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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榛没有反驳,之前梁渊有句话说得没错,跟他们这种人讲人性、讲道德是没有用的。梁渊之所以明白这点,不仅是看多了幻境里的枯骨为了一线生机尔虞我诈,更多的是因为他自己就是这种人,他所有关于人性的东西,或许已经在十几年前那场大火里,和躯壳一起化成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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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室门前,祁僮召出天渊,学着蒋文新的样子在门板上划着痕,天渊本就锋利无比,他的动作又没轻没重的,唐成觉得里面的人再不开门,这门板估计就要被砍成柴了。
    似乎和唐成抱有一样的担忧,很快门就从里边被打开了。
    开门的人是蒋文新,他凶神恶煞地猛拉开门,却对上了祁僮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刀,顿时气焰就被灭了个干净。
    “你们怎么在这里?”蓝女士的诧异的声音从室内传了出来。
    祁僮带着唐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来做一下临终关怀。”
    “什么意思?”蒋文新关门的手僵在了原地,“你们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被你们卖给梁渊换取进度了是吗?”祁僮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们,“很不幸地告诉你们,梁渊最后决定把三个名额让给我们。”
    话音刚落,就听蓝女士吼道:“怎么可能!你们明明才刚来!”
    祁僮:“你们觉得这里是讲究先来后到的地方吗?”
    当然不是,蓝女士和蒋文新比谁都明白,毕竟他们也不是最早进来的那批。
    “我们能给梁渊带来更多的利益。”祁僮说着转了转手里的天渊,红光随着他的动作在刀身流转,他又道:“何况,这位蒋同学也见识过了,我们的实力还是比你们强一点的,现在把你们干掉,短时间内集齐心尖血并不是什么难事。”
    “你骗人!梁先生不可能放弃我们的,我们都快成功了......快成功了......”蓝女士歇斯底里地冲到祁僮面前,看见祁僮那双平静的眼眸突然颤了一下,哑声道:“你不能这么对我们,我们快要成功了,我女儿马上就能活过来了,你不能这么对我们......”
    “我们也只是想活着而已,有什么错呢?”他手腕一翻,一声闷响,天渊直直地插在了木制的茶几上,刀面上隐约浮现出几个光点,旁人乍一看,以为是这把刀在警告些什么。
    哐哐哐——
    三道连续的锣声骤然响起,它来得太过突兀,蓝女士和蒋文新听到那不知音源的声音一怔。
    祁僮哼笑了一声,道:“肉灯燃料为厉鬼煞气,取活人血肉引入骨灯,骨灯以活人血肉和你们身上的一块骨头为媒点灯,最少点明三十次就可以达到夺取活人血肉的目的。后来你们又无意间发现,肉灯可以除掉你们的同类,或者说是对手,所以你们为了拿到仅有的三个名额,潜入其他枯骨家里,用肉灯烧死了他们。”
    他看向蒋文新,“早先让你开门的时候,你那么害怕门外是厉鬼,就是因为你们很清楚,枯骨遇厉鬼煞气,只有魂飞魄散化作齑粉这一种结果。”
    唐成看向他们,果然蒋文新的手上和蓝天的脚上都缺了一块骨头,估计是被剜去做了燃料点灯。
    “走吧,唐成,第一票得干得干净漂亮,开个好头。”祁僮站起身说道,那气势看上去能直接灭掉一栋楼。
    蓝女士跪坐在地上拽了一把祁僮,没有成功,颤着手在地上不知所措地蹭了两下,看到祁僮往角落的柜子走去,突然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猛地站起来抱住了蓝天,喊道:“文新!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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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故事也听够了。”梁渊站起身理了理浴袍,右手化成了白骨就要朝赫榛走去。
    不料赫榛手腕一翻召出了木扇合虚,接着梁渊的话说道:“该送你上路了。”
    “是有点本事。”梁渊瞥了一眼那把木扇,轻蔑道:“但有没有人教过你,在别人的地盘里,要分清主客?”
    “其实根本没有三个名额对吧。”赫榛也不急,反而将话题绕了个圈。
    见梁渊抿着嘴没再言语,赫榛又继续说道:“外面的枯骨相当于是你的下线,他们作为一个个体,数量是你的任务指标之一,而你牵制着他们的魂魄,取的心尖血最终也全部会记在你的名下。你为了让他们尽快取够心尖血,画了一个起死回生的大饼,却又设置各种限制条件,铲除了一切能让他们完成任务的可能,最后被丢出小区,失去了你的牵制,本就枉死的他们魂魄会在幻境渐渐散去,彻底成为一具任你摆弄的枯骨傀儡。”
    “你猜的不错,的确没有三个名额,不,是一个名额也没有。”梁渊毫无愧疚,甚至看上去有种变态的兴奋,“而且我在这里太久了,每天看他们勾心斗角,为了一轮水中圆月争得你死我活,实在是为数不多的有趣事情。”
    “是啊。”赫榛轻笑道:“你说的那位白袍人,应该也觉得很有趣。”
    “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你其实早就想到了,只是不愿意相信。”
    “我不知道!”困在幻境十余年的人精神状态不稳定,梁渊一爪子挥翻了旁边桌上的盆栽。
    “自信点,你想的都是对的,他也不过是给你画了张大饼罢了。”赫榛语气平和地补了一刀,下一秒他的领子就被人抓住了,梁渊大睁着眼睛瞪着他,眼球里渐渐漫上了血丝,仿佛下一秒就会在眼眶里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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