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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渣味儿——四月一日/雷锋老师(37)

    于思远喷笑:这可真像电视剧里那些男二号,被甩时边哭边死撑着找的破借口。
    纪峣背脊上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蒋秋桐却反而笑了一下:谁说不是呢。
    众人落座寒暄,蒋春水笑眯眯地跟纪峣打招呼:峣峣,你还记得我么?
    纪峣勉强笑道:你是那个穿红衣服,领着一个小女孩的姐姐吧?
    蒋春水嘻嘻哈哈道:对啊,我家甜甜现在还对你念念不忘呢。
    于母好奇道:甜甜怎么没来?
    蒋春水一秒变脸,撇嘴道:跟她爸走了。她跟蒋秋桐一样,虽然事业有成,然而婚姻不顺,两年前就离了婚。
    旁边的蒋秋桐觉得这其乐融融的一幕让他几乎窒息,他有礼地冲招呼众人的于母点点头:我去院子里抽根烟。
    于思远惊讶道:你现在有烟瘾了?
    表哥会抽烟他知道,但不过是应酬,自己主动要求抽的时候,于思远几乎没见过。
    蒋秋桐扯了扯嘴角:最近染上的。
    纪峣神志恍惚地捧着一杯茶慢慢喝着,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时,放在兜里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他的心也跟着猛震了一下。
    他赶紧掏出手机,以一个看起来比较自然,又不会让于思远瞟见内容的姿势解锁,赫然入目的是一条蒋秋桐给他发的消息。
    【我需要一个解释。】
    纪峣无意识咬了咬舌根,只觉得满嘴发苦。
    【好,等于思远他爸妈招呼完这顿饭以后。】
    那头没再有动静。纪峣提心吊胆等了很久,心想蒋秋桐大概是同意了。他刚准备把手机揣回去,就见又弹出一条消息。
    【别再想糊弄我弟弟。】
    纪峣长睫一颤,一种极致的,他也不明白为何产生的酸楚苦涩,加上说不清道不明连他自己都想骂自己一顿的强烈委屈,让他的心狠狠揪成了一团。
    他克制着将头埋在臂弯里的冲动,抬头笑盈盈地跟蒋春水等人聊着闲话,心里却在自嘲。
    他以前一直觉得张鹤直男眼光,看谁都婊,现在才发觉,原来自己真的婊到爆炸。
    你怎么还有脸委屈,怎么还有脸想哭。
    蒋秋桐在外面院子里站着,细心观赏他姨母精心伺候的花花草草。他从没这么认真地打量过这些脆弱的小东西,现在忽然看得有滋有味起来,像是它们一个个忽然成了仙苑奇葩。
    如今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H市又偏冷,他出来时没穿外套,不一会儿就被风吹得浑身冰凉。
    有道是吹面不寒杨柳风,却没想到拂面春风,也能这么刺骨。
    肩膀忽然一沉,被人披上了一件外衣。他回头一看,就见自家大姐披着外套,正抱臂站在离他半步外的地方:有心事?
    他压根儿没想过自己的情绪能瞒得住蒋春水,闻言耿直点头:嗯。
    蒋春水迟疑了一下:很严重?
    蒋秋桐沉默一会,又点了点头:有点。
    蒋春水蹙眉:要不你先回去?
    蒋秋桐依旧没什么表情,他摇摇头:当初咱们这么支持小远,现在我走了,姨夫姨母心里会有想法。
    蒋春水叹了口气:也是,不能搅了主人家的兴致,你先忍忍吧。她伸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认真道,小秋,不要怕,有事姐罩着你。
    全家人里,大的叫他秋桐,小的叫他大哥,只有比他才大一岁的姐姐蒋春水,会一直把他当做小孩子,叫他,小秋。
    蒋秋桐那颗被风吹得又冷又硬的心肝,就像被猛地按进了滚水里,熨烫无比,刺痛无比,霎时就被破开一个口子,露出内里柔软娇嫩的血肉来。
    他痛得几乎要抱着手臂,瑟缩起来了,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扯起一个笑脸:好。
    痛苦的时间,似乎过得格外慢,也格外熬人。纪峣几乎以为已经强笑了一个世纪,才终于挨到开饭。
    蒋秋桐也一身寒气地从庭院中进来,刚准备落座,蒋春水却笑嘻嘻地拦着他不让他进去。所有人一脸疑惑地望向两人,蒋春水却笑道:红包都没给我们峣峣,就想上桌吃饭?
    他们这有个风俗,小辈带了人回家,长辈要给红包,做大哥的,也得给。
    蒋春水这举动,并不是真的想要宰她弟弟一顿,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让因为一下午都没见着蒋秋桐进来而心里惴惴的于家人安心。
    蒋秋桐心知肚明,他也确实在昨天收到消息后,就准备了一个很厚的红包,打算当做表弟心上人的见面礼。
    纪峣一下子就白了脸,他连忙摆手,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不、不、不用了,真的,不用不用。
    于父于母笑道:怎么脸皮这么薄呀。说着从兜里掏出红包,本来想吃完饭以后给的,结果被春水这丫头戳破了,可不能让秋桐抢先了。
    于思远也乐呵呵道:别看他是个穷教授,你放心,他有钱着呢。
    蒋春水更是瞎起哄:没万把块钱你好意思拿出来?
    纪峣拼命摇头,整张脸先是煞白,又变得通红,落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就是一副腼腆又害羞的好孩子模样。
    蒋秋桐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血色尽褪的薄唇看起来苍白极了。它勉强弯了下,硬生生做出了个笑的模样:这是蒋哥给你的见面礼,祝你和思远长长久久。
    纪峣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蒋蒋哥,我真不能收。
    周围的人都在乱糟糟地瞎起哄,于思远见纪峣一副受惊吓的小白兔样,到底有点不忍心,伸手替他把大家的红包都给接了,又揉揉他的脑袋往下一摁:还不说谢谢?
    纪峣心里百味杂陈,面上却像个听话的木偶似的,闻言乖巧地一弯眉眼,露出个干净的笑来。
    谢谢叔叔阿姨、姨母、春水姐,还有蒋哥。
    蒋秋桐慢吞吞将手收回来,闻言不高不低地应了声,垂眸一笑:客气了。
    饭桌上,蒋秋桐几乎没动筷子,只意思意思夹了几夹素菜就不吃了。他也没离席,就坐在原地,安静地注视着坐在于思远身旁的纪峣。
    他仔仔细细地看着,像是要把这一幕刻在心里。
    就像他那天推门而入,看到病房里的纪峣和温霖正在亲密那时一样。
    蒋秋桐有点想笑。
    说起来,好像纪峣身边,真的从来没有缺过人陪。
    目前为止,他已经看到纪峣出现在三个男人身旁的样子了。
    在张鹤旁边,他是娇纵的。
    在温霖旁边,他是软和的。
    在于思远旁边
    蒋秋桐闭了闭眼。
    这一幕像是淬着毒带着刺,扎得他眼睛生疼。
    他曾得意,自己把纪峣从温霖身边抢走,却不知道,原来纪峣的心尖尖,是他一路看顾长大的弟弟。
    旁边蒋母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他一下:看他们做什么呢?说完又有点警惕地问,你别是看到他们俩恩恩爱爱,也想去当同性恋了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蒋母一直觉得自己儿子有当同性恋的潜质,为此蒋秋桐简直烦不胜烦,可事实证明,知子莫若母,蒋母一点儿没错。
    蒋秋桐笑了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确实挺配的。
    真的挺配的。
    两人不但身高相仿,还有一样好看养眼的皮相,于思远豪迈大气,纪峣英俊明朗,互动间融洽和乐,看起来,真是再相配不过了。
    蒋秋桐不禁回忆起,纪峣在自己身边时是个什么样子。然而他想了又想,最后只怅然地发觉,纪峣在自己身边时,总是牙尖嘴利,以至于两人相处总带着三分火气,至于看起来相不相配他竟然想象不出来那情形。
    大概是不配的。
    他冷静地地想。
    令人胃痛的一顿饭吃下来,又耐着性子跟长辈鬼扯了些有的没的,算算时间,蒋秋桐把车钥匙扔给姐姐:你一会儿开车送妈回家。
    蒋春水一愣:那你呢?
    蒋秋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于思远就揽着纪峣的肩膀,笑眯眯道:我们当然是去吃烧烤啦。
    蒋春水踹了表弟一脚:好小子,吃烧烤都不带我。
    于思远左手拽着纪峣,右手拽着蒋秋桐,大步往门外走:我们几个男的喝酒,带上你不方便。
    蒋春水往他后脑勺上砸了颗花生米:臭小子!
    等走出大门,于思远就将两人松开,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下来:你们之前就认识吧?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现在可以说了。
    脑洞。听《拜无忧》有感,送枷锁满身的蒋秋桐。
    某日,蒋淑妃鸩杀了宫中某恃宠生事的美姬。
    于皇后闻讯赶来时,正看到负手立于殿中的蒋淑妃。他脊背挺得笔直,一袭银线云纹的白衣已染了半面的血迹。
    见表弟赶来,他端丽的面庞上忽绽出了个融冰似的笑来:你来了。
    于皇后又惊又怒又气又怕:你疯了么!这般胡来,我怎么为你遮掩!
    还未来得及问他究竟为何发疯,皇上就赶了过来。
    于皇后骇得手指发抖,赶紧厉声喝到:还不快跪下!
    蒋淑妃被七手八脚地按在地上,跪在皇上脚边。
    皇上额角抽痛,勉强放柔了语气:你可知我为何宠她你可知她
    蒋淑妃却直接打断他:臣谋害皇嗣,请皇上惩罚。
    皇上惊愕,随即怒火中烧:你知道她你竟还敢!?
    他只爱与男子燕好,唯此一女,不过为了其腹中皇儿罢了!
    他蒋秋桐平日嚣张跋扈自己从来一笑而过,谁料他竟胆大包天,敢害死自己唯一的血脉!
    蒋淑妃点头:臣自然知道。
    这态度气得皇上头晕目眩,忍了又忍,生生忍住废妃赐死的冲动,拂袖而去。
    经过门槛时,他终是回头,厉声道:蒋秋桐朕虽爱你,可你须得记住,自进宫以后,你便是妾!妾,不是臣!朕要你跪,你就得跪!朕要你死,你就得死!皇后,禁他足,教他规矩!若日后他敢再自称臣,朕便唯你是问!
    蒋淑妃五体伏地,笑容淡淡:妾,接旨。
    后来,于皇后问他,为什么非要杀了那怀了皇嗣的女人。
    蒋淑妃瞧着廊外挂着的笼中鸟。
    我一弃子也就罢了,日后若她的子嗣执掌天下,你这个男皇后,还有活路么?
    第59章 Chap.62
    于思远并不是一个粗枝大叶的男人。相反,在他哥的影响下,他性格粗中有细,甚至说一句心思缜密都不为过。
    纪峣和蒋秋桐今晚的反常他不是没注意到,只是一开始没有联想到一起,然而到了吃饭时,他大哥还不住往他这个方向看他留意了一下,蒋秋桐看的不是他,而是纪峣并且饭也没吃,只一个劲地喝酒,他就算是傻子,也能察觉出不妙了。
    再发散一下思维,想到纪峣问他他表哥是不是叫蒋秋桐,然后大变的态度,以及他哥一进门看到峣峣时反常的模样,他能百分之百断定,这两个人认识,并且有事瞒他。
    至于瞒他的是什么事他没敢深想。
    果然,话一出口,左右两边的人同时变了脸色。
    蒋秋桐沉默了一会儿:去你家里说吧。
    纪峣立马接话:我没喝酒,我来开车。
    于思远心里不妙的预感越来越重:到底是什么事?就在这说。
    蒋秋桐已经率先往车库走了,闻言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
    这儿不合适。
    这一眼,让于思远几乎胆寒起来,他忽然一点也不想知道答案了。
    那大概是他不能承受的。
    他伸手,一把拦住要跟过去的纪峣,强笑道: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点事,要不下次再说吧,一样的。
    纪峣抿了抿唇,只用力握紧他的手,轻声道:走吧。
    于思远的脚就像是在原地生了根,像是撒泼耍赖的小孩,他倔犟地说:我的车钥匙忘带了。
    蒋秋桐头也不回:那就打的。
    于思远刚才喝了不少的酒,本来应该热血沸腾的他,此刻却感觉,自己浑身的血,一点点凉了下来。
    三人沉默地打了的,纪峣本来想坐前头的,被蒋秋桐拦了下来:我坐前头,你去陪小远。
    纪峣顺从地坐到后面去了。
    一路彼此无言,三人眼睛只知道直勾勾地盯着前面,没有丝毫交汇,司机似乎也有点怵,全程嘴巴紧闭,只闷头开车,狭小的室内气氛凝重到压抑,像是在酝酿着狂风暴雨的乌云。
    到了于思远家,一打开门,入目的就是不甚整洁的客厅。今早两人因为一个要去商场一个要去扫墓,恋恋不舍地缠绵了很久才匆匆出门,以至于整个屋子里还残留着欢爱的味道,垃圾桶里有用过的安全套,旁边的地板上甚至还有准头不够而丢歪的一团团餐巾纸。
    蒋秋桐被眼前的场景刺了一下。
    饶是他已经做好了无数准备,然而事实真的摆在眼前时,还是让他几乎无法承受。
    于思远似乎也觉得有点不妥,招呼人坐下后打开了窗户透气,又将垃圾倒了,才从冰箱里拿出几罐啤酒放在茶几上:说吧。
    蒋秋桐条件反射般皱眉:刚才喝了红的,现在又喝啤的?你不头疼?
    于思远扔了一罐给他,又扔了一罐给纪峣,闻言自嘲道:我怕我不喝,一会儿就听不下去了。
    纪峣握紧手里的啤酒,脸色很平静:其实没多长,也就几句话的事。
    他冲于思远笑了笑他居然还有脸笑得出来:思远,对不起,我骗了你。其实我是A大商学院的大三生,画画是兴趣,不是专业,我的真名叫纪峣,风纪的纪,不是季节的季。之所以这么编,是怕到时候分手以后,你找我麻烦抱歉,我一开始跟你在一起,就没想过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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