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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多岁,还没到一百。”顾照鸿解释,“血月窟的覆灭在八十年前,当时?裴宗师和华宗师都是未满二十的年轻豪杰,大约四五十年前来的风起巅。”
    金子晚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解家人能活那么久是因为血脉,为什么裴宗师和华宗师也能活这?么久?”
    顾照鸿见他改口得快,心里很高?兴。
    “我不知道,”顾照鸿摇头,“华宗师还有理由可?解释,毕竟是一代神医,会延年益寿的方法也并不奇怪。裴宗师……”
    金子晚听他话里有未尽之意,仰脸去看他:“怎么了?”
    顾照鸿摇了摇头:“你见到他便知道了。莫说是寿命长,他甚至连容颜都不曾苍老,依然?保持在三十岁的模样,而竹间楼的楼主,都被他熬死了俩。”
    金子晚:“……”
    金子晚:“???”
    金督主只觉得脑袋嗡嗡响,为什么自从出京城以来,遇到的事情便越来越玄幻,让他不禁开始有些怀疑起这?个世?界是否还是他以往二十多年认知中的世?界了。
    “为了防止流言碎语,”顾照鸿顺着金子晚缎子般的长发,毫不避讳地把风起巅的秘辛一点点说来,“裴宗师在人前都会易容成七老八十的老头儿模样,但为什么他不受岁月侵蚀,依然?是个谜。”
    金子晚不禁脱口而出:“你们也不曾打探过?”
    顾照鸿道:“可?能父亲和母亲问过,但既然?他们不曾告知于我,那自然?是我不需要知道的事,我也不想多问,免得多生事端。”想了想,又说,“但我猜测,应当是裴宗师的内力特殊,又深不可?测,这?种内力撑着他的皮囊能够不老亦不腐朽。”
    金子晚顺着他的思路:“那若是有朝一日内力出了差错……”
    顾照鸿颔首:“若是如此,我猜测他的容貌和生命会在一瞬枯竭。”
    金子晚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你呢?”
    顾照鸿一愣:“什么?”
    “你的内力是和谁学?的?”金子晚问。
    “我父亲。”
    顾照鸿答:“但其实也不尽然?。此事说来也复杂,你记得我先前同你说,我少?时?性格偏执,我父母担心我走?上歪路,便寻了至阳至正的内功心法来教我么?”
    金子晚点头。
    “我的内功基础是和我父亲学?的,”顾照鸿漫不经心,“但主要的内功心法还是我父亲用那本不知道他在哪里寻来的心法,教导我一步一步学?成的。”
    金子晚想,这?至阳至正的内功心法看来治标不治本,骨子里的顾照鸿还是有些偏执霸道的。
    不过他也没细问,大概了解了便罢。
    顾照鸿也没再仔细说,兴致勃勃地跟他说着接下来的计划:“我们先回家,这?一路太过于奔波劳累了,你都不长肉的。”他的手滑到了金子晚腰间,想捏捏肉,但什么都捏不起来,忍不住叹气,“我娘煲汤非常好喝,在家里吃得好喝得好,又不用到处赶路,也没有烦心事,还有华宗师给你调养身体,很快你就会把病根祛除了。”
    金子晚听他一口一个家,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口,忍不住把他抱得紧了些,闷闷道:“好。”
    顾照鸿摸着他的一头墨发,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然?后我们一身康健地去参加武林盟主试炼大会。”
    “——等我当上了盟主,我们便成亲,好不好?”
    没有回复,顾照鸿低头看去,金子晚的眼睛已经闭上了,纤长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羽翼,在眼睑处投下一小块阴影。
    顾照鸿笑笑,抬手隔空挥灭了烛火,伸手拽过了薄被盖在了金子晚身上,免得他着凉。
    半晌,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几不可?闻地响起。
    “——好。”
    ***
    京城,谢相府。
    半个时?辰前,陆铎玉又敲响了谢府的大门。
    这?次那个老仆有了经验,直接把他带到了正堂,又去通报了谢归宁。
    谢归宁从后面绕过来,见到他微微挑眉:“怎么又来了?”
    陆铎玉眉眼间多了些疲惫,也不多言,只是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督主来的信,给你的。”
    谢归宁神色一滞,接过了那封信。
    陆铎玉问:“京墨身边的人排查得如何了?”
    他说的是上次海天城一案中,槐柯不知道从什么路子弄来仿造京墨笔迹的假圣旨一事。金子晚让他回京将?此事提前告与谢归宁和京墨之后刚一天,盛溪云便召见了陆铎玉,细细地问了许多。
    陆铎玉避重?就轻,将?这?路途中发生的各种事情说得仔仔细细一点细节都不落,但是在顾照鸿和金子晚的关?系上却只是一笔带过。
    不知为何,盛溪云也没有追问,似乎早有什么主意。
    但海天城发生的事,陆铎玉避无?可?避,只能把选秀女和假圣旨的事说了。但他走?得早,不曾知道后来的槐柯和前太子等事,但单单只是假圣旨这?一件事便足以让盛溪云震怒了!
    但盛溪云一向心思深沉,他未曾与陆铎玉再说什么,只是挥挥手让他下去了。之后的事,他也再没有权限过问了。
    他是九万里的副督,不能总是与谢相过于亲密往来,因而上次一别后,再也没甚联系。
    见陆铎玉这?么问,谢归宁拆信的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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