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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渣味儿——四月一日/雷锋老师(104)

    蒋春水有点不高兴了:只是老蒋?
    纪峣不知道这位爷怎么忽然又毛了,他苦笑道:其实是我家老蒋。
    蒋春水又满意了。她扬了扬下巴:继续吃吧。
    纪峣乖乖低头吃饭。
    蒋春水拖着腮,审视了他一会儿,终于大发慈悲似得给她愚蠢的表弟发了条消息:把你手头的事处理好,国内有我兜着,在你回来之前,纪峣不会有事。
    就她本心而言,她不希望自己的任何一个弟弟跟那个搅家精在一起,但是如果非要选一个,那还是思远好了。
    于思远总算是勉强按捺住了心焦,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妥当后,才坐了最近的一趟航班,火急火燎地回了国。
    这时已经尘埃落定,网上的舆论已经平息了,虽然纪峣的名声在A市已经臭了,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到普通人们的生活,也没有影响到他们家的品牌,大家对这件事的印象只是:果然富二代没有好东西。一转脸连他的名字和脸都忘得一干二净。
    而苏冰心的男友也被温霖捉住,从他口中问出了背后下黑手的人,果然没出所料,那人是纪家的一个对头,为了争夺接下来即将出台的政策倾斜,用了这种脏手段。纪峣当然回敬了过去,没多久对方就被查了税,恐怕要伤筋动骨一阵子。
    表面上看纪家似乎大获全胜,然而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和平只是暂时的。纪峣这颗地雷,只是从未标记状态变成了标记状态,其实一直在那,一旦有人碰到,就是Bummmmm!
    无论是几个小辈,还是纪家、张家、温家、和蒋于两家,都要受到不小的波及。
    因为干系这样大,反倒叫怒急的长辈有所顾忌,不好出手,蒋春水也就左周右旋,真的把这事给支应了过去。
    于思远是在深夜赶回的H市,他回到从小长大的宅子,父母已经睡下了,他没有贸贸然吵醒他们,而是进了自己房间,把自己收拾干净,也睡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急,更不能慌,如何对抗父母,他有经验极了。
    第二天他爹妈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于思远已经坐在沙发上等着了,于父对他正襟危坐等在那的原因明白得很,他没有发作,只淡淡道:我要出一趟差,一周之内不会回来。
    一周!于思远哪里等的了一周!他只是在非洲耽误了几天而已,就已经发生了那么多事,再花一周,黄花菜都凉了!
    于思远毫不犹豫道:给我五年,我把西南的点全部铺开,您不能反对我跟纪峣在一起。
    他爸的一大目标,就是要自己的企业标志,出现在中国的每一家城市,每一条街道。于思远这话算是掐住了他的痒处。
    于父眯了眯眼:五年太长了,我已经给了你四年了。
    于思远深谙有来有往的道理,立即加码:三年。
    三年是底线了,生意越往西越难做,大家都明白的。于父点头:我只能保证不对他们家出手。
    这已经很轻松了,轻松到于思远难以置信。诚然,之前他们还没复合时,他跟纪家做生意,一方面是想追纪峣,给纪峣送钱,而另一方面,是未雨绸缪,担心纪峣掉马以后家里人出手事实证明他的顾虑是对的。
    但是,这也太轻松了一点吧???
    他已经做好再砸断自己一条腿的代价了!
    于父看他诧异的表情,哼笑一声:你们俩如果以后能成,记得给蒋秋桐包一个媒人红包,以前怎么没看出来,那小子是个情种。
    这话刻薄至极,于思远听得愣住了,脑中一转便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他喉咙干涩得厉害,嘴巴张了又合,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嘴角上提,眉头却蹙着,像是在喜悦,又像是难过。缓了一会儿,他才道:老爷子出手了?
    自家人自家最了解,能让蒋哥低头,肯定是蒋老爷子出手了。
    他信息滞后了太多,蒋春水一直语焉不详,纪峣的电话不知道为什么怎么都打不通,他什么都不晓得。
    于父微哂:否则我会轻易放过你?
    比起蒋家又是读书人又是当官的,面子大过天,于父一个商人就灵活得多了这件事的好处和坏处是什么,他脑子一过,觉得跟儿子翻脸太划不来,再加上底线兄弟俩同时跟纪峣在一起因为蒋秋桐的主动退出没被踩到,他索性不管了。
    他倒要看看,以纪峣的花心性子,他这个天骄儿子能伏低做小到什么时候。
    于思远捂着脸,遮住了自己的表情,他低低笑了起来,声音却不大欢喜:我该谢谢他老人家。
    家事以轻松到难以置信的程度解决完,于思远就急急忙回了A市,去找纪峣。
    结果没成想他敲了半天都没人开门,倒是对门开了,张鹤皱着眉看他:你怎么来了?
    他头上的纱布已经被拆下来了,额角一道结了痂的口子。于思远看到他就火大,此时勉强安耐住了脾气,还算和气地问:纪峣呢?
    张鹤面无表情:我怎么知道。
    于思远心想你们俩不是成天黏糊在一起么,你怎么就不知道了。
    张鹤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冷笑一声:纪峣说等我老婆怀孕生崽儿前,都不跟我私下见面了,怎么样,满意么?
    什
    于思远这下是真的愣了。
    他整个人全部傻在了那里,脑中空空茫茫一片,巨大的喜悦和幸福感将他淹没,于思远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怎么会呢?
    怎么可能呢?
    纪峣他明明这么爱张鹤啊。
    他甚至从来没有妄想过要取而代之,已经捏着鼻子认了那个该死的白月光,准备好了膈应自己一辈子。
    他甚至在那天清早,已经做好了纪峣跟张鹤摊牌,张鹤被掰弯,他被无情扫地出门的准备。
    结果没想到
    如释重负的感觉没令他笑出来,大概是负担太久,一直被压抑着,他此时甚至想哭。不对,他已经哭了,他感觉脸上凉凉的,一抹才发现全部是泪。在(伪)情敌面前哭是很掉份儿的行为,于思远的理智一下子回来了,他别过脸,不想让张鹤看笑话。
    张鹤抱着手臂在旁边欣赏够了,才怀着种微妙的恶意类似于那种,你把我的好朋友抢走了,现在别人把他从你身边抢走了,略略略非常小孩子的报复心理,慢吞吞道:虽然我很久没见纪峣了,但是他现在,应该在跟温霖在一起吧。
    于思远:?????
    发生了什么,怎么纪峣又跟温霖搅合在一起去了?
    喜悦感顷刻烟消云散,于思远那聪明的脑袋瓜一时没想通到底怎么回事。
    张鹤愉悦地笑了他最近真的非常郁闷,郁闷到了看到于姨太变脸都觉得开心的地步,他学着记忆里蒋秋桐给他们上课时,那种刻薄又做作的语调说:对了,还没恭喜你,跟纪峣分手愉快。
    于思远险些被这句话气得原地去世:??????
    他什么时候跟纪峣分手了???
    :
    温霖轻描淡写道:想送你就送了,你不想要就扔了吧。
    第146章 Chap.64
    张鹤没说错,此时的纪峣,确实跟温霖在一起。不对,确切点儿说,应该是下了班后,温霖捧着把玫瑰,施施然来纪峣公司来找他了。
    前台刚准备下班,一看来了这么个男人,便停下了收拾的动作,她不认得温公子,但看他周身的打扮,也晓得这是个正在追人的富家子弟。她一边在心里暗叹怎么没优质男看上自己,一边扬起公式化笑容:您好,请问有预约么?
    温公子彬彬有礼道:麻烦稍等。然后打了个电话,没过一会儿,纪峣亲自下来接人了。
    他正好下了班,温霖打电话说一起去吃饭,现在在大厅等他,他一面想着温霖怎么忽然来找他了,一面毫无防备地下了楼。
    结果一打照面,纪峣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的脸,就先被一大捧怒放的玫瑰糊了一脸。
    温霖动作不怎么温柔可以说是强硬地,将它们塞进纪峣的怀里:喏,给你。
    此时正好是工作了一天的社畜们下班的时间,他们三三两两下楼,除了去楼下开车的,都要从这里经过。于是这两个拉拉扯扯的狗男男在大厅里,就格外扎眼起来,一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很多打算过来跟纪峣打招呼的人看这情况顿在原地,心里比纪峣还尴尬,不知道是该装作没看见,继续若无其事地过去,还是干脆扭头走人。
    毕竟纪峣是同性恋这事儿,大家都知道了。
    纪峣险些原地去世,他下意识看了看四周,绝望地发现有好多人他压低声音:你疯了?忽然送花给我???我才出柜你懂不懂?
    温霖却轻描淡写道:想送就送了,你不喜欢就扔了吧。
    这哪里是喜不喜欢的问题!
    纪峣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他粗鲁地一把拽着温霖的手腕,将人硬是拽出了门。一路上他绝望地想,完了完了,今晚肯定又有他的新八卦,然后到了明早,肯定整个公司都知道了,他们浪荡的小纪总在刚刚被出柜以后,就迫不及待正大光明地跟男人在一起成双入对,以流言传播的速度,大概明天下午就是小纪总跟野男人打野炮被看到之类的了
    他右手捧着花,左手牵着温霖,闷头走了好长一段路,忘了可以开车,也忘了可以打车,而温霖就乖乖任他拽着手腕,亦步亦趋地跟着。
    最后纪峣彻底破罐子破摔,算了,反正都出柜了,随便他们怎么说吧。
    把差点崩了的心态调整好,纪峣这才板着脸教训温霖:你在搞什么?反正我已经没什么好名声了,也无所谓,你可还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温公子,怎么可以当众送男人玫瑰??
    别人会认为你是同性恋的。
    他咽下了这句话。
    温霖歪头笑了一下:我陪你一起出柜,不好么?
    纪峣脑仁又在疼,他呻吟了一声:救命温霖,我现在真没心思谈感情了
    这两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温霖的存在感特别强,总是来找他,或者给他发消息,或者约他吃饭。不过最多的还是点外卖,支持外送的私房菜馆子啊,某家很好喝的奶茶啊,碰巧温霖吃到的好吃的啊,甚至还有加班时的宵夜披萨而且不是只他一个人,而是整个45层。
    45层是他的地盘,空间被大致分割成了两半,一半是他的办公室,一半是他的助理团,以及一些归他管的部门。
    每次外卖小哥都会说:这是一位叫知名不具的先生定的。
    他手底下的人就会起哄:哇哦吃人嘴软,纪总透露一下这位先生的名字呀,我们好帮他追人!这么财大气粗,一定是个霸总!
    这其实都是些小钱,纪峣犯不着像那些总裁文里的贫穷女主角一样,很有骨气地要给温霖转账,他只是头疼。
    真的头疼。
    你说有没有感动?不,并没有。但是头疼之余,确实觉得有点好笑,觉得温霖真是笨死了。
    有次他被手下一个失误气得胃疼,顺手抄过桌子上的杯子往口里倒。一入口,他满脑子就是:好好喝!!!
    再一看,发现原来是温霖点的外卖。
    他当时一下子喷笑了,火气顷刻间烟消云散,捂着脸喃喃自语:傻子么他
    总而言之,那是一种很微妙的,被强行撩到的感觉,又让人不满,又让人有一点开心。
    就像以前跟温霖在一起时,半夜他睡得正香,被温霖口醒,他刚要发火,温霖就很可怜地说:我好想抱你,好想进去。
    他便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身体困倦得要死,却还是不甘不愿地被挑起兴致,只能哀叹一声,无奈地盘腿圈住温霖的腰,还不忘打着哈欠嘱咐道:你要快一点哦。
    而此刻,那种熟悉的、温霖式压迫感又来了。
    纪峣一面想,温霖又拿他当女人追,这家伙什么时候能改改;一面想,他好像还没被送过玫瑰,花捧到手上,有点微妙地理解为什么玫瑰这个梗那么老,大家还是喜欢用。
    因为玫瑰真的很美,有种惊心动魄的艳丽。
    他好气又好笑:不要拿追女人那套来追我啊,你这个伪直男。
    如果换做之前纪峣这么说,温霖一定会温柔地说好,偷换概念说那我下次换种方式他们之间讨论过很多次这个问题。
    而这次,温霖的反应却出乎意料。他从容道:不。
    ??这答案太出人意料,纪峣不由停下脚步,扭头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他跟温霖在一起时,一般相处模式都是,但凡小事,温霖全部说好好好行行行,而在大事上,或者温霖绝对不会让步的事情上,纪峣没有说不的权利。
    比如滥交,比如劈腿。
    这两件事温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步的。
    但其实纪峣一直蛮宠温霖的,所以他很少拒绝温霖的示好,也很少让温霖有说不的机会除了最后他们那次闹进医院的分手。
    所以此时乍一听温霖对他说了个不,纪峣一点没气,还挺新鲜。他不着四六地想,什么时候送个玫瑰花,对温霖来说都是堪比滥交和他劈腿的大事了?
    温霖美丽的黑眸宁静地注视着他:你知道我青春期时,最大的妄想是什么么?
    嗯哼?纪峣的步调放慢了一点,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件傻事,刚才他应该直接把人带到地下车库,而不是顶着路人的目光,拽着对方的手腕压马路。
    他松开了手,温霖却强硬地反手握住了他还是十指相扣那种握法。
    温霖徐徐道:我喜欢花,你是知道的。从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想,你一定和玫瑰很配,那时你才到我的脖子,小小一只,又白又软又漂亮,而且还看起来很纯说到这他噗嗤笑了,纪峣也不自觉跟着笑了起来,按理说,你应该和百合之类的花相配,但我就是觉得,你应该配玫瑰唔,现在一看,果然很配。
    纪峣摇头叹温霖真是,又纯又天真,简直让他心生怜惜了:这就是你青春期的最大妄想?就是给我送玫瑰?你也太好满足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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