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摁住他的易感期——咿芽(65)

    摇摇,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alpha?!
    妈,我
    是还是不是!
    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江妄从来没有见这样的孙茵,她就像个被抢了宝物的疯子,对着抢劫的人崩溃吼叫,撕心裂肺。
    他很害怕,害怕到全身都在止不住发抖。
    怎么变成这样?
    他不懂自己只是分了而已,为什却好像犯了什不可饶恕的罪过。
    不是。最后抵抗的念头消耗殆尽,他坦白了:妈,我不是alpha。
    既是因为已经没了退路,也是因为他想知道自己究竟是犯了什罪:可是为什?为什您一定要我成为alpha?
    江妄看孙茵,字句吐得艰难,终于把藏了这多年的疑惑问出口:我不觉得omega有哪里糟糕了,这样也没什不好,为什我非要是alpha不可?
    omega?
    孙茵喃喃重复,仿佛丢了魂:omega,你是omega怎么呢,明明检测结果是alpha的,怎么变成了omega
    妈,检测结果不是百分百,分成什事基因决定的,谁也控制不了。
    江妄试图跟她讲道:就算我是omega,我也还是您的儿子不是吗?
    怎么回事omega!怎么办,怎么办!
    孙茵不停来回踱步,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表情惊惶,一儿攥着拳头,一儿抱住脑袋,根本听不进去江妄的任何。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样子!
    江妄被孙茵这副模样吓到,视线随着她来回移动,干涩的喉咙动了动:妈,您到底怎么了?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孙茵捂住口鼻大口呼吸,眼睛转得飞快,简直像个中了剧毒的人,迫切地想要寻药续命:怎么办?!
    想过她一定一时半儿无接受现实,但是在江妄最糟糕的设想里,孙茵也没有现在的反应大。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六神无主退到柜旁边,走投无路想给江霆打电话,想给江晟打电话,帮帮他该怎么处现在的局面,只是慌张限制了他的动作。
    可是还没摸到手机,孙茵像是突然想到什,冲过来一把拉住他的手。
    对了,我们可以去医院,摇摇,我们可以去医院!她力气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大,指甲嵌进肉里,攥得江妄手腕生疼。
    妈,为什要去医院?他不敢挣扎,就怕这样也让孙茵的情况更加严重:我已经承认了我是omega,为什还要去医院?
    去摘掉腺体!
    孙茵吐出的答案让江妄瞬间愣住。
    整个大脑都懵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孙茵,怀疑自己是听错了:妈,你说什?
    我说,我们去医院。孙茵双手拉江妄,双眼闪着不正常的光,语速飞快:我们去医院把腺体摘了!摇摇,你不能做omega的,你只能是alpha!
    江妄打了个寒战。
    凉意凝成一层冷汗,覆满全身。
    妈,你认真的吗你知道,知道自己在说什吗?
    摇摇别怕,做手术会打麻药,不很痛的。
    孙茵死抓住一根自以为的救命稻草不放,拖江妄就要往外走:不怕,不怕,妈妈陪着你,我们现在就去,在你爸爸发现之前,我们动作得快一点,你一向最听妈妈的了不是吗
    可是这一次,最听她的孩子反抗了。
    我不去,我不去!
    江妄用力甩开他的手,在她反应来之前冲出了出去。
    他听见孙茵的尖叫,第一次没有回头,闷头一直跑出大门,慌乱里没有想好要往那边,只看见一辆出租车恰好停在不远处。
    生怕迟一秒车子就会开走,他全力朝出租车跑去。
    副驾车门被打开,熟悉的,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身影面向他快步走过来。
    江妄通红一双眼睛瞪得浑圆。
    脚下只停顿了一秒,下一秒,以更快的速度奔向男生,直直扑他的怀抱。
    快走,快走
    他揪住沈修然胸前的衣料,急促喘气。
    沈修然即刻半拥着他掉头回到车上,对司机说回七中。
    不!我不回去!
    江妄惊魂未定,用力抓沈修然的手臂:我们别回去!
    他怕孙茵会追去学校,不是他用最坏的恶意揣测孙茵,是他觉得这个状态下的孙茵,真的干得出来。
    好,不回去。沈修然立刻改口说出一个新地址,抱住江妄低声安抚他:没事了江妄,我在这,别怕。
    江妄的状态糟糕透了,即便被沈修然抱着,他也止不住后怕,无助将头埋进他怀里颤颤发抖。
    十分钟的路程,沈修然什也没有问,只是抱着江妄不断抚他的背脊,偶然低低喊他一声,想要让他冷静下来。
    他们去了沈修然在市里的一处房子。
    那是他刚转学的时候沈以呈给他买的,美其名曰怕他学校住不惯,其实沈修然知道他只是想让他回那个家,给林雪添堵,也给他添麻烦。
    但他几乎没有去住,没想到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场。
    去洗个澡吧。
    沈修然找了自己的衣服给他,摸摸他的头发:然后睡一觉,等睡醒了,我再给你做吃的。
    江妄是真的累了。
    洗了澡挪进被窝,眼皮便沉沉合上。
    只是睡也睡不安稳,梦里都是孙茵面目狰狞的模样,拉他出门,拉他进医院,和医生护士一起将他摁在切除腺体的手术台上
    睡着比没睡还要累。
    清醒来已经是下午,他盯着白茫茫的天花板发了儿呆,区分开梦境和现实,盯着枕边的手机看了许久,最后还是将它完全塞到枕头底下看不见了,慢吞吞起身出去。
    完全陌生的环境,但是依靠细微的动静,他辨别出了沈修然如今所处的厨房在哪里。
    你在做饭吗?他探进一个脑袋。
    嗯。沈修然回头看他:要不要喝点水?
    他一说,江妄才觉得自己是有点渴,慢吞吞点头说:要。
    沈修然提前去客厅拿被帮他冲牛奶,江妄亦步亦趋跟在他面,去客厅绕了一遍,又回到厨房。
    沈修然在帮他熬粥,偶尔去拿点什,江妄都会一直跟他,像条甩不掉的小尾巴,嘀嘀咕咕跟他说话,也可以说是在自说自话。
    原来你不止会煮面,还熬粥啊。
    是瘦肉粥吗?我闻到了,有亿点点香。
    你吃了吗?没吃最好,吃了一儿也再陪我吃点吧,我不大喜欢一个人吃饭。
    你也太厉害了,成绩又好又做饭,这贤惠,以后哪个姑娘嫁给你是真运气逆天
    江妄。沈修然打断他:不有这个运气逆天的姑娘。
    啊?为什?
    没有为什。沈修然转开题:别傻站在这里,去客厅坐等吧,就快好了。
    我挡着你了吗?江妄问:还是我吵着你了?
    他有些小心翼翼的,让沈修然不觉皱了皱眉,只是没等他说话,江妄又说:那我不说话了,我不吵你,你让我跟你呆一块儿吧。
    他不是粘人,他想,他只是心里不好受,想要有个人陪着。
    没挡着。沈修然顿了顿,又说:不吵。
    江妄很乖地哦了一声,还是安静了下来,跟在他身边没再说一句话。
    粥起锅的时候我,外面开始下雨了。
    江妄不喜欢坐在餐桌旁边冰冷的座椅上,沈修然顺他,把粥端到客厅,方便他像个小孩子一样盘腿坐在茶几旁边的毛绒地毯上吃饭。
    你不吃吗?江妄拿起勺子,问他。
    我不饿。沈修然在他身边坐下:吃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都下午了还不饿,你是不是趁我睡觉偷偷吃东西啊。
    江妄小声吐槽一句,听见窗户方向传出动静,扭头一看,外面开始刮风了,大雨被吹得雨丝倾斜,拍花了巨大的落地窗。
    好大雨。他说:现在不是春天吗?为什春天下大雨。
    春天不都是小雨。沈修然说。
    江妄多看了几眼,才收回目光,舀一勺热腾腾的粥放进嘴里:也是,春天的雨也不一定都温柔的。
    电视里播放着不知名的电视剧,江妄看了一儿发现没兴趣,就专心低头喝粥,一边喝一边有一搭没一搭跟沈修然说。
    班长,你怎么突然来我家?
    找你。
    找我干嘛?江妄咽下一口粥,笑起来:你已经粘人到一分钟也离不开我了吗?
    你可以这解。
    沈修然的回答让江妄觉得难能可贵,真不容易,自闭儿童终于也开玩笑了。
    难道还可以有别的解?是什?
    你和你妈妈打电话的时候,我听见了。
    江妄一愣:听见什?
    听见你妈妈的声音不对劲。沈修然看他:我不放心,所以跟来了。
    江妄默了两秒:哦。低头继续小口小口喝他的粥:你观察力还挺敏锐的嘛,确实不太对劲。
    沈修然似乎没有深问的打算,但是江妄他想说。
    你知道她叫我回去做什吗?
    做什。沈修然配合道。
    她发现我不小心掉在房间的抑制剂,知道我是omega了,说要带我去医院摘除腺体。
    我问她为什,她听不见,也不说,只是一味要带我去医院,还跟我说不疼,手术都会打麻药。
    我当然知道手术会打麻药,可是腺体没了就是没了,这是打不打麻药的问题吗?
    江妄以为自己睡了一觉,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可以很平静地叙述给沈修然听,却没发现自己声音里已经被染上喑哑哭腔。
    我知道她不能接受我是omega,但是我没想到她极端到这种地步,世界上还有妈妈在孩完全健康的情况下让他去切除腺体吗?
    她果然不喜欢我,跟我爸他们一样,其实我妈她也不喜欢我,她宁愿我变成一个残疾人,也不允许我偏离她期望的轨道。
    视线被粥蒸腾的雾气模糊了,他眨了下眼睛,有一滴滚落在碗里,才知道原来不关粥的事,是他不争气了。
    他吸了吸鼻:奇怪,我没想哭的。
    他兀自用手背用力擦了,然后当做什也没发生时,碗就被接过放在茶几,他被拉进身侧怀抱,抱得用力。
    抚在背脊的掌心温暖干燥,落在腺体的轻吻温柔珍重,在孙茵那里弃如敝履的东西,在这里被视如珍宝。
    江妄,你很好,就算他们不喜欢也没关系。
    有人喜欢,很喜欢。
    第65章 粘人我养你
    沈修然的拥抱成了鼓励, 原本只是不小心渗的眼泪变得一不可收拾,江妄抱住沈修然的脖子,把这一路的委屈都嚎啕。
    沈修然扶着他的后颈, 任由自己肩膀的衣料被打湿。
    等最汹涌的情绪宣泄过去, 他把他抱进卧室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半跪在床边看他, 纸巾帮他擦眼泪。
    江妄哭得停不下。
    平躺在床上看着沈修然, 眼泪不断从眼眶渗, 睫毛被打湿了,眼尾通红, 茶色的眸子含着干不了的湿意,被洗得透亮。
    他哭起很好看。
    但是同样的,越是好看的事物散负面的情绪,就越是容易勾起旁人的心思, 越是让人心疼。
    沈修然换了一张纸巾,不厌其烦帮他擦眼泪,盯着他柔软漂亮的眸子, 目不转睛。
    直到江妄哭累了, 湿哒哒的睫毛重下, 拉扯着眼帘和眼睑要合在一起。
    困了就睡吧。
    沈修然指腹代替了又一次变得半湿的纸巾, 轻轻压在他眼角:不撑着, 不忍着,在我这里你想做么都可以。
    你是最贵重的, 不担心被抛弃,也永远不会被嘲笑。
    江妄阖上眼睛睡着了。
    沈修然上了瘾,走不开, 就一直半跪在原地看着。
    他甚至觉得这样也好,些人都不爱他了,不要他了,么他是不是就只有他了?可是很快他就现自己这念很坏。
    因为些不爱江妄的人的却是江妄最爱的人。
    因为他喜欢热闹,喜欢有人陪着,最粘人的时候连呆在一屋檐下都不满足,非要跟在屁股后面亦步亦趋才能有安全感。
    他不能困着他,也舍不得困着他,最坏的念只能想想。
    他得守着他,面是他喜欢的热闹,他可以肆意接触,笑闹,他要做的,就是保证在热闹散去,他随时随地回,他都在。
    枕下的手机振动起。
    沈修然怕吵醒江妄,摸想要挂掉,看一眼电显示哥,手指在即将触及红色按钮时停住。
    看一看呼吸已经平稳绵长的江妄,沈修然帮他掖好被角,拿着手机去了客厅。
    小妄,你在哪里?沉稳的声音掩不住急切。
    沈修然道:我是江妄同学。
    电话安静了一会儿:你好,我是江妄我哥哥,弟弟回学校了么?
    沈修然答道:他在我家,已经睡了。
    这倒是让对方有些意:你们请假了?
    江妄暂时不想回学校。沈修然顿了顿:他刚哭过,哭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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