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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渣味儿——四月一日/雷锋老师(58)

    结果一晃四年就过去了。
    纪峣这几年用行为表了态,不行,不行就是不行,他就是爱男人,风流快活最重要,成熟了也没用,长大了也没用。
    在纪峣这次给了他正面反馈后,张鹤心底那最后一丝期盼也被击碎了。
    他长吁了口气,身子往后仰,靠在床柱上,闷了一会,表情很消沉,搞得纪峣都有点不安了这人面对发小时,从来都很怂结果半晌后,张鹤沉思着,用一种郑重的口吻缓缓道:咱们俩没联系的这两年,我想了很多,觉得在对你的态度上,我也有错。
    纪峣瞬间惊了,那点伤春悲秋的小心思都来不及惦记,扑过去担心地问:张鹤你怎么了?
    张鹤扭头,深深看着他,声音很低沉,两条硬挺的眉毛皱着,眉心都挤出了两道皱褶:我是不是对你不太好?
    这个男人沉默冷淡,活得直率而粗糙。虽然有个聪明的脑子,然而直线的思维,让他注定不会有什么玲珑心肝,他理所当然地觉得,既然我是这样,那纪峣也是一样。
    他作为大哥,秉承着绝对公平的原则,分配到手的资源通通一人一半,只要他有的,纪峣都有。
    可也就这样,不能更多了。
    他从小就弄不清纪峣在想什么,其实小时候他们俩并不是聊的太来,他只是习惯性把纪峣带在身后聊不来也没什么,毕竟大家都是这么过的,谁还非得当个知音姐姐还是怎么他忽略掉了纪峣在漫长的成长期里,有关情感的所有诉求。
    以前他总是不耐烦,冷眼瞧着纪峣一个大老爷们整天想东想西,还一副把谈恋爱当事业的架势,他是真闹不懂。
    他觉得那是瞎矫情。
    男人抬起宽大的手掌,像是想要像从前一样揉揉纪峣的头发,转念想起来他们都大了,那只手掌转而落在自己的脸上,狠狠搓了两下:我不是烦你虽然你有时候确实有点烦但是啧,我是说,我就是这个个性
    纪峣出国后出了一次意外,虽然一半是纪峣自己作出来的,然而张鹤匆匆赶到美国后看到对方躺在病房中时,还是恨不得把那几人渣给宰了。
    一半是忧心一半是恼怒,他们在病房里吵得天翻地覆,他本来想揍纪峣一顿的,不过看那家伙的狼狈样,还是没下得了手,彼此撂了些狠话,他就这么憋着一肚子气走了。
    其实他只气了一个礼拜,可纪峣居然再没有联系他了,他这下是真有点火了,又拉不下脸去主动找纪峣,所以两个人一直犟到现在。
    昨天听说纪峣要来,他吃完饭以后去买了周黑鸭,然后回房间重新铺上了地毯。
    铺地毯时他想,算了,跟一个二百五怄什么气,算了算了,就当让着他好了。
    所以还是他先低头吧。
    纪峣的眼泪忽然落了下来。
    让他纠结多年的那些不甘、渴盼、欣羨、彷徨,伴随着他那畸形的见不得光的心思,通通被张鹤的这句话抹平。
    足够了。在这句不算多么温柔的话里,他已得到了足够的安慰。
    这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哪怕只说了一句话,就能抚慰因变态而扭曲的心灵,让人心满意足,热泪盈眶。
    纪峣从来没有这么深切地体会到,他所深爱的、珍重的、渴望的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好。
    上次在美国他们吵架那次,其实他撂完狠话就后悔了,之后一直撑着没有找张鹤,不是因为抹不开面子,而是他怕。
    他真的真的好怕。
    趁着发小将脸埋进手掌的空隙,纪峣俯下身体,跪在他脚前,小心翼翼地仰望男人的面容,样子虔诚得近乎卑微。
    等张鹤抬起头,就看到他咧嘴一笑,仍是一贯没心没肺的样子:都他妈这么掏心掏肺,就差没扒皮拆骨让我吸你的血了,还不够啊?张鹤,你他娘的还没当够爹啊?
    他们没有血缘,说白了,只不过是邻居家的儿子这种关系而已,张鹤没有任何义务为自己做什么更何况,他为他做的还不够么?
    张鹤不过比他大了几天而已,就从小被要求要照顾他,好吃好玩的都要紧着他,张鹤习惯了,竟然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在察觉到他出现问题时,张鹤的反应永远都是检讨自己是不是我做的还不够,而不是你想得到的太多了。
    可这是不对的。
    做人不能贪得无厌。
    这个人,没有责任,更没有义务,去担负另一个人的人生。
    喜欢一朵花,是把它摘下来;而爱一朵花,是给它浇水。①
    喜欢一个人,是把他弄到手;而爱一个人,是远远避开他。
    他为他付出的,已经够多了。
    他心里的想法很文艺很伤感,然而张鹤这个人注定是跟这些东西搭不上边的。只见发小闻言点了点头,说了声也是,然后瘫着脸开始卷袖子。
    纪峣:?????
    等等,大哥,你要干嘛?
    张鹤一边卷袖子,一边心平气和地说:虽然我觉得爷们之间就该杯酒泯恩仇,不过你是娘炮,不算所以我刚才才跟你在那磨磨唧唧这么久娘的,出国一趟胆子肥了是吧,一跟我犯蹩就蹩了这么多年我承认我有错,刚才我已经检讨完了,毕竟上次咱们见面不太愉快,给你的小心肝留下了阴影真是不好意思。
    纪峣:
    他看着张鹤慢悠悠卷完袖子,又开始活动拳头,指节拉扯时噼啪作响,他整个人都怂成一团,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张鹤仍旧不紧不慢:那么,现在,咱们聊聊你上次说的那句话。
    纪峣背后的寒毛一炸,整个人猫一样从地上弹起,向着门口方向冲了过去。然而他快,却抵不上张鹤这个吃希望精(注:猪饲料,让猪长得高高壮壮,吃过的猪都说好)长大的怪物,长臂一伸一拽,就拎着纪峣的颈子把人提溜了回来。
    纪峣:
    纪峣怂着脖子生无可恋,气息奄奄,觉得自己大概药丸。
    此时两人都在靠床的地毯上,一个坐着一个被拖着,张鹤捏着纪峣的后颈,直接将他的脸按进床铺里摩擦,额角青筋突突直蹦声音难得咬牙切齿:你上次说的话,老子还记得呢敢说我贱?敢叫我滚?嗯?能耐了啊纪峣,还敢吼我呢?嗯?
    他每嗯一次,手腕就用力,把纪峣往下怼一分,纪峣趴在地毯上,后脑勺被按着,整个人动弹不得,四肢疯狂扑腾,就像一个大写的青蛙乱舞.jpg。
    嗷嗷嗷嗷嗷嗷哥!我错了!我错了嗷嗷嗷嗷!他的声音陷在被子里,闷闷的,听起来真是特别特别的惨。
    张大魔王不为所动,仍旧瘫着脸按着纪峣使劲摩擦:还有下次么?
    没了!哥!大爷!爸爸!我错了放嗷嗷嗷嗷嗷嗷哎哟我操你个王八蛋你他妈吃菠菜了么老子要窒息了!
    王八蛋?你说谁是王八蛋?
    哎哟我操我!我是王八蛋!
    想操谁呢你?
    你!嗷嗷嗷嗷嗷嗷哥我错了我错了你操我你操我!
    再说一遍?
    窒息了要窒息了谁都不操行了吧!你是不是爷们啊这么娘嗷嗷嗷
    楼下正在娱乐室打麻将的四位长辈,听到纪峣隐隐传来的惨叫,特别淡定。
    峣峣被阿鹤收拾了。张父悠悠打出一个幺鸡,顿了顿,侧耳仔细听一会儿,又乐不可支道,好像还挺惨的。
    纪母冷哼一声:没打折他的腿已经够意思了。说完一摸牌,喜笑颜开,胡了!
    注①:这句话不是原创,原句是什么忘记了,很多很多年之前,嗯,大约初中时在QQ空间里看到的是的没错QQ空间当时惊为天人,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还特地抄在了笔记本上2333
    第87章 Chap.5
    随着时间的推移,纪峣回国后的生活,也逐渐迈上了正轨。除去开车时对A市越来越销魂的路况很不适应外,其他的可谓是如鱼得水,尤其是美食和男人。
    而有的时候,它们可以混为一谈比如现在。
    纪峣斜睨了眼坐在对面的温霖:温少爷果然变化不小。
    温霖笑盈盈地帮他擦他那边的桌子,闻言抬头:嗯?
    纪峣环顾四周,再也憋不住笑意,昂起下巴点了点:几年不见,你可是接地气多了,以前你什么时候带我吃过这种苍蝇馆子啊。
    这话没错,纪峣从学生时代起就不太爱跟温霖玩,有一个原因就是温霖太他妈讲究了。
    跟父母是中专毕业直接进厂的纪峣不同,温霖的父母在下海经商前,算是高知。有文化,又没蒋秋桐父母那么有文化,因此,他们家就带着点欲拒还迎的保守味道。
    温霖是饱受宠爱长大的,也是饱受期待长大的,他的父母像所有中国的中产阶级家庭一样,力求让他事事完美体面,像大家还没发家那会儿,温霖很多做派,是别的小伙伴挺别扭的。
    嫌他装。
    少年时代,温霖的绰号温少爷也是来自于此。
    不过他人好,脾气性格也不错,再加上他只在纪峣面前偶像包袱格外地重,因此朋友不少,大家都挺喜欢跟他玩的。
    大概是家庭环境不一样,温霖对路边摊小吃街一类的地方很是不屑一顾他的龟毛让他每次泡纪峣的时候,去的不是顶层旋转餐厅就是水底浪漫自助。
    虽然温霖后来曾经向他坦白,那是年少时面对暗恋对象的装逼。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这种口味偏好好了那么一丢丢,但是对于纪峣一个就爱吃点周黑鸭小龙虾的人来说,还是吃不到一块去。
    结果这次温霖居然把他约到了苍蝇馆子!
    他简直要觉得温霖是换了一个芯子了。
    温霖笑:偶尔吃点地沟油有助于提升免疫力,增强消化系统的耐受性。
    纪峣第一次听温霖眼睛都不眨的胡扯,新鲜极了,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直笑。这目光太明亮,本来温霖挺镇定自若的,被盯着看了几秒,忽然把头往一旁偏了点,避开了纪峣的目光。
    纪峣觉得这反应怎么这么有意思,索性托着腮帮子,直勾勾地盯着温霖瞧。
    温霖被看了好几眼,眼神怎么闪躲都躲不开,忽然有红晕漫上他白皙的面庞,如同一抹淡淡的烟霞。
    纪峣笑喷:不是吧!?你害羞了!你多大了还害羞!
    不说还好,越说温霖面颊越烫,他恼怒地用手挡住越来越红的脸,别开视线不看他。纪峣笑眯眯的,抬筷给对方夹了块红烧兔肉:别啊,真刀实枪干这么多次了,还脸红,敢情上星期把我按在办公室操的不是你是吧?你说你让我说你纯情呢还是无耻呢?
    嗯,不错,上周末温霖借口加班,把纪峣骗到了他的公司,然后将人绑在办公椅上吃了顿爽的,气得纪峣一晚上没搭理他。
    温霖停了一会儿,等脸上热度下去了,才把脸转回来准备吃饭。他特认真地回了一句:我从没觉得自己纯情,也不觉得自己无耻。
    纪峣乐了:那你觉得你是什么?
    温霖很平淡地说:只是爱你罢了。
    所以渴求身体的接触,肉体的欢愉;所以看到他就想笑,被他看一眼就脸红。
    这么多年一如既往,就像少时那样。
    纪峣抿了抿嘴唇。
    他到现在,还不太能接受爱这个字,他觉得喜欢就顶天了。然而温霖的情谊,哪里不配得呢?
    大约这么平平淡淡一个字,还嫌少了。
    这样的感情,让纪峣觉得沉重极了。
    吃完晚饭后的固定活动,两人心照不宣。温霖问纪峣:去哪?
    纪峣懒洋洋地窝在座椅里,样子慵懒的很:去那个新开的爱情酒店吧,离咱们公司都近,听说里头装修还不错。
    温霖噗嗤乐了:你不怕我们俩进进出被人看到?
    纪峣摆了摆手,一副无所畏惧的赖皮样:那些事以后再说人生得意须尽欢,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活在当下吧,什么都没享乐重要。
    温霖瞟他一眼,不予置评。
    自打纪峣回国勾搭野男人被温霖撞见以后,他们俩就又恢复了这种半吊子炮友的关系。
    本来纪峣不干,他一向信奉好马不吃回头草,觉得他走了这么久,以前的那点露水姻缘早翻篇了,还炮友个屁啊然而温霖的态度很强硬,并且有理有据。
    首先,纪峣当年不告而别,并没有断绝两人的关系。
    其次,温霖用还在他抽屉里的那两个小本本为证据,以丈夫的身份,要求纪峣给他一个劈腿的说法。
    再次,温霖亲身实践,让纪峣结结实实体会了一把人间极乐,表示继续关系的性价比最高,分开浪费资源,不划算。
    如此这般,纵然有点不情愿,纪峣还是再次跟温霖玩起了一对一的炮友游戏温霖对他的要求只有一个,不准他跟他的同时有别人。
    纪峣被温霖管着,意思意思反抗了一下就从了,好像那个在国外疯到差点玩np的不是他一样,倒是让温霖颇为惊奇。
    这天晚上两人完事以后,纪峣躺在酒店的水床上,突发奇想:诶,温霖,这几年你找过伴么?
    温霖愣了下,扭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找过。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纪峣饶有兴致:还有男的啊?啧你堕落了温霖谈了多久?认真的还是包养的?
    温霖摇头:都没有成。那男孩是我碰巧遇到的,挺好挺认真的男生,性格跟你一点也不一样。我想试着跟人家好,但是不行,我本质上还是不喜欢男人。然后有人给我拉皮条,介绍了一个小姑娘。我想男的不行女的总可以了吧,可是房间都开好了,临到头却觉得不是那个味儿,下不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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