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摁住他的易感期——咿芽(37)

    你就是个贱种!畜生!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妈一样不知廉耻!为什么出车祸的不是你!躺在病床上的人不是你!凭什么, 凭什么, 你才是该死的那个, 你你那个妈都该死!
    别以为你进了这个家门就能高枕无忧,做梦!承辉活着一天, 你就永远都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种!永远别想翻过天去!
    慌乱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个上了年纪的保姆模样的妇人听见动静急匆匆跑进来。
    她是这个家的老人了,看见客厅的情况和满脸血迹的沈修然,饶是早就见了多次这种场面也不可避免被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身形一晃险些没站稳。
    二,二少爷?!您没吧!
    手忙脚乱想要上前看看他的伤情,却被一声厉喝定在原地,林雪表情狰狞堪称恶毒:别去管他!他活该!活该!
    可是夫人,这
    再多说一句,你就跟他一起滚出去!!!
    许姨,不用管我。
    面对又一次情绪崩溃的林雪,沈修然自始至终表现得如同一个被无辜殃及的旁观者:好好看着夫人,爸回来了帮我转达一声,我学校有,先回去了。
    许姨看着他额头骇人的伤口,于心不忍,有心还想说点什么,又顾忌林雪在不敢开口,忧心忡忡点头:我知道了,放心吧二少爷。
    沈修然没再理会林雪,转身上楼。
    拎着行李再下来时额头的伤已经用最简单快速的方法处理过,绷带缠得随意,被一顶黑色鸭舌帽遮住大半,露出的一点还能清楚看见有血迹渗出来。
    客厅已经被收拾整洁了,林雪也不在,只有许姨双手交叠面露焦急地站在门口,见他下来了,赶忙走近小声道:夫人回房间休息去了,二少爷要不还是先叫医生过来看看,处理好了伤口再回学校?
    靠近了,看见他对自己伤口处理得这样不走心,担忧更重:这样去学校肯定会感染的,到时候就麻烦了。
    不用。沈修然拒绝。
    可是你这伤太严重,可能
    回学校之前我会先去一趟医院,不用担心。
    许姨劝不动他,想想这样也可行,只好悬着半颗心答应下来:那二少爷您路上小心,尤其小心伤口,千万记得先去医院。
    嗯。
    低声叹了口气,看着少年清瘦的身影渐渐消失与实现,许姨心里颇不是滋味。
    一代恩怨一代了。
    这么大一栋房子啊,怎么就连个孩子也容不下呢。
    江妄知道撒一个谎就要不断撒更多的谎去圆,但他不知道承受一个谎言带来的后续会这么煎熬。
    他回家一天了,从他说出自己已经分化alpha开始,孙茵的振奋就没消停过。
    第二天早上一早就敲开他的房间将精心准备的早餐送上,说是刚分化的人都比较虚弱,需要多补充营养。
    然后就是拉着在客厅不厌其烦地叮嘱他alpha平时该注意什么不该注意什么,要怎么控制住信息素不能外泄,易感期要怎么度过,抑制剂要怎么选择
    江妄听得头都大了。
    孙茵越是这样,他越是心虚,越害怕秘密暴露带来的后果不能承受。
    到最后连跟孙茵呆在同一个屋檐下都觉得时间特别难捱。
    怕自己会失误露出马脚,江妄干脆扯了个借口说高三年级临时通知中止中秋假期,要补课进行模拟小测,今天就要赶回学校。
    有点扯的理由,江妄说完自己都觉得荒唐,没什么底气地着想要不要让俞东遇假装班主任发条短信过来增加消息可信度,没想到孙茵竟然丝毫没有怀疑。
    这么突然啊?不过你们现在高三了,马上高考的人确实也应该抓紧些时间,假期年年都有,不碍的。
    孙茵从沙发上站起来:那你多休息会儿,行李妈妈去帮你收拾就。
    妈,别!
    江妄连忙起身挡住她。
    开玩笑,他的omega抑制剂还在行李箱最底下塞着,那玩意儿现在在他家可是见不得光的,怎么可以让他妈去收拾?
    我东西有点乱,我自己来就行。
    孙茵还要坚持,江妄急中生智拉出另一个理由:对了妈,上次你给我带去学校的那个桃子很好吃,还有吗?我想多带些。
    果然,孙茵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了:有的,前两天才买了许多,我去给你装。
    好,谢谢妈。
    江妄看着孙茵转身去了厨房,嘴角一跨松了口气,不敢不多耽误,赶紧上楼收东西去了。
    下楼拎上孙茵打包好的桃子准备出门,临走时又被孙茵拉住手腕,江妄茫然回头,对上孙茵带着些许严肃的目光。
    摇摇,你分化了是好,但是妈妈还是要多说一句,你哥哥是beta,跟你不一样,在第二性征这一点,他天生便矮了你一头。
    江妄一愣:妈
    孙茵语气认真,带着语重心长的告诫:可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要想着跟你哥哥抢什么,妈妈不盼你有什么大作为,只要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能一直过得轻松开心,妈妈就满足了。
    说不出什么滋味,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江妄很想问问她既然真的只是盼着他健康快乐,又为什么只能接受他分化alpha?
    好在冲动只是一时,奔行一段后还是被理智的缰绳拽住,悬崖勒马。
    他了,轻松道:我知道了,妈。
    天开始转凉了,您也多注意身体,我走了。
    拒绝了孙茵让家里司机送他的提议,江妄不嫌麻烦地选择了坐地铁。
    今天是休息日,这个时间段也有些晚了,一路不算太挤,江妄下了地铁又拖着箱子慢悠悠走了好一段路才到学校。
    中途路过一家蛋糕店,一眼看见了橱窗里点缀着草莓的慕斯蛋糕。
    他记得宋漾那货就好这一口。
    顺手买了一起带进学校,从校门到宿舍愣是没见着几个人,回宿舍把行李放下又折返出去敲开宋漾宿舍门。
    开门的人是莫晗,江妄眯眯跟他打了个招呼,往里探了一眼,问:宋漾不在?
    莫晗脸颊有点红了,摇摇头:没,他应该得后天才回来。
    江妄发现自己智障了,一时忘了现在还在假期,很多人都没有返校的。
    你找他有什么吗?莫晗小声问:等他一回来我就帮你带话。
    等他回来了,估计蛋糕都长菌子了。
    江妄摇摇头说没什么,又看看手里的盒子,干脆把蛋糕给了莫晗:这个请你吃吧,听说味道还不错。
    莫晗表情一怔,脸更红了:这
    别客气嘛。江妄直接将蛋糕塞他手里,脸颊上酒窝若隐若现,走廊光线暗,少年一起来竟也让人觉得眼前一亮:我总来你们宿舍打扰你,也挺不好意思的。
    莫晗攥着蛋糕摇摇头:不,不打扰。
    不打扰就好。江妄冲他摆摆手:你在看书是吧,那我就不耽搁你时间了。
    嗯,那,再见。
    再见。莫晗小声而认真。
    江妄转身回了自己宿舍,思考是先睡一觉还是怎么样,刚脱下外套,背后忽然响起开门的动静。
    抱着外套下意识扭头,意外发现很巧的他的室友竟然也回来了,还破天荒戴了顶黑酷的鸭舌帽。
    脑袋微微垂着,鸭舌遮住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帽檐下挺立的鼻尖轮廓清隽的下颌。
    不知是不是赶了一路过来的缘故,沈修然今天的脸色看起来比平时还要苍白几分。
    班长?
    江妄惊讶一闪而逝,很快扬唇开,为自己今晚不用一个人睡一个宿舍感到开心:这才假期第一天,你干嘛不在家好好多休息两天,这么快就回来
    可惜话没说话,就被对方一个抬头的动作堵了回去,表情从散漫转为错愕只用了短短半秒。
    不为别的,只因为江妄到这时才看见他帽子底下缠在额头的白色绷带,以及上面还在不断渗透扩大的鲜红血迹。
    绷带下伤口严重程度可见一斑。
    靠?!
    江妄脸都皱紧一团:你这是什么造型,放假跟人打架去了?
    沈修然不说话。
    江妄这回没耐心等他了,三步并做两步迈到他面前,没过多思考,直接一手攀着他的肩膀一手揭了他的帽子凑近仔细查看伤势,神色越见焦躁。
    啧,这谁给你处理的?
    到底是想给你止血还是嫌你死得不够快?
    第39章 塌陷多留一会儿吧
    江妄急躁拉着他就要往外走:去医院, 再拖下去说不定你就要因为失血过多变成一具尸体了!
    沈修然站在原地不动。
    江妄力气比不过他,头疼地啧了一声:沈修然,你是小孩子吗?受伤了还耍小脾气不去医院?
    你是外伤, 不是病, 又不打针,怕什么?
    沈修然面无表情抽回手:不需要你管。
    江妄蜷起空下来的掌心,不知道这人在倔什么:现在这里就我们俩, 我不管你谁管你?你自己管得了吗?
    盯着一脑袋包扎潦草的伤就这么回了学校, 看这样子不像是准备自己再捣鼓一下的, 他能指望他什么?
    死不了。
    他猜得没错,沈修然是真的打算放任不管的, 这样的情况早就不是第一次了,他不是娇生惯养的少爷,没那么娇弱。
    拒绝了江妄,回到座位拉开椅子, 坐下瞬间晕眩兜头袭来。沈修然面色难看地闭上眼睛,弯腰趴在桌上,埋首进臂弯。
    江妄:
    这还死不了?
    他怎么觉得他下一秒就要咽气了?
    江妄翻个白眼, 硬气地扔下一句行呗, 不管就不管。, 然后干脆利落带上钥匙转身离开了宿舍。
    宿舍里只剩沈修然一个伤员趴在桌上, 奄奄一息。
    但真像说的那样就不管了?
    当然不可能。
    口是心非的酷哥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距离学校最近的一家药店, 仔细买了处理伤口需要用到的纱布棉签和药水。
    临走忽然想起方才拉沈修然手时略高于常人的温度,又掉头回去找到店员:可以帮我再拿点儿感冒药和退烧药吗?
    再回到宿舍时, 不听话的小孩儿还一身低迷在桌上趴着。
    饶是动作未变,江妄还是敏锐发现了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靠近了还能闻到淡淡的湿漉的沐浴乳味道。
    不是吧大哥, 你洗澡了?
    这波江妄服气的。
    他觉得就像个不受待见的老父亲,操碎了心:你这生存常识为0啊,不知道新伤口不能碰水的吗?
    任他怎么说,沈修然就是不搭理他,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只留他一个冷漠不识抬举的后脑勺。
    江妄有那么一瞬间都怀疑他已经安详地去了。
    算了。
    江妄认命呼出一口气。
    自己的室友,自己的室友
    默念十遍,走过去将刚买的一大袋子东西不客气地搁在沈修然桌上。
    沈修然头脑昏沉,洗完澡更昏。
    出来便没了力气,一身疲惫趴在桌上,意识已经在逃避痛觉的自我保护下坠入梦境。
    直到窸窣一阵动静在耳边响起,他被从睡眠吵醒。
    一时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下意识抬起头,下颌一热,被人顺势托住下巴将他与桌面拉开距离。
    从趴着姿势被动变成了往后靠坐在椅背。
    托着他的手没有放开,怔忪间,他看见江妄弯下腰靠近,动作灵活又小心翼翼地解着他胡乱包扎的绷带。
    扫见了桌上一堆的药。
    或许是大脑还没有完全清醒,是对方有意无意释放出信息素制造出的环境太容易叫人放松警惕,是去而复返让他觉得意外。
    所以这些或许加起来,让他一时忘了推拒,间接放任了对方对他的脑袋为所欲为。
    江妄看着连血都没能完全止住的伤口,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伤口情况并没有他想象中的严重,至少没有到要缝针的地步,在他可以处理的范围,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光是清理伤口就花了近十分。
    江妄靠在桌沿弯着腰,一手托着沈修然的脸,一手拿着沾了药水的棉签,动作放得很轻很轻。
    漂亮一双眼睛微微睁圆,色无比专注,生怕多用一份力气,就会弄疼手底下的人。
    让人心软的模样,就是一张嘴叭叭叭的闭不住。
    还学霸呢,没见过你这么不省心的,不知道上哪儿搞得着一脑袋伤,自己不处理就算了,还不肯去医院,耕田的牛都没你这么犟的,怎么着,真以为你是九命猫转世啊?
    你这到底怎么弄得这么严重?我看着像摔的,你是来学校路上踩着狗屎还是香蕉皮了,怼脸摔的吧,不然也摔不出这造型。
    要不是会眨眼睛,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个没有痛觉的木头人,这伤换谁都得疼的哇哇大叫,你真忍得下来。
    我手不重吧?痛不痛啊?要是痛你就吱一声,我再轻点儿
    江妄一个人哔哔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人貌似真从头到尾一声没吭,怕他疼傻了连吱声都不了,立刻停了手上的动作去观察他的表情,发现对方也在看着他。
    一坐一立,因为江妄主动的姿态,两个人靠得格外近,互相视线都被对方完全占据,再多一物都无法容下。
    沈修然面无几分表情,清晰倒映着江妄身影的瞳孔依旧漆黑如墨,难得的是不见了沉郁的阴霾,平静淡漠之下竟能看出一丝的疲惫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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