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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男主的白月光重生了——多金少女猫(12)

    寒江穆又沉默了。
    姜潮云看他不说话,又不习惯起来,语气凶巴巴地说:你怎么不说话了?之前不是话很多吗?现在不说话,是哑巴了吗?
    寒江穆便说话了,他语气低沉地道:若是少爷的爹娘不疼你,你又该如何?
    姜潮云愣住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寒江穆道:这世间总有不是全心全意爱孩子的父母,若是少爷的父母也不爱少爷,少爷当如何?
    房间黑暗,姜潮云看不见寒江穆的脸,但他觉得他在看他,用他那双漆黑的瞳孔注视他。
    黑暗给予了姜潮云偌大的安全感,他倒也心平气和地说:没有这个可能,我爹娘很疼爱我,倒是寒护院你,若是你父母不爱你,你当如何?
    寒江穆平静地说:除之而后快。
    姜潮云:
    他被吓到了,结结巴巴地问:除、除之而后快??
    寒江穆他爹不是皇帝吗?
    寒江穆缓和了语气,说:自然是开玩笑的,少爷害怕了?
    姜潮云没说话。
    寒江穆说:我听说过一个传闻,当今圣上有一个儿子,乃是元后所出,是名正言顺的顺位继承人,但你可知,为何太子是娴妃所出的六皇子?
    姜潮云这下精神了,为何?
    寒江穆说:传闻元后之子出生之时,天有异象,国师为他起了一卦,断言他将是能一统天下,保宏图社稷,巩国祚绵延①的千古明君。
    姜潮云咋舌,国师算得还真的挺准,然后呢?
    寒江穆古怪一笑,然后?然后便是元后母族被诛九族,因为莫须有的通敌叛国之罪,上到八十老妪,下到不足月的婴儿,满门抄斩,无一生还。
    姜潮云:
    寒江穆慢条斯理地问:少爷可知为何?
    姜潮云声音都哆嗦了起来,不、不知。
    救命!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个啊!
    寒江穆说:因为当今圣上,不需要一个即将成为千古明君的儿子。
    姜潮云小声说:为什么不需要?明明很好啊,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寒江穆沉默了一会儿,说:还有传闻元后抱着三皇子找圣上赐名,圣上赐了一个暮字,暮者,晚也,饶是有大器,也难成矣。
    姜潮云:
    寒江穆这都恨不得把他的身份告诉他了是吧?
    寒江穆说:这样的父亲,少爷觉得该不该死?
    姜潮云小声说:我觉得,该死。
    寒江穆问:少爷当真如此觉得?
    姜潮云这时候没法说违心话了,他认真地说:真的,若传闻当真,当今圣上因为一己之私置妻儿乃至国家百姓于不顾,妄为人夫,妄为人父,妄为人君。这样的人,于公于私都该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寒江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少爷能说出这种话,当真让我惊讶。
    姜潮云愣住了,反应过来,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几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嘲讽我吗?
    寒江穆说:我以为少爷如此不食人间烟火,应当不会觉得圣上有错,毕竟他是皇帝。
    姜潮云冷哼道:不食人间烟火不代表不明是非,不辩对错。人非圣人,孰能无过,过错若是太大太重,那便连一条性命都无法弥补。
    寒江穆说:那少爷觉得该如何?
    姜潮云知道寒江穆的身份,也不怕他是来害他的,便无所畏惧地小声说:若那元后嫡子还在,有心谋夺帝位的话,史书上就给当今圣上添几笔,让他名垂青史,流芳百世,气死他。
    说完,又觉得不对,他这么说岂不是称了寒江穆的意,这不行啊!
    姜潮云想到此处,立即作出一副不忍心的表情,算了,这实在是太残忍了,不太好。
    第17章 少爷要拿来宠宠宠
    姜潮云说完那句话,寒江穆没什么反应,弄得姜潮云有些尴尬,自顾自地将脑袋埋进了被窝里,不说话了。
    寒江穆这时候才开口道:睡吧,少爷。
    姜潮云忽然怔住,他好像觉得寒江穆的语气和以前都有所不同,好像带了些许的怆然?
    怆然也是正常的,寒江穆说的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传闻,而是他的经历。
    姜潮云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时候好像对寒江穆说些过分的话也未免显得过于不近人情了。
    想到此处,姜潮云犹豫了一下,说:你也睡吧,明天见。
    寒江穆说:明天见,少爷。
    他的语气又恢复正常了,好像刚才的怆然只是姜潮云的错觉而已。
    翌日,姜左岭又来探望他了,给他带了同样是姜家工坊出来的九连环玩具。
    姜潮云拿了九连环玩了还没一会儿,就累了。姜左岭看他放下九连环,笑着问:累了?
    姜潮云点头,姜左岭问:最近身体有不舒服吗?
    姜潮云有些怏怏地回答:就和以前一样,没什么不舒服的,也没什么舒服的。
    又问姜左岭:爹,你的腿怎么样了?
    姜左岭笑容微微收敛,叹了一口气,说:可能是上了年纪,伤口愈合总要慢些,大夫说还得起码三个月才能站起来。
    他最近行动极为不便,亏得工坊能工巧匠多,不多时就给他设计了一个木椅,坐在上面即使不靠人推动,自己也能推着走很长一段路。
    姜左岭也意识到这是一个商机,立即让人推出去,这段时间也卖了好一些银钱,不过这种东西没什么难度,很容易被人仿制,一旦被人仿制,用更低的价格出售,姜家这个首家卖木椅的就很快没什么赚头了。
    姜家能做到江南首富这个地位,一方面是有林家的帮衬,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这个头脑的确灵光。
    姜潮云便让他好好休息,不用想着铺子的事情。
    但姜左岭眉头一蹙,却是很烦恼,他说:潮云,你不知道,开春后,皇商那边就要定人了,姜家这么多年虽富,但比起世族那些,实在是差太远了,若是能拿到皇商资格,咱们家不说鱼跃龙门,起码也能一步登天。
    但是爹你的腿都成这样了,还要去争那什么皇商吗?虽然钱很好,但是不能为了钱枉顾身体啊。姜潮云的语气格外的语重心长,而且钱是赚不完的,命只有一条,爹,你要保重啊。
    姜左岭都已经到嘴里的话瞬间被他堵了回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笑着说:潮云说的是,不过爹不趁着年轻的时候多做一些,又如何能为你们拼一个锦绣前程?
    姜潮云说:我觉得我们家已经很好了,不如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吧。都说福祸相依,或许爹你这次受伤,没准是天意如此。
    姜左岭:
    姜左岭嘴角抽搐了几下,语气淡了下来,说得有理。
    姜潮云却没发现他语气里的冷淡,认真地说:爹你就好好休息吧,把腿养好才是重中之重,其他都可以往旁边靠一靠。
    姜左岭坐不下去了,很快,他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碧心从室外进来,一脸的忧心忡忡,老爷那个腿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姜潮云叹了一口气,有些不是滋味地说:我爹太努力了,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要去给我们家博什么锦绣前程,简直用心良苦。
    碧心想翻白眼,又忍住了,她小声说:老爷来少爷这里说这些,不会是想让少爷帮忙吧?
    姜潮云有些惊讶,我能帮什么忙?
    碧心心说你之前不是和那个韩知州相谈甚欢吗?这个事情瞒得住其他宾客,瞒不住姜府上下。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姜左岭想过来让姜潮云跟他一起去拜访知州。
    但是渝州知州府离这里可是有十里地的,这个距离虽然不远,但也绝对不近,路上又难免颠簸,姜潮云出去一趟绝对是受罪。
    而且,姜左岭一趟,就给姜潮云拿了一个九连环??
    当然父子间计较这些好像很生分,但既然有求于人,为什么不能送好一点的呢?
    碧心和姜林氏房里的靖柔关系好,也是知道姜左岭给二房的送了什么,前天姜瑜陇送上去的寿礼就是姜家工坊自己出的,也就是姜左岭授意的。
    这种好东西,他怎么没想着送他们这儿呢?
    碧心满腹腹诽,但面上笑着说:是奴婢想岔了,我还以为老爷特地过来,是想找少爷帮忙呢?例如请少爷过去一起拜访拜访知州大人,让知州大人松口。
    姜潮云立即板起脸来,严肃地说:别胡说,你是说我爹想贿赂知州大人吗?知州大人清正廉洁,又怎会被贿赂。
    碧心说:是是是,是奴婢错了。
    姜潮云虽觉得这丫头说的很没道理,然而回头回味了一会儿姜左岭说的话和表情,却觉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心里忽然就有些不得劲。
    如果是想来找他帮忙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说呢?他什么都不知道,说了关怀的话,反倒好像说错了。
    不,他没错,他是真心觉得姜左岭大可不用那么拼命,比起那花不完的钱,那更加花团锦簇的未来,一个健康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日子又过去了几天,马文锋过来给他把玩脉,声音喜悦地说:少爷的寒症已经稳住了,暂时不会再发作。
    他说完这句话后,发现姜潮云脸上并无意外,不由得有些诧异,问:怎的少爷好像并不开心?
    姜潮云笑了起来,说:我开心的。
    这笑太假了。马文锋想。
    或许他是知道了什么?马文锋不确定,离开姜潮云的房间后,他回去禀告了寒江穆。
    寒江穆听了,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马文锋才听到了寒江穆开口,查查是谁下的毒。
    马文锋犹豫了一会儿,才说:这些天我一直关注姜少爷院子里的膳食,并没有发现有被下毒的痕迹,但今日把脉,能发现姜少爷的身体之中的寒气又凝实了几分。
    寒江穆:何意?
    马文锋说:下毒的人不是在膳食里给姜少爷下的毒。
    寒江穆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说:继续往下查。
    马文锋应了。
    然而因为时间过得太久,短时间内很难有什么结果,寒江穆心里明白,倒是对姜潮云变了一个态度。
    姜潮云第一次还没察觉出来,但很快,他就感觉寒江穆有哪里不对。
    就像这个时候,寒江穆从坊间买来的许多稀奇玩意儿一股脑地送到他房里,姜潮云看着一桌子的新奇玩意儿有些傻眼。
    碧心还拿过来一个美人风筝,说是寒护院送他的。
    姜潮云有些难以置信,他人呢?送东西过来,人不过来?
    碧心懵懂道:不知道,不过说真的,这些蛮好玩的哦。
    她一边说,一边拿起一个木人捣椿的玩意儿,伸手转了转木人身后的把柄,那木人便开始抬起手里的木椿不停地捣椿。
    因为做工精细,木人甚至能发出嗬嗬的声音,好像在喘息。
    姜潮云看呆了,反应过来也拿过了这玩意儿玩了起来。
    玩了木人,还有机关盒,要在盒子上拼出正确的机关道才能让盒子打开,姜潮云玩了一会儿,很快就让盒子打开了,里面是一颗兔子形状的石头,因为涂了灰白色的颜料,乍一看看过去还真的像一只兔子。
    姜潮云沉迷在玩这些玩意儿里不可自拔,等回过神的时候,都已经是傍晚了。
    碧心忍不住说:寒护院倒是对少爷很尽兴啊。
    姜潮云脸颊泛红,眼里都散发着晶亮的光芒,呼吸都是炽热的,听了碧心的话,他眉毛微微挑起,矜持地说:还行吧,这是他应该做的。
    碧心笑道:这可没什么应不应该,寒护院不是咱们家的下人,而是护院,他要是不想做了,直接解契走人就是了。
    姜潮云哼哼道:他才不会那么轻易走人呢。
    碧心好奇地问:少爷为何如此肯定?
    姜潮云神秘兮兮地说:秘密,我倒想他快点走人呢,但是他不会走的。
    碧心对此懵懂,姜潮云也不会跟她说更多。
    晚上寒江穆来守夜的时候,姜潮云就主动跟他搭话了,你给我送那么多东西是想干什么?
    寒江穆走到他身边,姜潮云下意识地拉高了被子,挡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寒江穆看着这样一双静静注视他的眼睛,本来伸手出去想拿起灯罩吹灭灯笼的想法倒是消失了,他收回手,就这么站在姜潮云面前,低声说:我在讨好少爷。
    姜潮云感觉耳朵有些痒,心里不知道为何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声音也带了几分结巴,你、你讨好我干什么?我又不会给你赏钱!
    寒江穆说:我不要赏钱。
    姜潮云拉下被子,蹙起了眉,说:所以你干什么要讨好我?你只是护院,我又不能给你什么。
    寒江穆说:我想少爷开心,这样便够了。
    姜潮云:
    姜潮云不可置信地问:就这样?
    寒江穆垂眸看他,唇角微微翘起,就这样。
    姜潮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是他哪里惹他开心了吗?
    还是昨天?但这种大是大非上,他还真的不想说过火的话,违背自己的心意。
    姜潮云眼珠子转了转,他冷哼了一声,无动于衷似的说:我开不开心要你管。
    然而这明亮的光线之下,姜潮云脸上的表情是一览无余的,寒江穆看在眼里,垂放在腿侧的手指微微摩挲了几下,最后松开,轻声道:少爷说的对,我不该管少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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