在地面上,垂首行礼:罪民叩见陛下。
    听说你想见朕,朕倒是好奇,你哪来的胆子?不怕朕活剐了你?
    楼喻没让他起身,罗逸便继续趴伏在地上。
    难道不杀降兵只是戏言?他轻笑一声,罪民相信陛下不会言而无信。
    楼喻挑了下眉,看向一旁坐着的霍延,问:此人是西北军俘虏,你乃西北统帅,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霍延淡淡道:他乃汤贼旧部,宜杀不宜留。
    敢问定国公,您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却空得一个统帅的名号,难道不觉得憋屈?
    罗逸根本不怕死,他就是不甘心。
    霍延眸色霎时变冷。
    罗逸,别太自以为是。
    罗逸神色微惊:你知道我的身份?!
    他猛地抬起身,看一眼霍延,又不管不顾地看向楼喻。
    楼喻却噙着笑欣赏霍延发怒的俊脸,根本没在意他。
    霍延沉声道:你以为你为何能活到现在?就凭你为虎作伥的行径,你早该死上千百次了。之所以还能开口,不过是陛下顾怜你父亲忠义罢了。
    罗逸瞪大眼睛,傻傻望着楼喻。
    楼喻却不看他,只对霍延道:我只是觉得他的经历与你有几分相似,不忍他死而已。
    霍延心中泛起甜意,面色倏然变得柔和。
    罗逸再傻都能看出不对劲了,更何况他并不傻。
    他之所以苟活至今,是因为还抱着一线希望。
    他能从楼喻各种惠民政策中看出,这位盛国的新皇会是一位胸怀广阔、爱民如子的仁君。
    如果能求得新皇为罗家翻案,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可他没有办法见到楼喻,只能试图通过周满的关系实现愿望。
    他来到勤政殿,本以为是周满在他昏迷后帮了他,现在想想,这应该都是昭庆帝的安排。
    而昭庆帝和定国公的关系,或许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
    罗逸这才明白,为什么霍延会说自己太自以为是了。
    他的确是错估了。
    他不由苦笑一声,真心实意地再次俯趴于地,高声道:罪民罗逸,恳请陛下为罗氏沉冤昭雪!
    楼喻这才转过脸看他:朕为何要帮你?
    罗逸眼中燃着两团幽火:罪民只是想求得陛下的恩典,罪民知道陛下厌恶于我,若陛下愿为罗家翻案,罪民定不再苟活于世,除此之外,罪民还有一物要献于陛下。
    你是说西北军的细作名单?
    罗逸:
    他确实掌握了细作名单,可是听皇帝调侃的语气,名单或许并没有那么重要。
    他面色诚恳:陛下英明神武,是罪民班门弄斧了。罪民的确做了不少错事,但先考和罗家其余人都是无辜的,罪民恳请陛下为罗家平反!
    楼喻却问:当初汤诚明显失势,你为何还要跟随他?
    罗逸不假思索道:罪民曾答应过他要一直助他,不能违背诺言。
    他何尝看不出汤诚的颓败之相?
    可他发过誓,他必须要跟随到底。
    楼喻颔首:如果朕替你洗刷罗家的冤屈,但要杀了你呢?
    罪民不过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只要陛下还我罗家忠义之名,罪民定以死谢罪!
    只要罗家平反,他心甘情愿去死。
    好。楼喻淡淡道,朕可以为罗家翻案,但朕需要你去办一件事,办完再死不迟。
    罪民愿意效劳!
    过了两日,杨继安等将领向楼喻辞行,率一众西北军前往云州。
    罗逸留了下来。
    在楼喻的命令下,翻案的效率极高。
    最后证据一汇总,真相大白。
    众人无不惋惜。
    罗侍郎明明是忠君之人,却被自己效忠的君主给冤杀了。
    真惨。
    罗家名誉恢复,罗家曾经被发配、被充作官妓的男丁女眷当然也可以回归正常生活。
    但遗憾的是,罗家除了罗逸,已无一人在世。
    因为接受不了欺辱,罗家的女眷们竟都已经含恨自杀了。
    罗逸哭得不能自已。
    暗部搜查罗家血脉时,了解过罗家女眷们的遭遇,那些遭遇简直让人触目惊心。
    楼喻看罢,更加坚定废除官妓这一制度的计划。
    官妓,说白了,就是为了取悦官员而存在。
    官员们觉得自己身份高贵,寻常娼妓会玷污自己,遂想出这样一个法子。
    官妓有的是从小培养的,有的是官宦获罪,由家中女眷被充入进去的。
    从身份上来说,那些罪臣家的女眷更能配得上狎妓的官员。
    然这个制度的存在,对女子何其残忍?
    不管罪官是否无辜,这些罪官家中的女眷基本都是无辜的。
    因为她们没有参政议政的权利。
    仅仅因为她们的父亲、丈夫或儿子犯了错,她们就要受到这般不人道的惩罚,何其不公?
    罗逸作为男丁,尚且能发配到西北寻求一线生机,他还可以立功,他还可以受人赏识改头换面,可那些女眷呢?
    打定主意后,楼喻便在朝会上宣布废除官妓制度一事。
    意料之中,遭到了反对。
    好像这群人就跟女人过不去了。
    好像他们不反对一下皇帝的政令,就显得无能了一样。
    这次薛齐没出列。
    他有女儿,可不想做这些造孽之事。
    陛下,那些本就是犯官女眷,这是她们的命。
    陛下,这个制度由来已久,不能说废就废啊!
    陛下
    不少大臣七嘴八舌,列出官妓制度存在的合理性和必要性。
    楼喻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慷慨陈词。
    直到有人发现不对劲,渐渐弱下声音。
    殿内针落可闻。
    楼喻笑着问:都说完了?
    群臣低首不敢言。
    楼喻击掌道:朕仔细听了诸位的发言,觉得很有道理,诸位的想法的确值得借鉴。
    众人:啥意思?陛下改性了?
    朕突然觉得这个官妓制度很有意思,但是吧,楼喻忽然点名几个大臣,如果朕没记错,你们似乎经常出入南风馆,可见你们应该更喜欢美少年。
    那几个大臣额上陡然冒出冷汗。
    那这个官妓制度,对你们来说多么不公平啊?楼喻正色道,不如这样,朕替你们做主,增设一条制度,日后犯官家眷,不论男女,皆可充作官妓。
    众人:
    有人出列:陛下,男子怎能为妓?
    楼喻反问:你是在看不起这几位爱卿的喜好吗?合着你可以享乐,却不允许别人享乐?
    大盛有南风馆,有娈童,但官妓毕竟是官方的,小众喜好不考虑在内。
    薛齐忽然出列道:陛下,臣以为,废除官妓制度乃利国利民之善举!
    薛爱卿有何见解?但说无妨。
    薛齐义正辞严道:臣一直以为,身为朝廷官员,就应该兢兢业业、枵腹从公,而非成日耽于享乐、沉迷酒色!废除此制,于社稷百利而无一害!
    这话一出,一下子得罪了不少人。
    有人反驳:难道薛尚书从不消遣?
    薛齐骄傲回道:从不。
    那人:
    薛齐忽又变了面色,沉叹一声:诸位,你们家中也皆有亲眷啊!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没人能保证自己可以顺遂一生。
    或许哪一天,自己的妻女也会受到非人的折磨。
    原本跳脚的官员都不吭声了。
    他们也不是真的要反对,反正官妓没了,还有其它寻欢作乐的场所嘛。
    楼喻开口道:既然诸位大多不同意,那朕为了你们着想,便增设一条,日后若有官员获罪,犯官及其所有亲眷,依罪刑轻重,皆可入教坊司供人玩乐,如何?
    众臣忍不住偷觑身旁的同僚,差点吐出来。
    谁他娘的想要老头子啊!
    杨广怀和范玉笙同时出列,表示同意废除官妓制度。
    其余官员便也跟着附和。
    说到底,废除官妓制度,并没有真正波及他们的利益。
    他们没必要跟皇帝死磕到底。
    废除官妓制度一事,经御笔诏书,迅速由中央传至地方。
    《京城旬报》也刊载了此事。
    其余州府尚未察觉到什么,庆州官员和百姓倒是猜出几分皇帝的意图。
    邵秋兰捧着报纸笑道:这大盛国的女子,将来都会感谢圣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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