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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拒绝转正——项绿瓜(29)

    那一刹那,他全身上下变得冰冷无比。
    他颤着手,缓缓拿起那件衣服。
    那是白谦易的大衣。
    羊毛大衣。
    他手上的衣服,与原本笔挺漂亮的样子截然不同,此时缩水变形,毛料上还起了毛球,整件衣服不成样子。
    我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我竟然用洗衣机洗了一件羊毛大衣,还烘干了薛赢双身体一晃,差点跌倒。
    几天下来他的精神已紧绷到最高点,此时此刻,他手脚无力,喘不上气,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薛赢双。
    正此时,白谦易的声音传来。
    薛赢双触电似一颤,回头就见白谦易站在洗衣间外。
    白谦易一眼看到他手上的衣服,表情登时变了。
    你没拿去干洗?你用洗衣机洗它?
    对不起,是我错了。薛赢双恐惧道,我会赔给你的、会赔给你
    赔?这一件衣服多少钱你知道吗?三万,你赔得起?
    薛赢双目光绝望,一下坐倒在地。
    他忽然觉得自己活得好愚蠢。
    你们在干什么?
    刑云的声音传来,薛赢双不敢抬头,就听白谦易道:薛赢双把我的大衣洗坏了。
    刑云道:坏了就坏了,再买就是了。
    眼前的光线被遮住,薛赢双眼前出现蹲下的刑云。
    刑云摸摸他的手,低声道:没事,起来吧。
    这事就这样算了?白谦易不平道,这做事也太粗心了吧,这样还能当生活助理?那可是你买给我的!
    白谦易,够了。刑云回头。
    刑云仍蹲在地上,然而他目光冷冽凶狠,纵使白谦易站在高处,却也一下不敢再说半句话。
    这件大衣本来就是我送给他的,是他不小心拿给了你。刑云冰冷道,他要怎么洗,还是要剪了,烧了,扔了,都无所谓,你明白吗?
    作者有话要说:白:我只是一个工具人罢了。
    第34章
    刑云说完话, 洗衣间里只剩沉默。
    白谦易点了点头,没回应。刑云拉起薛赢双的手,直接离开洗衣间。
    主卧里, 刑云朝薛赢双肩膀一按,硬是让薛赢双坐在床上,两人面对面。
    刑云道:白谦易有时候说话就是比较直, 你别管他。
    薛赢双摇头:是我自己先犯蠢。
    薛赢双一直低着头,刑云看不清他的表情, 却能感受到他的压抑。
    刑云皱起眉, 低头去看薛赢双的脸。这一看, 就见薛赢双神情恍惚, 面色病态地苍白。
    薛赢双,你这是怎么了?刑云大惊。
    薛赢双把头转向一边去, 低声道:有些累而已。
    有些累?我看你是没睡觉!刑云问,薛赢双,你几天没睡了?
    薛赢双沉默。
    说话!
    我忘了。
    刑云一瞬间心情极为复杂, 各种思绪涌上心头。
    他把薛赢双往床上一按, 说道:现在立刻睡觉, 你今天晚上的工作就是睡觉。
    薛赢双却不敢睡,这几天已经够对不起刑云了,他又如何能在工作时间睡过去?
    他一下坐起来, 看着刑云道:你饿吗?我给你做晚饭吧。
    刑云:你别管我饿不饿!
    薛赢双:要不你和我做吧,你想做吗?
    刑云高声道:薛赢双!够了!
    薛赢双睁大着眼, 安静了。
    刑云气息不稳:你最近很缺钱?
    薛赢双沉默, 最后点头。
    刑云吐出一口气,强压情绪。然而那股又气愤又心疼的感觉却如何压不下,他道:你缺钱就和我说啊!你不说, 累死自己有意思?
    我要怎么说薛赢双彷徨道。
    哪种事情,他光是想起来都觉得丢人,又要怎么和刑云说?又有什么资格和刑云说?
    刑云道:你缺多少钱?
    薛赢双嘴唇轻轻动了动,吐出一个数字。
    刑云点头,说道:说起来,我这老板也当得太糊涂了,都忘了发奖金给你。上回你拿到专科毕业证,理应发奖金鼓励你,这么多科目,一科至少也得一万
    刑云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薛赢双一把抱住。
    薛赢双的头埋在刑云胸前,没有说话。但刑云明白薛赢双的意思,拍拍他的头。
    刑云轻声道:除此之外,还得发奖金给你,奖励你一个人辛苦了这么多年,却始终没有放弃。
    谢
    嘘,别说话。刑云道,老板给员工发奖金,天经地义的事情。
    薛赢双没有动,刑云将薛赢双抱到床上去,薛赢双却还不放手,紧紧抱着他。刑云轻笑道:薛总,饶了我吧,这星期每天晚上都陪你加一次班了,小刑不行了,已经干了。
    薛赢双松开手,刑云替他盖上被子,见他乖乖看着自己,便又在他胸前拍了拍:睡吧,好好睡一觉。
    薛赢双几乎是一瞬间便睡着了,刑云把屋里的灯关了,只留下床头的一盏夜灯。
    刑云脱下西装,打开衣柜想拿件衣服。一开衣柜,便见衣柜被重新整理过了,放的全是冬衣,每件衣服熨烫得平平整整,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刑云无奈地笑了起来。
    他关上衣柜,走出房门。
    外头的灯已经熄了,白谦易也回房去了。刑云走在屋子里,看着这些天薛赢双的成果。
    原本就干净的屋子,此时变得更加干净。他站在落地窗前,就见玻璃里外干净得发亮,就连一点指纹也没有。
    每一扇纱窗里的每一个孔洞都没有一点灰尘,仿佛刚安上去似的。
    打开窗,风吹进来带着淡淡的香气,一摸,窗帘也全都拆下来洗过了,且熨烫得毫无皱折。
    客厅里,水晶灯上的每个吊坠闪闪发光。
    再到玄关,鞋柜里的鞋子,每双都刷得发亮,翻过一看,就连鞋底都洁净无比,像双新鞋。
    刑云抬起手,摸了摸柜子的最顶端,收回手时,手指上没有一点灰尘。
    太干净了。
    刑云想象这些天薛赢双拼命加班的样子,无奈一笑。
    傻子,连偷懒都不会,随便打瞌睡混个加班都行,这么努力干什么
    回到主卧,薛赢双沉沉睡着。
    熟睡的薛赢双显得更加消瘦,刑云站在床边,那复杂的感受再一次涌上心间。
    他很难说明白自己的真正感觉究竟是什么,虽然他这星期他忙得昏天暗地,然而一个人每天都缠着他要,他却什么也没发现,还在那傻乐着以为对方想要他是他太迟钝了,他说薛赢双傻,傻的其实是他自己。
    他既尴尬,又自责,还有那一点点的,难过。
    *
    第二天早上,刑云又早早上班去了。这周只要再忙完今天,他便能稍微喘口气了。
    他出门前薛赢双跟着醒来,他特意嘱咐薛赢双继续睡,说是放薛赢双一天假。
    然而他走后没有多久,薛赢双便睁开了眼。
    薛赢双本来就觉少,加之放下了心头重担后,昨晚睡得格外沉。只这么一晚,他便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他离开房间,客厅里没有人,白谦易还没出来。
    薛赢双来到厨房,把昨天从市场买回来的东西全拿了出来。他一边处理食材,一边心里暗自祈祷,希望白谦易能够晚一点再出现。
    没想道,他的祈祷竟是成真了,白谦易一早上没出现,一直到中午,白谦易才慢慢踱步来到厨房。
    白谦易出现时,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缓缓走到薛赢双身旁,盯着薛赢双看。
    白先生。薛赢双朝白谦易打招呼,您饿
    薛赢双,对不起。白谦易忽然开口。
    薛赢双:?
    白谦易说完,一张白净的脸渐渐红了起来。
    太尴尬了,一回想起昨晚,白谦易就恨不得能够立刻飞回美国去。
    他承认,他留下来观察薛赢双,就是对薛赢双有那么一点偏见,不明白刑云为什么喜欢薛赢双。
    但是他昨天就是急了,他没有针对薛赢双的意思,就是很喜欢那件大衣,谁想到那衣服啊,一想起来,他又开始尴尬了。
    白谦易低着头,也不敢看向薛赢双。
    他小声道:昨晚我讲话不好听是我错了那衣服我会赔给你
    薛赢双忙道:是我自己昨天脑子抽了,把衣服全扔进洗衣机,是我的错。
    白谦易:我的错!你别说了!
    薛赢双只好闭嘴。
    白谦易道歉完,抬起头来强作若无其事,又缓缓挪走。
    然而,他才挪到厨房边,便听薛赢双叫住他。
    白先生,我给您煮了鱼汤,您喝一点好吗?
    薛赢双说着,端了一碗鱼汤上桌。白谦易停下脚步,偷偷瞥了那汤一眼。
    薛赢双道:我看您东西一直吃得很少,猜您的胃可能不太好。昨天我去市场买了条鱼,刚才熬了些鱼汤,您喝点吧,养胃。
    昨天薛赢双见白谦易就连那点面都吃不完,心里感觉十分奇怪,却也没有多想。
    一直到看到刑云的饭菜加热板,回想起和刑云的那一段往事,他才意识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状况,他应该更细心思考这个问题。
    后来想了想,白谦易平时工作繁忙,肯定无法正常吃饭,长期下来,说不定胃都搞坏了,自然是吃不下。
    白谦易没有动,薛赢双又说道:来吧,趁热喝。
    白谦易慢慢挪过去,坐下。
    眼前的鱼汤是奶白色的,闻起来很香。白谦易分不出那是什么鱼,但鱼处理得很干净,只留下白嫩的鱼肉,上头还洒了一点点的翠绿葱花。
    白谦易喝了一口,鱼汤温润鲜香,没有半点腥味,味道也清淡,喝进肚子里,整个胃暖洋洋的。
    他平常吃饭不定时,在国外图方便,常吃点沙拉就解决一顿饭。到后来,他时常胃疼,吃点什么就不舒服,最后便越吃越少。
    然而这碗汤下肚,胃里却非常舒服。
    需要调整味道吗?
    白谦易微微摇头。
    薛赢双又道:那您喝吧,我还给您熬了银耳汤,下午当点心喝,那个也养胃。
    白谦易手一颤,抬起头来,又低下头去。
    *
    安顿好白谦易的午饭后,薛赢双开始学习。
    学习落下了一星期,他无论如何都得赶紧补上,否则一月的考试非常危险。
    然而才学没多久,便有人敲了敲他的房门。
    他上前开门,就见门后是白谦易。
    有什么事吗?
    没有就来看看你在做什么。白谦易虽然一脸优雅,但略显不自然。
    薛赢双觉得这对话似曾相识,开门让白谦易进来。
    一进门,白谦易道:我就随便看看,你别管我,做你的事。
    薛赢双自然没意见,点点头,又回到座位前奋斗。
    白谦易在房间里转一圈,摸摸床单,看看书柜,绕来绕去,最后绕来他的书桌旁,把一个东西放到他桌上。
    薛赢双一看,是一个很漂亮的金属书签。
    白谦易道:送你。
    说完又掏出一只钢笔,也放在了桌上。
    还有这个。
    白谦易也不待薛赢双回话,随手拿起桌上的英文教材翻了翻,撇嘴道:你在学这个啊。
    薛赢双点头。
    看你老是关在屋里,还以为你在学什么厉害东西呢,原来就是这个。白谦易又翻了翻,把书放回原位,这么简单的东西,不看封皮,还以为是小学课本。
    很简单吗?薛赢双开口。
    那是当然,小学生程度。白谦易轻轻一点头。
    白谦易说完,觉得自己说这话又有些酸了,又开始后悔。然而他低头,就见薛赢双双眼闪亮。
    白谦易:?
    薛赢双兴奋道:那您帮我看看这道题好吗?这题我真弄不懂!
    唔白谦易眼睛稍稍一瞥,这题?竟然有人连这种题都不会。
    白谦易把那道题给薛赢双讲了。
    薛赢双大喜:白先生果然是学霸,您讲得好明白。
    白谦易轻轻一哼。
    薛赢双道:哪像我,什么都不会。您能再给我讲一题吗?
    白谦易:我很忙的,我要回去了。
    薛赢双:就一题!求你!
    白谦易:行吧,下不为例。
    半小时后,白谦易挽着袖子,手上拿着薛赢双的教材,仔细研读: 我觉得这题的答案不太对算了,你别管它。
    薛赢双:白老师,您要喝银耳汤休息一下吗?
    白谦易:不喝!你作文我还没改完呢,一会再说!
    那天刑云上班时,一想到昨晚发生那种事,薛赢双和白谦易还得共处一个屋檐下,就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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