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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渣味儿——四月一日/雷锋老师(48)

    至于之前于思远的招数太惨烈了,他都不想提。
    于思远越折腾他,他就越不想服软,他抄书抄得头晕眼花,心里倒是愈发心平气和,甚至还带了一点长辈式的宠溺罢了,都是我欠他的。
    于思远倒是焦躁起来,纪峣最近很明显没有休息好,大概也没怎么吃过东西,黑眼圈出来了,下巴也尖了,坐那整理报告时,会不自觉用拳头抵住胃那是在胃疼。
    他仿佛也跟着疼了起来。
    他开始无心工作,时不时偷偷瞟对方一眼,直到再次看到纪峣下意识抵住胃部的时候,于思远终于克制不住,一把将签字笔摔到桌子上。
    他也说不清,自己是因心疼纪峣不爱惜自己而愤怒,还是恼怒自己居然还在关心纪峣,或者是生气于纪峣怎么都不肯低头。
    或者三者兼而有之。
    这响动打扰到纪峣,他惊讶地抬头看他:你怎么了?
    于思远怒道:纪峣,你就不能服个软么?
    说一句自己不想干太累了这是你在故意给我穿小鞋现在已经下班了我要回去休息是这么难的事么?
    纪峣却抬头,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服软。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把于思远所有的愤怒、质问、痛惜、难过通通堵了回去。
    是啊是啊,纪峣就是这样的人,他怎么忘了。
    又薄情,又冷血,又吃软不吃硬,明明跟他说着甜言蜜语,转头却又投向别人的怀抱。他像只木偶,身上系着纪峣给他牵的丝线,纪峣要他怎么办,他就只能只能怎么办,只有他委屈求全的份儿。
    纪峣才不会对他服软。
    不
    于思远闭了闭眼。
    纪峣对他服软时,也是有的。
    而且还是很多次很多很多次。
    在他们还很要好的时候,于思远经常会恶趣味发作,用点花样折腾纪峣他在床上真不是个温柔的人,充其量也就对纪峣多点耐心。
    有些纪峣生生受了,有些他实在受不了,就会像只猫似的蹭进他怀里,一边仰头亲他的下巴,一边撒着娇:我不想要这样不舒服
    他会忍不住笑,去吻怀里的人:可是怎么办,我想看。
    纪峣就讨好地舔他手指,眼眸湿润,声音软软的:求你了好不好,我真的不想。
    他便凑到对方耳畔,低声说些下流话,逼纪峣说出来。纪峣的眼睛像是快要滴出水来,可每次都只是小小瞪他一眼,但还是勾着他的脖子,一一说给他听。
    纪峣不爱玩那些,但是于思远喜欢,所以他就照做了;纪峣不爱说那些,但是于思远想听,所以他就照说了。
    很多时候,很多事,都是纪峣不喜欢而于思远喜欢的,于是纪峣便也就无所谓了。
    那时候家里人都说你可真宠你家那位,可只有于思远知道,明明是纪峣很宠很宠他,很愿意为他让步才对。
    他还记得有一次。
    那时自己和纪峣刚在一起,而且已经喜欢上纪峣了,可他没当做一回事,还是没忍住去了酒吧,一次又一次,然后跟一个小零滚上了床。
    那小零在他熟睡时,用他的手机,给纪峣发了张他们的床照,纪峣气疯了。
    他们那会儿也是异地他们就从来没有不是异地过,纪峣给他打电话,把他劈头盖脸地骂一顿:我知道你没多喜欢我,跟我在一起你就是玩玩,我也知道我不在时你经常出去浪,但你浪就浪了我装作不知道也很辛苦好么?他妈玩别人的时候还给我发床照是几个意思?故意作贱人?你以为你鸡吧镶钻老子得跪舔?我他妈欠被干?活该被你这么作贱!?
    说完把电话一扣,拖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那个时候的浪荡子于思远,终于惊慌失措地发觉,他是真的已经很在乎纪峣了,只是谁都没发觉,就连他自己还以为那只是可有可无。
    他手脚发软地订了机票去找纪峣,在纪峣租的房子楼下守了一夜,才看到第二天早上纪峣和一个个头很高的男的一起回来,那男的看了他一眼,问:找你的?
    纪峣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就是那个特地给我发床照的傻逼。
    男的也就是张鹤嗤笑一声:你都没干过这么恶心人的事儿。
    纪峣撇嘴:可不是。
    他打一个照面就喝了一缸醋,心里难过又愤怒,想质问又心虚,最后,在纪峣经过他身边时,他伸出手,拽住了纪峣的衣袖。纪峣没说话,不耐烦地回头看他。
    张鹤啧了一声,自觉走远,挪到树下去玩手机。
    于思远说不出话来,他从来没挽留过谁,他不知如何开口,眼圈却先红了。
    纪峣拧眉看他半晌,最后叹了口气,无奈地放软了声音:知道错了?
    他点头,忙不迭对纪峣解释,又赌咒发誓自己绝不会再犯。纪峣伸出食指,按在了他的嘴唇上:赌咒发誓这种话就少说点吧,我这人不信那个。今天是看你可怜,我心软了,以后**事做了就做了,别让我知道就行对了,以后咱俩做的时候你记得带套,我怕得病。
    他花了快一年的时间,才让纪峣信了自己是真的没再在外头浪过了。很久后有次他们做爱时,他低头去撕安全套,纪峣靠在床头看着他,忽然歪了歪头,冲他打开了双腿,懒懒一笑:别撕了,进来吧。
    啊?他没反应过来。
    纪峣笑着睨他一眼:内射要不要?不要就算了。
    要!他忙不迭地扑了过去。
    还有一次,他在外地出差,结果水土不服,一下飞机就病倒了。意识模糊之际,他给纪峣打了个电话,然后纪峣下午就赶了过来。
    他惊愕极了:你怎么来了?
    纪峣没好气地将一大包药砸到他的脸上:你不是说你病了?
    那几天他上吐下泻,纪峣一直在照顾他,有次他醒来,看到纪峣窝在他身边,只占了床铺的小小一点,累得睡着了。
    他轻轻抚摸着纪峣的头发,心疼地在上面落下一吻。
    这些这些事,他都记得,每一点每一滴,他都记得。
    他的记忆里没有纪峣的坏,只有他对他的好。好得那么真心实意,好得那么令人沉迷。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它们是假的啊!
    回忆的浪潮将他席卷,于思远心脏抽搐,半晌后才回过神,看到纪峣仍旧窝在小茶几旁,正在抄书。
    他仍旧不肯服软。
    为什么?
    因为他于思远已经跟纪峣分手,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纪峣这王八蛋硬气得很,从不对无关痛痒的人随便低头。
    于思远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刻薄的笑:行,随你。
    然后大步走出办公室,进了卫生间。
    打开隔间的门,他将自己关了进去,然后再也忍不住,脱力地蹲在地上,捂着脸痛哭起来。
    他其实很想问,一直一直很想问纪峣。
    如果他们两个不是一直异地;如果他当初肯抛弃一切,义无反顾地来到A市跟他在一起;如果他曾经不那么浪;如果当初他能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如果他没有一直肆无忌惮地,享受纪峣对他的宠溺
    那那样的话
    他们之间,是不是就不会有别人?
    纪峣是不是就会回头看他一眼?
    脑洞。
    宫中人心惶惶,都道皇后和淑妃怕是要被废了。
    淑妃大门紧闭,侍从放出消息,说蒋淑妃养病,概不见客。然而于皇后是后宫之主,他不能不见。
    应付完了过来打探消息的人,他只觉得身心俱疲,一个人站在寝殿正中发呆。
    皇上已经很久很久没来了。
    昨晚倒是给他写了封密旨,道他如果愿意出宫,自己愿意还他曾经清白自由的身份,天大地大,他想干什么都行。
    信写得很真挚,语气也很诚恳,看得出来,皇上真的是用了心的。
    在皇上还不是皇上,只是季公子时,于皇后曾经对他笑谈,虽为候门嫡子,却愿做一商户。
    若商户不行,军户也可。
    总之,都是些下贱行当。
    季公子笑吟吟问为何。他道觉着那样有趣,豪门世家优渥风雅,却有如笼中鸟。他点到即止,又笑着问对方想如何。
    季公子眼睛一弯,倒入他怀中:自古门当户对,你若想当一粗野军户,我便是那被卖到勾栏院的清倌人,只等着你这军汉给我赎身
    之后自是春风一度,快活无双。
    于皇后忆起旧事,哂笑一声,提笔回了封信,谢绝了吾皇万岁的美意。
    既已为笼中鸟,那便永为笼中鸟罢。
    第74章 Chap.78
    纪峣叹了口气,只觉身心俱疲。
    说对于思远半点没感情,那是假的。然而他这个人,最烦的就是拖泥带水,分了就分了,还能给彼此留个很美的背影,哭哭啼啼缠缠绵绵当断不断,那不是纪峣的风格。
    他一向心狠。
    他正在这沉浸在自我悲情里无法自拔呢,他们班学委给他打电话,让他去蒋秋桐那一趟。
    纪峣瞬间麻爪:不不是我这我去蒋哥那干嘛
    学委挨个挨个给挂了科的祖宗们打电话,打到纪峣时已经心力交瘁了:哥哥,我们已经开学了,你挂了两科,蒋哥那科你是要直接重修的好么!
    纪峣:
    他战战兢兢地看了眼日历,发现自己真的在这个可怕的魔窟里呆了小半个学期加一个暑假,顿时惊悚了他怎么觉得期末考试还是昨天的事啊!
    学委:你还在实习吧?记得给单位协商一下,明天上午蒋哥的重修课,你再敢翘就等着学分被毙掉吧!他正要挂电话,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你的毕业论文导师也是蒋哥,我记得你们关系还不错,要不是你翘课翘得那么丧心病狂他也不至于直接挂你你小子嘴甜点,求他宽松点嘛。
    学委跟他关系还不错,人也挺好,说话句句发自肺腑,纪峣一口血堵在胸口,还得捏着鼻子谢了人家的好意,别提有多憋屈了。
    微信里,温霖问他今天怎么样。
    这是他们最近养成的习惯,纪峣下班以后,温霖会问一问他的工作情况,帮他分析一些遇到的问题,以及一点经验。
    他们俩都是被保护得挺好的小公子,起点高,因此别看从小生长在这种环境里,但一点都不接地气。这种细小琐碎的事,都是一点一点摸索着来的。
    纪峣给他说了,末了顺口说,自己要去蒋秋桐那重修,感觉会死得很惨。
    温霖看了消息,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死活要过来看他,纪峣哭笑不得,费了一番口舌,才让温霖打消这个想法,还经不住开了视频,被要了不少甜头。
    纪峣安抚完温霖,自己也忍不住笑,他抽了几章纸巾将手和大腿擦了,斜眼看温霖:满足没?
    温霖慵懒地倚在床头,眼神却很放肆:更想了好么。说好的炮友,结果就是一天到晚给我放小视频,看得到吃不到,骗子。
    纪峣叹气:你也看到了,我是真忙。
    温霖:那我来看你啊,反正我没挂科,我不忙。
    纪峣:
    他想打死温霖。
    噎了一下,他无奈扶额:行吧,这个周末我应该没事,你来吧。
    温霖一笑,霎时如万千桃花灼灼怒放:好。
    不管纪峣在睡前怎么挣扎祈祷,太阳仍旧照常升起,新的一天仍旧来了。
    他死气沉沉地从床上爬起来,行尸走肉一样去了学校。到了教室,里面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他不禁松了口气,随即更紧张了。
    一个人都没有,一方面是因为蒋秋桐没来,可另一方面因为这节课全年级只有他挂了啊!
    他忍不住考虑现在从楼上跳下去,使用救护车逃遁大法的可能性。
    这种心虚感,对纪峣来说,是很不可思议的。毕竟他在对着谈了将近两年又劈腿被甩的前男友时,还能面不改色地正面刚虽然一开始也很怂就是了但也绝对不至于怂成这个样子。
    至于原因,纪峣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是觉得特别特别心虚,想来想去,他只能想到,大概是因为,他还欠蒋秋桐一个交代。
    这个交代,他给于思远了,可他没有给蒋秋桐。就算感情中讲究一个先来后到,然而蒋秋桐再怎么说,也是顶着他男朋友的名头,见了朋友过了明路的正经关系。
    渣的是劈腿的纪峣,蒋秋桐却是无辜得很。
    他正胡思乱想时,蒋秋桐拿着一沓资料进来了。纪峣瞬间坐直身体,那姿势跟石膏像没什么区别,连头发丝儿都僵成了钢丝球。
    蒋秋桐看起来一点不惊讶,秋水般宁静的眼眸隔着镜片,瞥了他一眼,声音凉凉的:哟,今天怎么没迟到啊。
    态度跟那个在讲台上冷嘲热讽的性冷淡大魔王一般无二,纪峣一时有点吃不准他什么意思,下意识挂了个谄媚的笑容:这不是蒋哥您老的课么,我赴汤蹈火也得来啊。
    那你之前怎么不来。
    他这么想着,脸色却半分变化都没。纪峣小心翼翼地觑着他的脸色,斟酌着语气:那什么蒋哥,接下来真是麻烦你了,要不下课以后,我请客,咱们去吃一顿?
    说完他就恨不得拿桌子上的大部头砸死自己,这张不知死活的嘴,乱说什么呢!
    没想到蒋秋桐却挑起眉毛,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行啊。这句话把纪峣差点没炸懵,还没等反应过来,蒋秋桐就拍了拍手,好了,上课吧。
    纪峣都不晓得自己是怎么熬过这节课的,因为只有他一个学生,蒋秋桐本来是站在讲台上的,上着上着觉得别扭,干脆一把拉开纪峣正对面那张桌子,坐在那张桌子上,翘着长腿跟纪峣上起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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