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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男频搞基建——封玖(57)

    藩王世子入京,第一件事不是去行馆报道,而是去府衙接受审讯。
    也不知怎的,消息轰然炸开,传得街知巷闻,京城百姓全都议论纷纷。
    庆王和谢侯爷不是姻亲吗?世子跟谢二郎怎会当街斗殴?
    谁说不是呢!所以这才稀奇啊!
    世子久居庆州,根本不认识谢二郎,谢二郎上赶着拦路,又不自报家门,可不就碰上了嘛!
    谢二郎为什么要拦路?他闲得没事儿干吗?
    听说谢二郎还当街辱骂世子,世子气不过才跟他对上。
    然后世子就把他腿打断了?
    他腿根本不是世子打的,是马受惊,他自己摔下来跌断的!
    啊?那世子确实无辜啊!
    都是一家人呢,怎么就闹成这样?
    碰巧皇帝想起藩王入京一事,问及左右:藩王及世子们可都入京安置了?
    太监总管:回陛下,王爷世子们大多都已在行馆安置,只是
    只是什么?
    总管小心斟酌道:只是宫外传来消息,说庆王世子与谢家二郎当街发生争执,谢家二郎断了腿,谢家大郎身为武卫司将军,便将世子带回了衙门。
    皇帝:
    他足足沉默好一会儿,才沉声问:他们不是姻亲吗?怎会起如此争执?
    总管连忙跪地:陛下息怒,许是世子与谢家二郎年少气盛
    闹成这般,他谢家是不要脸了?!皇帝怒拍御案,叫谢信滚来见朕!
    他再忌惮藩王,藩王也是他们楼家的人!
    谢侯爷人在衙中坐,锅从天上来。
    他受召前往承德殿,途中问黄门郎:不知陛下因何事召我?
    黄门郎知他乃天子近臣,自然卖他面子,悄悄道:
    侯爷竟还不知,令郎与庆王世子当街斗殴,令郎不慎断了腿,世子尚在衙门接受审讯呢。
    谢信:
    他强行压住怒火,道:敢问,断腿的是大郎还是二郎?
    黄门郎比了两根手指。
    谢信眸底生怒,这个惹是生非的兔崽子!偏偏在这节骨眼上闹得满城风雨!
    他谢过黄门郎,急步前往承德殿。
    见到皇帝,俯身就是一拜,恭敬请安后,才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皇帝冷冷看着他,谢信,你家二郎与庆王世子发生冲突,你家大郎又押世子入衙审问,当真是好得很。
    陛下,竟有此事!谢信惊愕不已,是老臣教子无方,请陛下责罚!
    先讨巧卖乖再说。
    见他态度端正,皇帝郁气散了些,沉声叮嘱:
    藩王入京,是为贵妃贺寿,不可多生事端。此事因谢二郎所起,但念及他年纪尚小,又摔断了腿,便罚他禁足一月,面壁思过。
    多谢陛下开恩!谢信又是一拜。
    皇帝忽然叹道:此事倒也是朕的疏忽。虽你两家联姻,但山高路远,联系甚少,以致世子与谢二郎见面不识,这才引起误会。
    陛下所言极是!谢信附和道,世子与犬子皆年少气盛,难免会发生冲撞。老臣以为,不如让世子在京城多留一些时日,相处久了,自然和睦。
    皇帝哈哈笑了:爱卿说得好,就该多多相处。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到衙门去?你速速回去,将世子接入侯府好生照顾。
    老臣遵命!
    行馆外,楼荃正带人等候,忽有仆妇来禀:夫人,您别在行馆等了,世子殿下被押去衙门了!
    楼荃眉心一紧:到底怎么回事!
    她一边听仆妇讲,一边示意仆妇上车。抵达衙门之前,她已听明缘由。
    夫人,二公子腿断了,这事恐怕难以善了。
    仆妇哭噎着道,虽然不是殿下所伤,可难保侯爷他们不会怨恨世子,再迁怒夫人您。
    夫人在侯府的日子本就艰难,眼下又出了这事,以后还不知道会如何。
    楼荃平静道:谢茂鞭子差点抽上阿弟的脸,难道还要阿弟忍着?摔下马是他自己不小心,与阿弟何干?
    说到底,不过是因谢家教子不严。
    祸是谢茂闯出来的,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怪得了谁?
    仆妇道:虽如此,但大公子都将世子押入衙门了,可见确实迁怒世子。日后夫人又如何自处?
    楼荃眸中隐怒:他兄弟二人合伙欺负阿弟,不过是仗着陛下罢了,他们从未将我看作谢家妇,我又何必在意他们如何待我。
    仆妇绝望道:夫人
    不必再说,此事错不在阿弟。谢茂当街对世子不敬,率先动手,摔断腿乃咎由自取;谢策包庇亲弟,不顾青红皂白将阿弟押入衙门,是为愚不可及。
    仆妇:
    楼荃冷声道:此事就算闹到陛下面前,也是谢家之过。
    马车行至衙门外。
    谢家大郎亲押小舅子入衙,此事太过新奇,衙门外被围观百姓挤得水泄不通。
    仆役们拼了命才给楼荃开出一条道来。
    二百府兵和谢府护院全都聚在衙门内,一眼看过去,黑压压的一片,根本看不清公堂情形。
    楼荃无奈,只好在衙门外安静等待。
    她有四年没见过阿弟了,不知道阿弟如今长成什么模样。
    眉眼不由流露出几分温柔。
    衙门公堂上,楼喻与几个世家公子对峙。
    这些公子与谢茂交好,自然帮着谢茂讲话,纷纷厉声指控楼喻。
    是他先让那些莽夫出手的!
    对!就是他先出手的!
    谢二郎不过是上前打声招呼,谁知道他突然发疯,让人殴打我等!
    楼喻竹扇在手,一把挥过去,在几人脸上留下重重的红印!
    众人:太嚣张了吧!
    楼喻打完人还气愤难当:大姐夫,我是怕你为难才跟你来衙门的,他们是何身份,竟敢对我如此不敬!
    谢策头疼欲裂:在衙门,不要这般叫我。
    武卫司专门负责京城治安,经常巡街抓人,抓到人后就送到京兆府审问定罪。
    听起来似乎只是衙差一般的存在,可实际并不是。
    连京兆府尹都要给武卫司面子。
    谢策作为武卫司的将军,有他在场,京兆府尹都不敢随便说话。
    一个是武卫将军,侯府嫡长;一个是藩王世子,皇亲国戚。
    他谁都得罪不起。
    楼喻似乎很听亲姐夫的话,乖乖点头:谢将军,我相信谢二郎拦路,一定不是他的本愿,他肯定是被这几个杂碎蛊惑的!
    杂碎们气得哇哇叫:你叫谁杂碎呢!
    楼喻嚣张至极,理都不理,径直道:谢将军,你想想看,咱们两家是什么关系?你可是我亲姐夫!谢二郎没有理由当街对我撒泼,其中定有误会!
    众人:好像确实有几分道理啊!
    谢家跟庆王府又没仇,谢二郎干什么非要去拦路,还挥鞭攻击世子呢?他图什么呀!
    就连谢策都不由自主地陷入思考。
    楼喻声音清亮,衙门外的百姓全都听得清清楚楚,纷纷表示赞同。
    楼荃微微一笑,阿弟没被欺负就好。
    谢将军,要是二郎醒了,不妨让他一起来对峙,我相信他绝对没有害我之心,一切都是这几个杂碎怂恿的!
    楼喻一脸笃定,期待地瞅着谢策。
    谢策虽心疼自家弟弟,却只能吩咐左右:去看看谢茂有没有醒。
    片刻后,武卫归来禀报:将军,谢二郎醒了,只是大夫说,右腿骨折,不宜挪动。
    谢策没来得及开口,楼喻就道:二郎太惨了,真是太惨了,若是好生与我打招呼,我又何至于误会他,从而唉!
    他眸光诚挚无比:谢将军,虽然我没有错,但我愿意补偿二郎全部诊金,我也可以在牢中待上一段日子,与二郎同甘共苦。
    众人:
    庆王世子虽然看起来挺嚣张跋扈,但对自家人是真的不错!
    谢策简直进退维谷。
    他目色幽沉,牢牢锁定楼喻俊秀如玉的脸。
    少年世子神情中竟看不出丝毫虚伪,诚挚得叫人心惊。
    他既可以嚣张跋扈,也可以大度退让,实在是矛盾。
    谢策压根分不清,楼喻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他甚至对谢茂都生了几分迁怒
    到底为何当街挑衅楼喻!
    就在这时,谢侯爷亲自前来救场。
    他的车驾一到,百姓慑于侯府威严,自发退出一条路。
    楼荃没法继续看热闹,上前请安:父亲。
    谢信慈眉善目:你也是来迎接世子殿下入府的?不错不错。
    围观百姓:???
    不是来府衙施压的?而是来迎世子入府的?
    楼荃笑容娴静:儿媳确实是来接世子入府的,不过阿弟眼下被押在衙门,恐怕还得再等一等。
    大郎怎么这般不懂事,谢信呵呵一笑,让他去接世子,却为了公务把世子扔在衙门,你看这孩子,怎么做事的!
    围观人等:
    原来谢大郎是为了迎接世子,但又遇上公务要处理,不得不将世子带到衙门来的吗?
    啊呸!当他们眼瞎啊!
    谢信哪还顾得上脸面,赶紧将世子接到府中才是正经。
    他大步迈入衙门,一眼就见到挺拔而立的少年世子。
    立刻拱手道:下官见过世子殿下。
    庆王是王爵,谢信是侯爵,虽楼喻只是世子,尚未袭爵,谢信还是做足了表面功夫。
    楼喻猜出谢信身份,却假装不识:你是?
    正巧楼荃行来,双眸微红道:阿弟,这是宁恩侯。
    她的阿弟长大了,比小时候还要俊俏!
    楼荃激动瞅着楼喻。
    楼喻却比她还要激动。
    天哪!这是大姐!这就是大姐啊!
    他猛地上前几步,捉住楼荃手腕,鼻腔发酸,喉咙发紧:阿姐!
    继庆王和庆王妃后,他觉得自己又找到了一个亲人。
    一模一样的眉眼,让他一下子就想起现代那个外秀内刚的大姐。
    姐弟二人执手相看泪眼,完全忽视周围一众人等。
    想到暗部获得的情报,楼喻更加气闷。他这般蕙质兰心的大姐,竟被侯府那样苛待!
    阿姐,你在京城过得如何?爹娘都很想你。
    楼喻说得情深意切,搞得其他人都不忍心打扰他。
    谢信被晾在一边,实在有些难堪。
    楼荃本以为四年未见,阿弟或许已经忘了她,没想到今日一见,阿弟竟同她这般亲切。
    她不由双眸噙泪,回道:我很好,爹娘好不好?你好不好?
    楼喻委委屈屈:我们都很好,只是想到阿姐在京城孑然一身,很是担心。
    谢信和谢策:
    什么孑然一身?他们不是人吗!
    楼荃本性刚强,但再刚强的人,面对亲人的关怀时,还是会忍不住落泪。
    她泪珠滚下,慌忙抬手去擦。
    却见楼喻掏出一方巾帕,温柔又仔细地替她擦起眼泪,一边擦一边哄道:阿姐别哭,哭着我心疼。
    说着转首问:谢将军,我姐哭了,你不来安慰安慰?
    谢策眉心一抽,绷着一张脸上前,生硬劝道:大家都看着,你别哭了。
    谢信也道:你们姐弟二人情深义重,不如先行回府,再诉衷肠。
    这不行。楼喻拒绝。
    为何?谢信忙道,殿下莫怪,此事皆是误会,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回府再叙如何?
    楼喻奇怪看他一眼,仿佛在看傻子。
    我是说,我现在还不能去侯府,行馆勘验还等着我呢。
    哦,对对对,那就先去行馆再回府。
    楼喻见到大姐,也懒得耍人玩儿了,遂颔首同意。
    他直接将楼荃拉到王府马车上。
    霍延已自行避至另外一辆车。
    马车内只有楼喻和楼荃两人。
    阿姐,这么些年,你每次写信都只是只言片语,其他事情从来不说,可是有什么难处?楼喻目露担忧。
    当年若非皇帝做媒,庆王也不会将女儿嫁到宁恩侯府。
    楼荃不想让他担心,只笑道:没什么难处,阿弟,你旅途劳顿,等回了侯府,我让厨房给你准备云片糕,这可是你最爱吃的。
    楼喻想说他已经不爱吃云片糕了,可触及楼荃期待热切的眼神,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四年,楼荃一人在京城,举目无亲(皇帝不算),又不得夫家尊重,一定过得很苦吧?
    眼前女子不过二十岁,眉眼间却难掩沧桑。方才握住她手腕时,只觉手腕极为细瘦。
    楼喻敛去眼底心疼,笑着道:阿姐对我最好了!
    至行馆后,府兵留驻行馆附近,楼喻只带冯二笔、霍延二人前往侯府。
    楼荃四年前嫁入京城,自然是见过霍延的,不由惊讶道:阿弟,他怎会
    阿姐,别管他一个罪奴了,我又累又饿,什么时候能到侯府啊?楼喻岔开话题。
    楼荃不由打量霍延。
    少年垂首敛眉,死寂沉沉地缀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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