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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男频搞基建——封玖(188)

    杨广怀挑挑眉,非常有风度道:这样的女子不过凤毛麟角,何以代表寻常女子?君不见,我大盛能考上童生、秀才、举人、进士的都是男子吗?可见女子不如男。
    那是因为女子不能参加科举!其余正方官员皱眉反驳,杨相做如此比较,何其不公?
    可事实就是这般,你们再继续争论下去也没用。如果女子能够为官,为何历朝历代都没有女子为官的先例?前朝之前,并无科举啊。
    正方官员们一愣,好像是啊!
    科举制之前,为什么没有女子为官呢?
    眼看就要输了,众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大多数人的想法跟杨广怀所言一样,很难真的做到反驳自己的观点。
    范玉笙无奈叹道:杨相,这两者本质并无区别。不论是科举前还是科举后,女子不为官,就是因为她们不能。
    唔,所以说,你们为何还要坚持女子可以为官呢?杨广怀笑了笑,认输罢。
    不能,但并非不可以。范玉笙回道。
    不能,就是不可以。
    范玉笙不得不说:如果我没记错,当初陛下设财务组,招考账房不分男女,参与考试的共三百余人,男子二百余,女子不足百人,然唐侍郎和尤侍郎二人分列榜首和第二名,可见只要给女子机会,女子不一定胜任不了。
    薛齐等人忙附和:对对对!
    座上楼喻不禁目露笑意。
    终于说到点子上了。
    看来反方已经将正方逼上绝路了。
    杨广怀不依不饶:那是陛下圣明,给予女子同样的参考资格,而今有祖宗礼法在,女子就是不能当官啊。
    又是祖宗礼法!
    薛齐等人都要疯了。
    确实,这一茬若是过不去,他们根本辩不赢!
    楼喻适时开口:正方怎么不说话了?若是无话可说,便认输罢。朕说过,输了的一方会受到惩罚,不如
    他顿了顿,转向霍延:霍爱卿觉得该如何惩罚是好?
    范玉笙忽道:陛下,请再给臣等一次机会。
    既然范相求情,朕就再给你们一次辩驳的机会。
    楼喻面色温和,眸色深深。
    范玉笙转身点名:薛齐,你来辩。你若输了,咱们都要受到惩罚。
    所有的压力都落到薛齐身上。
    薛齐担心楼喻厌弃自己,也不敢让同僚因为自己而受罚。
    脑子里简直一团乱。
    其他官员虽未发言催促,但眼神都在逼着他赢。
    薛齐狠狠心,咬咬牙。
    为了赢,拼了!
    他大声道:杨相,您一直坚持不能就是不可,但规矩是可以改变的,如果能,还是不可吗?
    杨广怀气定神闲:你所言皆为假设,不足以支持你的论点。
    范相方才说了,唐侍郎和尤侍郎就是证明!
    之前薛齐是不愿这么称呼唐雯和尤慧的,现在突然说出口,竟觉得也没那么别扭。
    心里似乎有一道墙正在慢慢龟裂。
    杨广怀还是那句话:特例而已。倘若明年开始,允许男子和女子一同参与童生考试,薛尚书认为,是男考生通过率高,还是女考生?
    那是因为男子和女子所受教育不同!
    杨广怀点点头,你说得对,所以你的论点,再过十年也不一定能论证得了!
    薛齐卡壳了。
    他怔然半晌,余光瞟到陛下快要开口时,脑中灵光一闪:
    可以很快证明!
    杨广怀笑了。
    范玉笙无奈地摇首叹气,某些人都已经掉进坑里了,却还没发现。
    又或者是发现了,但已无力回天。
    薛齐自信说道:今年秋收后就可以!若是下官没记错,农部、财政部、交通部这三部招考方式与其余六部不同!已经获取功名的儿郎必定不会参与这三部考试,愿意参与的,应该都是些只懂毛皮之人。这种情况下,男子与女子并无多少差别!
    反正都是背书,起跑线是差不多的。
    而且三部的教辅书,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完全陌生的。
    诸臣全都愣住了。
    还能这样证明的?
    可辩论会的输赢就在眼前啊!
    座上,楼喻与霍延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笑意。
    杨广怀故意气他:那又如何?现下可不是秋收后。
    楼喻适时开口:诸位所言,朕都听明白了。而今辩不出输赢,倒也是朕的疏忽。毕竟,女子还从未与男子正面较量过。不存在的事情,没有辩论的必要。
    诸臣哪能看不出他的意图?
    可他们辩论到现在,说着说着,都快把自己给说服了。
    而且,刚辩论完就打自己的脸,他们做不到啊!
    陛下可真是将他们耍得团团转。
    唉!
    楼喻赞叹地看向薛齐:薛爱卿着实让朕惊喜,竟提出三部招考不限男女这等耳目一新的方式,朕心甚慰。你为女子争取这样一个机会,朕想想该赏你什么。
    这是臣应尽之本分!薛齐激动跪地道。
    其余人傻眼了。
    原本叫得最欢的,居然摇身一变,成了为女子争取考试机会的第一人!
    何其诡异?!
    楼喻笑了笑:听闻薛爱卿家中有一嫡女,朕便封她为乡君,如何?
    在大盛,女子也有爵位。从高到低为长公主、公主、郡主、郡君、县主、县君、乡君。
    这些多为宗室女的封号,除非皇帝特下圣旨,否则寻常女子很难获此殊荣。
    一旦获得封号,那可是一辈子的荣耀!
    这完全是光耀门楣之事啊!
    薛齐怎能不高兴?
    他眼含热泪,俯身跪拜:臣叩谢陛下隆恩!
    楼喻笑意更甚。
    他环视群臣,温和道:今日辩论不分输赢,到此结束。
    他还没有说退朝,礼部尚书郎平忽然出列,哑着嗓子道: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楼喻神色不变问:何事?
    陛下生辰将至,是否提前准备寿宴一事?
    大家都愣了一下,嘶,还是礼部想得周到!
    陛下生辰是八月廿八,确实快到了。
    而且那时候正好秋收刚过,喜上加喜啊。
    楼喻自己都差点忘了。
    他想了想,交待道:国家初定,各地都尚未恢复元气,朕无意大办。
    郎平又说:禀陛下,昨日礼部收到来自北境的国书,阿骨突部打算派遣使团入京,庆贺陛下登基。
    楼喻登基的时候,估计阿骨突部还没收到消息,所以来得有些晚了。
    但不管再晚,对方派遣使团过来,他们总不能不招待。
    使团大约在八月下旬抵达京城,恰逢楼喻生辰,借机宴请北境使团,倒也两全其美。
    楼喻遂道:既如此,宫宴就交由礼部操办,既不可铺张浪费,也不可丢了大盛的颜面。
    臣遵旨!
    早朝之后,一道圣旨进入薛府,此事迅速在京城传开,引发轩然大波。
    圣上封薛家嫡女为乡君,为什么?
    她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吗?还是说薛尚书立了什么不得了的功劳?
    不仅如此,他们还发现招考告示换新的了。
    不限男女?!
    之前三部的招考政策改了!现在不限男女了!
    有人忍不住道:以前也没说限制男女啊。
    你傻啊,能去考试的不都是男人,女人还能去参加考试?
    你忘了?现在财政部可是女子当权呢。
    嗐,怎么突然就换了告示呢?
    我打听到了!你们知道薛家嫡女被封乡君的事吧?
    当然知道,可这跟告示有啥关系?
    据说是薛尚书向圣上提议,三部招考可不限男女,圣上就赏了他!
    他为什么要提这个?有人纳闷,我那天还听我家主人说,薛尚书很反对女子为官的。
    真的吗?我都有些听不懂了。
    我也搞不明白了。
    大家的困惑,在《京城旬报》新一期出炉后得到了解答。
    楼喻说到做到,他确实挑出一些有理有据的辩词,刊载在报纸上,供天下人争论。
    大家这才明白,突然换告示,就是为了证明这个辩题的是与否。
    好家伙,众人瞬间被勾起好奇心。
    除去一些酸腐,几乎所有人都期待着结果。
    薛府,薛盈手捧圣旨,激动地跪在地上叩谢皇恩。
    传旨官离开后,她一直坐在府中等,等到薛齐散衙回家,立刻跑过去说:谢谢爹!
    薛齐有些别扭,但看女儿开心的模样,他还是很欣慰的。
    日后你就是乡君了,更要注意仪容举止,免得
    爹!薛盈打断他,你都支持女子为官了,怎么还说这些话?
    爹那是
    薛齐连忙闭嘴,圣旨都接了,他好像已经没资格反对了。
    薛盈不知他心中纠结,喜笑颜开道:之前爹还说过女子为官不成体统,没想到您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爹,女儿想跟您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参加财政部招考。
    胡闹!薛齐厉色斥道,你一个姑娘家,考什么试!
    薛盈震惊加委屈:不是您提出男女同考的吗?为什么我不能去?您之前还说过我的才情不比男子差,您为什么不让我去考?
    你现在可是乡君!你就算考上了也不过是个衙门小吏,有什么用?!
    薛盈气得口不择言:难道您不是一步一步升上来的吗?!
    你
    薛齐扬起手,却又不舍得打下去。
    薛盈眼泪夺眶而出:您一边提出男女同考,一边不让我去考,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平素活泼开朗,何曾这般哭过?
    薛齐不由心软。
    他叹口气,语重心长道:阿盈,爹不是不愿你去参加考试,爹只是担心你。
    担心我考不上给您丢脸?
    不是。薛齐沉重道,爹相信以你的聪慧肯定能考上,但考上之后呢?
    薛盈不解:什么意思?
    考上之后,如果衙门里都是男人,只有你一个姑娘家,他们就会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你,你能受得了吗?
    薛盈反问:就像爹和其他人一样,用异样的眼光排挤楼尚书她们吗?
    薛齐:
    薛盈坚定道:她们能做到,我也能做到。
    虽然京城对楼荃她们指指点点,但像薛盈这样有志向的女子,都将她们当成榜样。
    你跟她们能一样?薛齐无奈道,朝中的官员们还得注意言行举止,不会对她们放肆,可底层衙门那些小吏不尽然。若是被人欺辱了,你该怎么办?
    薛盈不由笑道:我是圣上亲封的乡君,是薛尚书最疼爱的女儿,他们不敢!
    好,就算他们不敢,他们捧着你哄着你,但他们有无数种方法能让你没法安心有效地处理公务,就算你考进去,也不过闲人一个。
    薛盈不禁沉默。
    薛齐以为她听进去了,不由心下一松。
    却听她问:那爹和其他大人,也会给楼尚书她们使绊子吗?
    薛齐:
    各部之间不是毫无交集的,公务上多多少少有些关联。
    薛盈眼眶一红:你们太过分了!你们怎么能这样!当官不应该为百姓着想吗?你们妨碍公务到最后受影响的不还是老百姓?
    她替女官们、替百姓感到委屈。
    同时深感失望。
    薛齐无奈:她们可是财政部!谁敢得罪她们?你别多想!
    你刚才说了,别人有无数种法子能膈应我!
    薛齐沉叹一声:男子为官都能受到排挤,更何况女子。女子本就势弱,我不让你去,真的是为你好。
    为我好,就让我去。薛盈正色道,更何况,我刚受封乡君,若能主动参加考试,也算是对陛下恩德的回报。
    爹,您素来是睿智的,您难道还看不出当今圣上的意图?
    薛齐又叹:我当然看得出,然祖宗礼法非人力能够违背。你以为爹之前愿意出这个头惹恼陛下?爹是不得不去做。
    可您不也曾赞过陛下神异非凡吗?薛盈笃定道,您既然已经扬名天下,为何不让陛下彻底信重您?
    一旦成功,作为改革的先驱,必会青史留名!
    若只是随大溜,一辈子庸庸碌碌,便只会被历史长河淹没。
    薛齐闻言深受触动。
    他望着薛盈,沉默半晌后,方道:你让爹再想一想。
    破除旧制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
    楼喻本就没打算让世人一下子都接受。
    他有耐心得很。
    休沐日,官员们大多不值衙,楼喻却依旧在勤政殿加班。
    适时得到消息:佟氏递帖入了长乐殿。
    也就是休沐日,楼荃才有时间待在长乐殿。
    佟氏确实选了个合适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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