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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男频搞基建——封玖(119)

    乌帖木才不信他的鬼话,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遂出帐对帐外众人道:
    你们是盛国使臣,我不杀你们,但你们必须即刻返回盛国,不要在草原上逗留!
    他内心深处自然是想将楼喻留在草原上的,但楼喻在东部草原早有部署,阿葛洛族的颂罕也会因救命之恩护着楼喻。
    一旦他起杀心,东部草原的部族就会面临险境,而颂罕也会因此与他对抗。
    眼下他刚夺回王庭,尚未真正收服阿骨突部,不能轻举妄动。
    楼喻算准了他的心理,自然不会担心。
    他当着众人面道:还请骨突王再帮一个忙。
    乌帖木没好气道:说。
    使团中有个杜副统领身在王庭,可否请骨突王帮忙寻找一下?他是盛人,又穿着盛国军服,应该很好辨认。
    乌帖木差点翻白眼:让你们的人自己去找。
    言罢转身离开营地。
    帐外使团成员眼睁睁看着乌帖木来了又走,没有斩杀一人,不由心中大定。
    更让人兴奋的是,那群围着他们的蒙面骑兵,竟也撤离了!
    蒙面骑兵就是楼喻的三百轻骑,他们得楼喻嘱咐,在乌帖木走后,就押着阿布图前往达迩慕草原的南部草场。
    而今营地只剩下使团一群人。
    严辉适时出面交待禁卫军:新骨突王同意诸位入王庭寻找杜副统领,大家尽快去吧,等找到人,就即刻返程。
    众人欢呼一声,簇拥着楼喻折返王庭。
    霍延混进楼喻的护卫队里,倒也没有引起其他人注意。
    等到了王庭,禁卫军欢欢喜喜进去找人,可没过一会儿,却面色沉凝地走出来。
    他们抬着一具尸体。
    杜芝死了,是被人一刀砍死的。
    刀口在脖颈上割出一道裂痕,血迹已然发黑。
    他们问过了王帐幸存的侍从,侍从诚实交待了杜芝的死亡过程。
    严辉摇首叹道:可惜了。
    随后看向楼喻,等待楼喻表态。
    楼喻面色怜悯:杜副统领不幸被蛮人杀害,实乃天妒英才。着五十人先护送杜副统领的遗体回京安葬,其余人皆随我赶至澹州城!
    国书虽已签订,但阿赤那德死了。
    澹州城内都是阿赤那德的部下。
    楼喻想趁王庭易主的消息尚未传至澹州,尽快赶过去进行归属权交接。
    国事大于私事,众人也都明白。
    况且,世子殿下派五十人护送杜副统领遗体回京,已经仁至义尽了。
    禁卫军的主要职责本来就是保护使团安全,而非护送遗体。
    众人皆无异议。
    使团启程。
    忽然,一抹靓丽的身影纵马而来。
    楼世子!
    楼喻转身。
    古伊丽跑到他跟前,从腰包里掏出一枚狼牙吊坠。
    这是我猎的第一头狼的狼牙,送给你。
    楼喻诧异:为什么?
    谢谢你救了我阿爹!
    楼喻没接,只是笑着道:不必。第一次猎的狼牙何其珍贵,等以后送给该送之人罢。姑娘,告辞。
    他走得很干脆。
    古伊丽捏紧狼牙吊坠,抿唇沉默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颂罕出现在她身后,慈祥地拍拍她的肩。
    楼世子绝非凡俗,或许以后,你们还能以另一种方式见面。
    古伊丽问:以后是多久?
    颂罕没再回答。
    使团分为两拨人马,一拨护送遗体从孟州入境,一拨跟随楼喻疾行至澹州城。
    澹州城关口此时由阿骨突部的兵马驻守。
    守卫见到使团一行人,立刻拦下,高声喝止。
    严辉朗声道:我等乃盛国议和使团!国书已签!骨突王已同意归还澹州城!请培努都尉即刻出城印证!
    驻守澹州城的是阿赤那德麾下的培努都尉。
    他听手下通报,便率兵来到城外,上下打量严辉。
    国书呢?
    严辉郑重展开国书,国书上写着两国文字,盖着两国印章。
    确实无误。
    培努在这守城,早已无粮无盐,城内城外百姓大多已经逃了,他守着一座空城完全就是一种煎熬。
    而今见到骨突王亲自盖章的国书,只觉心下一松。
    终于可以回草原了!
    不过
    为什么国书上写着无条件归还?
    培努不觉得大王会让部落吃亏。
    严辉笑道:因为咱们盛国大夫救活了骨突王器重的人,骨突王为表感谢,决定无条件归还澹州。
    培努:
    大王什么时候这么讲道理了?
    他虽想不通,但国书做不得假。
    遂吩咐手下人,召集城中兵马,交还澹州城,返回草原。
    这些阿骨突部的战士早就想回草原了,得到命令,纷纷往城外集结。
    一共数千人。
    楼喻不由皱眉,不过数千蛮人兵马,澹州边军竟也攻不破吗?
    与此同时,城外的澹州将士也收到消息,即刻赶来澹州城。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澹州将士恨不得将培努等人全都斩杀,但眼下议和已成,不能再起纷争。
    双方红着眼,捏着拳,终于完成交接。
    澹州守将叫许登。
    此人身材高挑,相貌周正,表面看起来还算正常。
    可在培努领兵转身奔向草原时,他却忽然抽出一支箭,张弓欲射其背!
    严辉目眦欲裂,嘴都没来得及张开,只觉眼前剑芒一闪,剑尖挑断弓弦,羽箭未能发出。
    是霍二郎!
    幸好有霍二郎!
    许登怒红双目:你做什么!
    霍延冷静道:不管你与他有何恩怨,都请先放一边。阿骨突部王庭内乱,阿赤那德已死,你认为一旦培努知道这个消息,他会怎么做?
    培努是阿赤那德信重的部下,必定不能再回王庭。
    虽然阿巴鲁逃往北地,但他有弑父之罪,培努是不可能效忠他的。
    至于阿布图,培努根本看不上。
    乌帖木已经控制了北境大部分版图,培努逃无可逃。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他有没有可能折返澹州呢?
    即便许登现在杀了培努,杜绝了以上可能,但剩余的数千蛮人必会被激起血性。
    他们不想节外生枝。
    许登却想不明白:那又如何?
    众人:
    霍延懒得废话,直接伸手将他砍晕,未等其余边军将领开口,便沉声下令:所有人速速进城!
    他挟持着许登,众人只好听令。
    待人全部入城,澹州城彻底回到边军手中,使团等人狠狠松了一口气。
    他们终于完成任务了!
    严辉问楼喻:殿下,天色不早,咱们是继续赶路,还是在澹州城歇上一夜?
    楼喻直接下令:严侍郎,你与我等骑快马赶至京城,其余人皆可慢行。
    这都十二月了,他还想尽快回庆州过年呢!
    是!
    禁卫军和部分礼部官员没有马骑,只能慢慢磨到京城。
    楼喻等人走后不久,许登醒了。
    刚要咬牙切齿找霍延算账,却发现他们早就离开澹州城了。
    心中沉郁正无处发泄,忽有兵卒来报:将军!培努他们好像又回来了!
    什么!
    许登一跃而起,战意滔滔:都给我狠命地打!
    没有阿骨突部主力大军,你培努还想攻破城门?休想!
    尚且留在城中的使团成员心惊肉跳。
    好险!
    要是他们再迟点来澹州,培努知道了阿赤那德已死,肯定不会再退还城池!
    城外,培努双目阴森。
    他在回去路上,无意间听牧民说到王庭内乱、大王已死的消息,简直不可置信。
    二王子弑父不成,逃往更北的草原。
    王储下落不明。
    新王必定不会接受自己。
    草原之大,一时竟无处可去!
    他便又折返回来。
    若是他重新拿下澹州城,盛国朝廷会不会再次派遣使臣与自己议和?
    到时候,他便可用澹州城换取无数钱粮布匹!
    他想得的确很美,但没了阿骨突部大军的支持,仅凭数千人就想攻破城门,不啻于异想天开!
    澹州之事已被楼喻抛至脑后。
    他们疾行一夜一天,终于在第二日黄昏抵达绵州境内。
    在今年夏季汛期时,绵州和启州曾遭洪水侵袭,朝廷无力赈灾,百姓流离失所。
    而今城内城外荒芜凄凉,少了人气。
    他们在绵州城的驿馆歇下。
    连续赶路,不仅马儿累,人也疲乏。
    在北境憋了那么多天,楼喻终于得以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绵州的驿馆虽不豪华,但一应用具还挺齐全的。
    屋内燃着炭盆,被窝里放着汤婆子,已经焐热了。
    楼喻坐在榻上,冯二笔替他拭发。
    你去休息,我自己来。楼喻劝道。
    连续行路,冯二笔也累得不行,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殿下,奴可以的。
    可惜他头昏脑涨,话刚说完,手上力道有误,拽得楼喻头皮一疼。
    嘶
    殿下,是奴大意,请殿下恕罪!
    冯二笔吓得连忙就要跪地。
    行了,你快去歇息。楼喻催促道。
    冯二笔也不敢继续了,只好自责地离开屋子。
    楼喻边擦边想念现代的短发。
    长发是真愁人啊!
    身后又响起开门声。
    楼喻不由问:不是让你去休息吗,怎么又回来了?
    是我。
    伴随着关门声,霍延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
    楼喻顿了下,遂笑起来:来做什么?
    来为殿下守夜。
    霍延行至楼喻身后,自然而然地抽出布巾,低眉敛目替他擦拭头发,细致而谨慎。
    没有弄疼半点。
    烛影摇红,屋内平添几分脉脉温情。
    这么多天精神紧绷,直到这时候,楼喻才真正品尝到放松下来的滋味。
    而这份安定,是霍延带给他的。
    他情不自禁道:阿延,有你在,真好。
    霍延蓦地顿住。
    墨发从他掌中滑落,掩住世子殿下骨肉匀停的脊背。
    楼喻转首问:好了?
    眼前人不作声,唯一双俊眸幽然深邃。
    楼喻笑着挑眉:阿延?
    殿下叫我什么?霍延嗓音艰涩。
    手上的布巾早已被他攥变了形。
    楼喻笑意轻浅:你希望我叫你什么?
    霍延弯下腰,大胆地拢住他的手。
    入手温凉,如玉石在握。
    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
    再唤一声。
    楼喻眉眼堆笑:阿延。
    明煌烛火下,世子殿下意态温软,眉目如画,整个人雍容闲雅,贵不可言。
    几分慵懒,几分放纵。
    霍延扔掉布巾,伸手揽其腰际,将人从椅子上抱起。
    另一只交握的手,情不自禁增了些许力道。
    他将人抱在怀里,低首埋入颈窝。
    淡香萦绕,渐渐化为绵密的甜意,汩汩流入心田。
    楼喻眼尾风流,手臂环住他坚实精干的背脊。
    喜欢吗?
    喜欢。
    灼热的气息喷薄在颈,随后印上柔软。
    楼喻整个人僵住,心跳有一瞬间骤停,脑子一片空白。
    下一刻,又如惊涛拍岸。
    从雪玉颈侧,到莹白耳垂,一点一点侵蚀着楼喻的意志。
    他察觉到了霍延的攻势。
    避无可避。
    蜡烛噼啪一声,火苗轻轻一跃。
    楼喻伸手推他:我去剪烛。
    霍延抬起头,幽深的目光牢牢锁定他,指腹托起世子下颌。
    殿下,可否?
    楼喻呆住。
    恍惚间,他似乎从霍二郎眼中看到几分笑意。
    他笑什么!
    楼喻不由心生战意。
    想他经历过现代那么多视频的洗礼,怎么可能输给一个青涩的少年郎!
    他瞪圆眼睛:问什么问,要亲快
    声音霎时湮灭。
    咚、咚、咚。
    温软相触的一瞬间,楼喻脑子里所有的思绪全都烟消云散。
    霍延不比他好到哪儿去。
    两人都是新手上路,因这突如其来的美妙,双双魂飞九霄。
    怎会如此美好?
    不过这一下轻触,便如甘霖落入心田,怎能不叫人欢喜?
    院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咳。
    楼喻倏然回神,只觉心惊肉跳,莹白如玉的脸上已浮染出淡淡桃红。
    羞赧有之,气血上涌亦有之。
    烛光下,他双目盈润,眼尾含羞,尽显风流意态,月韵霞姿。
    霍延蓦地转身背过去,不敢再看。
    楼喻趁机钻进被窝,用被子蒙住脑袋,闷闷道:夜深了。
    片刻后,脚步声往外走。
    你去哪?
    楼喻探出脑袋问。
    出去。
    出去透透气,领略领略寒风。
    不是说给我守夜?
    出去守。
    你站住。
    霍延听话地停下脚步。
    外面冷,不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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