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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震惊过后,便是无尽的难堪,她低下头抱着自己的身体,岑莳将深色外套脱了下来罩在她身上,在替她扣上扣子时,他的目光扫过那触目惊心的痕迹,指节发出闷闷的声音,紧紧咬着牙根将扣子严丝合缝地扣好,轻轻拉起她的手时,他看见了她手臂上的淤青,那一瞬他握紧了拳头,把苏一灿拉到了门口。
    然后折返回身,拎起地上的运动包,拉开拉链朝着杜敬霆便狠狠砸了过去,声音阴冷得仿若从冰窟里传来:“五十万,你的钱,要还是个人就别出现在她面前了。”
    一捆捆红色的钞票从包里掉了出来砸在杜敬霆的身上,落得一地。
    岑莳没再看一眼,拿起苏一灿的包和外套,牵起她的手带她告别了那满是狼籍的过去。
    下了楼,一阵冷风而过,苏一灿的手很凉,相比而言,岑莳只穿了件卫衣,手掌的温度却是滚烫的,他问她:“冷吗?”
    她点点头,不知道是真的冷,还是情绪始终漂浮着,身体里面发出的寒意,让她微微发颤。
    岑莳将她揽进怀里,他的胸膛很宽,像一片天撑起了她此时的脆弱,让她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她对他说:“我开车来的。”
    岑莳只是“嗯”了一句,没有问她车停哪,似乎也不打算让她再开车回去,而是直接走到马路边拦了车直奔凤溪。
    路上苏一灿听见他打了个电话给苏妈,告诉她姐和他在一起,让她不用担心,先睡。
    挂了电话后,岑莳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将苏一灿的手牢牢攥在掌心,用他掌心的温度一点点融化她指尖的冰凉。
    出租车停在学校后门,或许是考虑到苏妈在家,岑莳没有直接将她送回去,而是把她带回了宿舍。
    夜已深,宿舍楼漆黑一片,岑莳牵着她上楼,打开宿舍的门,让她坐在床边。
    他蹲在她身前要去解开外套纽扣,苏一灿让了下,用手抓住前襟,岑莳眼里的光微微波动着,有些受伤,双手撑在床边,声音尽量放得很低,仿佛怕惊了她一样对她说:“先穿我的衣服,把里面衣服换下来,别吓着你妈。”
    苏一灿想到衣服上的红酒,乍一看上去像血一样吓人,她松开了抓着前襟的手,岑莳仔细地替她把纽扣解开,刚才是匆匆一眼,而现在宿舍里只有他们两,静谧的夜,清晰的光线,她的脖颈、锁骨一路往下布满吻痕和淤青,他的眼睛红了,声线发紧:“疼吗?”
    苏一灿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摇头,他抬起眸注视着她,发现她嗓子哑了,刚才听她出声就感觉到不对劲,也许是现在安静的环境,她怕他担心,所以没有再说话。
    岑莳的目光暗了下去,他无法想象她经历了一场多么激烈的挣扎,才会把嗓子喊哑,她绝望的时候,他没能及时赶过去,岑莳狠狠咬住自己的内唇,直到血腥在口腔蔓延,他才用颤抖的双眸牢牢望着她:“他碰你了?”
    苏一灿抬起视线时,看见有血模糊了他的下唇,她怔了一下,心疼得不知所措,眼神停留在他的唇上,大脑一片空白。
    岑莳忽然立起身子走到旁边拿起水壶,他平时不喝热水,宿舍有热水壶也从来没用过,他想给苏一灿烧点热水,他发了狠一样将水壶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手都搓红了才将水壶插上电。
    宿舍里有间很小的单人浴室,他始终没有歇下来,一会帮苏一灿找衣服,一会到处找杯子,发现宿舍没有杯子,又披上外套对苏一灿说:“你换衣服吧,我出去找个杯子。”
    他带上了宿舍的门,苏一灿将浅色的毛衣脱了下来,换上了岑莳的干净卫衣,安静地坐在床边等他回来。
    岑莳不知道跑去哪借了一袋一次性纸杯回来,他重新关上宿舍的门,门外的寒意带了进来,苏一灿只穿了一件他的卫衣,外套脏了,被扔在另一边,他的卫衣套在她身上宽宽大大的,显得她很单薄,岑莳走回床铺边,拉过被子盖在她的肩头,又往她身前拢了拢,然后什么话也没说走回那张很小的桌子旁。
    水壶里的水烧开后自动跳了,他拿出一次性纸杯的时候瞥见了旁边的垃圾桶,那件沾满红酒渍扯得不像样的毛衣被扔在里面。
    他绷着脸一言不发拿起水壶,苏一灿见他杵在那半天,抬起视线看向他,他的侧面藏在阴影中,长长的睫毛耷拉着,整个人出奇得沉寂,一只手拿着杯子,一只手拿着水壶,不知不觉水倒满了,滚烫的开水溢了出来,流到他的手背上,他仿佛不知道疼一般一动不动。
    苏一灿叫了他一声:“岑莳!”
    他的眼睫动了下,低下头放下水杯声音有些暗哑地说:“有些烫,你等下。”
    说着他将通红的手收进口袋中,苏一灿又叫了他一声:“岑莳。”
    他低着头,似乎不忍去看她,她望着他对他说:“他没碰我。”
    岑莳的身子僵了下,缓缓抬起头转过视线,宿舍只有一盏吸顶灯,两人隔着几步的距离就这样望着彼此。
    苏一灿看见他这样难受,眼圈也红了,她声音很轻很哑地开了口:“真的,没给他碰我。”
    岑莳那双幽暗的眼睛仿佛终于聚焦了,支离破碎中拼凑出面前的她,他愣了半晌,才开了口:“那你身上……”
    苏一灿拿掉了被子,站起身对他说:“我本来是找他有事的,然后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我心里不爽就跟他干了一架,真的,你别看我这样,他比我惨多了,我没吃什么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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