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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反派总在发狂[快穿]——紫舞玥鸢(31)

    暴力狂杀人犯去死!
    无数的口诛笔伐箭雨一样朝他射过来,恶言恶语如刀入针,无孔不入,绵绵密密,一下一下不断割刮在他心口。
    他身上仿佛有无数的推手,密密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要将他活活拖下深渊,憋死在阴冷黑暗、密不透光的深海下。
    林尽染抿紧嘴唇,眯着眼,冷漠地盯着对面发难的人群,一言不发,脸颊绷得紧紧的,石膏一般又冷又硬。
    这些平时在他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小人,如今竟也敢羞辱他!
    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他插在兜里的小指轻轻颤抖,胸腔里仿佛腾起一片充满恨意的烈焰,在心脏里灼灼燃烧,在血液里疯狂流窜。
    暴怒和憎恨的情绪一旦发芽破土,就开始肆无忌惮,烧得如火如荼,叫嚣着泄恨,放纵,报复甚至,杀人!
    林尽染被自己内心窜起的阴暗念头,吓得悚然而惊。
    他有些恍惚地想,或许他们说的是对的,自己大概真的有杀人犯的基因,所以才行事才经常诉诸暴力,时刻都想通过拳头来发泄心里的阴霾。
    也许,他真的是一个坏孩子
    活该没有朋友,没有人喜欢他,没有亲人疼爱他
    也不会,有人向他伸出手,就像七岁那年一样。
    林尽染藏在兜里的手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为什么要来这里,自取其辱
    他抬头,死死盯着那些言语攻击他的人,眼底布满了暗红的血丝。
    他丢掉书包,拳头从兜里缓缓抽出,唇边忽而泛起一丝状若癫狂的冷笑。
    凡是与他对上视线的人,无不感到一阵寒意窜上心头。
    姓方的领头被林尽染盯上的一瞬,宛如被一头穷凶极恶的野兽盯上了,它准备张开獠牙,咬破自己的咽喉。
    林尽染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右手戴上一枚金属拳套,一步步逼近了对方。
    这一拳下去,只怕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那人只觉得浑身手脚发僵,隐隐开始后悔挑这个头,下意识朝后退了几步,把自己藏进人群,才勉强感受到一点安全感。
    林、林尽染,你想干嘛?我们这么多同学在这里,会怕你一个吗?
    你疯了是不是?你也想跟你父亲一样当杀人犯吗?
    林尽染不知被哪个字眼刺激到,呼吸一窒,喘息越来越沉重,排山倒海的压力逼到极致,神经也绷到极致,随时都要折断理智的弦。
    他抡起拳头,对准那人的脸,在众人惊恐到极点的眼神里,即将重重打下去哗啦
    一阵水声突如其来,那些参与围攻林尽染的人,冷不丁被一大桶冷水浇了个透心凉,浑身透湿成了落汤鸡。
    众人下意识开始大叫,骚动在人群里蔓延。
    你们这些憨批也好意思指责林尽染?不如回去晃晃你们脑子里的水,听见海哭的声音了吗?
    他们猛地抬头,只见楼道上一层,一个身穿白色校服的少年,手里拎着两个拖地用的铁桶,倚着栏杆探出上身,指着他们的鼻子,气喘吁吁地破口大骂:你们这些阴沟里的老鼠,林尽染才不是坏人,他比你们所有人都善良!
    林尽染霍然抬头,目光怔忪地望着对方。
    心脏像是被什么握紧,沸腾的血液有一瞬间静止了,一同静止的还有周围那些嘈杂纷乱。
    他抬起的拳头还停留在半空中,那只金属拳套忽然变得无比沉重,压得他整条胳膊都开始发酸。
    那股酸胀的感觉潮水一样冲上来,冲击着他的耳膜,蔓延到他的心口,他的喉咙,还有鼻尖,灼烫感几乎溢出了眼眶。
    他的指尖开始发颤,越来越剧烈,他张了张嘴,喉结滑动,嗓子像是被火烧过,哑得一个音节也发不出。
    哗啦又是一桶又脏又冷的拖地水兜头泼下,淋得楼下众人尖叫着抱头鼠窜。
    秋洛单手撑着栏杆,从楼道上层跳下来,落在林尽染身旁,抓起他的手,扭头就跑。
    他带着他七弯八拐地跑到教学楼后面的小花园,那里有座假山,平时没有人,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秋洛叉着腰,喘着粗气,慢慢平复呼吸,时不时往外张望,确定没人跟着,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
    话音未落,一股巨大的力道猛地拽住了他,秋洛被拽得差点没站稳,紧跟着,一个脑袋抵上了他的颈窝。
    林尽染两条手臂铁箍一样,紧紧拥抱住了他。
    秋洛的后背撞在后面的假山上,被对方的手垫住,没有撞痛,某种隐约的颤动隔着衣服从对方身上传来,颈窝露出的皮肤感到一股湿润的潮意。
    秋洛诧异地落下视线,刚开口说了一个字:你
    我没有!少年的声音慌乱中带着一点浅浅的鼻音,死死埋着头,仿佛这样就不会暴露一丝一毫的软弱。
    秋洛想,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林尽染平复了很久,才稍微抬起头,气息仍有些颤抖,满是血丝的眼底发红,犹带着未退的雾气。
    他喉结动了动,喉头哽着一团热意,却还竭力保持着声音的平稳:秋洛,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我是不是,也没那么糟糕?
    秋洛默默凝视着他,片刻,倏尔想起什么,从兜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成绩单,火急火燎地摊开给他看。
    他指着林尽染排名前一百的名字,冲他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你瞧,第一次考试就这么厉害。
    他轻轻抹去林尽染脸颊的泪痕,煞有介事地点评道:虽然你脾气怪,个性烂,审美也不咋地,明明中二还老爱装酷,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很好。
    他顿了顿,肯定道:一直都很好。
    哦对了。秋洛换了一边口袋翻找,掏出一只银质小哨子,放在他掌心。
    你不是喜欢听哨音吗?我也没什么钱,不过这个还是买得起的,送给你,就当你答应我好好考试的奖励。
    林尽染低头看着手里小巧的哨子,胸腔压抑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喉咙颤抖哽咽,连带着气息和模糊的视线。
    他伏在秋洛肩头,在十七岁人生最无助一刻,失声痛哭。
    第34章 09
    为了避免林尽染被更多人找麻烦, 这天下午,秋洛这个循规蹈矩的三好学生,头一次带着林尽染翘了课, 背着书包提前回家了。
    方才下过一场连绵的小雨,天空阴转多云,街边的大树还有零星的雨滴落下。
    秋洛和林尽染两人踩着积水, 慢慢吞吞往拳击馆的方向走。
    事情就是这样,这几天家里一直焦头烂额,我就没有来学校。
    空气里弥漫着雨后潮湿的味道, 林尽染轻轻吸了口气, 低垂的目光掠过脚边积水,一路反射出秋洛的倒影。
    秋洛皱了皱眉: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家就没个人来主持大局吗?
    林尽染淡淡笑了笑:大厦将倾的时候, 更多人会选择明哲保身,为自己争取更多利益, 他们当然想主持大局, 所谓大局就是更多的财产, 更多的权力, 而不是承担风险和责任。
    对于家族那些人来说, 谈到继承权问题的时候, 就拿我还没成年当借口,而谈到债权和承担损失的时候, 就成了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了。
    现在一个个在家里吵得翻天地覆,我实在是不想回去。
    秋洛侧过脸看他: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下午在假山后面发泄过情绪后,林尽染平日里那股目下无尘的桀骜消散了许多,整个人变得内敛而安静。
    他抬头眺望着远方灰蓝色的天空,眉宇凝出一丝愁绪:我也不知道。
    秋洛提议道:那你这几天住我家吧, 我爸出差去了,最近都不在,有地方给你睡,不过
    他又犹豫起来:我家很小,很旧又很破,跟你家比起来就像总统套房和平民窟的差别。我怕你住不惯
    没关系,我不在意。林尽染答应得飞快,生怕他反悔似的,立刻加快了脚步。
    太阳从云层间露出一弧温暖的半圆,橘黄的微光点亮了林尽染的眼底。
    他拉着秋洛的手,把他的书包抢过来背在自己肩头,眉宇舒展:还等什么呢?快走啊。
    回家的路上,两人路过一间运动鞋专卖店,秋洛眼神瞥过橱窗里展示柜上的一双限量版红黑运动鞋。
    恍惚想起来,马上又到自己生日了,以往每年生日,父亲都会送他很多生日礼物,限量版篮球鞋、新西装、新电脑、新手机、高定机械手表、还有一些罕见的小玩意,有时能把一辆车全部塞满。
    因为长期忙于工作不能陪伴自己,只好用礼物来补偿。
    秋洛从来没有责怪过父亲,只要逢年过节能好好吃一顿饭,他也就满足了。
    可是今年呢,对方甚至不知道自己儿子换了个芯。还不知道管家怎样在背后伙同儿子骗他呢。
    秋洛心里有些难受,情绪低落下来,连带着脚步都加快了些。
    林尽染跟着他身后,皱了皱眉,上前两步跟他并肩:怎么了?
    秋洛叹口气: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也挺同病相怜的。
    林尽染需要自己的陪伴渡过人生的低估,他自己何尝不想要对方在身边呢。
    ※※※
    他带着林尽染回到旧楼,家里是普通的两室一厅,面积不到80平。秋洛拎着买好的菜走进厨房:你进去坐会儿,我要准备做饭了。
    林尽染进门时,十分郑重地弯腰脱鞋,然后像个刚进城的乡巴佬似的,好奇地左看右看,明明是单调破落的小屋子,硬是被他看出一种参观历史博物馆的架势。
    走进秋洛平时住的房间时,林尽染脚步挪动地十分迟缓,屋子里每一个细节都在视野里无限放大。
    房间虽小,但整洁干净,衣服和被褥换洗得都很勤,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清冽温暖的气息,是独属于秋洛的味道。
    林尽染没地方坐,便小心翼翼地挨着床沿坐下,手掌忍不住抚过那片洗得发白的被单,中间凹下去一片折痕,是秋洛长期睡过的痕迹。
    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乒乒乓乓的声响,林尽染心里鼓噪着,慢慢沿着那片折痕躺下去,侧脸挨着枕头,清浅地呼吸一口,不敢太大声,像个做了坏事的心虚小蟊贼。
    厨房很小,两个高中生站在里面都嫌挤。
    林尽染在门口探头探脑,跟只阿飘似的飘进来,贴在秋洛背后:我可以帮你。
    秋洛扭头看他一眼:你会做饭?
    林尽染迟疑地看了眼砧板和菜刀:我学得快。
    秋洛想了想,大手一挥,毫不犹豫地指使起了林尽染这个小卒:那你把那个萝卜洗干净切片。
    林尽染得了指令仿佛很高兴似的,撸起袖子:这有什么难的。
    片刻,秋洛从他身后探头一看,只见一整只萝卜已经被林尽染削成不规则的棒槌状,一片片切下来,比西瓜切片还厚。
    秋洛眼角一抽:得了吧大少爷,还是我来吧。
    林尽染还不太服气:我只是不够熟练而已!
    秋洛觉得不该打击他的热情:那你把菜摘了。
    林尽染心想这还不简单。
    等秋洛把萝卜和排骨一起下锅,淋上一点糖醋汁,炒得又香又甜,回头一看,却见林尽染手里的小白菜,已经被他摘成了絮状,最嫩的菜心都掐掉了。
    秋洛看得血压直升,没忍住一脚把林尽染踹出了厨房。
    林尽染有点委屈地扒在门框上:你就不能教教我吗?
    秋洛忙着炒菜,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好一会儿功夫,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把菜倒入盘中,正要端上桌。
    却见林尽染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小阳台门口,埋着头吭哧吭哧不知道在干啥。
    你在做什么呢?吃饭啦。秋洛跑过去拍拍他的肩。
    这才发现,林尽染居然在小阳台上洗衣服,圆木桶里是昨天秋洛换下来的运动服,泡在水里还没来得及洗。
    林尽染把搓衣板架在怀里,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老老实实地搓洗,手都快搓红了。
    秋洛震惊:你居然会用搓衣板?
    林尽染扬了扬下巴:电视里看的。
    秋洛一言难尽:那你怎么不放洗衣粉?
    林尽染:
    两人吃过饭一起洗了碗,做完功课,又下楼跑了两圈,等做完其他洒扫的家务折腾了一晚上,总算到了睡觉时间。
    秋洛把书包整理好放在床边的小桌上,从父亲房间又抱过来一床被子铺好,然后率先爬上了床。
    你确定不睡隔壁主卧,要跟我挤一起?我的床很小诶。
    秋洛身上穿了一身简单的棉质T恤睡衣,打着哈欠躺下来。
    没关系,我一个人睡不着,还能跟你说说话。林尽染背过身脱衣服,两只手抓住套头卫衣的衣摆,一下子撸过头顶,里面只剩了一件黑色小背心。
    林尽染把换下的衣服搁在小桌一角,没想到一不小心碰掉了秋洛的书包,几本书从侧面露出书缘一角。
    林尽染刚把书包提起来,抬头往床上看,没想到秋洛已经沾枕秒睡了,朝他的方向露出一个侧脸,睡得十分香甜,打雷都吵不醒那种。
    这么快就睡了,说好的聊天呢
    林尽染掩盖住内心小小的失落,正要替他把掉出的书塞回去。
    忽而,一本银灰色的小册子掉了出来,有手指那般厚度,纸页微微泛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其中一页露出一弧碧绿,竟然是一枚树叶书签。
    林尽染捡起来时,小册子正好翻开到书签那一页,他下意识瞄了几眼,似乎是一本日记。
    书签那一页,正好写着秋洛第一次练习吹树叶,被母亲狠狠教训了一顿,就跑到外面让保姆偷买了只哨子给他练习,边走边吹,里面还附了一段秋洛曾吹过的童谣。
    林尽染看着秋洛尚且稚嫩的字迹有些好笑,他的目光不经意掠过日期,竟然是十一年前的日记。
    那个熟悉的日期,林尽染打死都不会忘记,正好就是他七岁时被绑架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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