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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男频搞基建——封玖(46)

    众人惊呼上前,细观墙身的印痕。刀刃确实在上头留下裂口,但很浅。
    深知霍延力气的李树目瞪口呆。
    他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不敢置信道:殿下,我也想试试。
    众人退离更远,唯恐被不长眼的断刀所伤。
    李树大吼一声,使出吃奶的力气,刀刃与墙面相撞时,只觉虎口剧痛,然后刀口断裂,又废一柄刀。
    他站在水泥墙边,为自己心爱的宝刀默哀。
    杨广怀瞧了两场热闹,啧啧称奇:殿下,不知此物造价如何?
    楼喻笑眯眯解释一番。
    杨广怀大感惊异,不由更加相信帝星入凡的卦象。
    第一次烧制水泥,质量到底有瑕疵,楼喻不是专门造水泥的,不懂内行,便交待众窑工:此物名为水泥,要是有人能改良水泥性能,本殿重重有赏。
    窑工们对烧制器物有自己的心得,闻言跃跃欲试。
    楼喻从不小觑古代的匠人,他们的劳动智慧可以流传千古。
    于是,如何用水泥建造合适的厂房,就全部交给工匠们去做。
    他只要划定区域,着魏思监管工匠便可。
    见到水泥妙用后,魏思早就心潮澎湃,接到任务便兴冲冲地进行人事安排去了。
    众人拾柴火焰高。
    短短半个月,灰色的墙壁拔地而起,简洁肃穆,森然冷冽,却又让人觉得坚不可摧。
    缺乏了人文气息,但添了份坚壁固垒。
    就在这时,京城暗部传来密报。
    九月初八为贵妃寿辰,皇帝有意下诏,召诸位藩王前往京城贺寿。
    楼喻等待已久的情节,终于还是到了。
    让藩王去给贵妃贺寿,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楼喻烧毁密信,前往主院找上庆王。
    庆王正悠闲侍弄他院中的花草,见楼喻来了,目光慈祥道:喻儿怎么来了?
    楼喻语出惊人:爹,您是不是病了?
    庆王纳闷:没有啊,爹身体康健着呢!
    爹,楼喻凑近他,我需要您生一下病,要不您配合一下?
    庆王来了兴致,演戏嘛,谁不会?
    他朝楼喻眨眨眼,紧接着面容扭曲,往后一倒。
    楼喻焦急扶住,对冯二笔道:父王晕倒了,速去请大夫!
    于是,庆王突发疾病的消息传遍整个庆州府。
    与此同时,京城各个城门前,天使(天子使者)怀揣圣谕,策马各奔东西,驶向各处藩王封地。
    京城到庆州,快马加鞭约莫五日。
    楼喻用这五日时间,对府衙上下进行了一番严肃敲打,一众官吏对其畏惧更深,世子所令,莫不遵从。
    他们都以为楼喻是因庆王病重而阴晴不定。
    郭濂还暗暗设想,要是庆王真的一病不起,皇上是会收回封地,还是会让楼喻接任呢?
    他自然更倾向于前者。
    而此时的楼喻,已然沉浸在巨大的惊喜中!
    一把刀陈列在他面前。
    此刀刃如秋霜,刀面寒光凛冽,稍稍逼近,便有凉气透骨,森冷决然。
    徐胜蓬头垢面,胡子拉碴,双脚赤裸,鞋子早已不知丢到哪个角落去了。
    他朝着楼喻憨憨一笑,喉咙如含砂砾:殿下,小人幸不辱命。
    此一句,不知道尽期间多少辛酸苦辣。
    他日夜煎熬,辗转难眠,晕过去后犹如打通任督二脉,钻进窑炉里就再也没出来过。
    除基本的吃喝拉撒睡,他的眼中只有窑炉的火光,心中只剩下热烈滚烫的铁水。
    足足半个多月,他经历了不知多少次失败,终于找到了平衡点,打造出这柄独一无二的宝刀。
    他死而无憾了。
    楼喻亦是心神澎湃,连忙派人通知府兵营,令霍延和李树携最好的战甲前来窑炉。
    斩甲三十札,真的可以吗?
    徐胜已经筋疲力尽,但尚有一股气强撑着,他一定要亲眼见证奇迹。
    这可是他亲手锻造出来的奇迹!
    霍延、李树应召而来,见案上宝刀,霍延眉心一跳,面色不显,李树就没忍住,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楼喻绷着一张脸:试试此刀如何。
    李树先忍不住,小心翼翼握住刀柄,砍向完好无损的战甲。
    看着遍地狼藉,满地残甲,他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执刀的手微微颤抖。
    神兵利器!这是神兵利器啊!
    他忘乎所以,眼中迸发出璀璨的光芒,对徐胜道:大师,此刀是您所制?
    徐胜虽激动,但理智尚在。
    他往楼喻方向看了一眼,正想说制作方法乃殿下所赐,却听楼喻道:
    徐胜铸刀有功,合该重赏。但此等铸刀之术,暂且不可让旁人知晓。
    他环顾在场几人,面色郑重:今日之事,你等必须守口如瓶,可记住了?
    在场之人,霍延、李树、冯二笔、徐胜,皆无异议。
    没人是傻子,这样的绝世宝刀,怎能轻易传扬出去呢?
    楼喻挥退其余人,留下徐胜。
    你做得很好。
    徐胜激动跪地大拜:多谢殿下恩赐!
    楼喻笑了笑,如今你已掌握铸造绝技,可愿继续为我做事?
    徐胜毫不犹豫:甘为殿下驱使!
    这些时日辛苦你了,你先回去休息,之后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做。
    徐胜目光炯然,是!
    楼喻踏出窑炉,遥望壮阔苍穹,一片晴空万里。
    是个挖土豆的好天气。
    *
    土豆生长过程中,楼喻时不时会来看一眼。
    从开花到结果,他等了近半年时间,终于等来一筐筐可爱的土豆。
    脑子里立马冒出酸辣土豆丝、土豆炖牛肉、青椒土豆丝、土豆泥等一系列美味佳肴。
    在楼喻心里,土豆是永远滴神!
    庄户们在楼喻交待下,小心挖出土豆,放入竹筐里。
    田野间众人干得热火朝天,一筐又一筐的土豆被运往仓库保管起来。
    这次产出不少,楼喻分出一部分用来做菜,剩下的留待做种。
    除他以外,其余人都不知土豆为何物,也不知土豆怎么烧制。
    楼喻只好亲自动手。
    殿下,这种事怎能劳您动手?冯二笔一脸心疼,不如您教奴做。
    楼喻许久未下过厨,还有点手痒,闻言道:你若无事,去叫霍延、李树、杨先生他们来,等出锅后,大家伙儿都可尝尝。
    大盛禁杀耕牛,猪又没有绝育过,楼喻退而求其次,宰了一只鸡。
    李树甫一入院,便觉口舌生津,食指大动。
    他扭头对霍延道:殿下真好,厨子做了好菜,不忘叫咱们一起吃。
    霍延不置可否,但从其神情来看,自是赞同的。
    两人刚至主厅,迎面碰上楼喻。
    楼喻衣袖卷至臂弯,亲自端着一大盆香喷喷的菜来,见到两人,笑着招呼他们坐下:
    今日从地里收了些土豆,特意做了一道菜,叫你们过来尝尝鲜。
    大盛香料没有现代精细,楼喻拿不出以前的厨艺,只能将就着糊弄一下。
    可单单这浓香,已经让大家眼睛发绿了。
    殿下得了什么佳肴,杨广怀一袭青衣广袖,飘飘然走进,确实香气四溢。
    楼喻笑道:你们不去自备碗筷,等着我伺候?
    殿下,奴去备。冯二笔迅速跑去厨房拿了四副餐具。
    他跟在楼喻身边久了,很清楚楼喻对这三人的看重。
    日后若是起事,霍延三人立下功劳,更将平步青云。
    冯二笔是想跟他们交好。反正他也是要替殿下拿的,顺便而已。
    其余三人郑重道谢。
    楼喻挑了下眉:怎么少了一副?
    没有啊。冯二笔纳闷。
    杨广怀含笑道:冯大人是不是忘了给自己准备?
    冯大人?
    冯二笔一愣,这是在叫他?他也能被人称为大人?
    楼喻笑推他,要不我替冯大人去取?
    冯二笔岂敢让殿下伺候他?忙不迭取了一副碗筷过来。
    一切准备就绪。
    楼喻笑眯眯地揭开盖子,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他心心念念好几个月的土豆,终于可以吃到啦!
    李树最实诚:真香!
    楼喻就喜欢实诚人,率先给他舀了一勺。
    实诚汉子一点不嫌烫,直直往嘴里塞。
    他先吃的鸡肉,入口只觉肉质滑嫩鲜美之极,可惜肉太少,他还没尝够就没了。
    见碗里只剩下几块淡黄色的土豆,他遗憾地夹起土豆放进嘴里。
    软软糯糯,入口即化,还带着点独特的清香。
    这也太好吃了吧!
    他红着眼看向楼喻:殿下,这就是您种出来的土豆?!真好吃!
    然而没人理会他,都忙着品尝珍馐呢。
    土豆的清甜软糯在口中爆开,楼喻闭上眼细细品味,眼角眉梢盈满幸福的笑意。
    虽然做得远不如现代,可对于吃腻大盛饭食的他来说,简直不啻于顶级美味。
    霍延对食物向来不讲究,也不由被这道菜俘获。
    除了觉得好吃,他比李树多了个发现。
    这个土豆颇有饱腹之感,而且似乎比小麦好伺候,若是能广泛种植,定能为大盛百姓减轻饥荒。
    霍延不禁看向楼喻。
    少年世子一身布衣,袖子随意地卷至臂弯,失了几分平日的庄重,却又多了几分洒脱不羁。
    一个念头忽然涌现,霍延着实惊了一下。
    他想起刚入院时,楼喻是亲自端着菜过来的。
    难道这道菜是楼喻亲自做的?
    霍延不由失笑,这副面孔下的那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仿佛什么都懂,什么都会。
    他的见识极为广博,不仅知晓土豆种植之法,还能教授工匠制出水泥。
    更甚至,徐胜铸造出的那柄绝世宝刀,也是出自他手吧?
    倘若真的是一体双魂,那这位世子也不过十四岁,他到底是如何通晓这些道理的?
    越是相处,霍延对这位世子便越是好奇。
    殿下,您可是聘了新厨子?杨广怀意犹未尽道,这道菜与以往大有不同。
    冯二笔立刻道:什么新厨子?这是殿下亲自下厨做的!
    能吃到殿下亲手做的菜,是他们的福气!
    霍延方才已有所猜测,闻言不觉惊讶,只是唇角微扬。
    倒是李树和杨广怀,一个瞪大眼珠子,一个惊愕无言半晌。
    怎么?楼喻笑问,我做菜就那么奇怪吗?
    李树瞅瞅他细嫩如瓷的手,又瞧瞧他纤长白皙的手臂,由衷道:殿下,不是奇怪,是不敢置信。
    殿下精通庖厨一道,是杨某万万没想到的,殿下大才。杨广怀也感慨一声。
    冯二笔与有荣焉:殿下睿智聪慧,做个菜不过小意思。
    行了,楼喻哭笑不得,吃完咱们说正事儿。
    四人放下碗筷,正襟危坐。
    楼喻道:吃也吃了,都谈谈感想。
    他点名优等生:先生先来。
    杨广怀拱手道:此物味美,烹饪后软糯易化,老少皆宜,实为佳品,若是能广泛种植,或能减轻庆州粮食压力。
    李树紧接着附和:属下也这么想!殿下,咱们多种点土豆吧!
    最后到霍延。
    霍延目光与楼喻撞上,未曾回避,只问:此物可耐储?
    冬日可贮存两到三月,若是皮肉发青,一旦食用会有中毒风险,发了芽的更不必说。
    谈及此处,楼喻便吩咐冯二笔:稍后将土豆食用之法教给庄户时,务必说明此事。
    冯二笔郑重点头,殿下请放心,奴记着呢。
    没想到这么好吃的土豆会有毒。
    霍延颔首:如此,可以小麦为主,土豆为辅。
    杨广怀和李树皆表示赞同。
    就依霍延所言。
    楼喻本来就是这么想的,之所以问策几人,不过是加深他们的参与感,让他们生出更多的归属之心罢了。
    他起身笑道:我特意留了一盘在厨房,杨先生带些回去给孩子们尝尝,霍延带些回去给阿煊和阿琼。
    又对冯二笔道:三墨今日没来,你带些回去让他尝尝。
    冯二笔连忙谢恩。
    还有剩余,是楼喻专门为爹娘留的。
    李树赶紧问:殿下,那我呢?
    你家有孩子?
    李树:
    没孩子就能被歧视吗!
    三人就要告退,楼喻忽然开口:天使将至,诸位还请慎重行事。
    李树爽朗道:殿下放心吧,属下都已经安排好了。
    他同情地看向霍延:比起咱们,还是霍兄更委屈。
    他们顶多装一装乌合之众,反正又不是没当过,演技肯定能骗过天使的眼睛。
    但霍延就糟糕了。
    天使要是看到庆王府善待霍家罪奴,指不定要揪住这个小辫子,让皇帝按个罪名削了庆王府。
    所以霍延必须过得凄惨。
    楼喻温声道:辛苦你了。
    霍延并不在意,淡淡回:无碍。
    左右不过是跪地服侍人的活计,再得一些打骂,他演得出来。
    天使来的那日,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张天使骑在马上,仰望破败腐朽的城楼,心道庆王着实过得寒酸。
    他吩咐左右:尔等入城去报。
    左右策马入城,横冲直撞,吓得老百姓纷纷尖叫四散。
    两人丝毫不顾,一人奔向知府府衙,一人奔向庆王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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